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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诅咒生命
    等到护士从病房里出来后,许酒已经麻木地坐在走廊上,她像尊雕塑一般。

    不知是不是长夜漫漫,人人都很寂寞,护士小姐居然又坐到许酒旁边,静静地看着她,陪着她。

    好似过去半个世纪,护士小姐站起来,说:“如果今晚能撑过去,还有可能,我先去值班了。”

    许酒没有反应,护士小姐多瞅了她几眼,也就离开了。

    此时,许酒手掌相合,十指相扣,她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几个字“莫逆,你一定要挺过今晚!莫逆,你一定要没事!求你了!”

    这句话像是经文一样,在她脑海里不停缠绵回绕,将她紧紧包裹在一起。

    ***

    2022年,许酒已经昏迷小半年了,孩子在意外中流产。

    马睿白得知许酒大出血命丧手术台的时候,正在同她赌气赌得最厉害的时候,但是莫名的心跳加速,眼皮跳个不停。

    没过一会儿,莫逆就打电话过去:“马睿白,阿酒现在正在医院,早产大出血,你快来看看吧。”

    当时,马睿白正在和律师讨论离婚的细节,财产怎么分割等等。接到莫逆的电话,听到许酒有生命危险时,他连滚带爬的跑出律师事务所,一路闯了不知多少个红绿灯才到医院。

    马睿白到急诊室时已经气喘吁吁,汗水将他的头发润湿,他冲到莫逆面前,着急忙慌地问:“莫逆,小酒现在怎么样?脱离危险了没有?”

    莫逆看着他那张令人憎恶的脸,没来由的心口一阵气闷,他想也没想,抬起拳头就朝着马睿白的脸狠狠砸去:“现在,你来问我阿酒好不好?你早干嘛去了?她现在就要临产,你做了什么?你给她递离婚协议书!你还是人吗马睿白!”

    莫逆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他恨不能将马睿白碎尸万段。这个他捧在掌心怕冷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女人,却被马睿白这样糟蹋。

    马睿白没有还手,但是也没有等莫逆继续揍他,只是一味的闪躲。

    他一边躲开一边说:“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我和她真的没办法生活下去。你不是爱她吗?现在我让位,正好你居上啊,有什么不好!”马睿白也不知是不是来了怒气,说话也相当冲。

    莫逆更加气氛,下手愈发重起来,但是因为心乱,所以手里的动作也乱了章法。

    就在此时,护士过来严厉的制止他们:“这里是医院,不是练习场,你们要打架就去外面打!”

    说完,还狠狠地瞪了莫逆和马睿白一眼。

    不得已,莫逆松了手,两个男人都坐到急诊室的长椅上,静静的等待着。

    随后,医生出来说:“缺血,快去兄弟医院紧急调血过来!”

    莫逆猛地站起来,撸起自己的袖子说:“来,抽我的,我也是熊猫血,抽我的!”然后就急匆匆的跟着护士去抽血。

    走廊上,只剩下马睿白一个人在等待。没来由的,他心中空荡荡的,有些慌。

    如果许酒真的抢救不过来了,可怎么办?

    他坐在走廊上等了几个小时,莫逆因为抽血过多,已经半昏迷在抽血室里。

    等医生耷拉着眼帘,疲惫的出来时,马睿白急匆匆的大踏步过去,焦急地问:“医生,我妻子怎么样?”

    这个时候,他竟然觉得“妻子”两个字在唇齿间这么苦涩,同时又这么清甜。一时间,他眼前有些恍惚,竟然搞不清对许酒到底是什么感情。

    恨多一点?还是爱多一点?

    原来,他们之间也是有爱的吗?

    马睿白脑海里一片混沌,犹如天地初开。

    医生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扎下口罩,拉起马睿白的手,一字一顿地说:“目前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车祸让大脑里有血块,不知何时能醒过来……”

    那一瞬间,马睿白松了口气,絮絮叨叨的说:“还好,还好……”他脑海里浮现的竟然是往后应该如何照顾他。

    “谁是家属?”护士小姐将许酒从手术室内推出,随口问。

    “我是。”此时,从失血过多中幽幽转醒的莫逆已经走过来,听说许酒脱离生命危险后异常开心,但在听闻她可能成为植物人后心又坠入冰窖,随后平和下来。

    他想,成为植物人总好过阴阳相隔,哪怕是看着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总比到墓园烧纸钱强得多。

    马睿白回头望向莫逆,眉头紧蹙便是不满。这么多年来,他不是感觉不出莫逆喜欢许酒,但莫逆始终隐忍着,从来不像现在这样激烈的和他争夺过什么。

    “到底谁是?”护士再次问。

    “我是。”莫逆立马回答。

    “那去把住院手续办一下。”

    “好。”莫逆离开时和马睿白擦肩而过,他冷冷地道,“谁说你还是阿酒的家属?”

    马睿白震惊的瞪大眼睛。

    莫逆继续道:“阿酒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好字,你们现在的关系已经是过去式了。马睿白,你和阿酒再也没有关系了。阿酒没有做完的事情,接下去的事情,全部由我全权代理,明天律师会联系你。”

    马睿白瞪着他,两人眸中火光四射,最后,马睿白撑着桌子站起来,冷冷地说:“那就麻烦你了,老弟,我替我前妻谢谢你。”

    “用不着你来谢,你不够格!”莫逆冷冷的哼。

    马睿白走出门,走着走着,眼泪竟然从眼眶里落下来,汹涌的在他脸上纵横交错。

    先前马睿白还想,如今的局面,伤痛应该是绵长的,像是春日里的毛毛雨一般,密密麻麻,但是十分绵长温和。

    现在,他连自责都显得名不正言不顺,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马睿白不敢想象,背负这么重的石头,到底要背负多久。

    马睿白刚刚走出医院,沈南枝就打来电话:“睿白,你怎么还没有来台里?我还想和你讨论一下晚上的主持呢,马山就开始彩排了!”

    马睿白有气无力地说:“南枝,你帮我和台里请个假,我今天就不彩排了,一会儿直接上节目。”

    “怎么了?”沈南枝心头一惊,她记得马睿白已经准备和许酒离婚了,自己又多了好几分机会,莫非现在又出现什么幺蛾子?

    “南枝,许酒流产了。在莫逆送她去医院的途中出发生车祸,现在昏迷不醒,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马睿白无奈地道。

    “什么……什么?”沈南枝心头一震,因为惊讶而声音拔高,变得尖利起来。

    “我要静一静,先挂了,好吗?”马睿白虚弱地反问。

    “你好好休息,晚上的节目别迟到。”沈南枝叮嘱过后便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