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爸辞职了
听到廖倩提起了顾天逸的名字，陆遥的签字笔一顿。
“那是老师读大学时候的师兄，当年可是很受欢迎的，没想到现在也和我一样，在同一个平台寻找资源。”
“这样啊，真有缘分。”
面对廖倩期待八卦的目光，陆遥打趣的一笔带过，表情一如往常的平静。
她回过身继续连接校园网，网络的状态却很不如意，让她不知自己此刻逐渐烦躁的情绪究竟从何而来。
仅仅只是因为连不上网吗？
“倩倩，你们今天网络的状态怎么样？都能连上校园网吗？”
“今天一直都在网络检修，估计到晚上才能恢复吧。”
“那看来今天暂时查收不了邮件了，昨天太忙了也没有顾的上。”
话题自然的转换回工作问题，陆遥就着廖倩的考核表重新将谈话的重点放在学生的发展上。
“对了老师，我这两周的数据比较顺利，晚上可以提前回去吗？”
陆遥刚称赞了廖倩最近的工作状态，小妮子按耐许久的小心思终于找到了契机。
“可以啊，你们只要能每周按时完成实验的进度，不影响你们正常毕业，当然可以自由安排其他的时间。”
“怎么，是想和男朋友出去约会了？”
陆遥自然明白，科研工作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也不是每个学生都如她当年一般，心无旁骛，成日将自己桎梏在实验室中。
“没有，最近接了一个晚托班的兼职，所以……”
“那挺好的，勤工俭学是好事，你能够自己合理安排时间就好。”
见老师毫不反对，廖倩喜形于色，“谢谢老师，那我先去接小朋友放学了！”
一溜烟儿的功夫，陆遥就看不见她的人影了。
既然今天网络状态不佳，那她也给自己放半天的假好了？
陆遥心里刚这么一转念，荆薇的电话也拨了过来。
“荆老师，您可真是浪的停不下来啊？这会儿可是您宝贝儿子的放学时间，您不会是找错对象了吧？”
“我儿子一直有晚托班的老师负责接送的，没告诉过你吗？”
“对了对了，今天我约了做面部护理，一起来啊？”
对方显然跑题了，根本没有把接送孩子放在考虑的范围内。
“我上次看你皮肤状态就不大好，我们搞实验的，更需要好好护理，一会儿我就来接你啊。”
没等陆遥答应，对方就默认了这个仓促的约会。
父母只需要好好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然后花钱雇名牌大学生做晚托老师，让他们接送、监督孩子完成作业？
经过荆薇的科普，陆遥才发现东城大学的校内论坛里，不乏存在这样的一对一家教或者小型晚托班。
招募这样的兼职大学生几乎形成了一个隐形的市场。
“现在的家长和孩子都不容易啊……”陆遥暗暗感叹着。
尽管荆薇嘴上说着放心，但她还是驾车经过了东城一小的校门，确认了晚托班的老师已经提前在门口接送孩子。
“我这可不是不负责任哦，让咱们聪明活泼的大学生辅导孩子功课，效率可比父母强多了。”
陆遥默默的点了点头，独身的她也体会不到荆薇和顾天逸为人父母的感受。
她透过窗口，发现那些侯在校门口的家长里的确是有老有少，还有不少她面熟的学生面孔……
“顾天逸？”
陆遥的视线最终停在站在人群最边缘的男人身上。
那个熟悉的背影，虽已经时隔十多年，她也能像当初一样，在人群中轻易的将他找出来。
“顾天逸都来接孩子了？不可能吧。”
顾着开车的荆薇并没有仔细看，但在她的印象里，顾天逸那个工作狂是绝不会有空来接孩子的。
“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吧，这么多年了，学长好像瘦了不少吧？上次见面太过仓促，我也没怎么注意……”
“啧啧，完了完了，你这是看谁都像学长啊。”
“哪有，那个人是真的很像他而已。”
陆遥紧张的撇过头去，心里原本坚定的答案也变得犹疑。
“好啦，为了给你好好的物色一个新的对象，咱们先给自己做个定期保养吧。”
荆薇莞尔一笑，两人顺着车流离开了东城一小。
马路的另一头，顾天逸还在人群中寻着顾可欣的影子。
“这丫头，班里的孩子都早早的出来了，她还在磨叽什么呢？”
距离放学已经过了二十余分钟，顾天逸还没看到女儿出来，正寻思着要不要进校内找人，小丫头终于慢悠悠的从教学楼走出来。
“什么嘛，她肯定是把我的信当垃圾邮件给删掉了。”
