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可以亲你吗
量变会引起质变，当生活中不好的因素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
第二日，当陈一舟接到监狱长书面消息，将她撤职，并把沈苑杰被调到了另一个分监区任职时，监狱里几乎在同一时间流行起一串莫名的‘冰糖肘子’、‘辣椒爆鱼’、‘宫爆鸡丁’等菜名。
陈一舟的‘罪名’又多了一条，就是在监狱外头突然发疯，恐吓沈苑杰领导。总之，就是不能继续留任了，影响监狱良好形象宣传。
她本人倒不是很在意这个。唯一令她心情不爽快的是，郭壁微昨晚在接到电话出去一趟回来之后，突然就火速离职，工资都不要，就打包离开了宏源。
再然后，就听说沈奕年也连夜追过去了。
局面简直一团混乱。
陈一舟完全没想到监狱长的动作会这么快，三方齐下。他可能也是被两个儿子给逼急了，一个儿子护着另一个儿子要打压的女人。
张司泊抱着在厨房打转做着饭菜的她，说：“没关系。你还有我。”
“嗯，我知道。”陈一舟推他到客厅里坐着，自己蹲在他前边，说：“我心里是很舍不得微微，但是，她现在在她爸妈身边待着，沈奕年也追过去了，所以，我对她的安全还是很放心的。她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出去走走，我反而很支持。”
“你能这样想就好。”
陈一舟说：“至于工作的事，你也不必担忧。我妈让我看她本领。她说，我就安心地玩几天先。”
“怎么看？”张司泊问。
“我也不知道。”陈一舟笑，然后神秘兮兮地道，“其实我一直怀疑我妈是某个信息网络和厉害背景的头目来着。”
“是吗？”
“当然是假的了，我瞎说的，这你也信？”陈一舟笑得花枝乱颤，“你真好骗。快洗洗手，准备吃饭吧。等吃了饭，我有事情想给你说。”
“好。”张司泊点点头。
因为有事要说，还有吃饭期间不说话的缘故，所以，这顿饭意外地很快就搞定了。
张司泊主动去刷碗。
陈一舟站在一边，说：“司泊，要不，我们明天去旅行吧。自己开车去。”
“去哪？”张司泊稍稍打开水龙头，清洗着碗里的泡泡。为了听清陈一舟说的话，他没有将水放得很大。
“嗯——”，陈一舟仔细思考了下，说：“具体去哪，我还没想好。”
“不如，我们去山上牧场找老爷爷怎么样？正好今天，传真机上传来了一个拟音师新星比赛，邀请我去做评委。你要不要独自玩一下录音拟音参加试试？”
“可以吗？”陈一舟激动得差点儿就地打滚，抱着张司泊的腰，勾头滴溜溜地看着他问：“我真的可以参加吗？”
“嗯。”
“真好，我毕竟在你手下熏陶了一段时间，试试看玩一下也是可以的对吧？但是，先说好，如果没获奖的话，你不能对我失望喔。”
“我可以亲你吗？”张司泊问时，已经脱下了戴在手上的胶套。
陈一舟闻到了他手上隐约地印染上的胶套的味道，愣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话题的跨度怎么突然跳得这么大，嘴上已经多了一样绵软温暖的东西，带着点小心翼翼。
她脑海里在告诉自己，还没想明白自己的是爱情还是怜悯的事，不能这样。可是，她的身体却跟久旱逢甘霖那样，热情地回应着张司泊给她的充满蛊惑的爱意，细细的诉说。
张司泊得到鼓励，动作没了焦躁不安，便只剩下了如春风拂过般的温暖和轻和。
这一刻，陈一舟又想，管它什么爱情什么怜悯，她喜欢张司泊亲她，只有张司泊可以亲她，其他的男人都不行，都觉得恶心，这就是最真实的感受了吧。这如果不是爱情还能是什么？光靠怜悯，她可做不到这些。
她犹如醍醐灌顶般，想清楚后，这几天来的烦恼紧跟着就被一扫而光。
这是一个绵长深邃的吻。
结束时，陈一舟微微喘着粗气，埋首在他起伏不定的怀里，听着他不稳的心跳，说：“对不起。”
“没关系。”张司泊轻轻摸着她的头。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什么都没关系。”张司泊紧了紧环抱着陈一舟的右手臂。
陈一舟震惊，郑重其事地认真看着他道：“你这样子，我容易恃宠而骄。”
“没关系。”张司泊说。
陈一舟看了他半晌，突然将他的左手从自己头上撤下去，笑道：“看来，我们得重新去超市买副橡胶手套了。”
