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骑虎难下的人生（1）
第二天午上班的时候，她在电梯里再次遇到了郑九州。
对方嘴里叼着半个窝窝头，手上却捧着一杯星巴克的咖啡，见到她很是兴奋，把窝窝头拼命咽下之后，满面笑容地跟她打招呼。
“早上好！”
苏瑾莘吓得包都掉在了地上。对面的人一边道歉一边帮她去捡，声音温和慈祥：“怎么吓成这样？没吃早饭吗？”
他不提早饭还好，一提早饭苏瑾莘顿时想起昨日，觉得心脏病都要犯了。
捡起包慌慌张张地退出电梯也不顾对方在身后大声呼喊一口气狂奔爬了三层楼梯之后，她才停了下来。
懊恼地靠在了墙上。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躲藏？”
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她决定慢慢走上去。办公室在九楼，不算太高的位置。偶尔运动一下也很合适，她这样安抚着自己。
可是好不容易在爬到七楼到达公司大厅的时候，她愣住了。
一堆人围在前台叫叫嚷嚷，周围的同事密密麻麻地围着，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试图挤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可人实在太多了，她累的慌，只能不悦地扬起眉，咳嗽一声，高声：“你们在干什么！不用工作的吗？”
熙熙攘攘的人群静默了片刻，待得回头看见是她之后，做鸟兽散，各自回到岗位干活去了。
只有那被围在中间的两个男人，以及他身边四个看起来面色不善的跟班依旧呆在那里。闻声回头来看着她：“你是？”
苏瑾莘冷笑一声：“在我的公司耍横，还问我是谁？”
她看了一眼面前的郑九州，他看起来十分地狼狈，整齐的西装上面有明显的脚印，袖子脱落，脸颊也高高肿起，双手被两个黑衣男子一左一右地抓着，显然已经被殴打过，他眼神愤怒，几欲喷出火来。
而趾高气昂地站在他面前的陌生的男子打扮得十分精致，明明从眼角看上去有些上了年纪，却不仅像个年轻男子一样穿着时尚，还明显能看出涂了粉刷了睫毛，精致的妆容愈发显得他眼神妩媚，不似正经直男。
开口讲话也十分讨厌：“原来是老板，怎么这么一个老狐狸精你也敢用？不怕惹得一身骚吗？”
“你他妈的胡说八道什么？”她还没开口，那头郑九州就愤怒地咆哮出声。
男子讥讽地抬眉：“我说错了什么吗？你偷偷跑回国，昨天还去了云水小筑，难道不是又想回来勾引倾城吗？”
他话音刚落，那头的郑九州就奋力摆脱了身后的钳制，一个勾拳重重地打在了对方的脸上：“你有什么资格讲这句话！倾城是我的妻子！就算有误会也轮不到你在这里叫嚣。”
他的挣扎很快就被挡住，对方这下下了狠手，抓得紧紧地，让他再也不能动弹。
对面的男人摸了摸脸颊，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之后，不怒反笑：“倾城从来都没有跟你结过婚，也从来都没有跟我解除过婚约，你想要回来跟我抢人，也不掂量掂量你自己的分量？二十年前我家能让你们全家再无翻身之地，二十年后，我也照样能让你尸骨无存。”
“你他妈……*（￥%……&*￥%”郑九州愤怒地大骂。
“别跟我抢女人，你知道我疯起来根本不是人！”那男人大笑一声，示意对方放开郑九州，就大刺刺地往门口走去。
而被扔在地上的郑九州气的要命，抓起一旁的椅子想要砸过去。
一只白皙的手阻止了他。
他抬头，看到紧紧皱起眉头的苏瑾莘这才微微清醒了过来：“抱歉……”
苏瑾莘不答话，那头那领头的男人已经走到了门口，他身边的黑衣男子一拉门。
门没有开。
再用力一拉。
那巨大的，厚重的玻璃门依然岿然不动。
这下一行五人都发现不太对了。
那个男人转过头来，几步踱到她的面前，嚣张的一扬眉毛：“这位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瑾莘将郑九州扶了起来：“你先去会议室等我。”
然后转头，对着不安地站在她的身后的前台质问道：“公司是什么人都可以来的吗？”
原本外来人员至少得先登记，经过楼下的保安致电前台之后，才可以上来，可眼前的陌生男子，不仅上来了，还大刺刺地带了四个打手，现在又想大刺刺地走。
当她这儿是饭店吗？
前台不安地站在她的身后，此时连连道歉：“对不起BOSS，他们冒充面试的，我还以为只是造型有些奇怪，没想到……”
她这样无视终于成功地引起了对方的愤怒，那男人再次开口，不过语气依旧很是不好：“喂！我跟你说话呢！”