等到了放学，可欣仍然没有收到陆遥的回信。小妮子耷拉着脑袋往校外走，完全没有意识到顾天逸就站在她的跟前。
“这么晚才出来，别告诉我你是被老师留下来单独谈话了？”
“爸爸？”听到熟悉的声音，可欣如被电击一般哆嗦着瞪大了双眼。
“你怎么会在这里？爷爷奶奶呢？”
“我是你的爸爸，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吗？”
相比一惊一乍的可欣，顾天逸倒是显得淡定从容。
难不成今天有哪个老师叫家长了吗？
可欣的脑海里迅速闪过这些天自己在学校里的表现情况，应该没有特别的雷点呐？
“爸爸今天休假了吗？还是有学校的讲座正好路过？还是……”
“爸爸辞职了。”
没等可欣继续猜想更多的原因，顾天逸便直接说出了最坏的那个答案。
“什么？”
顾可欣停下脚步，表情木讷而茫然，仿佛流露出与两年前顾天逸告诉孩子“妈妈走了”一样的神情。
“爷爷奶奶回老家了，爸爸辞职了。”
顾天逸重复道家里的现状，伸出手来，牵着女儿微凉的小手。
好一道晴天霹雳，不偏不倚的打在可欣的脑门上。
“以后我就有空接送你上学，有空陪你写作业了。”
“啊……”
可欣惶恐的应了一声，双目发直，像是自个儿的灵魂也跟着那一声叹息飘走了一般。
“那爸爸没有工作，咱们怎么生活呢，都没有收入来源了？”
这时候就直接被动的接受现实？那可不行。
顾可欣寻思着不论如何也要再挣扎一下，说不定这只是爸爸在给她下套？
说不定他已经知道家长会的事情了！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原来孩子还是会体谅自己的，顾天逸心底扫过一丝欣慰。
“放心吧，爸爸手里接了一些零散的兼职工作，在家里完成就可以。收入是比不上以前了，不过还是能供得起咱们父女的开支的。”
“啊……”
这份突如其来的强烈的父爱让可欣一时想不到该说什么，被动的被顾天逸牵着走往回家的路上走着。
嘤嘤嘤，那下周的家长会岂不是彻底凉了？
直到回到家，直到看见平日里从不做饭的爸爸进了厨房，可欣的心绪彻底乱了。
……
看到爸爸过来接走了贾子裕，看到顾叔叔过来接走了可欣，一直坐在花坛边背单词的赵晓琪终于背起了书包，独自向母亲范琴琴的店面走去。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不会是跑去哪里玩儿了吧。”
范琴琴正在柜台前登记客人的信息，看到女儿来了，连忙过去替她接过书包。
“一会儿里面的客人就要出来了，你帮妈妈去后面盛一碗银耳羹来，现在人手忙不过来了。”
“知道了。”闻到店内浓郁的艾草熏香，赵晓琪反感的皱了皱眉头。
“等这波忙完了，你也去吃两碗先垫垫肚子好了。”
范琴琴招呼完女儿后，便又进包间里安排客人了。
回家里就是吃炒饭，回这里就是吃米粥，赵晓琪几乎习惯了父母的安排，吃完银耳羹后，她便在柜台边上找了个空位自顾自的写作业。
“不好意思啊薇薇，让你久等了，我家女儿刚放学回来，过去招呼了一会儿。”范琴琴回来后，立马换了人继续亲自给荆薇做肩颈护理。
“孩子最重要，等一会儿没事的。”荆薇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你们可真不容易，又要忙工作，又要带孩子的，找个晚托班多方便呐。”
“我们家没有这个条件，还好这孩子还算自觉的，也不怎么需要我费心。”
“真好，我家那个小祖宗就知道折腾人，就算把他放在晚托班里啊，几个老师轮流监管都不听话的。你看我这黑眼圈，就是被他这两天晚睡给折腾的。”
荆薇一提到儿子就开始连连叫苦，但却怎么也停不下来关于儿子的话题。
相反，一直躺在旁边一言不发的陆遥就像是一具模型一样，只有按摩师问力道如何的时候她才会答应一句。
“那我一会儿就给你做个眼部精华，外加亮透保湿眼贴护理吧。”精于业务的范琴琴立刻推销起了项目。
“遥遥今天刚来，要不也做一个体验试试吧？效果很好的！”
陆遥被突如其来的昵称惊的一个激灵，“我就做做背部就好了。”
“别啊，今天难得薇薇给我们家推荐新客人，我给你做个优惠套餐好了，咱们一整套护理做下来体验看看吧，女人过了三十一定要好好保养的！”
“我今天也是偶尔有空过来……”
陆遥趴在床上动弹不得，就着范琴琴推销的时候，给她按摩的小姑娘更是卖力的解说着她背部肌肉如何酸胀，湿气如何重。
