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怀疑的种子最容易生根发芽（6）
孙繁敲门而入，在谢景城对面坐下，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来问他：“早晨，你和林思然一起来的？”
“和你有关系吗？”
“我只是想提醒你，别让公司陷入什么奇怪的风言风语！”
“我叫你来，是让你安排一下我飞欧洲的行程。”
“你要亲自去参加拍卖会？”
谢景城点了点头，他其实放心不下林思然一个人在这边，但是这件事情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去做，整个嘉言没有人会理解他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Virgin Rainbow这种事儿的，更何况，这一趟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不担心林思然……”
谢景城不客气地打断了孙繁的话，“孙助理，如果你觉得总经理助理这个职位让你萌生了什么都要管的责任心，我可以让你专注地做你的行政总监。”
孙繁拿出笔记本放在桌子上：“你想什么时候到？”
……
林思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谢景城给自己处理的画稿，有些不确定的小细节，谢景城帮她处理的很好，虽然不是读珠宝设计的，但是谢景城的行业敏感度与毒辣精准的眼光让人不得不佩服。
赵蕊从她的身边路过，停下来看了看她手里的画稿，蓦地愣了一下，在她的身边站定，问她：“你画的？”
“嗯！”林思然点点头，仰头看着赵蕊，将画稿递给她：“怎么样？”
“很难想象。”
“什么？”林思然蓦地有些紧张，攥着画纸的手更紧了。
“很难想象你就是‘时光’的设计师，两幅画稿的风格截然不同。”
“是吗？”林思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迎接这句话，就像是个委婉的批评，批评她的设计退步了。赵蕊意识到这点，赶紧解释：“我不是说你现在画的没有以前好了，而是过去的作品中能看出，‘时光’的纯粹，从现在的作品里你能读到更多的东西。”
“为了防止伤害设计师们的玻璃心，入行前的第一课大家都读的是如何吹捧同行吗？”林思然的眼睛里溢出了笑，放下手中的画稿，打开了自己的电脑，来嘉言的进程比自己想象地顺利得多，这种顺利让她的笑意背后浮上了一丝忧虑。
赵蕊较真地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是开玩笑的。”
赵蕊也蓦地下来了出来，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两人继续讨论、继续商量，在过去的作品上修修改改。到最后，赵蕊发现虽然项目的原型是自己提出来的，可在两人的修改下，现在的风格越来越偏向林思然。
在来嘉言之前，每个人都会先认识“时光”，这个作品在林思然的设计、谢景城的运营下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在这个作品背后真正的价值，则每个设计师都有自己不同的看法。
赵蕊第一次看见“时光”并没有觉得惊艳，直到她第一次遇见林思然，发现这个设计师在设计“时光”的时候竟然只是个十八九岁，大学还没有读完的少女。赵蕊当即就觉得眼前的林思然真的是一个老天爷赏饭吃的设计师。
可知道她阔别了设计行业七年之久，甚至连大学毕业证也没能拿到手里，她心中怀着一丝丝嫉妒，希望林思然是一个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典型。然而这个典型终究是叫她失望了，即使右手受伤，她的作品里还是看得见天才背后汇集如江海的血汗。
所以到头来，她对林思然还是服气的，也不能不承认，人与人之间存在着与生俱来、无法跨越的差距，赵蕊能做的就只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
关于欧泊的事情，赵蕊始终感觉很介怀，从徐雅静对林思然表面友好背后捅刀的感觉看，她觉得自己应该就是做了徐雅静的枪，可徐雅静这么做的理由呢？
嫉妒？
或者是受别人的指使，要将林思然从公司里赶出去？
哪个理由看起来都能成立，不过哪个理由说起来都很牵强。
晚上晚些时候，谢景城到设计的办公室来找林思然时，她正在找合适的宝石。电脑满屏幕都是红色的宝石，从红宝石到红榴石、红碧玺和尖晶，甚至连珊瑚她都没有放过。听见谢景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林思然仰头看谢景城问道，“哪种好？”
