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竞争
苏染听到这个卓越云的声音，本能地、猛地站直身子，完全没注意到身边的齐墨轩。头顶就这么直直地怼在齐墨轩的鼻子上！
“啊！”齐墨轩连忙捂住鼻子，鼻腔的酸痛袭来，他眼眶都红了，“染姐——”
苏染手忙脚乱地去扶齐墨轩，“没事儿吧没事儿吧？”一边说着，脚下又凌乱地踩到齐墨轩的足尖。
“嗷——”齐墨轩跳脚，高跟鞋的鞋跟踩的啊，现在脚趾头钻心的疼。
他这么一嚎，苏染就更慌乱了，一时间不知道是问他鼻子还是问他的脚，手足无措的样子。
齐墨轩看到她这副完全就是个小女生的模样，莫名又觉得很是可爱，但脚是真的疼啊。他缩着被踩的脚朝玻璃展柜靠过去，一时间走不了路了。
苏染急忙伸手去扶住他，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再一扭头，就看到卓越云站在不远处，目光冷冷地盯着他们，脸色比纸上的墨还黑。
卓越云眼中，苏染扶着齐墨轩，两人的动作格外亲昵，看起来倒是像一对情侣一样，只觉得这画面像是带刺了一般，刺得他心中泛起阵阵酸痛。
齐墨轩看向挽着自己的苏染的胳膊，却是觉得连嗓子都甜腻起来了，说话的声音也轻柔了几分：“没事儿，我缓缓就好了。”
苏染这下慢慢平静了下来，刚刚被打乱的思绪也迅速整理好了。卓越云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毕竟这是国立艺术学院的展，他想来淘淘千里马也是正常。不过……他不是一向对书法国画这些都不感兴趣么？
苏染敛了神色里的慌张，换上职业地笑容，看向卓越云：“卓总，好久不见，没想到能在这遇到。”
卓越云轻笑着回应：“确实好久不见。”
随后，他大步走向齐墨轩，方才眼中的不悦已经完全藏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感兴趣一般的热情，“这位是，齐墨轩同学么？”
齐墨轩看了看卓越云，想起来，这不是那天在夜店里想要强吻苏染的人么？他心头瞬间不爽了，淡淡地回应：“嗯。”
“适才在那边看到了齐同学的作品，行云流水，意境高古，真的很好啊。”卓越云说完，扫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秘书张琨，张琨立即掏出名片递给齐墨轩。
张琨：“齐同学，我们卓总可是关注你很久了啊。”
苏染一听这话，眉头就皱了起来。这是当着她的面来挖人了？
齐墨轩一手捂着鼻子，一手被苏染挽着，扫了一眼名片，说道：“名片就不用了，没兴趣。”
漂亮！苏染悄悄给齐墨轩点了个赞。挽着他的胳膊，更加有力了。
张琨愣了一下，看向卓越云，收到卓越云递回的眼色后，就很自然地将名片收起来。
卓越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两个人挽着的胳膊，眉头不易察觉地轻皱了一下，然后继续看着齐墨轩微笑道：“齐同学现在不方便也无妨，稍后再来和你详谈，我们先加个微信可好？”
苏染闻言，不动声色地走了一步，将齐墨轩挡在自己身后，“卓总，什么时候对中国传统书法也有兴趣了的？您不是一向喜欢西方艺术么？”
齐墨轩现在半弯着腰，苏染挡在他前面，身影竟然显得有些高大。齐墨轩忍不住勾唇微笑，这护短的样子，他喜欢。
卓越云不动声色地回道：“毕竟现在是在做中国市场，当然还是要做有中国味道的东西。书法艺术凝结了中国几千年的思想文化，我现在可是非常有兴趣的。”说完，又看向齐墨轩，展现出一副真的很有兴趣的样子。
苏染皱眉，轻轻松开了自己的胳膊，完全将齐墨轩挡住，“卓总，我想跟你单独聊两句。”
胳膊上一下子空了，没有了体温接触的感觉，齐墨轩顿时觉得胳膊冷冷的，他本想假装哼唧两声让苏染回来，但又看到苏染那战意满满的样子，心头的小伎俩又取消了。
“哦？聊什么？”卓越云挑眉。
“出去说吧。”苏染转头看向齐墨轩，“我去说几句话就回来，你等我。”
“好。”齐墨轩点点头。
