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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岑岩眼巴巴看着阮栀青,疑似撒娇。
    阮栀青握着玻璃杯的手颤了颤,微不可见。

    眼底波纹一闪而过。

    林妍没注意,她望着窗外,“是刚认识他那会听说的,那会还不熟,听到别人的风言风语,知道很多事情不是空穴来风,就觉得这人好可怕,至于之后怎么打开隔阂,玩到一起,那又是后话了。”

    “毕竟不是说所有杀人犯都是变态型的,对所有人都有一股莫须有的敌意。他可能单纯就是跟他爸有仇吧,对别人总是很友好,憎恨他爸的根源我不知道,但是你肯定知道,我知道你有分寸。”

    阮栀青点点头。

    “而且,好像也不一定是真的。”林妍终于看到了阮栀青微微变化的脸色,补了一句带着安慰性的话。

    “嗯,不是真的。”阮栀青笑着回答。

    “反正我就是想说,你自己有分寸,真的要和人家过日子,就互相了解个透彻比较好,也学着点保护自己,真出事了,别上赶子自己去挡枪口。”

    阮栀青笑笑,觉得林妍这话说的不对。

    “那要是你和陈至呢?你两要是真遇上什么,你会给他挡子弹吗?”

    “我当然不会了,自己的命最重要嘛。”

    说完略带心虚地咬咬习惯,眼神游离。

    阮栀青不置可否。

    过了一会,林妍又开口,“哎行吧,我会,我就是觉得,他死了比我死了好像损失要大得多,既然非要死一个的话,那还是我来吧,兴许人家还能记我一辈子,我也不亏。”

    阮栀青依旧不置可否。

    林妍张张嘴也不说话了。

    是啊,她似乎有点双标了。

    可是人不就是这样,她能给陈至挡子弹是一回事,阮栀青愿意给岑岩挡子弹是一回事,而她不想阮栀青为岑岩挡子弹那又是一回事。

    说来说去,都是希望自己重视的人,能好好的。

    正沉默间,那边宋一湛连虚脱地回来了。

    林妍把剩下的酸梅汁一口气喝光,“不能浪费是吧?吃饱喝足了我们就走吧?小宋咱两回公司,阿青,你现在应该急着去医院吧?快去快去,医院里那位估计饿死了。”

    阮栀青哭笑不得,好像他不会提前给岑岩安排一样?

    阮栀青到医院的时候,岑岩刚好吃完饭,今天喝的还是粥,阮栀青答应他明天真的换其他的。

    “阿青啊,你看我现在能不能回家待着了?感觉跟在家也没啥区别,给个床躺就好了。”

    “别问我,你问医生。”

    “医生肯定说还要再待一个星期啊,这白花花的钱不赚白不赚。”

    “你又不缺那点钱。”

    “在这待着不舒服,晚上睡不好,医院里的味道也不好闻。”岑岩说。

    这些倒是事实,要是有条件的话,当然是在家躺着最后,雇个私人医生什么的,但是阮栀青觉得岑岩还不至于要奢侈到这种程度。

    “说起来,今天早上你不在的时候,郭铭治来找过我。”岑岩说。

    阮栀青抬头,“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普通慰问,我也就嘱咐了些,酒吧暂时靠他了之类的话。”

    “现在这会过来,总不能是确认是你有没有死透吧?你就不怕你两单独待着,他一个冲动直接送你上去吗?”

    “应该是下去才对。”岑岩笑笑,忽略阮栀青投过来的怒视,“不至于这么同归于尽,对他来说不划算,虽然他自己也知道闹僵了,但是样子还是得摆一下的,要是我住院这么长时间他一次都不过来的话,难免会让人怀疑他和我之间的关系。”

    阮栀青点头,表示同意。

    “不过啊,嚣张是真的嚣张,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差点被欺负了啊~”岑岩眼巴巴地看着阮栀青,疑似撒娇。

    “……你好好说话。”

    “他仗着我不能站起来正面刚,尽说些我不爱听的话气我,阿青~”岑岩继续眼巴巴。

    “……”阮栀青觉得岑岩没救,觉得自己也没救。

    “不会直接跟你挑明了讲吧?说那些人是他派的?说你要是不把酒吧让给他,他继续搞事?然后挑衅你觉得你根本找不到证据?”阮栀青问。

    “不,他说我找人的眼光不怎么样。”

    “……”

    特么什么跟什么。

    “说你跟我不配,说你什么都不懂,说我只会害了你,说你只会碍手碍脚,说咱两看起来就是个笑话,说咱两没什么好后果的。”

    阮栀青听的一阵一阵的气愤,关他屁事了?

