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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平民,有那么富的麽。周彦仍是带着恼意盯着淮墨,假身份事小,失面子事儿大,他不过是对这些琐事懒得去记,谁知竟有被骗的一天,又被好友取笑不知进取,难怪是越调越偏远。

    婳儿见周城主下不来台,那二人四目相对,都快擦出爱的火花了,轻咳了两声打断道,“管他什么身份,反正他现在是我未过门的媳……相公,人是招是非了点,但我保证绝不会犯事儿!”

    二人闻言视线都落在了出声的婳儿身上,淮墨的凤眸中闪过一抹细微精光,嘴角不自觉扬起。

    “况且,敢倒贴捕快的犯事之徒我还没见过。”婳儿瞅着淮墨,颇有深意的笑笑。

    后者忽然感觉后背一凉,隐隐嗅到了算计的意味。

    “咳咳。”周彦故意重重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两人的眉来眼去,想起还有一事看着楚婳儿欲言又止道,“那个……今日还有一事。”

    “嗯?”婳儿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儿。

    “因为龙明龙捕头死了捕头这位置悬空又不能一日无首所以本官与下属们商议过后一致推举了一个人出来胜任此位。”周彦极快地都不带停顿地说完后笑意盈盈地询问道,“你猜是谁?”

    婳儿晕乎乎地伸手指了指自己,咽着口水道,“不会是……我吧?”

    周彦面上的笑意更甚,大力拍着楚婳儿的肩膀道,“果然是有悟性,不枉费本官看好,其他人等皆没有异议,所以从今后你就是本府的捕头!”

    婳儿看向立在一侧的衙役,后者咽了咽口水看向别处。“为什么是我?”

    楚连翘却是明白,撩了撩佩剑,利落说道,“因为没人肯当呗,前后两任捕头都是枉死,那位子不吉利。”

    婳儿的视线慢慢挪向楚连翘,后者露出一口白牙,笑得灿烂,“乖婳儿,这捕头的俸禄可是多了一番,我又没有贴身护卫,所以只好委屈妹妹挣了!”

    “……”于是,她就是个明晃晃的替死鬼?

    “放心,磕着碰着的伤药钱我都收好了,而且有淮墨这个便宜大夫,绝对很划算。”连翘凑近婳儿笑得似只狐狸,唔,掉进钱眼里的狐狸。瞥了一眼默不吭声的淮墨,眼里闪过一抹算计。

    丝毫未察觉异样的婳儿耷拉着脸,这样子升职她从未想过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似的。

    弱弱提议道,“姐,把赵大哥卖了更值钱。”

    “……”连翘的笑意僵在嘴角,不自然地甩了甩手,说了句要事在身,就匆匆走了。

    婳儿与淮墨对视,皆是无奈。

    两人一道走出了大厅,一右匆匆走来,在淮墨耳侧低语了几句。淮墨看向婳儿,面色凛然,低沉着嗓音开口道,“切莫一人乱跑,我有事去去就回。”

    婳儿点头,目送着他远去,背影颀长却透着一抹慌乱。歪着脑袋,闪过一抹诧异,透着古怪啊!

    回房的脚步一顿,在转角拐了方向,朝着地牢走去。

    “你真的是我们殿下!”一抹焦急的声音透着粗犷隔着老远传来,伴随着铁链哗哗作响。

    “证明。”

    婳儿下意识地躲在了暗处,并未上前,看着赵牧环着胸站在牢房门口,与萨隆等人隔着栅栏相望,颇为蛋定。

    “殿下的屁股上颗痣,脱了就能证明。”萨隆费力想起,兴奋说道。

    “变态,想看我屁股,换一个!”赵牧退后了两步,一副你是变态的模样。

    “……”一时默然。

    就在婳儿耐不住安静,想要走出去的时候,萨隆忽然开了口,一改语调,颇为沉闷道,“殿下的模样与小时候并未相差太远,萨隆叔又怎么会认错?”