苏染从卓越云身边擦身而过，丢下一句：“跟我来。”
卓越云眯了眯眼，呵，还有点嚣张啊她？
不过，他并没有多说话，迈步跟上苏染离开了展厅。
齐墨轩扫了一眼留在原地的何瑶和张琨，这两人是他们二人的秘书，这会儿这么默契地留在原地，看来都心照不宣地明白要给他们二人留空间。那么……苏染和和这个叫卓越云的人肯定有很大关系，齐墨轩看向他们二人离开的背影，眼神深了几分。
苏染带着卓越云走到一旁偏僻的树荫下，淡淡笑道：“卓总对年轻书法家还真是关怀备至，上一次袁园的书法展也叫了人来撑场子热络气氛，我还没好好感谢你呢。”
卓越云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苏染这是在兴师问罪呢。
“高伟确实是我叫去的。”卓越云坦承道，他知道苏染心里清楚，问了也就说了，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这么久了，苏染之前一直没有来问他，现在才提……想来就是因为那个齐墨轩了。她还真是对那小子在意呢。
“之前的事我就不计较了。”苏染将落在肩上的长发拂到耳后。
卓越云轻笑一声没说话，想看苏染接着要怎么办。
“齐墨轩你不能动。”
卓越云脸上的笑意浓了几分，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么多年了，苏染说话还是直来直往的，也不知道她这个性子，怎么在商圈打拼的。
“理由？”
“我的理想就是培养一个闻名世界的书法艺术家，寻寻觅觅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人，绝对不会拱手相让的。”
“那是你的理想，关我什么事？”卓越云嗤笑着，心里头升起一股自己都不知晓的怒意，看向苏染的眼神就更冷漠了，说出的话也难听起来，“再说了，谁要你让了？我自己不会去争？”
“你争不过的。”
“哦？”卓越云晓有兴味地看着苏染，“他跟你签约了？”
苏染迟疑了片刻，“签了。”
“哈哈哈。”卓越云笑了起来。
这笑声让苏染觉得格外刺耳。
“你呀，一说谎就忍不住皱眉咽口水，到现在还是。”
苏染沉默了。之前那该死的荒谬的几年，让这个人太了解她了。可是，她却对他依旧不懂……她也不愿意懂，跟这种人打交道，看不清内心，太累了。
卓越云朝苏染走了一步，伸手勾起她一缕长发，语气幽幽地说道：“只要我想要，没有我争不到的。”
苏染急忙退后两步，皱眉道：“卓越云，你为什么总要这样打扰我的生活！”
“打扰你的生活？”卓越云又朝苏染逼近几步，生生将苏染逼退到一旁的大树下，他一抬手，将苏染圈了起来，让她无路可逃。
“我什么时候打扰到苏总的生活了，还是说你在提醒我，要在苏总的生活里转上一转？”卓越云越发凑近了几分，贴在苏染耳旁，沙哑着声音喃喃道：“你想让我离远一点，我偏不，我就是要弄得你苏染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二人角度偏倚着，看上去极为暧昧，至少在路过的梁星雨看来便是如此。
梁星雨从展厅出来后，一直心里愤愤不平，也不走远，只想等着午休时，再去找齐墨轩说话。可没曾想到，竟然撞见了这么一幕。
这老女人果然不是安分的，一定要让齐师兄看清这女人脚踏两条船的真面目！
梁星雨当即便飞快地跑进展厅去找齐墨轩了。
苏染反感于卓越云的亲近，一抬手打掉卓越云撑着的手臂，走开好几步，才说话。
她的声音都蒙上了一层清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不是对什么中国文化感兴趣！你只是对他未来能给你赚钱感兴趣！”
“这有什么不对么？”
“这当然不对！你到现在还不觉得，你之前在英国的行为是错的么？”
“我错了？哪里错了？”卓越云懒洋洋地靠在树上，“我让他们吃饱喝足还赚到钱，哪里错了？”
苏染眼中泛起一丝怒意：“李小林你还记得吗？那个被誉为当代张大千的国画家！”
“当然记得，我的第一桶金就是他赚的。”
