第92章暴露
“姚之芸……”李凤娘的眼里掠过戾气，“她来干什么？是来看我出丑的吗？”
赵扩一见之芸出现，心内狂喜，忙解释说：“之芸姑娘是来帮咱们求情的，母后，咱们有救了！”
李凤娘的双眼紧盯着殿内，任凭雨水淌过脸颊，咬紧牙关，声音低哑：“我不要这种女人替我求情，让她滚！滚……”
殿内，赵昚的目光从窗外移向桌案，院子里匍匐一地的人影让他既愤怒又心惊。桌案上摆放着已经拟好的诏书，赵昚拿起玉玺缓缓举起，他高举着，窗外又是一道闪电霹雳，仿佛被击中似的，玉玺差点从手中脱落，赵昚脸色煞白，颤抖着重新握紧了玉玺。
后面有了动静，赵昚厉声道：“又是谁这么大胆替这个妇人求情来了？把他赶走！”
霍临低缓的声音：“寿皇，姚之芸求见。”
闻言，赵昚猛然回头，但见之芸已经出现在殿内，亭亭而立，面露微笑。
赵昚这才舒了口气，道：“原来是你这个小丫头。今日不凑巧，让你看到这些不好看的画面。欣闻你已经译馆出师，今日不去市舶司，却跑朕的重华殿来了，为了何事？”
之芸回答：“民女不为别的事，是想找寿皇还民女一个许诺。”
“许诺……什么许诺？”赵昚眯起眼睛，疑惑道。
之芸淡淡而笑道：“寿皇不记得了吗？当初也是在这里，寿皇答应过民女的。”
赵昚这才想起，脸色暖和了许多，略带歉意的说道：“是朕糊涂了，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会忘呢？当初你用民间疗法治好了朕的痈毒，朕要赏你，你却暂缓受赏。”
“寿皇还说过，若民女提出任何要求，寿皇一定答应。”
赵昚点点头：“朕确实说过，你有什么要求，朕一定答应。说吧，你要朕答应你什么？”
这时候，之芸缓缓跪地，声音却异常清晰：“民女请求寿皇放弃废后之意！”
赵昚惊讶得张口无言，过了片刻才回神，生气道：“这就是你要的许诺？大胆，你这是在要挟朕！为了那个女人，你放弃自己真正想要的，图什么？哼，谅你也敢说服朕！”
之芸面不改色，朗声道：“民女只是乡野，见识少，也图不了什么，但也知道家和万事兴的道理。我奶奶时常说，国家强盛了，宫里太平了，老百姓日子就好过了。宫里头皇帝皇后位置坐得好好的，那就说明寿皇操心的事儿少了，含饴弄孙颐养天年，这可比老百姓日日求神还灵。如果宫里头出了什么事，老百姓也会不安宁。”
赵昚坐在案前，颤抖着拿起诏书，此刻的他，比任何时候显得苍老、无力。
“他们说的都是大道理，说新皇登基不久，金人虎视眈眈，此时不宜废后，朕想废了李凤娘竟得不到他们的支持！而你，说的都是小道理，却比那些大道理还压死人。即使平民百姓，也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李凤娘不尽皇后的责任，却废不了她，教朕无奈又痛心！”
他愤然将诏书掷向墙角，诏书应声落地。
此时，懿阳郡主出现在宫内，她是来看热闹的，紧随身侧的便是手下柳志。
雷雨越大，郡主的幸灾乐祸的心情更见泛滥。
“李凤娘啊李凤娘，你果然有这么一天！不可一世的女人，这回栽了吧，我倒很想看看你欲哭无泪的模样！”
不远处就是赵昚的重华殿，有宫人鬼鬼祟祟地从暗角探出头，柳志会意，与宫人耳语了一番，重新来到郡主身边。
“禀报郡主，李家的人都跪在院内，寿皇的废后诏书还未下，有人还在替皇后求情。”
郡主疑惑道：“据我所知，朝廷那些溜须拍马的连枢密院的韩渠都去了，他们都无功而返，就是楷王都被赵昚骂出来了，这会儿还有谁这么大胆？”
“说是市舶司的女译官。”
“女译官？”郡主愈发疑惑了，“市舶司与李凤娘有什么关系？此事蹊跷，咱们看看去。”
