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8
可惜顾珩止的动作不够快，在他说话的瞬间，陈怡已经把手机递到了苏棠跟前，恰好圈着她，让她避也避不了。
屏幕里的小姑娘皮肤隔着屏幕都能看到光泽，一双好看的凤眼含着笑意，看到苏棠先是一愣，随即乖巧地喊道：“姐姐好。”
真是从屏幕里都能感觉到的青春洋溢。
苏棠听到那两个字，眉眼俱是一跳，还未来得及答她，顾珩止已经挡在她的跟前，接过陈怡的手机，“谁是你姐姐了？”
“阿珩！”电话里的声音喊着股莫名的亲昵，有些娇憨撒娇的意味。
顾珩止把手机推远了点。
陈怡却压低了声音戏谑问道：“阿棠，你觉得她，好不好？”
苏棠一怔，陈怡挤了挤眉眼，“这个小姑娘啊，是阿珩的同班同学，还是他们学校的校花呢……”
言语末尾扬上去，隐约带着股自豪。
苏棠身上那股莫名的不自在不过消失片刻又涌到跟前，强打了笑意说了：“确实很漂亮。”
大概不只是漂亮，还是对顾珩止很有想法的姑娘，所以时不时要向陈姐示好。
也怨不得，以顾珩止的条件，在学校里后头不知道还跟着多少爱慕他的小姑娘。
“陈姐有福气啊。”苏棠打着哈哈。
“我送你回家。”那头顾珩止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对话，把电话往陈姐的怀里一扔，也不管苏棠是否还在和陈姐说话，推着她就往走。
铁门在门后哐当一声响，楼道里的感应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失灵，门一关上，整个世界暗了下来。
“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唔！”苏棠只觉得一阵热量拥着自己，顾珩止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推到了墙上。
黑夜像是天然的保护色，将所有的暗潮汹涌都包裹在夜色下，可饶是这样，苏棠还是能感觉到黑暗处顾珩止眼里的怒意……
“陈姐有福气？”顾珩止笑，“有什么福气？还是你对我的女同学也感觉满意？”
他在生气什么？
“美丽动人，乖巧可爱……”苏棠下意识低头回着。
“那你突然在难过什么？”
“我什么时候难过了？”
“现在！”顾珩止咬牙切齿，“苏棠，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要口是心非，什么时候才能看明白你要什么！什么时候才能真正……”
“咔哒！”拐角处突然传来脚步声，像是有下来的趋势。
“有人！”就在顾珩止愣神的瞬间，苏棠挣脱他的桎梏，匆忙逃走。
身后传来低声的一句咒骂——
“苏棠，你个胆小鬼！”
“苏总监？”闫晓玲小心翼翼地站在办公室门口，“大家都在等你开会。”
再次从那片段中醒过神的苏棠仍记得当时恼羞成怒的感觉，以及更多的不可言说。
“疯了。”苏棠低低啐了自己一口，面上却是镇定道：“好，这就去。”
工作这么久，这是她第二回这样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大概闫晓玲也看出点端倪来，问道：“苏总监，要不要给你来一杯咖啡？”
“不用。”苏棠利落起了身，路过闫晓玲时，拍了拍她的肩膀，“谢谢。”
闫晓玲：“……”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周五是工作总结。
会议室里，陈森不在，Claire俨然成了主会人。在那之前，是苏棠。
但在苏棠年休的日子里Claire已经成功抢占半席，甚至隐隐有超越她的势头。瑞森一年的创收来源主要是证券、基金、还有投资理财。Claire跟苏棠抢，要抢的是更多的人脉，而这些年的累积则为她打了个很好的基础。