“你当时竟然逼他去画油画！一画就是三年啊！还不准他练习国画技术，逼着他强行接受自己并不喜欢的西方油画！生生地把他毁了！”
“毁了？”一提到这个，卓越云也多了几分怒意，“他画的那些国画，一幅都没人要！当时我们都是花光了积蓄才去英国开拓市场的，就是因为你一句，想要把中国文化推广出去！当时如果他不去画油画，我们连饭都吃不饱！”
“可是你毁了他！”苏染说到这里，眼眶有些微红，“如果你让他用油画颜料表现出国画意境也还能算缓兵之计，但你呢？一味的强迫他放弃自己擅长的，去画迎合西方人口味的传统油画，逼着他去学素描，逼着他去模仿，去做赝品！甚至……甚至……”
苏染脸涨得通红，终究没说出最后的话，“总之，你太过分了！”
“过分？”卓越云低吼，“连作品都卖不出去，还当什么画家？首先，他必须要在商业市场中具备一定的价值！艺术家看不懂市场，我们作为艺术品经纪人就有权替他们做出选择和规划！”
“冠冕堂皇！”苏染咬牙道，“你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给他，他一点都不喜欢油画！从英国回来后，他的国画技能大打折扣。不要说成为当代张大千了，就连稍微上水准的国画都画不出来了……只能做个三流画家，靠模仿名画为生……你毁了他啊！你的冒进和贪婪毁了他！”
卓越云气笑了，“他回国后画不出来能全怪我么？他自己江郎才尽，还怪到别人身上了？哪有这种人啊？”
听到卓越云这无耻的言论，苏染气得有些发抖。
“他没赚钱么？在英国几年，赚到的钱也够他余生无忧了吧？我哪里亏待他了？再说了，我是做市场，你现在不也是做市场的么？苏染，你别把自己说得好像多么清高一样！”
“不，我不像你。”苏染摇着头，越看卓越云越觉得他不可理喻，“我尊重艺术家的风格和选择，我会根据他们的风格定制相应宣传！我不会一味的迎合市场，什么值钱卖什么！不会为了钱逼着画家去画色情油画！”
苏染一时冲动还是将话说了出来，说完，又有些后悔了……其实她也明白，这是卓越云自己也不愿意回忆的污点……但是，人和人吵架就是这样，话赶话就容易揭开最不堪的一面。
“啊！”齐墨轩连忙捂住鼻子，鼻腔的酸痛袭来，他眼眶都红了，“染姐——”
苏染手忙脚乱地去扶齐墨轩，“没事儿吧没事儿吧？”一边说着，脚下又凌乱地踩到齐墨轩的足尖。
“嗷——”齐墨轩跳脚，高跟鞋的鞋跟踩的啊，现在脚趾头钻心的疼。
他这么一嚎，苏染就更慌乱了，一时间不知道是问他鼻子还是问他的脚，手足无措的样子。
齐墨轩看到她这副完全就是个小女生的模样，莫名又觉得很是可爱，但脚是真的疼啊。他缩着被踩的脚朝玻璃展柜靠过去，一时间走不了路了。
苏染急忙伸手去扶住他，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再一扭头，就看到卓越云站在不远处，目光冷冷地盯着他们，脸色比纸上的墨还黑。
卓越云眼中，苏染扶着齐墨轩，两人的动作格外亲昵，看起来倒是像一对情侣一样，只觉得这画面像是带刺了一般，刺得他心中泛起阵阵酸痛。
齐墨轩看向挽着自己的苏染的胳膊，却是觉得连嗓子都甜腻起来了，说话的声音也轻柔了几分：“没事儿，我缓缓就好了。”
苏染这下慢慢平静了下来，刚刚被打乱的思绪也迅速整理好了。卓越云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毕竟这是国立艺术学院的展，他想来淘淘千里马也是正常。不过……他不是一向对书法国画这些都不感兴趣么？
苏染敛了神色里的慌张，换上职业地笑容，看向卓越云：“卓总，好久不见，没想到能在这遇到。”
卓越云轻笑着回应：“确实好久不见。”
随后，他大步走向齐墨轩，方才眼中的不悦已经完全藏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感兴趣一般的热情，“这位是，齐墨轩同学么？”
齐墨轩看了看卓越云，想起来，这不是那天在夜店里想要强吻苏染的人么？他心头瞬间不爽了，淡淡地回应：“嗯。”