她转过身来，眼角瞟到门外匆匆赶来的保安和民警，终于放松了紧皱的眉头：“有什么话，你跟警察说吧。”
她示意前台打开门。
然后简单地跟警察交代了情况之后，转身上了楼。
她的秘书vicky原本今日上午外出办事，此时也匆匆赶了回来，还带着公司的律师，一行人跟着警察去派出所善后，连带郑九州也被带去验伤，公司这才安宁了下来。
她站在原地叹了口气，前台的妹子不安地站在她身边试图解释：“BOSS我……”
“扣掉这个月的奖金长个记性吧。”她道，其实那五个人打扮成这样也能看成是面试的，要长的不只是记性，怕是眼力见儿也该提升提升了。
小姑娘松了一口：“谢谢BOSS！”
“干活去吧。今天的事儿，吩咐公司的人不要外传。”她道。
小姑娘郑重其事地点头：“好的BOSS。”
按了按疼痛的额头，她慢腾腾地朝着电梯走过去，直达自己在第九层的办公室，翻看文件的时候，突然觉得——也许，不需要再找借口辞退郑九州了。
一想到自己要跟这个人一直共事，她就感觉自己抑郁症又要复发了。
哦，可能不止抑郁症，尴尬癌也要犯了。
可今天的事儿，给了她一个完美的借口。
长舒了一口气之后连带一整天的工作都顺利了很多，晚上的时候她还约了朋友去打了一发网球，整个人兴致勃发，惹得朋友频频问她：“你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怎么今天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她摸了摸脸：“怎么？”
朋友思索着：“往日你都是一张丧脸，今天这么神采飞扬，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呃……
晚上回到家躺在浴缸做面膜的时候，她又有些惭愧，不知道辞退对方这样的事儿是不是妥当，但郑九州能力卓越，想必找一份可心的新工作应该是不难，但若是秦楚知道了，又不知如何做想。
但人一定是不能留下的，且不说对方知道她是如何潜规则他儿子的，就从今天的情形来看，他也是个大麻烦。
想了很久，决定开一张支票用作补偿。
谁知道第二天，在她将郑九州叫进办公室，尚未递出这张支票的时候，对方就已经递过来一纸文件。
赫然是一份辞职信。
“昨天很抱歉，苏小姐。”郑九州抱歉地道，在她惊讶的眼神中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意：“好不容易想来看看秦楚看上的女孩子，却没想到还是给你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他这副模样，苏瑾莘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犹豫着收下辞职信，她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支票递了过去：“这是离职赔偿……请你收下。”
郑九州愣了愣，随即接过支票看了看，爽朗地笑声响彻了办公室：“哈哈哈哈苏小姐，十万块的赔偿是不是太多了点儿啊。”
她被笑得有些恼怒：“你不收就算了。”
对方止住了笑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收下。”
他很需要钱，不管是因为他的身体，还是因为接下来要应对的凌墨然的手段，有些钱财傍身总是好的。他不能永远地拖秦楚的后腿。
他从办公桌上扯过一张A4的白纸，刷刷几下，一张借条就已经打好。最后再签上自己的名字，他递了过去：“算我借你的。”
苏瑾莘看着那一张龙飞凤舞的借条，突然想起了秦楚，最终还是问了出来：“秦楚的读写障碍……是怎么形成的？”
郑九州脸色瞬间黯淡了下来，考量了许久，才道：“小楚他以前……被绑架过。”
“那时候他才五岁，他原本很聪明，别人都不会写的字，他会，算数也比十来岁的孩子厉害，所以就直接读了一年级，他很喜欢他的一个老师，因为你那个老师动不动就夸他。”
“可没想到就是这个老师伙同外面的人将他带走，把他关在材料室里面，整整七天。外面的孩子上学玩耍，他却被封着嘴巴，一动不动地关在漆黑的柜子里。然后过了七天，再带到外面的工厂，要他跟我们通电话，他不肯出声，那个老师就拿着戒尺打他……”
“我们把他接回来的时候，他就不会写字了……”
“我和他的妈妈努力了好久，看了许多医生，也没有办法……”
郑九州没有说下去，他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红，最终只说了一句：“所以……请苏小姐好好待他，他是个可怜的孩子……”
