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转校生
正值八月，教室里燥热得要命，汗水争先恐后地从身上每一个毛孔钻出来，搞得身上都黏糊糊的，让人相当难受。
顶上的风扇吱吱呀呀叫着，却只能给底下小范围人带来一些风。至于其他人，除了认命地热着以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现在是下课时间，可毕竟是高三，班上不少人还在低头看着书，只有几个女孩在低声说着话。
余念一只手拿着薄薄的练习册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风，低头看着书上紧密编排着的文字。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总静不下心来，汗水又搞得他脸上有些痒，他胡乱伸手挠了挠，干脆合上书不看了。
听到他这边的动静，身后伸过来一只贼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喊道：“余念，余念……”
余念闻声回头看了眼，正好看见罗田那张汗湿的大脸凑了过来。他伸手轻推了推他的脑袋，却沾到一手汗，嘴角抽了抽。
“干嘛？”余念一边往他衣服上擦手一边问道。
他并没管他手上的动作，示意他凑近一些，小声说道：“我刚听江云她们几个说，隔壁班今天来了个转学生。”
“跟我又没关系，”余念继续拿本子扇风，又说道：“你怎么总喜欢偷听女生说话，我看你干脆加入她们吧。”
罗田赶紧摇头，狡辩道：“什么叫偷听，我只是不小心听到了而已。不过我听说那个转学生一副学霸的模样，一来就直接进了重点班，你说她会不会超过你啊？”
“我怎么知道，”余念摇摇头，“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都快班上倒数了。”
说罢，他又回头坐好，不再关心身后罗田的辩解。
“我能进重点班就已经很厉害了好吗，倒数怎么了，我又不是不会进步……”
*
下午放学后，余念被数学老师喊去了办公室，帮忙整理一些历年高考题。自从他当上课代表后就经常做这事，熟能生巧，便很快就整理好了。
“晚自习你帮忙发一下，”数学老师拿着整理好的资料在桌上分好，“左边是三班的，你帮忙一起发一下吧。”
“好，”余念点点头，从桌上拿走了两叠资料。
他走到四班门口，罗田正好在位置上找东西，见他进来便招了招手，问道：“吃饭去吧，吃完再去打会儿球。”
“等我一下，”余念把资料放好，抱着球跟这罗田一起往食堂去了。
夏季的天亮得久，可要黑下来也不过眨眼间的事。等他们打完球准备回教室上课时，太阳早已经躲到高大的建筑物群后边去了，残留下天边火红色的云霞。天空中隐约能看到月亮的影子了，白天的暑气终于消散了些，他们总算是喘了口气。
一中一直坚持着高三要上晚自习的安排，今天是他们刚升上来的第一天，不少人都有些不情愿，趴在桌上唉声叹气地抱怨着。余念心里也不大喜欢这安排，但好在晚自习没老师上课，他们还算有些自由。
回到座位找出资料，余念趁着上课铃响之前便去了三班。班上同学差不多都到了，大多数人都在低头做着自己的事，余念径直走到靠门的第一排座位前，把手上资料放在桌上。
一个戴着细框眼镜的女孩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是？”
余念觉得她有些眼熟，可又好像没在这班上见过她。没来得及细想，他说道：“这是数学老师给你们班的资料，麻烦你帮忙拿给课代表吧。”
“哦，谢谢。”女孩点点头，拿起资料仔细看了起来，不再理会他。
余念回头离开，在经过窗户时又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她，便挠了挠头走开了。
林抒看着手里的资料，从手边的一叠书里找出本草稿本，在纸上认真计算了起来。数学一直都是她的弱项，一套题目做下来，她已经碰到了好几个刺头了。
她回头敲了敲身后人的桌子，问道：“那个，同学……”
后面的女生循声抬起头看她，冲她笑了笑，说道：“我叫李柔。”
“你好，我是林抒，”林抒点点头，又问道：“能不能麻烦你帮忙看几个题目？”
李柔扬了扬脑袋，看了眼她手上的资料，赶紧摇头，“数学我可不会，你可以去找课代表帮你，他人很好的。”
说着，她指了指门口，“喏，他来了。”
李柔冲着门口来人喊道：“方虔，你过来一下。”
被叫住的方虔脚步顿了顿，有些懵懂地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刚刚有人送了些资料过来，要我交给你，”林抒赶紧把手上的资料给他，“我刚刚做了一些，有些题目不太懂，你能给我讲一下吗？”
