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芮歆做好夜宵,端上桌,推到杜墨面前:“好了,开吃吧。”
黑纱下,杜墨正敷着冰袋,哀怨的眼神像个受人欺辱的小媳妇:“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动手?”
“嗯……”杜芮歆看了看拳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动手,因为这个坏习惯才落到如今的地步。可能因为这身功夫是她唯一的长处,所以运用广泛,遍布生活的细节。
为了弥补杜墨挨的拳头,杜芮歆特意给他做了红烧肉。看着他吃的喷香,她只能咽蔬菜沙拉。杜墨一针见血地问:“你为什么又吃草?”
“人艰不拆懂不懂?”杜芮歆没好气地说。
“赏你块红烧肉。”说完,他夹了一块红烧肉到杜芮歆碗里。
“谢谢了您嘞。”杜芮歆最终还是没忍住,沾了荤腥。
吃完饭后,杜芮歆要洗碗,被杜墨推回房间:“你太累了,我来吧。”
杜芮歆感动得热泪盈眶,踮起脚尖才能拍到他脑袋上的斗笠:“好孩子。”
杜墨到厨房,亦步亦趋地学着杜芮歆的动作,开始洗起碗筷,收拾厨房。杜芮歆并没有立马回房间,而是靠在门上看着他笨拙的举动,喃喃自语:“其实,杜墨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啊。”
下一秒,厨房里传来稀里哗啦的声音,一摞碗滑下来打碎了,杜墨则手足无措地望向杜芮歆。
“额!这个……当我没说!”说完,她转身回到房间,择日再议!
第二天一早,杜芮歆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冲向洗手间。
白沉看见杜芮歆过来,狠狠地将门甩上,发出“嘭”的巨响。
杜芮歆的白眼都要翻到天灵盖上:“小心眼!不就把你推出门么,记到现在。”
“有事儿?!”洗手间里,白沉冷冰冰地问。
“咦……”杜芮歆一歪脖子,努力思考起来,目光聚在空中的某个点上,“你声音好熟悉,感觉在哪里听过……真的好熟悉。”但是无论如何,她也不敢把租客往当红炸子鸡白沉身上联想啊。
白沉一愣,不动声色地换了个声线,和原来的没有太明显的区别,但是仔细一听又觉得更成熟有磁性。
“你在嘀嘀咕咕什么?”白沉又问。
杜芮歆喃喃自语:“又不像了,可能是听错了。”然后气势汹汹地道,“你昨晚打碎了一摞碗碟。”
“多少钱?!”白沉直接问。
杜芮歆也爽快的报价:“一百块。”
“转给你二百五。”白沉说。
杜芮歆挑了挑眉梢,心想,居然敢骂我?!但是:“哦,被挤兑一下就值一百五,挺合算的,要不你再挤兑我几句,多给我转点钱?!”
“切~”白沉正在洗脸,忽然碰到下巴,痛得他倒抽一口冷气,但洗手间里没有镜子,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等洗好脸后,他戴上帽子和口罩,拉开门,居高临下地瞪着杜芮歆:“真没见过脸皮像你这么厚的姑娘。”
“我也没见过像你这么没风度的男人!和姑娘一般见识!”杜芮歆说,同时想,还是杜墨好玩一点儿,是个小可怜儿,不像白天讨人厌。
白沉和杜芮歆斗完嘴,心情变得格外飞扬,他忍不住哼起小曲儿,愉快地坐上闵行的车。
“有什么喜事儿?”闵行随口问他,“事情调查有进展了?”
白沉摘下口罩,摇摇头:“还没。”
“咦,你的脸怎么了?”闵行惊讶地问。
“什么脸怎么了?”白沉连忙照镜子,看见下巴处有两块很淡的青紫色,“难怪我洗脸的时候觉得疼,这个暴力女!”
“杜芮歆打的?”闵行惊讶地问,随后又觉得不足为奇,“她不打人才怪呢。”他担心地问,“要不你从黎华街搬出来得了,这么久都也没找到线索,估计是没有。”
“不行,我还要再找找!”白沉立马拒绝。其实,他也分不清到底是找线索的成分多一点,还是杜芮歆的原因多一点,可能两个都有吧。
闵行了解白沉,望向他时眼神中情绪复杂,含沙射影地说:“你现在是小鲜肉,还不能谈恋爱。”
“谈恋爱?”白沉冷冷一哼,嫌弃的情绪溢于言表,“就她那德行……我还真看不上。”
时间偷偷地溜走,一不留神就过去半个月后。
白沉在拍戏的空档,见缝插针的做其他工作,拍广告,拍杂志封面等。经纪人奇哥去探班,怔怔地望向光鲜亮丽,不停变换poss的白沉,眉头皱起来。
“老大,你难道不觉得今天白沉怪怪的吗?”奇哥问。
“怪吗?”闵行反问。
“怪。”奇哥肯定地说。
“哪里怪?”闵行再次反问。
奇哥对着白沉左看看,右看看,一时间也说不上到底哪里怪。直到照片拍摄好,去电脑上挑成片时,他一拍大腿,惊呼:“我知道哪里怪了!”