当然做一切都是为了挤兑走苏棠，有句老话说的，趁他病要他命，虽然到不了那个地步，但Claire确实想在苏棠低谷状态发力，把她踢出公司的。故此，Claire对苏棠的连续发难，大家伙都心知肚明。
“有问题，就解决问题，吵吵嚷嚷并不能让事情妥善解决。当然你说的，我工作中存在的不足，非常感谢纠错与指正。但，这里我要声明几点。第一，关于康达，是由Claire你负责接洽争取，但从一开始……”
苏棠清越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里，仿佛之前的沉默都是在为此刻的后续蓄力，一份又一份的资料由闫晓玲发到了众人手里。
“贪多嚼不烂，用不用我教你。”
所有人翻阅苏棠给的资料，面色各异。但心里唯一清楚感叹的，姜还是老的辣。用在形容苏棠的年纪上不准确，但行事手段真的是非常了得，就连接Claire的招也都干得漂亮。
苏棠再一次大获全胜，心底却没多松快。Claire在经过她时，咬牙恨恨地撂下话，“你最好祈祷不要让我抓到什么把柄。”
会议室里的人都走光后，苏棠捏着眉心沉思。门“哒哒”响，一束花突兀地出现在门口，花背后有人似乎用戏腔嬉笑，“苏总监，您有一份白玫瑰等待您的签收。”
白玫瑰的花语——我足以与你相配。
苏棠的脸带不起丝毫的笑意，冷了声道：“我看前台是不想干了，怎么又把如黎总这等闲杂人等放了进来。”
黎沉舟从白玫瑰后面探出头来，那张欠揍的脸上带着放大的笑意。“还从来没有人说过我是闲杂人等，咳，苏大总监果然清新可人、与众不同。”
苏棠的眼皮又跳了一跳，“GW是不是快要倒闭了，所以黎少才有功夫四处流窜？”
“我才不会四处流窜。我的身体和我的心……”黎沉舟桃花眼一挑，苏棠知道后面就不是什么好话。
“只奔向有你的方向。”
“……”苏棠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那日翰庭一见，谁能想到就招惹了这样的花花大少。
每天一束白玫瑰，从未间断。苏棠每次都让人扔了，也曾经真诚致电黎沉舟，明里暗里拒绝过他无来由的好意，可是人家黎少还是风雨无阻。
这回更是追到公司里来了。
“黎总，”苏棠身子前倾，微抬了头认真打量黎沉舟，“GW和瑞森可是竞争关系，您这么贸贸然踏足瑞森，不会是来打探敌情，还是……”
眼前的女人须臾之间就敛了神色，像是十足的商人。
黎沉舟觉得莫名好笑，他黎沉舟名声在外，就是个十足的浪荡子，上头有爹妈照应，他就算一辈子不工作，也能不愁吃不愁穿。他只是玩腻了，所以开了个GW，所幸经营得也还不错。就在他觉得生活乏味可陈的时候，遇上了这么个千人千面的女人。
轻易挑起他的胜负欲。
“苏总监……”黎沉舟随意往苏棠身边一靠，单手挑起她的下巴，“我们来打个赌，敢么？”
苏棠面不改色抬眸子看他，“性骚扰？在我公司里？黎少胆子挺大。”
“一向如此。”黎沉舟哈哈大笑，收了手，依旧保持先前微微前屈的暧昧姿势。
“打个赌吧？苏棠。”不再是一口一个的“苏总监”，是要正式下战帖的时候。
“这次的星程并购案，GW一定会赢瑞森。我，一定会赢你。”
苏棠倏然抬头，只见方才还嬉皮笑脸的人，此刻一脸正色，仿佛那不是什么赌注，而是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
苏棠心里闪过一丝异样，面上却是笑了，“黎总有信心是件好事。我诚挚祝福您万事如意，至于其他，就看您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有没有本事，你试过才知道。”方才的正色全是假象，下一秒钟黎沉舟出口的话又带了一层色彩。
苏棠终于失去耐性，起身道：“好走，不送。”
擦肩而过时，黎沉舟突然发声，脸上笑意不减，“还没说赌注呢，苏棠，如果我赢了，来我身边，帮我。”