……
对方嘴里叼着半个窝窝头，手上却捧着一杯星巴克的咖啡，见到她很是兴奋，把窝窝头拼命咽下之后，满面笑容地跟她打招呼。
“早上好！”
苏瑾莘吓得包都掉在了地上。对面的人一边道歉一边帮她去捡，声音温和慈祥：“怎么吓成这样？没吃早饭吗？”
他不提早饭还好，一提早饭苏瑾莘顿时想起昨日，觉得心脏病都要犯了。
捡起包慌慌张张地退出电梯也不顾对方在身后大声呼喊一口气狂奔爬了三层楼梯之后，她才停了下来。
懊恼地靠在了墙上。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躲藏？”
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她决定慢慢走上去。办公室在九楼，不算太高的位置。偶尔运动一下也很合适，她这样安抚着自己。
可是好不容易在爬到七楼到达公司大厅的时候，她愣住了。
一堆人围在前台叫叫嚷嚷，周围的同事密密麻麻地围着，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试图挤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可人实在太多了，她累的慌，只能不悦地扬起眉，咳嗽一声，高声：“你们在干什么！不用工作的吗？”
熙熙攘攘的人群静默了片刻，待得回头看见是她之后，做鸟兽散，各自回到岗位干活去了。
只有那被围在中间的两个男人，以及他身边四个看起来面色不善的跟班依旧呆在那里。闻声回头来看着她：“你是？”
苏瑾莘冷笑一声：“在我的公司耍横，还问我是谁？”
她看了一眼面前的郑九州，他看起来十分地狼狈，整齐的西装上面有明显的脚印，袖子脱落，脸颊也高高肿起，双手被两个黑衣男子一左一右地抓着，显然已经被殴打过，他眼神愤怒，几欲喷出火来。
而趾高气昂地站在他面前的陌生的男子打扮得十分精致，明明从眼角看上去有些上了年纪，却不仅像个年轻男子一样穿着时尚，还明显能看出涂了粉刷了睫毛，精致的妆容愈发显得他眼神妩媚，不似正经直男。
开口讲话也十分讨厌：“原来是老板，怎么这么一个老狐狸精你也敢用？不怕惹得一身骚吗？”
“你他妈的胡说八道什么？”她还没开口，那头郑九州就愤怒地咆哮出声。
男子讥讽地抬眉：“我说错了什么吗？你偷偷跑回国，昨天还去了云水小筑，难道不是又想回来勾引倾城吗？”
他话音刚落，那头的郑九州就奋力摆脱了身后的钳制，一个勾拳重重地打在了对方的脸上：“你有什么资格讲这句话！倾城是我的妻子！就算有误会也轮不到你在这里叫嚣。”
他的挣扎很快就被挡住，对方这下下了狠手，抓得紧紧地，让他再也不能动弹。
对面的男人摸了摸脸颊，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之后，不怒反笑：“倾城从来都没有跟你结过婚，也从来都没有跟我解除过婚约，你想要回来跟我抢人，也不掂量掂量你自己的分量？二十年前我家能让你们全家再无翻身之地，二十年后，我也照样能让你尸骨无存。”
“你他妈……*（￥%……&*￥%”郑九州愤怒地大骂。
“别跟我抢女人，你知道我疯起来根本不是人！”那男人大笑一声，示意对方放开郑九州，就大刺刺地往门口走去。
而被扔在地上的郑九州气的要命，抓起一旁的椅子想要砸过去。
一只白皙的手阻止了他。
他抬头，看到紧紧皱起眉头的苏瑾莘这才微微清醒了过来：“抱歉……”
苏瑾莘不答话，那头那领头的男人已经走到了门口，他身边的黑衣男子一拉门。
门没有开。
再用力一拉。
那巨大的，厚重的玻璃门依然岿然不动。
这下一行五人都发现不太对了。
那个男人转过头来，几步踱到她的面前，嚣张的一扬眉毛：“这位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瑾莘将郑九州扶了起来：“你先去会议室等我。”
然后转头，对着不安地站在她的身后的前台质问道：“公司是什么人都可以来的吗？”
原本外来人员至少得先登记，经过楼下的保安致电前台之后，才可以上来，可眼前的陌生男子，不仅上来了，还大刺刺地带了四个打手，现在又想大刺刺地走。
当她这儿是饭店吗？
前台不安地站在她的身后，此时连连道歉：“对不起BOSS，他们冒充面试的，我还以为只是造型有些奇怪，没想到……”
她这样无视终于成功地引起了对方的愤怒，那男人再次开口，不过语气依旧很是不好：“喂！我跟你说话呢！”
她转过身来，眼角瞟到门外匆匆赶来的保安和民警，终于放松了紧皱的眉头：“有什么话，你跟警察说吧。”
她示意前台打开门。