“适才在那边看到了齐同学的作品，行云流水，意境高古，真的很好啊。”卓越云说完，扫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秘书张琨，张琨立即掏出名片递给齐墨轩。
张琨：“齐同学，我们卓总可是关注你很久了啊。”
苏染一听这话，眉头就皱了起来。这是当着她的面来挖人了？
齐墨轩一手捂着鼻子，一手被苏染挽着，扫了一眼名片，说道：“名片就不用了，没兴趣。”
漂亮！苏染悄悄给齐墨轩点了个赞。挽着他的胳膊，更加有力了。
张琨愣了一下，看向卓越云，收到卓越云递回的眼色后，就很自然地将名片收起来。
卓越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两个人挽着的胳膊，眉头不易察觉地轻皱了一下，然后继续看着齐墨轩微笑道：“齐同学现在不方便也无妨，稍后再来和你详谈，我们先加个微信可好？”
苏染闻言，不动声色地走了一步，将齐墨轩挡在自己身后，“卓总，什么时候对中国传统书法也有兴趣了的？您不是一向喜欢西方艺术么？”
齐墨轩现在半弯着腰，苏染挡在他前面，身影竟然显得有些高大。齐墨轩忍不住勾唇微笑，这护短的样子，他喜欢。
卓越云不动声色地回道：“毕竟现在是在做中国市场，当然还是要做有中国味道的东西。书法艺术凝结了中国几千年的思想文化，我现在可是非常有兴趣的。”说完，又看向齐墨轩，展现出一副真的很有兴趣的样子。
苏染皱眉，轻轻松开了自己的胳膊，完全将齐墨轩挡住，“卓总，我想跟你单独聊两句。”
胳膊上一下子空了，没有了体温接触的感觉，齐墨轩顿时觉得胳膊冷冷的，他本想假装哼唧两声让苏染回来，但又看到苏染那战意满满的样子，心头的小伎俩又取消了。
“哦？聊什么？”卓越云挑眉。
“出去说吧。”苏染转头看向齐墨轩，“我去说几句话就回来，你等我。”
“好。”齐墨轩点点头。
苏染从卓越云身边擦身而过，丢下一句：“跟我来。”
卓越云眯了眯眼，呵，还有点嚣张啊她？
不过，他并没有多说话，迈步跟上苏染离开了展厅。
齐墨轩扫了一眼留在原地的何瑶和张琨，这两人是他们二人的秘书，这会儿这么默契地留在原地，看来都心照不宣地明白要给他们二人留空间。那么……苏染和和这个叫卓越云的人肯定有很大关系，齐墨轩看向他们二人离开的背影，眼神深了几分。
苏染带着卓越云走到一旁偏僻的树荫下，淡淡笑道：“卓总对年轻书法家还真是关怀备至，上一次袁园的书法展也叫了人来撑场子热络气氛，我还没好好感谢你呢。”
卓越云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苏染这是在兴师问罪呢。
“高伟确实是我叫去的。”卓越云坦承道，他知道苏染心里清楚，问了也就说了，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这么久了，苏染之前一直没有来问他，现在才提……想来就是因为那个齐墨轩了。她还真是对那小子在意呢。
“之前的事我就不计较了。”苏染将落在肩上的长发拂到耳后。
卓越云轻笑一声没说话，想看苏染接着要怎么办。
“齐墨轩你不能动。”
卓越云脸上的笑意浓了几分，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么多年了，苏染说话还是直来直往的，也不知道她这个性子，怎么在商圈打拼的。
“理由？”
“我的理想就是培养一个闻名世界的书法艺术家，寻寻觅觅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人，绝对不会拱手相让的。”
“那是你的理想，关我什么事？”卓越云嗤笑着，心里头升起一股自己都不知晓的怒意，看向苏染的眼神就更冷漠了，说出的话也难听起来，“再说了，谁要你让了？我自己不会去争？”
“你争不过的。”
“哦？”卓越云晓有兴味地看着苏染，“他跟你签约了？”
苏染迟疑了片刻，“签了。”
“哈哈哈。”卓越云笑了起来。
这笑声让苏染觉得格外刺耳。
“你呀，一说谎就忍不住皱眉咽口水，到现在还是。”