“没有这个机会。”苏棠冷着脸开门。
“苏，苏，苏，苏总监……”综合部蒋小妮像是瞬间变成了结巴，苏棠扫一眼，会议室旁的办公桌一面风平浪静，似乎大家都在努力工作。
苏棠有些头疼，不知道明天又要传成什么样子。
“怎么？”苏棠轻声问。
蒋小妮才像是回魂了一般，偏身进会议室，“黎总，陈总请您去他的办公室。”
“知、知、知、知道了……”黎沉舟桃花眼一挑，“谢谢你啊小美女。”
这真是习惯性撩妹。
苏棠冷嘲看着黎沉舟即将远去的摇曳身姿，就在蒋小妮说“苏总监，您的花”时，她面无表情说道——
“扔了。”
没想到黎家大少爷不仅脸皮厚，还是属狗皮膏药的，苏棠当着他的面丢花的行为都没有激怒他，他反而越挫越勇。
又过了两天。
苏棠进入全面备战阶段。
星程在跟她签订合约时留了空子，黎沉舟跟星程二代宋星野的关系使得他有机会接触到这次的CASE，还不要脸得来打主意。
不过这样的挑战，难得也激起她的斗志。
不得不说，黎沉舟还是有几分水平。她很久没有这种棋逢对手，酣畅淋漓的感觉了。
叩叩——
伴着敲门声响起的，是男人低醇的声音。
“你的白玫瑰。”
苏棠正要发作，听出那熟悉感觉猛地抬头，就看到是陈森，顿时有点哭笑不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状态，特意来寻我开心？”
原本对星程的并购案胸有成竹，黎沉舟的横插一竿并没有让她太过慌张，可是近来发生的几件事，总让她感觉事有不顺。
“扔了。”苏棠没想到陈森也有这么无聊的时候，手边的动作顿了顿，而后轻声道：“谢谢。”这声谢谢是为了他在自己身陷凶手传闻时的仗义。
但言语里仍是多了疏离和客套。
一夜之间，他们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成年人的世界再没有爱憎分明，似乎睡一觉以后，大家都可以集体失忆，一切归零。
唯独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自己心里怀了什么鬼胎，又要怎么才能掩盖过去。
这是成年人的生存技巧。
陈森下意识捏住眉心，轻轻叹气：“阿棠，赵璐璐她——”
“陈总，我现在……”苏棠有些粗暴地打断他，“你看我，挺忙的！”
“我请你回来，不是让你没日没夜干活的。”陈森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瞬间恢复到谈笑自若，“我并不是什么压榨员工的企业家，苏总监。”
“嗯？”苏棠挑眉看他。
“拒人于千里之外……”陈森自顾自摇摇头，将白玫瑰往桌上一放，状似无意地点了点桌面。
“黎沉舟可不是什么好人，他沾手过的女人可能比你见过的男人还多。”
这话意味不明，苏棠终于正视他。陈森看她做出防备的姿态，赶忙换了话题，“等忙完这阵，咱们好好聊聊。”
出门的时候没带上花，苏棠懊恼地和那束白玫瑰大眼瞪小眼——
她已经一个星期快没看到顾珩止了，这一个星期，她似乎呈现了“生人勿近”的状态，就连自家小助理看到她都越发地小心。
“苏棠，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要口是心非，什么时候才能看明白你要什么！什么时候才能真正……”
顾珩止那天质问她的话再次萦绕在她的耳畔。
“真正什么啊！”苏棠往后一靠，“就不能把话说明白么！”
她承认，她想念顾珩止做的饭了。
“苏总监，苏总监……”最近看到苏棠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的小助理，慌慌张张冲进来，就连门都忘了敲。
苏棠心头闪过一阵不详的预感，沉声道：“关门，有事喘口气以后再慢慢说。”
闫晓玲心头一阵狂跳，颤着声道：“苏总监，策划案……策划案……”
