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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被侵犯的TA (二)
    在的士上,丁长乐恶补了一下当事人的资料。

    她之前就在网上关注过这个案子,长时间浮在各大网站社会新闻首页的“男大学生被富二代性侵案”。因社会影响恶劣,检察院提起公诉。

    受害人叫章一诺,乌苏外国语大学在校大二学生。此案中,东方廌是第一被告余盈盈的代表律师。

    丁长乐从资料里了解到,余盈盈是乌苏市一家龙头企业的董事长独女,不择不扣的富二代。中考后就出国了,在国外呆了几年,结果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有拿到就肄业回国,现在在重读高三。成日和一群同样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们厮混,还成立了一个俱乐部叫“生来不凡”。

    事情就出在“生来不凡”举办的一次盛宴上,那晚来的人很多,酒吧里聚集了两三百人,很多人互相都不认识。原告章一诺就是朋友带进来的。他本身是知名网络平台的游戏主播,艺名阿诺。因为长相出众,在圈子里小有名气。

    当晚阿诺的朋友说,这个场子里有钱人很多,带他去见见世面。

    当晚他们喝了很多酒,余盈盈和好友冯玉直接在酒吧楼上的五星级酒店开了个总统套房。没过多久,冯玉先离开了。余盈盈的两个男同学贾怀,王青也是本案的第二,第三被告将喝的意识不清的阿诺带了上去。

    第二日,阿诺醒来时发现自己双手缚住被绑在床头,身上有不少伤痕。而当时只有余盈盈一人睡在旁边。床上地上还撒落了不少的情趣用品。

    他当即选择了报警,验伤报告显示他曾遭受性侵害,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而且在房内喝剩的酒里发现迷药成分。

    警方调取了酒店的监控,贾怀和王青在余盈盈开好房间后约一小时上来了。按照他们的口供,是余盈盈看中了阿诺,发信息让他们将阿诺带上来的。这一点,有短信记录作证。

    余盈盈:“那个穿黑色皮衣的男孩子挺帅的。”

    王某:“你说阿诺?得嘞。盈盈看上的,叫他马上上来。”

    余盈盈:“多叫两个人一起上来,我一个人怕搞不定。”

    贾怀:“放心。我有办法让你玩的开心。”

    贾怀承认是他提供了迷药,但是否认参与性侵过程。在场只是为了确保章一诺没有反抗能力。这一点上,王某和他口供一致。

    而除了不胜枚举的客观证物外,最关键的是余盈盈本人的口供。她在被捕后,毫不犹豫承认了是自己迷奸了章一诺。虽然在我国法律里,男性受害者遭受性侵害不算强奸罪,但猥亵罪与故意伤害罪却可坐实。

    丁长乐合上文件夹。“这还有什么好打的?当事人都认罪了。我们是上庭求情请求审判长轻判吗?”

    东方廌瞥了她一眼。“认罪求情这种事随便一个律师都可以做,还需要花这么多钱请我?”

    丁长乐悻悻闭嘴,吐了下舌头。虽然有点不服气东方廌的狂傲,却也有些隐隐期待亲眼见证“胜利女神”扭转乾坤。

    上庭前,丁长乐见到了当事人余盈盈。和照片上浓妆艳抹的女孩不同,她今天素颜,剪了个刚刚及肩的短发,刚刚一米六左右的个子,瘦瘦小小。不说话的时候,文文静静的,像个中学生,丢在人群中不会多看一眼的那种。只是混迹的圈子让她平日里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成熟不少。其实余盈盈才刚满19岁,比原告章一诺还要小两岁。另外两个被告也是刚满18岁的高三学生。

    丁长乐反省自己是不是因为看了资料对她一开始就存有偏见,所以官司还没开始,心里就先认定了她有罪。但余盈盈一开口就让丁长乐瞬间把那一丁点愧疚抛之脑后了。

    “那个跑腿的,对,就是你,背个破双肩包的。去走廊自动贩卖机帮我买瓶可乐来。”余盈盈这种从小跟着爸妈出入各种局的孩子,看人眼睛毒着呢。虽然丁长乐穿了一身东方的名牌衣服,但是她的包没有换,气质也很稚嫩,还有些怯怯的。余盈盈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小角色,趾高气昂的指着她。

    “你这孩子!”余盈盈的母亲童秀敏用手肘轻撞了她一下,皱眉表示批评。但转脸又笑着递给丁长乐一张红色大钞。“孩子不懂事,麻烦小姐跑一趟了。”

    丁长乐不好拒绝,接过了她手里的钱。刚准备走却被东方廌一把拉住了手肘。“你是我请来的助手,不帮我整理开庭资料,倒去帮什么闲杂人等买饮料。很闲吗?”

    东方廌把她一把按在桌前坐下,公文包丢在她身上。

    “你……我妈花这么多钱请你来,让你助手买杯喝的都不行吗?”

    东方廌双手撑着桌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小妹妹,是我挑选了你。不是你选择我。明白吗?”

    “算了算了。马上快开庭了。别喝什么饮料了。”余盈盈的母亲出来打圆场。

    休息室的门被一把推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走了进来。男人是余盈盈的父亲余丰年,资料显示是四十六岁,但两鬓已经有一点花白,全身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丢脸丢到法庭来了。”东方廌听到他小声嘀咕了一句,显然对这个女儿很是不满。

    余盈盈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别开了头,白眼快翻上天,只用鼻孔出气。

    童秀敏倒是很高兴的迎上去。“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开会走不开吗?”

    “还开会!公司股价因为这个丑闻今天都跌停了。律师,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为盈盈打脱罪。”

    东方廌对这种话似乎已经司空见惯。“我本来就打算做无罪辩护,但这最终结果还得看余总的诚意到不到位了。”

    丁长乐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仅为了东方廌对索要金钱的直白,更是为了她说的无罪辩护。这要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