仿佛她不体验这个套餐，她过不了多久就行将就木了似的。
“那是老师读大学时候的师兄，当年可是很受欢迎的，没想到现在也和我一样，在同一个平台寻找资源。”
“这样啊，真有缘分。”
面对廖倩期待八卦的目光，陆遥打趣的一笔带过，表情一如往常的平静。
她回过身继续连接校园网，网络的状态却很不如意，让她不知自己此刻逐渐烦躁的情绪究竟从何而来。
仅仅只是因为连不上网吗？
“倩倩，你们今天网络的状态怎么样？都能连上校园网吗？”
“今天一直都在网络检修，估计到晚上才能恢复吧。”
“那看来今天暂时查收不了邮件了，昨天太忙了也没有顾的上。”
话题自然的转换回工作问题，陆遥就着廖倩的考核表重新将谈话的重点放在学生的发展上。
“对了老师，我这两周的数据比较顺利，晚上可以提前回去吗？”
陆遥刚称赞了廖倩最近的工作状态，小妮子按耐许久的小心思终于找到了契机。
“可以啊，你们只要能每周按时完成实验的进度，不影响你们正常毕业，当然可以自由安排其他的时间。”
“怎么，是想和男朋友出去约会了？”
陆遥自然明白，科研工作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也不是每个学生都如她当年一般，心无旁骛，成日将自己桎梏在实验室中。
“没有，最近接了一个晚托班的兼职，所以……”
“那挺好的，勤工俭学是好事，你能够自己合理安排时间就好。”
见老师毫不反对，廖倩喜形于色，“谢谢老师，那我先去接小朋友放学了！”
一溜烟儿的功夫，陆遥就看不见她的人影了。
既然今天网络状态不佳，那她也给自己放半天的假好了？
陆遥心里刚这么一转念，荆薇的电话也拨了过来。
“荆老师，您可真是浪的停不下来啊？这会儿可是您宝贝儿子的放学时间，您不会是找错对象了吧？”
“我儿子一直有晚托班的老师负责接送的，没告诉过你吗？”
“对了对了，今天我约了做面部护理，一起来啊？”
对方显然跑题了，根本没有把接送孩子放在考虑的范围内。
“我上次看你皮肤状态就不大好，我们搞实验的，更需要好好护理，一会儿我就来接你啊。”
没等陆遥答应，对方就默认了这个仓促的约会。
父母只需要好好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然后花钱雇名牌大学生做晚托老师，让他们接送、监督孩子完成作业？
经过荆薇的科普，陆遥才发现东城大学的校内论坛里，不乏存在这样的一对一家教或者小型晚托班。
招募这样的兼职大学生几乎形成了一个隐形的市场。
“现在的家长和孩子都不容易啊……”陆遥暗暗感叹着。
尽管荆薇嘴上说着放心，但她还是驾车经过了东城一小的校门，确认了晚托班的老师已经提前在门口接送孩子。
“我这可不是不负责任哦，让咱们聪明活泼的大学生辅导孩子功课，效率可比父母强多了。”
陆遥默默的点了点头，独身的她也体会不到荆薇和顾天逸为人父母的感受。
她透过窗口，发现那些侯在校门口的家长里的确是有老有少，还有不少她面熟的学生面孔……
“顾天逸？”
陆遥的视线最终停在站在人群最边缘的男人身上。
那个熟悉的背影，虽已经时隔十多年，她也能像当初一样，在人群中轻易的将他找出来。
“顾天逸都来接孩子了？不可能吧。”
顾着开车的荆薇并没有仔细看，但在她的印象里，顾天逸那个工作狂是绝不会有空来接孩子的。
“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吧，这么多年了，学长好像瘦了不少吧？上次见面太过仓促，我也没怎么注意……”
“啧啧，完了完了，你这是看谁都像学长啊。”
“哪有，那个人是真的很像他而已。”
陆遥紧张的撇过头去，心里原本坚定的答案也变得犹疑。
“好啦，为了给你好好的物色一个新的对象，咱们先给自己做个定期保养吧。”
荆薇莞尔一笑，两人顺着车流离开了东城一小。
马路的另一头，顾天逸还在人群中寻着顾可欣的影子。
“这丫头，班里的孩子都早早的出来了，她还在磨叽什么呢？”
距离放学已经过了二十余分钟，顾天逸还没看到女儿出来，正寻思着要不要进校内找人，小丫头终于慢悠悠的从教学楼走出来。
“什么嘛，她肯定是把我的信当垃圾邮件给删掉了。”
等到了放学，可欣仍然没有收到陆遥的回信。小妮子耷拉着脑袋往校外走，完全没有意识到顾天逸就站在她的跟前。
“这么晚才出来，别告诉我你是被老师留下来单独谈话了？”