林抒抬眼看着他，方虔接过资料翻了翻，爽快地应了下来，“行，我先做一遍，回头就教你。”
晚自习下课后，方虔如约过来帮她讲题。教室里的人很快就走得差不多了，方虔坐在她旁边给她讲着，同时还在本子上不停帮她演示，生怕她看不懂。他讲得很细，林抒听一遍便能完全理解，一路下来都很顺利。
到了最后一道题时，方虔挠了挠头，说道：“这道题我也没怎么搞懂……”
“没事，回头听老师讲吧，”林抒说道，“谢谢你，早点回家吧。”
方虔却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看着那道题叹着气。他抬头看了门口一眼，突然站了起来，冲门外喊道：“余念，快来快来！”
林抒怔了怔，她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听到这个名字了。她跟着方虔一起朝门口看去，穿着校服的男生正站在门口，平且直的肩上挂着黑色的书包肩带，手里抱着篮球，看着他们说道：“怎么了？”
这不就是之前拿资料来的那个男生？
方虔像是看到了救兵一般，满脸期望地看着他，问道：“数学资料二十五题你写了没？”
他走近看了眼资料，说道：“我刚写完。”
“来，”方虔冲他挑了挑眉，“讲讲。”
“行，”余念把篮球放在一边，顺手从林抒手里接过笔，又拿起她的草稿纸写了起来。他的字很漂亮，带着笔锋，应该是有系统练过的。不过林抒也没管这么多，她专心地听他讲着，不时点着头。
十分钟不到，他便将这道题讲完了。
“听懂了吗？”林抒抬头看着他们问道。
方虔点着头，手里抱拳，“感谢大侠相助，这题真的太变态了。”
余念走后，林抒便拉着方虔问道：“刚刚那个男生叫余念？”
“是啊，”方虔应道，又开始向她介绍起来：“他是隔壁四班的数学课代表，数学特别好，基本上都是文科班里的第一。”
林抒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留下的草稿纸，点了点头。她抬头看了眼黑板上的钟，发现他们已经在这里多留了四五十分钟了。她赶紧收拾东西，跟方虔告过别便匆匆离开。
顶上的风扇吱吱呀呀叫着，却只能给底下小范围人带来一些风。至于其他人，除了认命地热着以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现在是下课时间，可毕竟是高三，班上不少人还在低头看着书，只有几个女孩在低声说着话。
余念一只手拿着薄薄的练习册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风，低头看着书上紧密编排着的文字。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总静不下心来，汗水又搞得他脸上有些痒，他胡乱伸手挠了挠，干脆合上书不看了。
听到他这边的动静，身后伸过来一只贼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喊道：“余念，余念……”
余念闻声回头看了眼，正好看见罗田那张汗湿的大脸凑了过来。他伸手轻推了推他的脑袋，却沾到一手汗，嘴角抽了抽。
“干嘛？”余念一边往他衣服上擦手一边问道。
他并没管他手上的动作，示意他凑近一些，小声说道：“我刚听江云她们几个说，隔壁班今天来了个转学生。”
“跟我又没关系，”余念继续拿本子扇风，又说道：“你怎么总喜欢偷听女生说话，我看你干脆加入她们吧。”
罗田赶紧摇头，狡辩道：“什么叫偷听，我只是不小心听到了而已。不过我听说那个转学生一副学霸的模样，一来就直接进了重点班，你说她会不会超过你啊？”
“我怎么知道，”余念摇摇头，“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都快班上倒数了。”
说罢，他又回头坐好，不再关心身后罗田的辩解。
“我能进重点班就已经很厉害了好吗，倒数怎么了，我又不是不会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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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后，余念被数学老师喊去了办公室，帮忙整理一些历年高考题。自从他当上课代表后就经常做这事，熟能生巧，便很快就整理好了。
“晚自习你帮忙发一下，”数学老师拿着整理好的资料在桌上分好，“左边是三班的，你帮忙一起发一下吧。”