张司泊举起手，凑近他的鼻子闻了几下，说：“确实是需要买副新的了。”
陈一舟和张司泊买完新的橡胶手套回到宿舍，陈一舟的电话就响了。老实说，她最近都有点恐惧听到电话铃声了。
她接起妈妈的电话，还没开口，就听妈妈在那头说她奶奶刚刚又住院去了，同样是因为陈一舟与死囚打交道的狱警身份，和她爸爸的入殓师身份。
听说，是沈苑杰特地打电话告诉他们，陈一舟之前找他们帮忙造假的事的。
不过幸好这次，她奶奶的反应还算轻微，没有太过激烈动荡，只是头晕。为了以防万一，他们才将老人家送进医院去做全身检查的。
虽然妈妈让她开车慢点，说得也漫不经心，但陈一舟还是担忧不已，拉上张司泊就往外走。
她决定要认真跟她奶奶解释一次自己职业的事。哪怕只是一次，只要奶奶愿意听一下，应该就会理解她的。陈一舟抱着这样的希望去了医院。
可惜，陈一舟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生活不是电视剧，根深蒂固的思想，又怎会轻易因为一时混乱的记忆而动摇呢？事实是，奶奶不仅没有给陈一舟说话的机会，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给她，即便在奶奶生病期间，陈一舟也曾和她相互照顾。
陈一舟和爸妈守在病房门口，直到医生检查完情况出来，说病人没事，几个人才松了一口气，坐在长椅上。
张司泊在替他们守护着爷爷奶奶。
好一会儿，爷爷出来倒垃圾，走过陈一舟身边时，突然吩咐了她一句道：“你明早熬粥来医院吧。”
陈一舟瞪大眼睛，望着他的背影，以及他端起垃圾桶的底部倒出来的只有一点点的垃圾，心里顿时一亮。
原来，爷爷是刻意出来给她说这句话的。
陈一舟感激地看着他进门，突然觉得爷爷一向阴晦的脸色，连带着嘴角的皱纹和鬓边的银发，都一起变得生动形象起来。
陈爸说：“记得熬粥时把米饭煮软一点，多加点香菜和碎肉末。你奶奶爱吃。”
“好的。”陈一舟满口应承。她感觉自己在黑暗之中，短暂的光亮之后，终于看到了第二缕曙光。
陈妈将陈一舟拉到一边，说：“监狱里的事，你就别管了，我都替你兜着，好好和司泊一起，替我们陪你爷爷奶奶几天。”
“好，我知道了。不过，妈，您最近有没有发现爸爸他有点怪怪的？”
“有吗？”陈妈觉得陈一舟的话似乎很不可理喻。
“没有吗？”陈一舟说，“那我怎么觉得他脸色怪怪的，说话怪怪的，做事也怪怪的呢？上次我们在这里吃饭，他不是不让我嫁人，又说不让您去旅行来的吗？”
“这就怪了？你傻啊！”陈妈的话徒然飙高，手“啪”地一下打在她的头上，“他脸色啥时候不白了？他说话不还是和以前一样吗？还有，他不就是舍不得咱娘俩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对，不对，”陈一舟喃喃自语，看着妈妈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自己，脑子突然“叮”地一声，拨云见日，“他舍不得我是正常的，但他为什么舍不得您？你们不是要一起旅行的吗？”
“啊，你说这个呀，你爸早就给我说了，他说他有一个远方的朋友要来，所以，可能没时间陪我去旅行。”陈妈说得很肯定。
“这样？可是我爸他什么时候有远方的朋友了？”陈一舟心里还是有疑惑。
“难道你还能记得他全部的事情不成？”陈妈说，“快别废话了，赶紧回去好好睡个觉，然后，在你爷爷和司泊的帮助下，争取早日在你奶奶面前露个脸，先用食物暖了她的胃，然后，你才有机会和你奶奶好好谈心。”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会用心做的。”陈一舟回头，正好瞧见张司泊出来，便去领了他回家。
“奶奶的精神状况怎么样？”陈一舟问他。
“容易困和累，睡眠质量不好，醒了又睡，睡了又醒，不过，医生说是正常反应。”
“嗯，那就好。”陈一舟心里的石头又轻了一分，“谢谢你陪着爷爷奶奶。”
“好。”张司泊说。
“我们最近说了好多的‘对不起’、‘谢谢你’和‘没关系’，以后，我们努力把它们都变成‘我喜欢你’和‘我爱你’，怎么样？”
陈一舟在说到‘我爱你’三个字时，心莫名地颤动了下。
这还是她第一次说到这个词，而且还不是正式的。
她一直觉得，‘爱’这个字，不是名词，是动词，是不到情深几许不可知时，情动到难以自抑时，只能用这个字眼才足以表达所有的表情和身体语言时，是不可能轻易就说得出来的。
