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桃花庵
回到桃花庵，凌青见到了桃面圣君花子默，很是诧异。花子默被人称为桃面圣君，却非常朴素简单，如玉的面孔淡然到了极点，她并未见到烨林，花子默说烨林已经回了京师。
傍晚时分，凌青遇见了在杂石间喝酒的花子默，他一袭白衣，好看的面颊带着淡淡的自嘲，凌青不懂，师爷为何会讨厌自己，白日里，她向他请安，花子默只是淡淡讲了一句，“你不必唤我师爷，我也不想收你为徒！”
讲罢，花子默转身走了，看都不看她一眼。
此刻，凌青坐在了乱石之上，花子默的对面，发现他的身上一直流露着淡淡的忧伤和寂寞。
花子默抬眼看了凌青一眼，禁不住笑了，“你和扶摇长的还真的很像……”
“既然你不想收我为徒，为何还要烨林来教我武功？”凌青抑制不住心头的疑问。
“小时候，我答应了你的母亲，无论以后她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都会亲自做她的师父……”他淡淡地笑着，想起了多年前桃花丛中他和她的一翻玩笑话，那时候，他一直天真地以为她会属于他，他们的子女，他必会亲自教授。
凌青想不通，母亲，青漪姨娘和面前这个桃面圣君在桃花庵中是如何相处的，此时相聚，除了青漪姨娘，母亲和桃面圣君淡然得近似苍白，话少得可怜。
“很庆幸，烨林并不像你的性情……”凌青挑衅的话令花子默一愣，花子默放下了酒壶，默默地盯着凌青，突然说道：“烨林非常喜欢你，你知道吗？”
“知道。可是从开始我们就摆错了位置，他像哥哥，比亲人还亲！”
凌青的话令花子默眯着醉眼笑着摇了摇头，“我令他传授你武功，却让他在我面前发下毒誓——不能爱上你，因为你是扶摇的女儿，所以我很讨厌你……”花子默说得淡漠，却毫不留情。他讨厌凌青，是因为凌青是扶摇和朱高煦的女儿；他让烨林不能爱上凌青，是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爱徒重蹈自己的覆辙。怎知，烨林那个傻孩子从一开就栽了进去，再也拔不出来。
凌青和她的母亲一样，都有令人痴狂的本事。
“我的母亲得罪你了吗？”凌青实在想不出他为何会如此讨厌自己。
未等花子默回答，暮色中，苏扶摇缓缓而来，“凌青，静一在等你用膳，快去吧……”
“那母亲呢？”
“我今日胃口不好，不想吃了，我在这里和师哥说说话，你先进去吧……”
凌青狐疑地望了一眼二人，还是听话地离开了。
看着凌青走远的背影，扶摇才转过头，淡淡的眸子盯着花子默，这些年，花子默令烨林传授凌青武功，苏扶摇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从小，她和花子默感情最好，曾经一度，她以为她和花子默的感情就是人们所说的爱情，自从认识朱高煦以后，她便再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花子默了。
花子默站起身，转身就要走……
“师兄……”她脱口而出，眼中不知不觉湿润了，是她害了他，令他颓废到今日。
花子默身子一僵，脚步顿住，身子却没有回转。
曾经，他是她最亲的亲人，他们无话不说，她什么事情都听他的，就连月事这样尴尬的事情都是他教导她，除了朱高煦。
“朱有炖对你好吗？”他脱口而出，平淡地像问一个路人。
扶摇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她冲了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了花子默的腰，布满泪水的脸紧紧地贴着他僵硬的背脊，“师兄，我错了，我一直知道自己错了，可是，我错得已经无法回头，父亲断绝了我与他的父女关系，我被赶出了幽冥宫，那时的我没有脸再去见你和青漪，那时候，我连死的心都下定了，这一生，我悔不当初没有听你的话，硬是跟着朱高煦去了应天……”