苏棠心头一紧，闫晓玲终于喘了口大粗气——
“不见了！”
屏幕里的小姑娘皮肤隔着屏幕都能看到光泽，一双好看的凤眼含着笑意，看到苏棠先是一愣，随即乖巧地喊道：“姐姐好。”
真是从屏幕里都能感觉到的青春洋溢。
苏棠听到那两个字，眉眼俱是一跳，还未来得及答她，顾珩止已经挡在她的跟前，接过陈怡的手机，“谁是你姐姐了？”
“阿珩！”电话里的声音喊着股莫名的亲昵，有些娇憨撒娇的意味。
顾珩止把手机推远了点。
陈怡却压低了声音戏谑问道：“阿棠，你觉得她，好不好？”
苏棠一怔，陈怡挤了挤眉眼，“这个小姑娘啊，是阿珩的同班同学，还是他们学校的校花呢……”
言语末尾扬上去，隐约带着股自豪。
苏棠身上那股莫名的不自在不过消失片刻又涌到跟前，强打了笑意说了：“确实很漂亮。”
大概不只是漂亮，还是对顾珩止很有想法的姑娘，所以时不时要向陈姐示好。
也怨不得，以顾珩止的条件，在学校里后头不知道还跟着多少爱慕他的小姑娘。
“陈姐有福气啊。”苏棠打着哈哈。
“我送你回家。”那头顾珩止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对话，把电话往陈姐的怀里一扔，也不管苏棠是否还在和陈姐说话，推着她就往走。
铁门在门后哐当一声响，楼道里的感应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失灵，门一关上，整个世界暗了下来。
“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唔！”苏棠只觉得一阵热量拥着自己，顾珩止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推到了墙上。
黑夜像是天然的保护色，将所有的暗潮汹涌都包裹在夜色下，可饶是这样，苏棠还是能感觉到黑暗处顾珩止眼里的怒意……
“陈姐有福气？”顾珩止笑，“有什么福气？还是你对我的女同学也感觉满意？”
他在生气什么？
“美丽动人，乖巧可爱……”苏棠下意识低头回着。
“那你突然在难过什么？”
“我什么时候难过了？”
“现在！”顾珩止咬牙切齿，“苏棠，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要口是心非，什么时候才能看明白你要什么！什么时候才能真正……”
“咔哒！”拐角处突然传来脚步声，像是有下来的趋势。
“有人！”就在顾珩止愣神的瞬间，苏棠挣脱他的桎梏，匆忙逃走。
身后传来低声的一句咒骂——
“苏棠，你个胆小鬼！”
“苏总监？”闫晓玲小心翼翼地站在办公室门口，“大家都在等你开会。”
再次从那片段中醒过神的苏棠仍记得当时恼羞成怒的感觉，以及更多的不可言说。
“疯了。”苏棠低低啐了自己一口，面上却是镇定道：“好，这就去。”
工作这么久，这是她第二回这样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大概闫晓玲也看出点端倪来，问道：“苏总监，要不要给你来一杯咖啡？”
“不用。”苏棠利落起了身，路过闫晓玲时，拍了拍她的肩膀，“谢谢。”
闫晓玲：“……”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周五是工作总结。
会议室里，陈森不在，Claire俨然成了主会人。在那之前，是苏棠。
但在苏棠年休的日子里Claire已经成功抢占半席，甚至隐隐有超越她的势头。瑞森一年的创收来源主要是证券、基金、还有投资理财。Claire跟苏棠抢，要抢的是更多的人脉，而这些年的累积则为她打了个很好的基础。
当然做一切都是为了挤兑走苏棠，有句老话说的，趁他病要他命，虽然到不了那个地步，但Claire确实想在苏棠低谷状态发力，把她踢出公司的。故此，Claire对苏棠的连续发难，大家伙都心知肚明。
