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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争斗
    “攀交情,还是责骂?”重见故人,对苏羽心来说并不是件可怕的事情,甚至她已经可以和吉岚就这件事开着玩笑。

    车已经停下,吉岚下车拉开车门:“不管是攀交情,还是责骂,现在没人敢真的得罪你。”

    “这么说,昨天我妈妈也是以退为进了。”苏羽心收起资料,下车时候闲闲说了这么一句,吉岚的神色出现一丝破裂,接着她就恢复了表情:“李女士是您很亲近的人,所以……”

    “所以对她,只有我亲自来进行处理了?”苏羽心飞快地接上吉岚的话,眉越大厦的大门已经对苏羽心打开,苏羽心扬起笑容,那么自己该去接受新的考验了。

    尽管众人都还沉浸在昨天苏羽心突然归来引发的那串震荡后遗症中,但苏羽心主持的第一次高层例会,非常顺利地召开了,而且每一位参会人员,都秉持着专业性,对苏羽心进行了详尽报告,其中包括主持设计部门的苏兰心。

    不得不承认,赵若眉在这么多年的培训中,苏兰心的专业眼光是非常出色的,苏羽心也知道,自己昨天不过是取巧赢了苏兰心,而苏兰心掌管公司设计,做出不少可以复制,甚至于能变成爆款的首饰,让赵若眉对设计部门的预算做出倾斜也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当苏兰心提出,设计部门的预算要进一步增加时,苏羽心按住了这个方案,这并没让苏兰心感到奇怪,她只是看着苏羽心:“苏总是想挟私报复吗?”

    “苏副总,现在是在开会,而且公司的资金链已经非常紧张,况且你提交上来的设计稿,并不足以打动我。所以,苏副总,请继续努力。”苏羽心语气平静,但越这样平静,苏兰心越觉得苏羽心在打自己的脸,苏兰心觉得自己面子丢的可大了,她只能努力控制自己,才能对苏羽心回以微笑。

    苏羽心已经转向众人:“既然没有别的事情,那就散会。”吉岚已经把苏羽心的东西收拾起来,走上前为苏羽心打开门,看着苏羽心昂首走出去,苏兰心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苏副总,您说,这苏董,也太不给您面子了。”这个世上永远少不了起火架秧子的人,更何况赵若眉执掌苏氏这么多年,自然也有一批老臣子,他们怎么甘心就此认输,把江山拱手让给苏羽心?

    苏羽心刚走出会议室,就有人悄悄地对苏兰心说,苏兰心的眼中阴霾越来越深,看见财务总监王得庄要往外走,苏兰心急忙叫住他:“王叔,您看,这以后的事情,我们该怎么处理?”王得庄在苏氏服务已经超过二十五年,是苏越生前最信任的人,也是赵若眉极其信任的人,不然不会在苏越去世之后,还继续做苏氏的财务总监,这会儿苏兰心叫住他,他的眉皱了皱,看着苏兰心不说话。

    苏兰心的言辞更加恳切了:“王叔,我们也是为了苏氏好,况且王叔您也是看着我长大的,父亲去世前也再三再四地嘱托过您和几位叔伯,要你们好好地辅佐我妈妈,现在苏氏的江山,哪是一个外人能轻易就能夺走的?”

    王得庄长叹了一声:“兰心,羽心她也姓苏啊!”

    姓苏?她有什么资格姓苏?苏兰心腹诽着,但神色变得更加恳切:“王叔,她的苏和我的苏,是不一样的,您想想,她和我的想法也不一样。”

    王得庄的眉毛拧的更紧:“兰心,你的心事我明白,但是,我……”

    “王叔,这么多年,我妈妈执掌苏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说就这样拱手让人?王叔,我和苏羽心,始终不是一个妈生的。”苏兰心知道,要给苏羽心使绊子,关键就在这些老臣子,只要握住了这些老臣子,那苏羽心带回来的空降兵团,会束手束脚,毫无作为。

    “姐妹相残,兰心,这不是你爸爸愿意看到的。”王得庄绕来绕去就是这句话,苏兰心咬住下唇,但也不敢发作,王得庄伸手拍拍她的肩:“你妈妈也快退休了,等你和秦总结婚后,生了孩子,你妈妈含饴弄孙,多享点天伦之乐,至于公司,我会做好自己的本分。”

    说完这一番看起来像长辈教导小辈的毫无瑕疵的话,王得庄走出了会议室,这个老狐狸,苏兰心的神色顿时变了,见风使舵,永远风吹不倒的老狐狸,只是他有这样的念头,别人呢?他们难道也会跟王得庄一样吗?

