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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你的骄傲不要了吗
    那湖虽是人工湖,可却深,湖面有两米多高,换了平常,是难不倒懂水性的东方水的,可昨夜喝醉了,掉下去时又太突然,她腿抽筋了,挣扎着往下沉。

    大卫急忙除去外套,一头扎进了水里。等他将东方水救上岸,她却一直晕迷。打了电话给会所医务人员后,他看着脸色苍白的她,怔了怔,拿起手机,给顾知行拨了个电话。

    是的,他已经知道了顾知行的真实身份了。只是他那傻孩子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一直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而已。

    方才,他替她做心肺复舒,她已吐出了胸腔里的水,人也有短暂的清醒时刻,估计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可能是太虚弱了才会陷入晕迷。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乔时蓝出现得那样快。

    他们的身周已围了好些人,有两个医护人员在替她做检查。乔时蓝正要走上前,却被斜刺里冲出来的一个人撞得趔趄了一下。

    那人是顾知行!

    “东方水,你没事吧?”见她微微张开了眼睛,唇齿轻启,似乎有话要说。她的脸太惨白,他的心一瞬之间紧缩成了一团,难受得要窒息。顾知行轻轻扶起她,给她拥抱,“没事就好。”

    “顾知行,”她艰难吐字,只觉喉咙火辣辣的一片。

    她的呼唤,明明就在耳边,可却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隔了时光,模糊了记忆,飘散在风中。他觉得,他不可以失去她!“我在,我一直在。”明明她不是他心中所想要的那一个,可为什么,却让他如此放不下呢?就如,他与她已认识了许久一般。

    东方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抱住他。即使医务人员要抬她上担架,她也死死抱着他不放。

    而大卫默默地退后了几步,站于一旁,看着这对久别重逢的恋人。他微微地笑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就是要逼乔时蓝看清,东方水真正爱的,一直念念不忘的人是谁!

    许多事情,心里清楚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了!大卫笃定,乔时蓝的骄傲,不会被一个女子所左右。更何况,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他。

    东方水露出了从未有过的依恋与软弱,顾知行不忍心放开她,将她抱起,上了一旁的车,与她一并去医院。看着相依相偎的俩人走远,乔时蓝沉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看了眼大卫,平静地走了过去,“你的手段就这些?你以为我会放弃!”

    “你的骄傲,不要了吗?”见他转身要走,大卫亦是平静道来,“就为了一个眼里没有你的女人,值不值得?”

    脚步滞了滞,乔时蓝没有答话,继续前进。可他耳边响起的,却是大卫平静到残酷的话语:“你恨能留在她身边的人,为什么不是你自己!因为你从来没有得到过她!”

    是的,他是恨,恨出事时,他不能陪在她身边,可这一切,以后都不会了!

    **

    午后的蓝天刚送走了一场雨,调皮的雨就像一支灵动的笔,以柔美鲜艳的色调将路边的街道、花树、风景皆涂上了一层轻盈朦胧的色彩,一切便纯净如画般的美得不可思议了。

    以梦织就的天幕那样的蓝,在繁华大都市里,能有如此纯蓝的天,也算是难得了。路边过往的行人也放下了匆匆的脚步,偶尔还有拿着五彩糖果的小孩子走过,便也成了一道风景。

    那是隐于城郊,风景独好的一家小小的咖啡屋。店面别致,因着晴美的天气,老板将几张铺了淡黄色桌布的桌子摆到了屋外路面。桌子上柔美的桌布缀着好些流苏,调皮的垂于桌角,偶尔随风摆动,如一排排黄色的蒲公英,活泼的在青草地上起舞。再过去一些,便是不大的天然湖,湖里还有好些绒绒的鸭子,真美得如置身油画一般。

    这家咖啡屋的名字也很别致,就叫“湖心”。本来,乔时蓝是不应约大卫在此见面的,只是他开车路过此时,便喜欢上了这里,因为他知道,东方水也会喜欢。

    想起在度假园里,东方水落寞地坐于招待大堂上时,他就坐在她的对面,而她只是专注的注视着旅游册子,介绍景点美食的那一栏上。那家如童话国度里的咖啡屋,柔白色的墙面,浅绿色的贴花窗户,紫色的纱幔垂在三角形的咖啡屋梁上,客人进门时,只要抬高了手便能拂到那片紫。

    靠白墙的地方还摆了一架紫色的淑女单车,车篮子上随意地放了一把鹅黄的鲜花。屋旁用粉蓝的小栅栏围了一小圈,里面养着难以栽种的荷兰郁金香,还有法国的薰衣草,一切都是那样的梦幻。