花子默猛然转身，僵硬的手指死死地握紧了她的双肩，淡然的眸子瞬间被点燃，他一把将她压在了巨石之上，死死地注视着满眼是泪的扶摇，他一直记得那年，他得知她被幽冥宫宫主雷明泽赶出幽冥宫，疯了般地赶到幽冥宫，听说她跟着朱有炖去了应天，那天应天城中大雨瓢泼，他到了周王府，看见的是满眼刺目的红色，听到得却是她与朱有炖大婚的讯息。那一刻，他万念俱灰，心伤欲绝，从此浪迹江湖，连花家堡的一切责任都丢掉了。
“你为什么不等着我找到你，你以为我真的在乎你和朱高煦的过往吗？扶摇，在这个世上，你明明知道我最在乎的人就是你，无论你什么样子，我都不会丢下你，可是，你连等我一下的时间都没有给我……”他轻轻的话令她浑身打颤。
她扬起了满是泪水的面孔，疯狂地摇了摇头，“师兄，那时候我最害怕的就是你找到我，这一生，我没脸见你……”
有些人错过了便是一生。
他与她便是如此。
花子默一把松开了扶摇，后退了数步，双眼深深凝视着满脸泪痕的扶摇，“此刻，我告诉，我这一生的决定依旧没有改变，我要你跟我走，你愿意吗？”
苏扶摇震惊地望向花子默，那张记忆中熟识的面孔依旧痴情不改。
“我不能再辜负朱有炖……”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心却像死去了一般，她望见了花子默眼中渐渐沉下的黑色和那丝绝望，“对不起，师兄。”
花子默轻笑了一声，苦涩的笑容割裂了扶摇的一颗心，他转身，大踏步离开了桃花庵。
苏扶摇摇摇晃晃地坐在了碎石之上，捡起了师兄留下的酒壶，喝了一口，那熟识的桃花酿的滋味记忆犹新，曾经是她最爱的酒，泪水一滴滴滚落在酒壶上……
一只温柔的手攀上了她的肩，朱有炖将她轻轻地搂进了自己的怀中，温柔地摩挲着她满是泪水的面孔，令她温暖。
“你不必为了我委屈自己，这些年，我知道你心中无我，是为了凌青才和我在一起，如果喜欢她，告诉他吧！我娶你是为了给你一个身份，可以正大光明地生下凌青，这么多年，我不碰你就是怕你有一天会后悔，扶摇，你知道我最想要的就是你开心快乐就好，我不想你为了我束缚自己……”扶摇心悸，抬眼盯着朱有炖温润如玉的一双眼，他一直和她保持着距离原来竟是这样的原因，“我留下来是心甘情愿，大婚那天，你和我分房而睡，我一直以为你忌讳我和朱高煦的事情……”
朱有炖一愣，抬起了她的泪眼，温柔地擦了擦她的眼泪，“傻瓜，你在我心中谁也比不上，否则我怎会娶你……”
她颤抖地凝视着他，震惊到了极点，在他身边，她一直是卑微的，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府世子，是应天城中女人追至若狂的完美男人；而她，只是一个江湖妖女，还是朱高煦丢掉的女人，他娶她，她一直以为是他可怜她，她感激他给了她一方安宁平静的生活，还给了她正妃的荣誉，这么多年，她也努力地为他找了很多完美的女人，来弥补她心底的不足，原来这一切竟然是这样，“这么多年，你都不碰我，不是因为我的过往……”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坐在了她的身边，将她搂进了怀中，头亲昵地抵在了她的额头，“扶摇，今日看你为我拒绝了花子默，我想你心中还是有我的，所以我才敢将心中的痴情念想都告诉你，我一直在等你，等了这么多年，我等你心中有我的那一天，这么多年，我等的好辛苦，你不会知道，我每日每夜想你想得快要疯掉，刚刚那一刻，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真的很害怕，我害怕你跟他走，我怕失去你……”
他的话令她难以置信，扶摇睁大了双眸，呆呆地盯着朱有炖，“你竟然一直是这样的想法……怎么这么傻……”
朱有炖盯着扶摇呆呆的表情，傻傻地笑了。
感动丝丝缕缕弥漫了苏扶摇的全身，他怎么知道，这么多年，他早已经一点一滴住进了她的心底，她迟迟不敢碰触，是因为她怕亵渎他。
扶摇猛地挺身，吻在了朱有炖清凉的双唇上，“傻瓜，如今在我心中的人只有你……”
