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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将计就计(4)
    太子选秀纳妃的诏令一下,朝堂之上的人变开始动心思了。尤其是有女待字闺阁中的大臣,都觉得这是上苍恩赐的好机缘,无论如何都要抓住。

    墨雪以为周璃治病为由,光明正大的将周璃接到了紫竹院,让她跟自己同住,而且严令禁止周璃以前的婢女和嬷嬷跟随左右。

    可是紫竹院本就没有婢女,沈祈玟打算重新挑选两个婢女过来伺候的,墨雪也没意见,只有一个条件,婢女的背景要单纯,与王梓萱没有任何瓜葛。

    听此一说,沈祈玟脑中闪现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阿璃的精神失常,难道与王梓萱有直接的关系?那一刻,他感觉后背有一凉,心有不安。想想宫廷内的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他只觉两腿有些发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紫竹院的。

    “雪姐姐,太子殿下是怎么了?刚刚我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到他精神有些恍惚。”莺时挑帘走进墨雪的暖阁。

    此时的墨雪正在耐心的喂周璃喝药。

    “他只是意识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有些难以相信而已。人真的很奇怪,明明很想探究真相,可一旦得知了真相,又要排斥、躲避、纠结。来,阿璃姐姐,把这碗药喝了,病才会好得快。”墨雪从碗里舀了一勺汤药,递到周璃的嘴前。

    周璃神情痛苦,有些抗拒地躲躲闪闪,她已经乖乖的喝了大半碗了,实在难以下咽。

    “太苦。”周璃眼巴巴地望着墨雪,委屈地说。

    “良药才苦口,你想不想见你的子言哥?”墨雪哄道。

    周璃紧咬着嘴唇用力地点了点头。

    墨雪好言劝道:“你的病好了,才能见到子言哥,所以阿璃姐姐要吃药赶快好起来,这样就能早点见到子言哥了。”

    “你是谁?我的子言哥在哪里?”周璃目光呆滞地望着墨雪,她总觉得这女子好像在哪里见过,特别眼熟。

    “南宫墨雪,你给我滚出来——”忽然,暖阁外传来一声女声的怒吼声,这声音如此盛气凌人,不用猜,也知道是王梓萱。

    首阳立马如一道闪电毫不客气地挡在了王梓萱面前,目光凌厉地注视她。

    而暖阁内的周璃听到这个女声,眼神布满了恐惧,身体瑟瑟发抖地朝墨雪的身后躲去。

    “让开,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挡本宫的去路,信不信本宫一声令下就能让你人头落地。”王梓萱厉声喝道。

    首阳神情平静,握紧手中的剑,如一面铜墙铁壁,任凭王梓萱怎么说,他都毅然不动。

    “首阳,让她进来。”墨雪命令道。

    首阳犹豫了片刻,作为墨雪的贴身护卫,保护她的安全是最基本的职责,可听从主人的命令也是他的职责,沉思了一瞬,这才缓缓地给王梓萱让路。

    王梓萱进入暖阁之前,恶狠狠地瞪了首阳一眼,气道:“你给本宫等着,狗奴才。”

    暖阁内,墨雪已经让莺时守着周璃,周璃看见王梓萱,将整个身体蜷缩在了莺时的怀里。

    “太子妃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去对付那些准备参加选秀纳妃的女人吗?怎么倒有闲情逸致来我这里了?”墨雪一面给自己斟茶一面笑道。

    “都是你这个女人害本宫成这个样子的,若不是你在东宫搬弄是非,父皇又怎么能下令给太子选秀?你这个狐狸精,本宫今日非要杀了你不可。”王梓萱神情激动,伸出两只手怒气冲冲地就要朝墨雪的脖子掐来。

    “萱儿——”一个温厚沉重的中年男声从她身后传来。

    “父亲?”王梓萱心中一颤,猛地一惊,这个声音她听了二十多年,太熟悉了。

    墨雪嘴角露出一抹可有可无的笑意,悠闲地从茶桌上拿起两个空杯,一面斟茶一面道:“是什么风把镇国公都吹来了?看来我这小小的紫竹院名声不小呀,都能惊得动当朝的一品左相。”

    王昭鸣一袭官服,样貌清瘦,鬓角已有白发,留着山羊胡,面露疲惫之色,不用猜也知道是这几日忙着应付朝堂上的事,焦头烂额。这样猝不及防的危机事件,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了。

    他与墨雪对视片刻,墨雪眼中闪过一抹恨意,瞬间恢复沉静的神色,道:“既然来到了寒舍,镇国公不坐下来喝杯茶吗?虽然寒舍的茶不比贵府的茶,但也是别有一番味道。这好茶吧,哪里都好,就是太扎眼,觉得自己很高贵,所以就会盛气凌人,久而久之,难免让人厌恶。”

    王昭鸣知道这是在指桑骂槐,可他并没有动怒。他今日前来,并不是来找这女人理论的。他只是想来见识一下,能让上官老将军起死回生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毕竟她是世上唯一懂得引灵秘术的人,若将此女纳入麾下,为其所用,那对他王昭鸣来说,绝对是一件如虎添翼的好事。

    沉思了片刻,王昭鸣坐在了墨雪的对面,墨雪将一杯斟满茶水的茶杯放到他的跟前。

    “父亲!”王梓萱紧咬着嘴唇,她猜不透父亲的心思,又碍于父亲在,不敢再有下一步的行动,只能束手无策地站着。

    王昭鸣冲王梓萱斥道:“南宫姑娘是我祁国的英雄,在危难之际,妙手回春,挽回上官老将军的性命,即使陛下在此处,都会对南宫姑娘以礼相待,你一个妇道人家,不要没事瞎胡闹,还不赶快回宫反省去?”

    王梓萱怔了一瞬,她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父亲,她不相信这是从父亲嘴里说出的话,从小到大,他是最疼爱自己的,可今日这是怎么了,父亲不仅当着外人的面训斥自己,还要恭维欺负她的那个女人,她整个人忽然绝望到了极点,可父亲的话,她又不能不听,神色惊诧地瞥见了莺时怀里的周璃,她心中一紧,这个疯女人何时跑出木兰宫的?伺候在她身旁的嬷嬷和婢女呢?怎么一个也看不见?

    “你还杵在那里做什么?难道非要等着为父站起身来请你出去吗?”王昭鸣喝斥地声音再次响起,他的视线落在茶杯缓缓升起的热气上,连看都没有去看王梓萱一眼。

    王梓萱委屈不已,却不敢公然违背自己的父亲,只好带着担忧之色又看了一眼周璃,轻叹了口气,这才无奈委屈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