苏染沉默了。之前那该死的荒谬的几年，让这个人太了解她了。可是，她却对他依旧不懂……她也不愿意懂，跟这种人打交道，看不清内心，太累了。
卓越云朝苏染走了一步，伸手勾起她一缕长发，语气幽幽地说道：“只要我想要，没有我争不到的。”
苏染急忙退后两步，皱眉道：“卓越云，你为什么总要这样打扰我的生活！”
“打扰你的生活？”卓越云又朝苏染逼近几步，生生将苏染逼退到一旁的大树下，他一抬手，将苏染圈了起来，让她无路可逃。
“我什么时候打扰到苏总的生活了，还是说你在提醒我，要在苏总的生活里转上一转？”卓越云越发凑近了几分，贴在苏染耳旁，沙哑着声音喃喃道：“你想让我离远一点，我偏不，我就是要弄得你苏染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二人角度偏倚着，看上去极为暧昧，至少在路过的梁星雨看来便是如此。
梁星雨从展厅出来后，一直心里愤愤不平，也不走远，只想等着午休时，再去找齐墨轩说话。可没曾想到，竟然撞见了这么一幕。
这老女人果然不是安分的，一定要让齐师兄看清这女人脚踏两条船的真面目！
梁星雨当即便飞快地跑进展厅去找齐墨轩了。
苏染反感于卓越云的亲近，一抬手打掉卓越云撑着的手臂，走开好几步，才说话。
她的声音都蒙上了一层清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不是对什么中国文化感兴趣！你只是对他未来能给你赚钱感兴趣！”
“这有什么不对么？”
“这当然不对！你到现在还不觉得，你之前在英国的行为是错的么？”
“我错了？哪里错了？”卓越云懒洋洋地靠在树上，“我让他们吃饱喝足还赚到钱，哪里错了？”
苏染眼中泛起一丝怒意：“李小林你还记得吗？那个被誉为当代张大千的国画家！”
“当然记得，我的第一桶金就是他赚的。”
“你当时竟然逼他去画油画！一画就是三年啊！还不准他练习国画技术，逼着他强行接受自己并不喜欢的西方油画！生生地把他毁了！”
“毁了？”一提到这个，卓越云也多了几分怒意，“他画的那些国画，一幅都没人要！当时我们都是花光了积蓄才去英国开拓市场的，就是因为你一句，想要把中国文化推广出去！当时如果他不去画油画，我们连饭都吃不饱！”
“可是你毁了他！”苏染说到这里，眼眶有些微红，“如果你让他用油画颜料表现出国画意境也还能算缓兵之计，但你呢？一味的强迫他放弃自己擅长的，去画迎合西方人口味的传统油画，逼着他去学素描，逼着他去模仿，去做赝品！甚至……甚至……”
苏染脸涨得通红，终究没说出最后的话，“总之，你太过分了！”
“过分？”卓越云低吼，“连作品都卖不出去，还当什么画家？首先，他必须要在商业市场中具备一定的价值！艺术家看不懂市场，我们作为艺术品经纪人就有权替他们做出选择和规划！”
“冠冕堂皇！”苏染咬牙道，“你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给他，他一点都不喜欢油画！从英国回来后，他的国画技能大打折扣。不要说成为当代张大千了，就连稍微上水准的国画都画不出来了……只能做个三流画家，靠模仿名画为生……你毁了他啊！你的冒进和贪婪毁了他！”
卓越云气笑了，“他回国后画不出来能全怪我么？他自己江郎才尽，还怪到别人身上了？哪有这种人啊？”
听到卓越云这无耻的言论，苏染气得有些发抖。
“他没赚钱么？在英国几年，赚到的钱也够他余生无忧了吧？我哪里亏待他了？再说了，我是做市场，你现在不也是做市场的么？苏染，你别把自己说得好像多么清高一样！”
“不，我不像你。”苏染摇着头，越看卓越云越觉得他不可理喻，“我尊重艺术家的风格和选择，我会根据他们的风格定制相应宣传！我不会一味的迎合市场，什么值钱卖什么！不会为了钱逼着画家去画色情油画！”
苏染一时冲动还是将话说了出来，说完，又有些后悔了……其实她也明白，这是卓越云自己也不愿意回忆的污点……但是，人和人吵架就是这样，话赶话就容易揭开最不堪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