朱有炖身子一僵，伸手贪婪地拉近了她的身体，双唇再也不肯放掉她。
一段感情持续了十八年，朱有炖终于等到了他的春天。
傍晚时分，凌青遇见了在杂石间喝酒的花子默，他一袭白衣，好看的面颊带着淡淡的自嘲，凌青不懂，师爷为何会讨厌自己，白日里，她向他请安，花子默只是淡淡讲了一句，“你不必唤我师爷，我也不想收你为徒！”
讲罢，花子默转身走了，看都不看她一眼。
此刻，凌青坐在了乱石之上，花子默的对面，发现他的身上一直流露着淡淡的忧伤和寂寞。
花子默抬眼看了凌青一眼，禁不住笑了，“你和扶摇长的还真的很像……”
“既然你不想收我为徒，为何还要烨林来教我武功？”凌青抑制不住心头的疑问。
“小时候，我答应了你的母亲，无论以后她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都会亲自做她的师父……”他淡淡地笑着，想起了多年前桃花丛中他和她的一翻玩笑话，那时候，他一直天真地以为她会属于他，他们的子女，他必会亲自教授。
凌青想不通，母亲，青漪姨娘和面前这个桃面圣君在桃花庵中是如何相处的，此时相聚，除了青漪姨娘，母亲和桃面圣君淡然得近似苍白，话少得可怜。
“很庆幸，烨林并不像你的性情……”凌青挑衅的话令花子默一愣，花子默放下了酒壶，默默地盯着凌青，突然说道：“烨林非常喜欢你，你知道吗？”
“知道。可是从开始我们就摆错了位置，他像哥哥，比亲人还亲！”
凌青的话令花子默眯着醉眼笑着摇了摇头，“我令他传授你武功，却让他在我面前发下毒誓——不能爱上你，因为你是扶摇的女儿，所以我很讨厌你……”花子默说得淡漠，却毫不留情。他讨厌凌青，是因为凌青是扶摇和朱高煦的女儿；他让烨林不能爱上凌青，是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爱徒重蹈自己的覆辙。怎知，烨林那个傻孩子从一开就栽了进去，再也拔不出来。
凌青和她的母亲一样，都有令人痴狂的本事。
“我的母亲得罪你了吗？”凌青实在想不出他为何会如此讨厌自己。
未等花子默回答，暮色中，苏扶摇缓缓而来，“凌青，静一在等你用膳，快去吧……”
“那母亲呢？”
“我今日胃口不好，不想吃了，我在这里和师哥说说话，你先进去吧……”
凌青狐疑地望了一眼二人，还是听话地离开了。
看着凌青走远的背影，扶摇才转过头，淡淡的眸子盯着花子默，这些年，花子默令烨林传授凌青武功，苏扶摇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从小，她和花子默感情最好，曾经一度，她以为她和花子默的感情就是人们所说的爱情，自从认识朱高煦以后，她便再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花子默了。
花子默站起身，转身就要走……
“师兄……”她脱口而出，眼中不知不觉湿润了，是她害了他，令他颓废到今日。
花子默身子一僵，脚步顿住，身子却没有回转。
曾经，他是她最亲的亲人，他们无话不说，她什么事情都听他的，就连月事这样尴尬的事情都是他教导她，除了朱高煦。
“朱有炖对你好吗？”他脱口而出，平淡地像问一个路人。
扶摇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她冲了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了花子默的腰，布满泪水的脸紧紧地贴着他僵硬的背脊，“师兄，我错了，我一直知道自己错了，可是，我错得已经无法回头，父亲断绝了我与他的父女关系，我被赶出了幽冥宫，那时的我没有脸再去见你和青漪，那时候，我连死的心都下定了，这一生，我悔不当初没有听你的话，硬是跟着朱高煦去了应天……”
花子默猛然转身，僵硬的手指死死地握紧了她的双肩，淡然的眸子瞬间被点燃，他一把将她压在了巨石之上，死死地注视着满眼是泪的扶摇，他一直记得那年，他得知她被幽冥宫宫主雷明泽赶出幽冥宫，疯了般地赶到幽冥宫，听说她跟着朱有炖去了应天，那天应天城中大雨瓢泼，他到了周王府，看见的是满眼刺目的红色，听到得却是她与朱有炖大婚的讯息。那一刻，他万念俱灰，心伤欲绝，从此浪迹江湖，连花家堡的一切责任都丢掉了。