郡主等人刚走到重华殿的月洞门前，迎面碰见知合门事赵力诚，便招呼了一声。一见郡主，赵力诚连忙施礼作揖：“寿皇正在训诫皇后等人，郡主此时不宜进入。”
郡主心内一惊，顿感失望透顶，勉强装出客气的笑容，道：“本郡主原想去替皇后说几句话呢，既然寿皇不下诏了，那就万事大吉。本郡主倒是新奇，不知是哪位高人，能如此这般说服寿皇？”
赵力诚脱口道：“姚之芸，就是那个之芸姑娘。”
闻言，郡主全身一震，竟似泥塑般不再动弹。赵力诚眼见郡主神色有异，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好在他察言观色惯了，不再加以啰嗦，匆匆施礼告辞。
郡主伫立良久，才缓过神来，自嘲道：“想来那个姚之芸就是市舶司的姚之芸，听到这名字，我依然心惊。可是听柳志说，那个姚之芸看上去平平无奇，怎会有这般神能？”
柳志问道：“郡主是否还要进去？”
郡主这回也是踯躅不前，正犹豫间，月洞门内传来响动。郡主示意柳志，二人暂时避让在隐蔽处。接着李家人出现，李凤娘裹着大氅低垂着头，在赵扩等人的搀扶下坐上凤辇，一群人狼狈不堪地簇拥着李凤娘匆匆而去。
郡主这才重新从隐蔽处出来，虽然没有得到废后的结果，看过李凤娘的狼狈样，也是莫名的满足。她暗地里嘲笑了李凤娘一番，正要离去，恰恰这个时候，身侧的柳志突然低声惊呼：“郡主，快看！”
郡主闻声转过脸去，但见重华殿内出现一个女子的身影，她正与内侍霍临说着话，淡淡地笑着，然后撑起了伞，缓缓步下了台阶。郡主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很清楚地记得，在谭记钱庄内，她见过她。
也就在同时，柳志的声音如雷击般贯穿了她的耳膜。
“她就是姚之芸！就是那个死去的姚之芸！”
姚之芸还活着。
赵扩一见之芸出现，心内狂喜，忙解释说：“之芸姑娘是来帮咱们求情的，母后，咱们有救了！”
李凤娘的双眼紧盯着殿内，任凭雨水淌过脸颊，咬紧牙关，声音低哑：“我不要这种女人替我求情，让她滚！滚……”
殿内，赵昚的目光从窗外移向桌案，院子里匍匐一地的人影让他既愤怒又心惊。桌案上摆放着已经拟好的诏书，赵昚拿起玉玺缓缓举起，他高举着，窗外又是一道闪电霹雳，仿佛被击中似的，玉玺差点从手中脱落，赵昚脸色煞白，颤抖着重新握紧了玉玺。
后面有了动静，赵昚厉声道：“又是谁这么大胆替这个妇人求情来了？把他赶走！”
霍临低缓的声音：“寿皇，姚之芸求见。”
闻言，赵昚猛然回头，但见之芸已经出现在殿内，亭亭而立，面露微笑。
赵昚这才舒了口气，道：“原来是你这个小丫头。今日不凑巧，让你看到这些不好看的画面。欣闻你已经译馆出师，今日不去市舶司，却跑朕的重华殿来了，为了何事？”
之芸回答：“民女不为别的事，是想找寿皇还民女一个许诺。”
“许诺……什么许诺？”赵昚眯起眼睛，疑惑道。
之芸淡淡而笑道：“寿皇不记得了吗？当初也是在这里，寿皇答应过民女的。”
赵昚这才想起，脸色暖和了许多，略带歉意的说道：“是朕糊涂了，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会忘呢？当初你用民间疗法治好了朕的痈毒，朕要赏你，你却暂缓受赏。”
“寿皇还说过，若民女提出任何要求，寿皇一定答应。”
赵昚点点头：“朕确实说过，你有什么要求，朕一定答应。说吧，你要朕答应你什么？”
这时候，之芸缓缓跪地，声音却异常清晰：“民女请求寿皇放弃废后之意！”
赵昚惊讶得张口无言，过了片刻才回神，生气道：“这就是你要的许诺？大胆，你这是在要挟朕！为了那个女人，你放弃自己真正想要的，图什么？哼，谅你也敢说服朕！”