    东方水看了许久,露出了微笑也不自觉。她真的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乔时蓝想。尽管他在故意否认,他不断骗自己说,这么梦幻的地方只适合女孩子来,他只是刚开车路过,觉得清新自然,难得的鸟语花香,空气新鲜,所以便约了对方在这里会面。

    不自觉地,乔时蓝便笑了,“东方水,这样好的地方,我一定要请你也来坐一坐。”

    咖啡屋里的老板是上了年纪的女子,温婉娴雅,那种恬淡的性子给人极安静的感觉。跟在她身后帮忙的还有两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穿了身白色的荷花领子衬衣和粉蓝色的裙子,系了粉红的围裙,头上戴着的方帽子也是粉色的。

    “阿姨说了这里由她来候着,我们去花店买些花来。”一个服务生说道。

    “那边过去就是花田,老板说了,去那摘些也是可以的,虽不值什么,但难得的是花的一片自然。”另一个服务员低声说道。乔时蓝顺了她的话看去,那是一个很漂亮的美人,桃腮杏眼,身段高挑略为丰腴,玲珑的眼里不时透出几缕风情。

    这样清淡甜美的粉色衣饰其实并不适合她的。见有位英俊的男人看她,她落落大方的对他报以微笑。“你叫什么名字?”乔时蓝推了推单子,指尖轻轻地点在蓝山一栏上。

    “凌佳佳。”她回答。

    “我也觉得那边的花难得有一片自然。”他答。

    凌佳佳捧了他的单子微笑离去。不多会,老板就亲自端来了一杯咖啡。乔时蓝倚着米黄缎子套着的椅靠,向湖对岸远眺,那抹粉色的身影拐过了那片花田,而另一个服务员仍是往花市的地方走去。

    “那孩子是个孤儿,一向比较节省,去了花田里摘些小花,多的钱就是她自己的了。”老板含笑说道。

    “那也要她挑选得好,总的来说,她很懂精挑细算。”乔时蓝答,抿了口蓝山。“她是很能干,这里的装饰很多皆是她一手布置的。”老板答,“只可惜她傲了些,和我的侄女不大聊得来。”

    老板的手磨咖啡,味道真的很好,乔时蓝礼貌地请老板坐了聊天。见一时也没其他客人,老板就安静地坐下了,只对着不远处的湖畔出神。

    为了不扰了老板的静思,乔时蓝走到花圃空出的那一角,那里置了一架白色的钢琴,他轻抚了一遍琴键,指尖轻盈落下,一段欢快的乐章便跃了出来。

    不多会,他便听到了“嗒嗒”的脚步声,是凌佳佳踏着琴声小跑着回来。乔时蓝回眸,只见她抱了一大捆的蒲公英和向日葵,明媚的花朵衬得她的一张脸也是欢快明朗的。她微喘着气,把花插在了每张桌子的花瓶上,稍稍整理便行,衬着这里的景致,十分妥帖。

    反是后回来的那个女孩子,拿着的那一大束娇艳的红玫瑰在如此环境里,倒添了分俗气。她见了凌佳佳带回来的花,不屑地撇了撇嘴,“小家子气。”

    “你说什么?”凌佳佳恼了,挑了挑纤细的眉。

    “有什么不敢说,你总把买花的钱扣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阿姨是好心,才会那样的纵容你。”那女孩也很骄纵。

    一场口角一触即发,却不见了本应加以阻止的老板。

    乔时蓝停下了弹琴,看了看四周,原来是有客人到了,老板在前面候着,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客人是位时尚的女士,三十出头的样子。她一下车,并没有理会老板的招呼,噔噔地赶上来,就给了凌佳佳一巴掌。“啪”的一声那样的响亮,所有的人都呆了,唯有乔时蓝犹噙了一丝笑意,点燃了一支烟。

    “你别再对他乱放电,不然下次可不是一掌可以了事的。”女士狠狠道。

    “许总从没和我过说,他结过婚了。”凌佳佳妩媚一笑,“而且管不住自己的男人,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错吧?!”原来是‘江美’集团的许总,不由地,乔时蓝便想起了东方水,他就是在江美大厦重遇见她的。

    “你!”女士气得再次出手,但凌佳佳挡了回去,“打我一次,什么也还你了,我可不想有第二次。”

    “不知廉耻。”一旁的服务员哼了句就转身离开,她一向是看不得凌佳佳那样的狐媚子的。老板也过来劝解,那女士撂下了一句狠话。凌佳佳也不甘示弱,“你放心,像他那样既没有实权,又要靠女人的东西,送我也不要。”

    女士扔下了一笔钱走了。凌佳佳毫不客气地捡了起来,她看了看老板,苦笑了声,“大概我在这也待不住了。不过总得谢谢老板您。”说完脱下了围裙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