“你为什么不等着我找到你，你以为我真的在乎你和朱高煦的过往吗？扶摇，在这个世上，你明明知道我最在乎的人就是你，无论你什么样子，我都不会丢下你，可是，你连等我一下的时间都没有给我……”他轻轻的话令她浑身打颤。
她扬起了满是泪水的面孔，疯狂地摇了摇头，“师兄，那时候我最害怕的就是你找到我，这一生，我没脸见你……”
有些人错过了便是一生。
他与她便是如此。
花子默一把松开了扶摇，后退了数步，双眼深深凝视着满脸泪痕的扶摇，“此刻，我告诉，我这一生的决定依旧没有改变，我要你跟我走，你愿意吗？”
苏扶摇震惊地望向花子默，那张记忆中熟识的面孔依旧痴情不改。
“我不能再辜负朱有炖……”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心却像死去了一般，她望见了花子默眼中渐渐沉下的黑色和那丝绝望，“对不起，师兄。”
花子默轻笑了一声，苦涩的笑容割裂了扶摇的一颗心，他转身，大踏步离开了桃花庵。
苏扶摇摇摇晃晃地坐在了碎石之上，捡起了师兄留下的酒壶，喝了一口，那熟识的桃花酿的滋味记忆犹新，曾经是她最爱的酒，泪水一滴滴滚落在酒壶上……
一只温柔的手攀上了她的肩，朱有炖将她轻轻地搂进了自己的怀中，温柔地摩挲着她满是泪水的面孔，令她温暖。
“你不必为了我委屈自己，这些年，我知道你心中无我，是为了凌青才和我在一起，如果喜欢她，告诉他吧！我娶你是为了给你一个身份，可以正大光明地生下凌青，这么多年，我不碰你就是怕你有一天会后悔，扶摇，你知道我最想要的就是你开心快乐就好，我不想你为了我束缚自己……”扶摇心悸，抬眼盯着朱有炖温润如玉的一双眼，他一直和她保持着距离原来竟是这样的原因，“我留下来是心甘情愿，大婚那天，你和我分房而睡，我一直以为你忌讳我和朱高煦的事情……”
朱有炖一愣，抬起了她的泪眼，温柔地擦了擦她的眼泪，“傻瓜，你在我心中谁也比不上，否则我怎会娶你……”
她颤抖地凝视着他，震惊到了极点，在他身边，她一直是卑微的，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府世子，是应天城中女人追至若狂的完美男人；而她，只是一个江湖妖女，还是朱高煦丢掉的女人，他娶她，她一直以为是他可怜她，她感激他给了她一方安宁平静的生活，还给了她正妃的荣誉，这么多年，她也努力地为他找了很多完美的女人，来弥补她心底的不足，原来这一切竟然是这样，“这么多年，你都不碰我，不是因为我的过往……”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坐在了她的身边，将她搂进了怀中，头亲昵地抵在了她的额头，“扶摇，今日看你为我拒绝了花子默，我想你心中还是有我的，所以我才敢将心中的痴情念想都告诉你，我一直在等你，等了这么多年，我等你心中有我的那一天，这么多年，我等的好辛苦，你不会知道，我每日每夜想你想得快要疯掉，刚刚那一刻，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真的很害怕，我害怕你跟他走，我怕失去你……”
他的话令她难以置信，扶摇睁大了双眸，呆呆地盯着朱有炖，“你竟然一直是这样的想法……怎么这么傻……”
朱有炖盯着扶摇呆呆的表情，傻傻地笑了。
感动丝丝缕缕弥漫了苏扶摇的全身，他怎么知道，这么多年，他早已经一点一滴住进了她的心底，她迟迟不敢碰触，是因为她怕亵渎他。
扶摇猛地挺身，吻在了朱有炖清凉的双唇上，“傻瓜，如今在我心中的人只有你……”
朱有炖身子一僵，伸手贪婪地拉近了她的身体，双唇再也不肯放掉她。
一段感情持续了十八年，朱有炖终于等到了他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