    “苏氏的老臣子,现在看起来,都很配合。”回到办公室,吉岚飞快地浏览了一遍会议记录,勾出几个要点,交给苏羽心。

    “他们中不少面临退休了,想要退休后一个体面的生活,不愿意起波澜很正常。”苏羽心看着会议记录上被吉岚做出的要点,淡淡地说。

    “只是这样一来,任务难度会高很多。”吉岚说着递上另一份名单:“不过这几个人,他们是父子都在苏氏的。”吉岚的话让苏羽心微笑:“是啊,就看苏兰心,能不能拿出什么打动他们的条件。”

    金钱,地位,乃至许诺给这些即将要退休的老人一个非常好的退休条件,这或许是苏兰心下一步要做的,当然,她的身后,永远少不了赵若眉支持。

    苏羽心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母亲的支持,或许自己这辈子都得不到了,毕竟自己在李如岚心中,排的很后面,比苏越低,比赵若眉低,甚至也比苏兰心低。

    谁让你不是一个儿子呢?李如岚如同诅咒一样的话语又在苏羽心耳边响起,她深深吸气,好让自己从这种难过中摆脱出来。

    吉岚把一个保温盒放在苏羽心面前:“这是李女士给您煲的汤,需要打开吗?”

    “不用了,倒掉吧。”保温盒是苏羽心熟悉的,曾经有很多次,苏羽心看着李如岚把汤放进这个保温盒里,然后小心翼翼地送到赵若眉那边,这汤很香很香,苏羽心总是要等李如岚离开之后,才会去锅里把剩下那一点点汤倒出来,还舍不得一口咽下,要在嘴巴里含很久。

    而每次,锅里的汤也只剩下半口,甚至于只是点残渣,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喝到妈妈煲的汤?可是就算是苏越来的时候,李如岚的汤,也只有一小碗,然后要看着苏越把汤全都喝下,每次苏越说,来,羽心,过来喝汤的时候,李如岚都要抢先说,她已经喝过了。

    现在,这个保温盒里,总算送来李如岚煲的汤了,但苏羽心没有半分想喝的意思,她只是觉得伤心,自己在李如岚心里,到底是什么?

    “真的要倒掉吗?这汤很香的。”虽然隔着保温盒,吉岚还是闻到香味散发出来。

    “倒掉吧,就去跟她说,说我已经不需要了。”不需要母亲的关心,当然更不需要讨好母亲,自己所要做的,就是按张旋的安排,一步步地,颠覆苏氏。苏羽心走到窗前,董事长办公室在眉越大厦最高层,以前能看到远处的山,现在周围的高楼多了,但视野依旧很好,站的高,才能看的远,自己已经不是那个自怨自艾的苏羽心了,希望李如岚能够早一点明白。

    李如岚等在办公室外面,看着吉岚把保温盒拿出来,李如岚的眼神黯淡:“她没有喝,是不是?”

    “您要知道,苏总也是需要减肥的。”吉岚的语气很婉转,但李如岚笑的很苦涩:“我知道的,她是在怪我。”

    “您和苏总,总是亲母女。”吉岚的用词一个字都不舍得多,这到底算安慰自己的话呢还是提醒自己的话?李如岚这时候也不去想了,只是看着吉岚:“你能帮我问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去见诺诺?”

    “这要苏总做决定,李女士,您这边请。”吉岚已经按下了电梯,对李如岚做出个请的手势,偌大一层楼,只有董事长办公室和会议室,李如岚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也无济于事,只能对吉岚说:“我明天还会送汤来。”

    电梯门缓缓关上,吉岚看着那往下跳动的数字,唇边现出一抹冷笑,叮的一声,电梯又到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是行政总监苏琴,算起来,苏羽心还要叫她一声姑姑,苏琴身后还跟着人事部经理,看见吉岚,苏琴露出职业化的笑:“吉助理,这是我们整理的名单,苏总的秘书,助理,都要重新安排。”

    苏琴职业化,吉岚也一样很公事公办地打开苏羽心的门,对苏羽心进行通报,看着吉岚的举动,苏琴眼中闪过寒意。

    人事部经理已经看向苏琴,但没有说任何话,吉岚对苏琴和人事部经理做个请的手势。

    苏琴和人事部经理走进办公室,十分公事地拿出名单,交给苏羽心,苏羽心看着名单:“吉岚就是我身边的助理,再给她配两个秘书,至于董事长办公室里的秘书,这四个里面,有两位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