“红宝石！”谢景城盯着屏幕，指了指正中央的那个图片，“鸽血红！”
“我也觉得！”林思然又看向了电脑屏幕，“先试试看这个吧，我对比了一天，现在一闭眼满脑子都是血腥的颜色，我可能有点晕血。”她说着关掉了自己的电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颈椎。
“走吧，去吃饭。”
林思然收拾了东西和谢景城一并往外走，谢景城边走边说：“除了Virgin Rainbow还有什么想要的？”
“啊？”
“我明天飞伦敦。”
“不是说，要代替我的右手到我好起来吗？”
“可你并不需要。”
“不能算雪中送炭，但绝对是锦上添花。”
“有点欣慰。”
两人一并坐电梯到地下车库，路上谢景城又想起了一件事儿，“你和赵蕊同时选用欧泊来做设计，真的只是个巧合？”
“是徐雅静建议她的。”
“徐雅静？”
林思然点点头，“但是应该没什么别的意思，开完会之后她有问过我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设计拿出来，她觉得我和赵蕊之间的设计是有本质区别的。本来建议赵蕊用欧泊没什么，关心我的设计也没什么，可两件事情加起来，让人觉得有点奇怪，徐雅静毕竟是你的设计总监，没理由会和我一个新人计较到这种程度。”
“她是从御木本回国加盟嘉言的，在御木本就已经是首席设计师了。但因为毕竟是异国他乡，她的才华始终不能得到当地设计师的认可，即使做到了首席，仍旧没有任何归属感，所以选择了回国。在回国之初，我和唐烨都向她发出过邀请，她考虑到的就是嘉言是一个更有发挥空间的平台，才决定加入嘉言的。”
“那这件事情就更没道理了，希望只是一个巧合吧？”
“我叫孙繁跟进一下。除了宝石，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化妆品、包、珠宝或者衣服，或者随便什么？”
“把你自己好好带回来吧！”林思然说罢，已经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谢景城也拉开车门上去，伸出手帮林思然拉下安全带，趁这个时候，他用身体将她紧紧地箍在了座椅上。
林思然蓦地屏住呼吸，看着谢景城，一动不动。
谢景城这么顿了几秒钟，忽然笑出了声，这才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我会在你参加考核之前回来的。”
“没回来也不要紧。”
“我没回来之前，你老老实实在我家里待着。”
“嗯。”
“还有这个……”谢景城给林思然递了一把车钥匙。
“至少要先问问我会不会开车吧？”
谢景城吃了瘪，只得把钥匙收起来。
“我会照顾自己的，我有基本的行为能力。在不认识你之前，我每天都过的挺好的，能活到现在，所以你也不用帮我安排好每一件事。”
“认识我之后，也一样不用我的帮助。”谢景城点点头。
林思然没有再说什么，好像再说什么都不太合适，只能静静地坐在车里，任凭谢景城向他的目的地驶去，最后车停在了世纪金花。谢景城一边停好车，一边向林思然解释：“一层临街有一家嘉言珠宝的门面，一会儿吃完饭带你去看看。”
“这家店……”林思然沉吟了一下。
“就是我第一次见到……见到‘时光’的那家。”
“这里？”林思然指着地下，忽然又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了，只得敷衍道：“这里的变化太大了，都快认不出来了。”
“是啊，七年了。”
“难怪……”
“什么？”
“没有！”林思然使劲儿摇头，希望谢景城没有将自己奇怪的话放在心上，她一路小跑紧追在谢景城的身后，两人走进那家老店，店长见到谢景城进来，赶紧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纸袋子递给他：“谢总。”
谢景城点点头，转而将这个纸袋子递给林思然，说道：“礼物。”
“啊？”林思然不解的问道，刚刚才说要不要从英国带什么，现在就有了新花样，“什么名目？”
谢景城没有回答林思然这个问题，而是环顾一圈店里，问林思然：“感觉怎么样？”
“什么感觉？”林思然不解的看着谢景城问道。
“第一感觉，和几年前第一次来这里的感觉有区别吗？”
林思然转身朝柜台走，这里的服务员和几年前已经彻底不同了，甚至连装修风格和陈列的展品都已经不同了。
以前的嘉言珠宝就是很普通的柜台的陈设，现在这里更像是一个展览馆，所有昂贵的珠宝首饰都展示在位于顶端的防弹玻璃中。而其他的普通出售的产品则陈列在围绕着店铺周围的柜台之中，店铺的中央是棕色的皮沙发和黑色的茶几。
店铺中散发着一股好闻的香味，似乎是用了什么特殊的香料，叫人闻着觉得平心静气。