    赵牧的身子有一瞬的僵硬,神情透着一抹茫然,似是些许触动。那个叫萨隆的汉子继续说道,“那日我们中了木科多的埋伏,缠斗之后殿下就已不见,萨隆本该以死谢罪,却忧心殿下安危,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寻回。只是……只是陛下未能等到这一天。”

    “陛下暴毙,我等皆觉得有蹊跷,木科多的人处处阻挠我们查探真相,当日在场的侍女太监都被暗杀,我们亦被他用谋逆之罪驱逐出了夷夏。如今他手握兵权,对王位之心昭然若揭,若我们不寻回殿下,恐怕夷夏就要落入那人手中。”

    萨隆一脸的忧心忡忡,反观赵牧亦是同样愁苦。

    “也就是说,要先搞定那个什么木科多才行?”赵牧似是呢喃般说道,随即垮着脸,“好麻烦!”

    “殿下!”萨隆惊异地唤了一声,垂着眸似是沉痛道,“当年是我们疏忽才让殿下走失,陛下为此忧虑成疾,日夜盼着殿下归来。陛下膝下唯有一子,便是与凤后所生的你,对你的宠爱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要您一句话他便是天上的星星都能给摘下来,如此疼爱您的陛下极有可能是被人毒害致死,难道您……真的都无动于衷,什么都忘了么?”

    “凤后?”赵牧失了神一般呐呐地重复着说道。

    萨隆的眸子里燃起一抹星光,激动道,“是啊,凤后因难产而死,陛下为此伤心欲绝,再未选妃,若不是殿下当时一个无心的拥抱,才打消了陛下轻生的念头。”

    赵牧脑海里蓦然浮现一副场景,有人低哑着嗓音哼着童谣,似乎在记忆的极深处,触动心房,勾起一抹悸动。

    青龙头,白龙尾,小儿求雨天欢喜。

    麦子麦子焦黄,起动起动龙王。

    大下小下,初一下到十八。

    摩诃萨。

    身穿黄袍的俊朗男子轻抚着怀里孩子的后背,哼着轻快的童谣,眉宇间却是愁云密布,怀里的人却伸出了手抚上那道剑眉,嘟囔着。“父皇,孩儿热。”

    “莫儿乖,跟着父皇念,龙王便会降雨,夷夏就能度过这次旱涝。”

    “真的麽?”

    男子点头,那孩童便也跟着大声念,“青龙头,白龙尾,小儿求雨天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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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赵牧回神,木然地脱口问道,“小儿求雨真的那么灵验麽?”

    萨隆诧异,却仍是答道,“夷夏国内有这个风俗,传言小孩都是天上的天捷星转世,能带来好运,祈雨祈福都是年幼的孩童经过巫师教导,开祭,十分灵验。”

    赵牧一愣,却伸手揉着脑袋,似乎头痛的模样,仓皇离去。

    “殿下,殿下……”萨隆心下焦急,大声唤着,赵牧却没有为此停下,反而加速离开。

    楚婳儿慢慢走了过去,瞥见了地上的香包,觉着眼熟,捡起来后才发觉还是安落霜的那只。

    “你……你怎么会有凤后的……标记?”栅栏里,萨隆睁圆了眸子,满是诧异地瞪着她,颤巍巍地指着她手里的东西道。

    萨隆看着眼前的女捕快将手中的香包翻来覆去,心也跟着提上提下,急促道,“这是殿下的东西,一定是刚才掉的,你快还来!”

    婳儿的手指抚过上面凤凰的图案,敛着眸,看不清楚情绪道,“你说这东西是赵牧的,分明是女儿家的玩意儿,怎么可能会是他的?”

    “哼,这一定是凤后绣的,这只凤凰乃是我国凤后的标记,那上面的红色凤眸不会错!”萨隆死死盯着那只香包,极为笃定道。

    看着那妖冶的红眸,婳儿蓦然捏紧了香包,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不顾身后萨隆的威吓叫嚣,心中的疑问如同雪球般越滚越大。

    蓦然抬眸,一抹黑色身影从长廊另一头极快掠过,却是与她一道儿的方向,婳儿提步跟上,却瞥见淮墨那间屋子的门此时正敞开着,空无一人。

    婳儿走近,桌上杯里的茶还冒着袅袅热气,一旁搁着一张字条,秀气的字迹,上面的内容却让她怔住,在心底掀起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