“有问题，就解决问题，吵吵嚷嚷并不能让事情妥善解决。当然你说的，我工作中存在的不足，非常感谢纠错与指正。但，这里我要声明几点。第一，关于康达，是由Claire你负责接洽争取，但从一开始……”
苏棠清越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里，仿佛之前的沉默都是在为此刻的后续蓄力，一份又一份的资料由闫晓玲发到了众人手里。
“贪多嚼不烂，用不用我教你。”
所有人翻阅苏棠给的资料，面色各异。但心里唯一清楚感叹的，姜还是老的辣。用在形容苏棠的年纪上不准确，但行事手段真的是非常了得，就连接Claire的招也都干得漂亮。
苏棠再一次大获全胜，心底却没多松快。Claire在经过她时，咬牙恨恨地撂下话，“你最好祈祷不要让我抓到什么把柄。”
会议室里的人都走光后，苏棠捏着眉心沉思。门“哒哒”响，一束花突兀地出现在门口，花背后有人似乎用戏腔嬉笑，“苏总监，您有一份白玫瑰等待您的签收。”
白玫瑰的花语——我足以与你相配。
苏棠的脸带不起丝毫的笑意，冷了声道：“我看前台是不想干了，怎么又把如黎总这等闲杂人等放了进来。”
黎沉舟从白玫瑰后面探出头来，那张欠揍的脸上带着放大的笑意。“还从来没有人说过我是闲杂人等，咳，苏大总监果然清新可人、与众不同。”
苏棠的眼皮又跳了一跳，“GW是不是快要倒闭了，所以黎少才有功夫四处流窜？”
“我才不会四处流窜。我的身体和我的心……”黎沉舟桃花眼一挑，苏棠知道后面就不是什么好话。
“只奔向有你的方向。”
“……”苏棠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那日翰庭一见，谁能想到就招惹了这样的花花大少。
每天一束白玫瑰，从未间断。苏棠每次都让人扔了，也曾经真诚致电黎沉舟，明里暗里拒绝过他无来由的好意，可是人家黎少还是风雨无阻。
这回更是追到公司里来了。
“黎总，”苏棠身子前倾，微抬了头认真打量黎沉舟，“GW和瑞森可是竞争关系，您这么贸贸然踏足瑞森，不会是来打探敌情，还是……”
眼前的女人须臾之间就敛了神色，像是十足的商人。
黎沉舟觉得莫名好笑，他黎沉舟名声在外，就是个十足的浪荡子，上头有爹妈照应，他就算一辈子不工作，也能不愁吃不愁穿。他只是玩腻了，所以开了个GW，所幸经营得也还不错。就在他觉得生活乏味可陈的时候，遇上了这么个千人千面的女人。
轻易挑起他的胜负欲。
“苏总监……”黎沉舟随意往苏棠身边一靠，单手挑起她的下巴，“我们来打个赌，敢么？”
苏棠面不改色抬眸子看他，“性骚扰？在我公司里？黎少胆子挺大。”
“一向如此。”黎沉舟哈哈大笑，收了手，依旧保持先前微微前屈的暧昧姿势。
“打个赌吧？苏棠。”不再是一口一个的“苏总监”，是要正式下战帖的时候。
“这次的星程并购案，GW一定会赢瑞森。我，一定会赢你。”
苏棠倏然抬头，只见方才还嬉皮笑脸的人，此刻一脸正色，仿佛那不是什么赌注，而是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
苏棠心里闪过一丝异样，面上却是笑了，“黎总有信心是件好事。我诚挚祝福您万事如意，至于其他，就看您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有没有本事，你试过才知道。”方才的正色全是假象，下一秒钟黎沉舟出口的话又带了一层色彩。
苏棠终于失去耐性，起身道：“好走，不送。”
擦肩而过时，黎沉舟突然发声，脸上笑意不减，“还没说赌注呢，苏棠，如果我赢了，来我身边，帮我。”
“没有这个机会。”苏棠冷着脸开门。
“苏，苏，苏，苏总监……”综合部蒋小妮像是瞬间变成了结巴，苏棠扫一眼，会议室旁的办公桌一面风平浪静，似乎大家都在努力工作。