“爸爸？”听到熟悉的声音，可欣如被电击一般哆嗦着瞪大了双眼。
“你怎么会在这里？爷爷奶奶呢？”
“我是你的爸爸，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吗？”
相比一惊一乍的可欣，顾天逸倒是显得淡定从容。
难不成今天有哪个老师叫家长了吗？
可欣的脑海里迅速闪过这些天自己在学校里的表现情况，应该没有特别的雷点呐？
“爸爸今天休假了吗？还是有学校的讲座正好路过？还是……”
“爸爸辞职了。”
没等可欣继续猜想更多的原因，顾天逸便直接说出了最坏的那个答案。
“什么？”
顾可欣停下脚步，表情木讷而茫然，仿佛流露出与两年前顾天逸告诉孩子“妈妈走了”一样的神情。
“爷爷奶奶回老家了，爸爸辞职了。”
顾天逸重复道家里的现状，伸出手来，牵着女儿微凉的小手。
好一道晴天霹雳，不偏不倚的打在可欣的脑门上。
“以后我就有空接送你上学，有空陪你写作业了。”
“啊……”
可欣惶恐的应了一声，双目发直，像是自个儿的灵魂也跟着那一声叹息飘走了一般。
“那爸爸没有工作，咱们怎么生活呢，都没有收入来源了？”
这时候就直接被动的接受现实？那可不行。
顾可欣寻思着不论如何也要再挣扎一下，说不定这只是爸爸在给她下套？
说不定他已经知道家长会的事情了！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原来孩子还是会体谅自己的，顾天逸心底扫过一丝欣慰。
“放心吧，爸爸手里接了一些零散的兼职工作，在家里完成就可以。收入是比不上以前了，不过还是能供得起咱们父女的开支的。”
“啊……”
这份突如其来的强烈的父爱让可欣一时想不到该说什么，被动的被顾天逸牵着走往回家的路上走着。
嘤嘤嘤，那下周的家长会岂不是彻底凉了？
直到回到家，直到看见平日里从不做饭的爸爸进了厨房，可欣的心绪彻底乱了。
……
看到爸爸过来接走了贾子裕，看到顾叔叔过来接走了可欣，一直坐在花坛边背单词的赵晓琪终于背起了书包，独自向母亲范琴琴的店面走去。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不会是跑去哪里玩儿了吧。”
范琴琴正在柜台前登记客人的信息，看到女儿来了，连忙过去替她接过书包。
“一会儿里面的客人就要出来了，你帮妈妈去后面盛一碗银耳羹来，现在人手忙不过来了。”
“知道了。”闻到店内浓郁的艾草熏香，赵晓琪反感的皱了皱眉头。
“等这波忙完了，你也去吃两碗先垫垫肚子好了。”
范琴琴招呼完女儿后，便又进包间里安排客人了。
回家里就是吃炒饭，回这里就是吃米粥，赵晓琪几乎习惯了父母的安排，吃完银耳羹后，她便在柜台边上找了个空位自顾自的写作业。
“不好意思啊薇薇，让你久等了，我家女儿刚放学回来，过去招呼了一会儿。”范琴琴回来后，立马换了人继续亲自给荆薇做肩颈护理。
“孩子最重要，等一会儿没事的。”荆薇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你们可真不容易，又要忙工作，又要带孩子的，找个晚托班多方便呐。”
“我们家没有这个条件，还好这孩子还算自觉的，也不怎么需要我费心。”
“真好，我家那个小祖宗就知道折腾人，就算把他放在晚托班里啊，几个老师轮流监管都不听话的。你看我这黑眼圈，就是被他这两天晚睡给折腾的。”
荆薇一提到儿子就开始连连叫苦，但却怎么也停不下来关于儿子的话题。
相反，一直躺在旁边一言不发的陆遥就像是一具模型一样，只有按摩师问力道如何的时候她才会答应一句。
“那我一会儿就给你做个眼部精华，外加亮透保湿眼贴护理吧。”精于业务的范琴琴立刻推销起了项目。
“遥遥今天刚来，要不也做一个体验试试吧？效果很好的！”
陆遥被突如其来的昵称惊的一个激灵，“我就做做背部就好了。”
“别啊，今天难得薇薇给我们家推荐新客人，我给你做个优惠套餐好了，咱们一整套护理做下来体验看看吧，女人过了三十一定要好好保养的！”
“我今天也是偶尔有空过来……”
陆遥趴在床上动弹不得，就着范琴琴推销的时候，给她按摩的小姑娘更是卖力的解说着她背部肌肉如何酸胀，湿气如何重。
仿佛她不体验这个套餐，她过不了多久就行将就木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