之芸面不改色，朗声道：“民女只是乡野，见识少，也图不了什么，但也知道家和万事兴的道理。我奶奶时常说，国家强盛了，宫里太平了，老百姓日子就好过了。宫里头皇帝皇后位置坐得好好的，那就说明寿皇操心的事儿少了，含饴弄孙颐养天年，这可比老百姓日日求神还灵。如果宫里头出了什么事，老百姓也会不安宁。”
赵昚坐在案前，颤抖着拿起诏书，此刻的他，比任何时候显得苍老、无力。
“他们说的都是大道理，说新皇登基不久，金人虎视眈眈，此时不宜废后，朕想废了李凤娘竟得不到他们的支持！而你，说的都是小道理，却比那些大道理还压死人。即使平民百姓，也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李凤娘不尽皇后的责任，却废不了她，教朕无奈又痛心！”
他愤然将诏书掷向墙角，诏书应声落地。
此时，懿阳郡主出现在宫内，她是来看热闹的，紧随身侧的便是手下柳志。
雷雨越大，郡主的幸灾乐祸的心情更见泛滥。
“李凤娘啊李凤娘，你果然有这么一天！不可一世的女人，这回栽了吧，我倒很想看看你欲哭无泪的模样！”
不远处就是赵昚的重华殿，有宫人鬼鬼祟祟地从暗角探出头，柳志会意，与宫人耳语了一番，重新来到郡主身边。
“禀报郡主，李家的人都跪在院内，寿皇的废后诏书还未下，有人还在替皇后求情。”
郡主疑惑道：“据我所知，朝廷那些溜须拍马的连枢密院的韩渠都去了，他们都无功而返，就是楷王都被赵昚骂出来了，这会儿还有谁这么大胆？”
“说是市舶司的女译官。”
“女译官？”郡主愈发疑惑了，“市舶司与李凤娘有什么关系？此事蹊跷，咱们看看去。”
郡主等人刚走到重华殿的月洞门前，迎面碰见知合门事赵力诚，便招呼了一声。一见郡主，赵力诚连忙施礼作揖：“寿皇正在训诫皇后等人，郡主此时不宜进入。”
郡主心内一惊，顿感失望透顶，勉强装出客气的笑容，道：“本郡主原想去替皇后说几句话呢，既然寿皇不下诏了，那就万事大吉。本郡主倒是新奇，不知是哪位高人，能如此这般说服寿皇？”
赵力诚脱口道：“姚之芸，就是那个之芸姑娘。”
闻言，郡主全身一震，竟似泥塑般不再动弹。赵力诚眼见郡主神色有异，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好在他察言观色惯了，不再加以啰嗦，匆匆施礼告辞。
郡主伫立良久，才缓过神来，自嘲道：“想来那个姚之芸就是市舶司的姚之芸，听到这名字，我依然心惊。可是听柳志说，那个姚之芸看上去平平无奇，怎会有这般神能？”
柳志问道：“郡主是否还要进去？”
郡主这回也是踯躅不前，正犹豫间，月洞门内传来响动。郡主示意柳志，二人暂时避让在隐蔽处。接着李家人出现，李凤娘裹着大氅低垂着头，在赵扩等人的搀扶下坐上凤辇，一群人狼狈不堪地簇拥着李凤娘匆匆而去。
郡主这才重新从隐蔽处出来，虽然没有得到废后的结果，看过李凤娘的狼狈样，也是莫名的满足。她暗地里嘲笑了李凤娘一番，正要离去，恰恰这个时候，身侧的柳志突然低声惊呼：“郡主，快看！”
郡主闻声转过脸去，但见重华殿内出现一个女子的身影，她正与内侍霍临说着话，淡淡地笑着，然后撑起了伞，缓缓步下了台阶。郡主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很清楚地记得，在谭记钱庄内，她见过她。
也就在同时，柳志的声音如雷击般贯穿了她的耳膜。
“她就是姚之芸！就是那个死去的姚之芸！”
姚之芸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