“好，”余念点点头，从桌上拿走了两叠资料。
他走到四班门口，罗田正好在位置上找东西，见他进来便招了招手，问道：“吃饭去吧，吃完再去打会儿球。”
“等我一下，”余念把资料放好，抱着球跟这罗田一起往食堂去了。
夏季的天亮得久，可要黑下来也不过眨眼间的事。等他们打完球准备回教室上课时，太阳早已经躲到高大的建筑物群后边去了，残留下天边火红色的云霞。天空中隐约能看到月亮的影子了，白天的暑气终于消散了些，他们总算是喘了口气。
一中一直坚持着高三要上晚自习的安排，今天是他们刚升上来的第一天，不少人都有些不情愿，趴在桌上唉声叹气地抱怨着。余念心里也不大喜欢这安排，但好在晚自习没老师上课，他们还算有些自由。
回到座位找出资料，余念趁着上课铃响之前便去了三班。班上同学差不多都到了，大多数人都在低头做着自己的事，余念径直走到靠门的第一排座位前，把手上资料放在桌上。
一个戴着细框眼镜的女孩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是？”
余念觉得她有些眼熟，可又好像没在这班上见过她。没来得及细想，他说道：“这是数学老师给你们班的资料，麻烦你帮忙拿给课代表吧。”
“哦，谢谢。”女孩点点头，拿起资料仔细看了起来，不再理会他。
余念回头离开，在经过窗户时又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她，便挠了挠头走开了。
林抒看着手里的资料，从手边的一叠书里找出本草稿本，在纸上认真计算了起来。数学一直都是她的弱项，一套题目做下来，她已经碰到了好几个刺头了。
她回头敲了敲身后人的桌子，问道：“那个，同学……”
后面的女生循声抬起头看她，冲她笑了笑，说道：“我叫李柔。”
“你好，我是林抒，”林抒点点头，又问道：“能不能麻烦你帮忙看几个题目？”
李柔扬了扬脑袋，看了眼她手上的资料，赶紧摇头，“数学我可不会，你可以去找课代表帮你，他人很好的。”
说着，她指了指门口，“喏，他来了。”
李柔冲着门口来人喊道：“方虔，你过来一下。”
被叫住的方虔脚步顿了顿，有些懵懂地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刚刚有人送了些资料过来，要我交给你，”林抒赶紧把手上的资料给他，“我刚刚做了一些，有些题目不太懂，你能给我讲一下吗？”
林抒抬眼看着他，方虔接过资料翻了翻，爽快地应了下来，“行，我先做一遍，回头就教你。”
晚自习下课后，方虔如约过来帮她讲题。教室里的人很快就走得差不多了，方虔坐在她旁边给她讲着，同时还在本子上不停帮她演示，生怕她看不懂。他讲得很细，林抒听一遍便能完全理解，一路下来都很顺利。
到了最后一道题时，方虔挠了挠头，说道：“这道题我也没怎么搞懂……”
“没事，回头听老师讲吧，”林抒说道，“谢谢你，早点回家吧。”
方虔却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看着那道题叹着气。他抬头看了门口一眼，突然站了起来，冲门外喊道：“余念，快来快来！”
林抒怔了怔，她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听到这个名字了。她跟着方虔一起朝门口看去，穿着校服的男生正站在门口，平且直的肩上挂着黑色的书包肩带，手里抱着篮球，看着他们说道：“怎么了？”
这不就是之前拿资料来的那个男生？
方虔像是看到了救兵一般，满脸期望地看着他，问道：“数学资料二十五题你写了没？”
他走近看了眼资料，说道：“我刚写完。”
“来，”方虔冲他挑了挑眉，“讲讲。”
“行，”余念把篮球放在一边，顺手从林抒手里接过笔，又拿起她的草稿纸写了起来。他的字很漂亮，带着笔锋，应该是有系统练过的。不过林抒也没管这么多，她专心地听他讲着，不时点着头。
十分钟不到，他便将这道题讲完了。
“听懂了吗？”林抒抬头看着他们问道。
方虔点着头，手里抱拳，“感谢大侠相助，这题真的太变态了。”
余念走后，林抒便拉着方虔问道：“刚刚那个男生叫余念？”
“是啊，”方虔应道，又开始向她介绍起来：“他是隔壁四班的数学课代表，数学特别好，基本上都是文科班里的第一。”
林抒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留下的草稿纸，点了点头。她抬头看了眼黑板上的钟，发现他们已经在这里多留了四五十分钟了。她赶紧收拾东西，跟方虔告过别便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