苏棠有些头疼，不知道明天又要传成什么样子。
“怎么？”苏棠轻声问。
蒋小妮才像是回魂了一般，偏身进会议室，“黎总，陈总请您去他的办公室。”
“知、知、知、知道了……”黎沉舟桃花眼一挑，“谢谢你啊小美女。”
这真是习惯性撩妹。
苏棠冷嘲看着黎沉舟即将远去的摇曳身姿，就在蒋小妮说“苏总监，您的花”时，她面无表情说道——
“扔了。”
没想到黎家大少爷不仅脸皮厚，还是属狗皮膏药的，苏棠当着他的面丢花的行为都没有激怒他，他反而越挫越勇。
又过了两天。
苏棠进入全面备战阶段。
星程在跟她签订合约时留了空子，黎沉舟跟星程二代宋星野的关系使得他有机会接触到这次的CASE，还不要脸得来打主意。
不过这样的挑战，难得也激起她的斗志。
不得不说，黎沉舟还是有几分水平。她很久没有这种棋逢对手，酣畅淋漓的感觉了。
叩叩——
伴着敲门声响起的，是男人低醇的声音。
“你的白玫瑰。”
苏棠正要发作，听出那熟悉感觉猛地抬头，就看到是陈森，顿时有点哭笑不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状态，特意来寻我开心？”
原本对星程的并购案胸有成竹，黎沉舟的横插一竿并没有让她太过慌张，可是近来发生的几件事，总让她感觉事有不顺。
“扔了。”苏棠没想到陈森也有这么无聊的时候，手边的动作顿了顿，而后轻声道：“谢谢。”这声谢谢是为了他在自己身陷凶手传闻时的仗义。
但言语里仍是多了疏离和客套。
一夜之间，他们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成年人的世界再没有爱憎分明，似乎睡一觉以后，大家都可以集体失忆，一切归零。
唯独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自己心里怀了什么鬼胎，又要怎么才能掩盖过去。
这是成年人的生存技巧。
陈森下意识捏住眉心，轻轻叹气：“阿棠，赵璐璐她——”
“陈总，我现在……”苏棠有些粗暴地打断他，“你看我，挺忙的！”
“我请你回来，不是让你没日没夜干活的。”陈森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瞬间恢复到谈笑自若，“我并不是什么压榨员工的企业家，苏总监。”
“嗯？”苏棠挑眉看他。
“拒人于千里之外……”陈森自顾自摇摇头，将白玫瑰往桌上一放，状似无意地点了点桌面。
“黎沉舟可不是什么好人，他沾手过的女人可能比你见过的男人还多。”
这话意味不明，苏棠终于正视他。陈森看她做出防备的姿态，赶忙换了话题，“等忙完这阵，咱们好好聊聊。”
出门的时候没带上花，苏棠懊恼地和那束白玫瑰大眼瞪小眼——
她已经一个星期快没看到顾珩止了，这一个星期，她似乎呈现了“生人勿近”的状态，就连自家小助理看到她都越发地小心。
“苏棠，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要口是心非，什么时候才能看明白你要什么！什么时候才能真正……”
顾珩止那天质问她的话再次萦绕在她的耳畔。
“真正什么啊！”苏棠往后一靠，“就不能把话说明白么！”
她承认，她想念顾珩止做的饭了。
“苏总监，苏总监……”最近看到苏棠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的小助理，慌慌张张冲进来，就连门都忘了敲。
苏棠心头闪过一阵不详的预感，沉声道：“关门，有事喘口气以后再慢慢说。”
闫晓玲心头一阵狂跳，颤着声道：“苏总监，策划案……策划案……”
苏棠心头一紧，闫晓玲终于喘了口大粗气——
“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