    岑岩只是笑笑,“他倒是知道戳我哪里我最有感觉。”

    阮栀青愣了愣,抬头看他。

    岑岩笑眯眯地看着他。

    果然是万花丛中过来的人,撩人总是不着痕迹。

    “你打算怎么搞他?”阮栀青撇开自己心里那点小心思,问他。

    “不知道,看他下次什么时候动手,他敢动手,我就敢保证抓住他的小辫子。”岑岩说的信誓旦旦。

    “你总是喜欢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手段去处理一件事情。”

    “因为总觉得用我这样一条命去换别人的命,说到底都是别人吃亏。”

    阮栀青一听这话眉头就皱起来,岑岩赶紧求饶,“好好好,我错了,知道你爱听这种,以后不说了。”

    阮栀青却依旧神情不善。

    岑岩嘴角含笑,温柔地看着在自己床边切苹果的阮栀青。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想起我爸最后杀的那个人。”

    阮栀青抬眸,最后杀的那个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岑岩以前说过,他爸爸就是在那次意外身亡的,跟最后一个受害者一起死了,那么,关于林妍说的,岑岩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阮栀青多拿了几分注意力出来。

    岑岩知道阮栀青在听,自顾自地说,“说出来你可能不行,那是个小孩,跟我差不多大,也就十二三岁吧,是住在我们附近一户人家的儿子,他妈妈常年生病,他爸爸得在外边挣钱养家,所以他就被留在家里,一边读书,一边照顾妈妈,估计也是个人才吧,据说成绩还挺不错的,比我高一个年级。”

    “这么小这么听话的小孩吗……”阮栀青喃喃。

    “是啊,没错,就是一个这么小的,这么听话的小孩,比我听话多了,那会我就在想,要是那会是我代替他被扔下去的话,现在社会上是不是就会多一个苦难励志的成功人士的故事?那种到处捐款,成立慈善基金的大善人。”

    “你别老是把自己放在这种压根就没法相互比较的情景里去。”阮栀青说。

    “我爸让我在边上看着,他把那小孩挂在高楼外边,一会看着那小孩狂妄大笑,一会扭头看着我大笑,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也没人能知道。我想估计只有我死去的母亲知道,他唯一有点人性的时候,就是在我母亲身边的时候,当然这是我之后听那些别的叔叔阿姨讲的。他们说我爸爸那会还没这么暴戾的。”

    他顿了一会继续说,“总之,那个小孩就被挂在外边,吓的连哭都哭不出来,也完全忘了向站在旁边的我求救,当然,我也不可能有能力救他。”

    “后来呢。”

    “后来他就放手了,那小孩就这么在我眼前掉下去了,我有时候就想不通,为什么会有我们这样的人存在?压根不像个人,然后更可悲的是,我们自己却不自知,总觉得这无比正常。这比那些带着动机去杀人的人可怕多了。”

    “我早说过,你跟他们不一样,你一直都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是啊,可是有时候又会想,为什么我会知道?到底哪个是真的我?那个守在道德边缘的我?还是那个试图冲破禁锢的我。”

    “岑岩,别想了,都过去了,前边只有光。”

    是啊,你就是光。

    阮栀青终究还是没能问那岑岩的爸那会又是怎么死的。

    岑岩估计不喜欢回忆那些事情,阮栀青也不想看他回忆。

    问问别人吧,他想,靠自己去找答案吧。

    、

    距离上次见初中班主任,似乎过去还不到两个月,班主任很惊喜。

    阮栀青却是带着目的前来,而班主任却热情地欢迎他,这让他有些许不好意思。

    “你说吧,能帮的上忙的地方我自然会帮。”

    “听说老师您认识我们市严正凯严局长?”

    班主任是语文老师,据说在过来当老师之前,也是国家公务人员,据说和当时还不是局长的严正凯有一定的交情,就是不知道真假。

    “嗯,认识的。怎么?找他有事?”

    阮栀青点点头。

    班主任也没表现出想对这件事情深究的意思,一般涵养好的人都懂得克制自己的好奇心以免给别人带来不自在。

    “你想见他?”

    “嗯,关于我朋友的一些事,想请教一下他。”

    班主任点点头,“要见他也不是很麻烦,等他哪天有空了我跟你说一声吧,毕竟他们做警察的,就是公休的时候有时候也会有事情要干。”

    “那是肯定的。”

    阮栀青告别初中班主任,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有些精神恍惚,也就一两个月的时间,他似乎在这一两个月里,见了许多这样的人,处理了许多这样的人际关系,当然,这全拜一个叫岑岩的人所赐。

    但是他并不觉得麻烦。

    他和严正凯见面的日子,来的不早不晚,恰恰就在那个星期的周末,也就是从现在开始算起的,大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