谢景城坐在沙发上看着林思然凝神观察的表情，嘴上不自觉地浮着笑容，这一幕倒是成了店员眼中另类的风景了，一个戳着另一个说道，“快看、快看！”
“不会就是林思然吧？”另一个接茬。
“和你有关系吗？”
“我只是想提醒你，别让公司陷入什么奇怪的风言风语！”
“我叫你来，是让你安排一下我飞欧洲的行程。”
“你要亲自去参加拍卖会？”
谢景城点了点头，他其实放心不下林思然一个人在这边，但是这件事情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去做，整个嘉言没有人会理解他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Virgin Rainbow这种事儿的，更何况，这一趟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不担心林思然……”
谢景城不客气地打断了孙繁的话，“孙助理，如果你觉得总经理助理这个职位让你萌生了什么都要管的责任心，我可以让你专注地做你的行政总监。”
孙繁拿出笔记本放在桌子上：“你想什么时候到？”
……
林思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谢景城给自己处理的画稿，有些不确定的小细节，谢景城帮她处理的很好，虽然不是读珠宝设计的，但是谢景城的行业敏感度与毒辣精准的眼光让人不得不佩服。
赵蕊从她的身边路过，停下来看了看她手里的画稿，蓦地愣了一下，在她的身边站定，问她：“你画的？”
“嗯！”林思然点点头，仰头看着赵蕊，将画稿递给她：“怎么样？”
“很难想象。”
“什么？”林思然蓦地有些紧张，攥着画纸的手更紧了。
“很难想象你就是‘时光’的设计师，两幅画稿的风格截然不同。”
“是吗？”林思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迎接这句话，就像是个委婉的批评，批评她的设计退步了。赵蕊意识到这点，赶紧解释：“我不是说你现在画的没有以前好了，而是过去的作品中能看出，‘时光’的纯粹，从现在的作品里你能读到更多的东西。”
“为了防止伤害设计师们的玻璃心，入行前的第一课大家都读的是如何吹捧同行吗？”林思然的眼睛里溢出了笑，放下手中的画稿，打开了自己的电脑，来嘉言的进程比自己想象地顺利得多，这种顺利让她的笑意背后浮上了一丝忧虑。
赵蕊较真地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是开玩笑的。”
赵蕊也蓦地下来了出来，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两人继续讨论、继续商量，在过去的作品上修修改改。到最后，赵蕊发现虽然项目的原型是自己提出来的，可在两人的修改下，现在的风格越来越偏向林思然。
在来嘉言之前，每个人都会先认识“时光”，这个作品在林思然的设计、谢景城的运营下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在这个作品背后真正的价值，则每个设计师都有自己不同的看法。
赵蕊第一次看见“时光”并没有觉得惊艳，直到她第一次遇见林思然，发现这个设计师在设计“时光”的时候竟然只是个十八九岁，大学还没有读完的少女。赵蕊当即就觉得眼前的林思然真的是一个老天爷赏饭吃的设计师。
可知道她阔别了设计行业七年之久，甚至连大学毕业证也没能拿到手里，她心中怀着一丝丝嫉妒，希望林思然是一个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典型。然而这个典型终究是叫她失望了，即使右手受伤，她的作品里还是看得见天才背后汇集如江海的血汗。
所以到头来，她对林思然还是服气的，也不能不承认，人与人之间存在着与生俱来、无法跨越的差距，赵蕊能做的就只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
关于欧泊的事情，赵蕊始终感觉很介怀，从徐雅静对林思然表面友好背后捅刀的感觉看，她觉得自己应该就是做了徐雅静的枪，可徐雅静这么做的理由呢？
嫉妒？
或者是受别人的指使，要将林思然从公司里赶出去？
哪个理由看起来都能成立，不过哪个理由说起来都很牵强。
晚上晚些时候，谢景城到设计的办公室来找林思然时，她正在找合适的宝石。电脑满屏幕都是红色的宝石，从红宝石到红榴石、红碧玺和尖晶，甚至连珊瑚她都没有放过。听见谢景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林思然仰头看谢景城问道，“哪种好？”
“红宝石！”谢景城盯着屏幕，指了指正中央的那个图片，“鸽血红！”