张司泊笑着点点头。
第二日，当陈一舟接到监狱长书面消息，将她撤职，并把沈苑杰被调到了另一个分监区任职时，监狱里几乎在同一时间流行起一串莫名的‘冰糖肘子’、‘辣椒爆鱼’、‘宫爆鸡丁’等菜名。
陈一舟的‘罪名’又多了一条，就是在监狱外头突然发疯，恐吓沈苑杰领导。总之，就是不能继续留任了，影响监狱良好形象宣传。
她本人倒不是很在意这个。唯一令她心情不爽快的是，郭壁微昨晚在接到电话出去一趟回来之后，突然就火速离职，工资都不要，就打包离开了宏源。
再然后，就听说沈奕年也连夜追过去了。
局面简直一团混乱。
陈一舟完全没想到监狱长的动作会这么快，三方齐下。他可能也是被两个儿子给逼急了，一个儿子护着另一个儿子要打压的女人。
张司泊抱着在厨房打转做着饭菜的她，说：“没关系。你还有我。”
“嗯，我知道。”陈一舟推他到客厅里坐着，自己蹲在他前边，说：“我心里是很舍不得微微，但是，她现在在她爸妈身边待着，沈奕年也追过去了，所以，我对她的安全还是很放心的。她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出去走走，我反而很支持。”
“你能这样想就好。”
陈一舟说：“至于工作的事，你也不必担忧。我妈让我看她本领。她说，我就安心地玩几天先。”
“怎么看？”张司泊问。
“我也不知道。”陈一舟笑，然后神秘兮兮地道，“其实我一直怀疑我妈是某个信息网络和厉害背景的头目来着。”
“是吗？”
“当然是假的了，我瞎说的，这你也信？”陈一舟笑得花枝乱颤，“你真好骗。快洗洗手，准备吃饭吧。等吃了饭，我有事情想给你说。”
“好。”张司泊点点头。
因为有事要说，还有吃饭期间不说话的缘故，所以，这顿饭意外地很快就搞定了。
张司泊主动去刷碗。
陈一舟站在一边，说：“司泊，要不，我们明天去旅行吧。自己开车去。”
“去哪？”张司泊稍稍打开水龙头，清洗着碗里的泡泡。为了听清陈一舟说的话，他没有将水放得很大。
“嗯——”，陈一舟仔细思考了下，说：“具体去哪，我还没想好。”
“不如，我们去山上牧场找老爷爷怎么样？正好今天，传真机上传来了一个拟音师新星比赛，邀请我去做评委。你要不要独自玩一下录音拟音参加试试？”
“可以吗？”陈一舟激动得差点儿就地打滚，抱着张司泊的腰，勾头滴溜溜地看着他问：“我真的可以参加吗？”
“嗯。”
“真好，我毕竟在你手下熏陶了一段时间，试试看玩一下也是可以的对吧？但是，先说好，如果没获奖的话，你不能对我失望喔。”
“我可以亲你吗？”张司泊问时，已经脱下了戴在手上的胶套。
陈一舟闻到了他手上隐约地印染上的胶套的味道，愣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话题的跨度怎么突然跳得这么大，嘴上已经多了一样绵软温暖的东西，带着点小心翼翼。
她脑海里在告诉自己，还没想明白自己的是爱情还是怜悯的事，不能这样。可是，她的身体却跟久旱逢甘霖那样，热情地回应着张司泊给她的充满蛊惑的爱意，细细的诉说。
张司泊得到鼓励，动作没了焦躁不安，便只剩下了如春风拂过般的温暖和轻和。
这一刻，陈一舟又想，管它什么爱情什么怜悯，她喜欢张司泊亲她，只有张司泊可以亲她，其他的男人都不行，都觉得恶心，这就是最真实的感受了吧。这如果不是爱情还能是什么？光靠怜悯，她可做不到这些。
她犹如醍醐灌顶般，想清楚后，这几天来的烦恼紧跟着就被一扫而光。
这是一个绵长深邃的吻。
结束时，陈一舟微微喘着粗气，埋首在他起伏不定的怀里，听着他不稳的心跳，说：“对不起。”
“没关系。”张司泊轻轻摸着她的头。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什么都没关系。”张司泊紧了紧环抱着陈一舟的右手臂。
陈一舟震惊，郑重其事地认真看着他道：“你这样子，我容易恃宠而骄。”
“没关系。”张司泊说。
陈一舟看了他半晌，突然将他的左手从自己头上撤下去，笑道：“看来，我们得重新去超市买副橡胶手套了。”
张司泊举起手，凑近他的鼻子闻了几下，说：“确实是需要买副新的了。”
陈一舟和张司泊买完新的橡胶手套回到宿舍，陈一舟的电话就响了。老实说，她最近都有点恐惧听到电话铃声了。