“说。”闵行道。
“老大,你没发现白沉胖了一圈吗?”奇哥惊呼,指着屏幕上有点肉嘟嘟的大脸,“你说,哪个男明星这么多肉的?别人都是皮包骨好吗?!”
“确实……胖了点……”闵行天天和他见面,反倒是察觉不了,经奇哥一提醒才发现。
就连拍摄《天涯浪子心》时,陈宇辉都含沙射影地提醒白沉:“男主角现在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穷困潦倒……你怎么反倒是吃得白白胖胖,这不是为难化妆老师吗?”
其实,白沉稍微有点儿肉也很好看,脸上满是胶原蛋白,少年感十足。但是,为了角色,他坚定地道:“您放心,我一定在这个礼拜内瘦下来。”
从那以后,白沉就开始控制饮食,吃得简直比猫还少,秀气得都有点娘炮了。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称体重,但是——白沉一动不动地盯着体重秤上的数字,懊恼的低吼:“见了鬼了!越减越胖?!”
难道老天爷要他绝食,而不是控制食量?!他将毛巾搭在头顶,沮丧地去洗漱,刚刚推开洗手间的门,杜芮歆就捂着肚子朝他撞去,大声嚷嚷着:“让一下让一下,我要用厕所。”
“我先来的!”白沉没好气地说。
“你让一下我会死吗?”杜芮歆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这么小气!
白沉头顶的毛巾被杜芮歆那一撞弄掉了,他怎么也不可能退让的:“先来先得,出去出去。”说着,他背对着杜芮歆,大掌直接扣在杜芮歆脸上,毫不客气地将她往外推,然后锁上门。
杜芮歆捂着肚子,生气地怒吼:“给我开门!”白沉已经开始洗漱,就没有搭理她,她自顾自地踹起门来,是前所未见的凶狠,“开门!你个变态神经病,开门!”
白沉正在刷牙,满嘴的泡沫,他察觉到杜芮歆情绪不对,加快速度洗漱,戴上帽子和口罩,嘴上却不饶人得威胁她:“你再闹!再闹就退钱,我搬走!”
“搬走就搬走,我还不稀罕和你合租呢!”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胖橘?在门外的杜芮歆已经蹲坐在地上,破罐子破摔,每次抢厕所就用这招威胁我,屡试不爽!小腹上传来的疼痛此起彼伏,杜芮歆猛然间觉得自己无比凄凉,落到这番田地,连上个厕所都要被人欺负,她有些崩溃,捂着肚子忍不住嚎啕大哭:“呜呜呜!嗷呜嗷呜!”
顿时,白沉手足无措地道:“你别哭啊,我错了,你去上厕所,以后都你先,可以了吗?”
杜芮歆并不搭理他,保持蹲着的姿势往厕所里挪动,那样子可怜极了。
白沉彻底慌了神:“我给你加房租可以不?或者你说什么都行……”
杜芮歆狠狠地甩上门,坐在马桶上,血流如注。此时,她知道了,原来他怕女孩子哭啊。等到她拉开洗手间的门,白沉还焦灼不安地站在客厅里,见她出来立马过去道歉:“对不起!刚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杜芮歆情绪稳定下来,淡淡地说:“我大姨妈,心情不好,想哭一下排毒!和你没关系……”
白沉神色一变,指着杜芮歆说:“你给我等着!”说完,转身就走。他以为她是故意要和自己作对,害得他白担心一场。
白沉坐上闵行的车,狠狠地甩上车门。闵行随口问:“现在多少斤,瘦了吗?”
“没有!”白沉气呼呼地说。
“难怪火气这么大。”闵行就想不通了,“你现在基本没吃,怎么就瘦不下去呢?我带你去检查检查。”
“嗯。”白沉也怀疑,是不是身体哪里出了问题。
去医院做完全身检查,一切正常,他们更加疑惑。
闵行盯着白沉看,摸着下巴琢磨:“原本的人设是高冷小鲜肉,现在你肉嘟嘟的,高冷不起来啊?要不改一下人设,改成小奶狗怎么样?!”闵行越想越满意,点点头:“嗯,小奶狗挺好的,肉嘟嘟的很软萌,就是戏路要往姐弟恋发展……你只要负责灿烂的笑,讨人喜欢就好。”
白沉斜斜地横他一眼,飞过去一记眼刀,随后转身就走,以实际行动表达“高冷”由内散发,不以外物所转移。
闵行只好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