“我也觉得！”林思然又看向了电脑屏幕，“先试试看这个吧，我对比了一天，现在一闭眼满脑子都是血腥的颜色，我可能有点晕血。”她说着关掉了自己的电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颈椎。
“走吧，去吃饭。”
林思然收拾了东西和谢景城一并往外走，谢景城边走边说：“除了Virgin Rainbow还有什么想要的？”
“啊？”
“我明天飞伦敦。”
“不是说，要代替我的右手到我好起来吗？”
“可你并不需要。”
“不能算雪中送炭，但绝对是锦上添花。”
“有点欣慰。”
两人一并坐电梯到地下车库，路上谢景城又想起了一件事儿，“你和赵蕊同时选用欧泊来做设计，真的只是个巧合？”
“是徐雅静建议她的。”
“徐雅静？”
林思然点点头，“但是应该没什么别的意思，开完会之后她有问过我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设计拿出来，她觉得我和赵蕊之间的设计是有本质区别的。本来建议赵蕊用欧泊没什么，关心我的设计也没什么，可两件事情加起来，让人觉得有点奇怪，徐雅静毕竟是你的设计总监，没理由会和我一个新人计较到这种程度。”
“她是从御木本回国加盟嘉言的，在御木本就已经是首席设计师了。但因为毕竟是异国他乡，她的才华始终不能得到当地设计师的认可，即使做到了首席，仍旧没有任何归属感，所以选择了回国。在回国之初，我和唐烨都向她发出过邀请，她考虑到的就是嘉言是一个更有发挥空间的平台，才决定加入嘉言的。”
“那这件事情就更没道理了，希望只是一个巧合吧？”
“我叫孙繁跟进一下。除了宝石，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化妆品、包、珠宝或者衣服，或者随便什么？”
“把你自己好好带回来吧！”林思然说罢，已经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谢景城也拉开车门上去，伸出手帮林思然拉下安全带，趁这个时候，他用身体将她紧紧地箍在了座椅上。
林思然蓦地屏住呼吸，看着谢景城，一动不动。
谢景城这么顿了几秒钟，忽然笑出了声，这才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我会在你参加考核之前回来的。”
“没回来也不要紧。”
“我没回来之前，你老老实实在我家里待着。”
“嗯。”
“还有这个……”谢景城给林思然递了一把车钥匙。
“至少要先问问我会不会开车吧？”
谢景城吃了瘪，只得把钥匙收起来。
“我会照顾自己的，我有基本的行为能力。在不认识你之前，我每天都过的挺好的，能活到现在，所以你也不用帮我安排好每一件事。”
“认识我之后，也一样不用我的帮助。”谢景城点点头。
林思然没有再说什么，好像再说什么都不太合适，只能静静地坐在车里，任凭谢景城向他的目的地驶去，最后车停在了世纪金花。谢景城一边停好车，一边向林思然解释：“一层临街有一家嘉言珠宝的门面，一会儿吃完饭带你去看看。”
“这家店……”林思然沉吟了一下。
“就是我第一次见到……见到‘时光’的那家。”
“这里？”林思然指着地下，忽然又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了，只得敷衍道：“这里的变化太大了，都快认不出来了。”
“是啊，七年了。”
“难怪……”
“什么？”
“没有！”林思然使劲儿摇头，希望谢景城没有将自己奇怪的话放在心上，她一路小跑紧追在谢景城的身后，两人走进那家老店，店长见到谢景城进来，赶紧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纸袋子递给他：“谢总。”
谢景城点点头，转而将这个纸袋子递给林思然，说道：“礼物。”
“啊？”林思然不解的问道，刚刚才说要不要从英国带什么，现在就有了新花样，“什么名目？”
谢景城没有回答林思然这个问题，而是环顾一圈店里，问林思然：“感觉怎么样？”
“什么感觉？”林思然不解的看着谢景城问道。
“第一感觉，和几年前第一次来这里的感觉有区别吗？”
林思然转身朝柜台走，这里的服务员和几年前已经彻底不同了，甚至连装修风格和陈列的展品都已经不同了。
以前的嘉言珠宝就是很普通的柜台的陈设，现在这里更像是一个展览馆，所有昂贵的珠宝首饰都展示在位于顶端的防弹玻璃中。而其他的普通出售的产品则陈列在围绕着店铺周围的柜台之中，店铺的中央是棕色的皮沙发和黑色的茶几。
店铺中散发着一股好闻的香味，似乎是用了什么特殊的香料，叫人闻着觉得平心静气。
谢景城坐在沙发上看着林思然凝神观察的表情，嘴上不自觉地浮着笑容，这一幕倒是成了店员眼中另类的风景了，一个戳着另一个说道，“快看、快看！”
“不会就是林思然吧？”另一个接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