她接起妈妈的电话，还没开口，就听妈妈在那头说她奶奶刚刚又住院去了，同样是因为陈一舟与死囚打交道的狱警身份，和她爸爸的入殓师身份。
听说，是沈苑杰特地打电话告诉他们，陈一舟之前找他们帮忙造假的事的。
不过幸好这次，她奶奶的反应还算轻微，没有太过激烈动荡，只是头晕。为了以防万一，他们才将老人家送进医院去做全身检查的。
虽然妈妈让她开车慢点，说得也漫不经心，但陈一舟还是担忧不已，拉上张司泊就往外走。
她决定要认真跟她奶奶解释一次自己职业的事。哪怕只是一次，只要奶奶愿意听一下，应该就会理解她的。陈一舟抱着这样的希望去了医院。
可惜，陈一舟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生活不是电视剧，根深蒂固的思想，又怎会轻易因为一时混乱的记忆而动摇呢？事实是，奶奶不仅没有给陈一舟说话的机会，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给她，即便在奶奶生病期间，陈一舟也曾和她相互照顾。
陈一舟和爸妈守在病房门口，直到医生检查完情况出来，说病人没事，几个人才松了一口气，坐在长椅上。
张司泊在替他们守护着爷爷奶奶。
好一会儿，爷爷出来倒垃圾，走过陈一舟身边时，突然吩咐了她一句道：“你明早熬粥来医院吧。”
陈一舟瞪大眼睛，望着他的背影，以及他端起垃圾桶的底部倒出来的只有一点点的垃圾，心里顿时一亮。
原来，爷爷是刻意出来给她说这句话的。
陈一舟感激地看着他进门，突然觉得爷爷一向阴晦的脸色，连带着嘴角的皱纹和鬓边的银发，都一起变得生动形象起来。
陈爸说：“记得熬粥时把米饭煮软一点，多加点香菜和碎肉末。你奶奶爱吃。”
“好的。”陈一舟满口应承。她感觉自己在黑暗之中，短暂的光亮之后，终于看到了第二缕曙光。
陈妈将陈一舟拉到一边，说：“监狱里的事，你就别管了，我都替你兜着，好好和司泊一起，替我们陪你爷爷奶奶几天。”
“好，我知道了。不过，妈，您最近有没有发现爸爸他有点怪怪的？”
“有吗？”陈妈觉得陈一舟的话似乎很不可理喻。
“没有吗？”陈一舟说，“那我怎么觉得他脸色怪怪的，说话怪怪的，做事也怪怪的呢？上次我们在这里吃饭，他不是不让我嫁人，又说不让您去旅行来的吗？”
“这就怪了？你傻啊！”陈妈的话徒然飙高，手“啪”地一下打在她的头上，“他脸色啥时候不白了？他说话不还是和以前一样吗？还有，他不就是舍不得咱娘俩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对，不对，”陈一舟喃喃自语，看着妈妈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自己，脑子突然“叮”地一声，拨云见日，“他舍不得我是正常的，但他为什么舍不得您？你们不是要一起旅行的吗？”
“啊，你说这个呀，你爸早就给我说了，他说他有一个远方的朋友要来，所以，可能没时间陪我去旅行。”陈妈说得很肯定。
“这样？可是我爸他什么时候有远方的朋友了？”陈一舟心里还是有疑惑。
“难道你还能记得他全部的事情不成？”陈妈说，“快别废话了，赶紧回去好好睡个觉，然后，在你爷爷和司泊的帮助下，争取早日在你奶奶面前露个脸，先用食物暖了她的胃，然后，你才有机会和你奶奶好好谈心。”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会用心做的。”陈一舟回头，正好瞧见张司泊出来，便去领了他回家。
“奶奶的精神状况怎么样？”陈一舟问他。
“容易困和累，睡眠质量不好，醒了又睡，睡了又醒，不过，医生说是正常反应。”
“嗯，那就好。”陈一舟心里的石头又轻了一分，“谢谢你陪着爷爷奶奶。”
“好。”张司泊说。
“我们最近说了好多的‘对不起’、‘谢谢你’和‘没关系’，以后，我们努力把它们都变成‘我喜欢你’和‘我爱你’，怎么样？”
陈一舟在说到‘我爱你’三个字时，心莫名地颤动了下。
这还是她第一次说到这个词，而且还不是正式的。
她一直觉得，‘爱’这个字，不是名词，是动词，是不到情深几许不可知时，情动到难以自抑时，只能用这个字眼才足以表达所有的表情和身体语言时，是不可能轻易就说得出来的。
张司泊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