然后简单地跟警察交代了情况之后，转身上了楼。
她的秘书vicky原本今日上午外出办事，此时也匆匆赶了回来，还带着公司的律师，一行人跟着警察去派出所善后，连带郑九州也被带去验伤，公司这才安宁了下来。
她站在原地叹了口气，前台的妹子不安地站在她身边试图解释：“BOSS我……”
“扣掉这个月的奖金长个记性吧。”她道，其实那五个人打扮成这样也能看成是面试的，要长的不只是记性，怕是眼力见儿也该提升提升了。
小姑娘松了一口：“谢谢BOSS！”
“干活去吧。今天的事儿，吩咐公司的人不要外传。”她道。
小姑娘郑重其事地点头：“好的BOSS。”
按了按疼痛的额头，她慢腾腾地朝着电梯走过去，直达自己在第九层的办公室，翻看文件的时候，突然觉得——也许，不需要再找借口辞退郑九州了。
一想到自己要跟这个人一直共事，她就感觉自己抑郁症又要复发了。
哦，可能不止抑郁症，尴尬癌也要犯了。
可今天的事儿，给了她一个完美的借口。
长舒了一口气之后连带一整天的工作都顺利了很多，晚上的时候她还约了朋友去打了一发网球，整个人兴致勃发，惹得朋友频频问她：“你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怎么今天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她摸了摸脸：“怎么？”
朋友思索着：“往日你都是一张丧脸，今天这么神采飞扬，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呃……
晚上回到家躺在浴缸做面膜的时候，她又有些惭愧，不知道辞退对方这样的事儿是不是妥当，但郑九州能力卓越，想必找一份可心的新工作应该是不难，但若是秦楚知道了，又不知如何做想。
但人一定是不能留下的，且不说对方知道她是如何潜规则他儿子的，就从今天的情形来看，他也是个大麻烦。
想了很久，决定开一张支票用作补偿。
谁知道第二天，在她将郑九州叫进办公室，尚未递出这张支票的时候，对方就已经递过来一纸文件。
赫然是一份辞职信。
“昨天很抱歉，苏小姐。”郑九州抱歉地道，在她惊讶的眼神中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意：“好不容易想来看看秦楚看上的女孩子，却没想到还是给你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他这副模样，苏瑾莘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犹豫着收下辞职信，她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支票递了过去：“这是离职赔偿……请你收下。”
郑九州愣了愣，随即接过支票看了看，爽朗地笑声响彻了办公室：“哈哈哈哈苏小姐，十万块的赔偿是不是太多了点儿啊。”
她被笑得有些恼怒：“你不收就算了。”
对方止住了笑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收下。”
他很需要钱，不管是因为他的身体，还是因为接下来要应对的凌墨然的手段，有些钱财傍身总是好的。他不能永远地拖秦楚的后腿。
他从办公桌上扯过一张A4的白纸，刷刷几下，一张借条就已经打好。最后再签上自己的名字，他递了过去：“算我借你的。”
苏瑾莘看着那一张龙飞凤舞的借条，突然想起了秦楚，最终还是问了出来：“秦楚的读写障碍……是怎么形成的？”
郑九州脸色瞬间黯淡了下来，考量了许久，才道：“小楚他以前……被绑架过。”
“那时候他才五岁，他原本很聪明，别人都不会写的字，他会，算数也比十来岁的孩子厉害，所以就直接读了一年级，他很喜欢他的一个老师，因为你那个老师动不动就夸他。”
“可没想到就是这个老师伙同外面的人将他带走，把他关在材料室里面，整整七天。外面的孩子上学玩耍，他却被封着嘴巴，一动不动地关在漆黑的柜子里。然后过了七天，再带到外面的工厂，要他跟我们通电话，他不肯出声，那个老师就拿着戒尺打他……”
“我们把他接回来的时候，他就不会写字了……”
“我和他的妈妈努力了好久，看了许多医生，也没有办法……”
郑九州没有说下去，他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红，最终只说了一句：“所以……请苏小姐好好待他，他是个可怜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