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翻盘
司笙歌那鄙视又不屑的眼神仿佛是无声的控诉，司正一时间竟是忘了愤怒。
他与司笙歌的母亲的确是一见钟情，纵然年岁蹉跎了两人的关系，但是初见时的炽烈依旧被封存在心底。
可是一想到自己一时冲动付出的代价之大，那份炽烈便成了一切不幸的诱因，对于司笙歌的母亲便是愈发记恨起来。
烟尘女子，声色夺人，技压群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但哪怕司笙歌的母亲再美，再多才多艺，也无法和家境殷实的程玥相比——红颜知己多，但祸水更多。
当年她的母亲放弃本该华美奢靡的生活，顶着所有人的嘲笑与非议，嫁入司府只图一个情钟，婚后受尽白眼也默默忍受。
可她名唤笙歌，则是道出了她母亲对过去生活的向往和回忆，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司笙歌的母亲在婚后并不幸福。
若是满足，又怎么会迷恋过去的纸醉金迷？
终归还是懦弱，不反抗，不争取，也不愿放弃。
守着，等着，最后的结局是什么？还不是被后来居上的程玥给迫害致死？！
如果是嫁给普通人家，尚还可以在柴米油盐的生活里享受浓情蜜意，可惜偏偏嫁入这官家宅邸，最是冷酷无情的地方，又怎会记念半点热恋余温？
“老爷！您可要给奴婢做主啊！这贱蹄子一进府门就打人！把奴婢的牙都扇掉了几颗！”
小梅跪在司正面前请求主持公道，肿起来的半边脸看起来分外滑稽。
司笙歌只是眼底泛起冷意，一步步逼近还跪在地上的丫鬟。
“奴才果然只是奴才，我好歹也是太守之女，我若是贱蹄子，那父亲是什么？”
明知道司笙歌是在鸡蛋里挑骨头，但太守还是对小梅无礼的说辞有些恼怒，狠狠地用眼神剐了她一眼。
小梅的脸顿时变得煞白，这司笙歌去了花楼回来之后真真是性情大变，也伶牙俐齿了许多。
“没……没有！是你打人在先！凭什么不准我向老爷求情？！”
“可笑，你一个卖身丫鬟，我打你还需要理由？”司笙歌俯身，在小梅耳畔轻声说，“若我真的把你昔日打我的份儿一笔笔全部讨回，你觉得自己还能活着站在这里？”
看着被吓得面无血色的小梅和判若两人的司笙歌，司正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叹息一声——
“今日是这丫鬟冲撞了小姐，拖下去！杖责三十！”
面对这个突然狠厉起来的女儿，司正心中诧异的同时也更加好奇——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那个唯唯诺诺的女孩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小梅从小和司语絮一起长大，锦衣玉食自然也少不了她的份儿，现在竟是要吃上三十大板，还不要了她半条命？
丫鬟当机立断地磕头喊道——
“老爷！司笙歌已是委身花楼的破鞋，您继续放纵她，只会败了太守府的名声啊！”
平日里欺负惯了司笙歌，自尊心不允许小梅向她求情，而是选择把脏水一盆接着一盆地泼在她身上，仿佛这样就可以让司笙歌吃到苦头。
这一愚蠢的举动让程玥和司语絮的脸色一白——
自司笙歌生母死后她们的确有了作威作福的空间，但同时这也成了老爷内心不可触碰的逆鳞。
这片逆鳞最不能触碰的就是司笙歌生母原是烟尘女子的身份，花街柳巷也成了不能提及的禁忌，结果这头蠢猪竟然就直接当着老爷的面说出来了！要是老爷深究，必然会查到司笙歌失踪的原因，到时候母女二人才是真正地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果不其然，司正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他走到小梅面前——
“你说笙歌去了花楼？！”
小梅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连否认——
“不……不是……”
“确实如此，我的卖身契都白纸黑字地捏在鸨母手里……”司笙歌怎会放过这个机会，“上面可清清楚楚地写着司家主母的名字，被带到花楼之后毒打我的也并不是龟公，而是司夫人的杂役！”
司正这下哪怕不清楚内情也了解到事情的经过了。
竟是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把司笙歌擅自卖到了花楼！
他自是知道程玥和司语絮平日里没有给过她好脸色，但是想到当年的一时糊涂酿出的恶果，对司笙歌也就不闻不问。
好歹是他的骨肉，不闻不问做得到，但是亲自拳打脚踢还是不忍心，又不肯放下名为迁怒的情绪，索性就让程玥母女胡作非为，这样良心不会受到谴责，心头的愤懑也很好地得到了发泄——他是见不得司笙歌好的。
的确，她的到来是作为父亲的他生命中一次愚蠢的意外，可即便如此司正还是留有底线。
他身为太守，女儿绝对不能再像她的母亲一般在花街柳巷里流连忘返！
现如今这对母女都干了些什么好事？联合起来把本是清白的司笙歌给卖到花楼？！
好狠的心！真真是为了折辱她无所不用其极！把太守府上下的名声弃之不顾！
可在司笙歌心里，比起有立场迫害自己的程玥母女，自己这个不闻不问的父亲却是更加可恨的。
允诺母亲生生世世的诺言，转眼抛弃之后又任由旁人欺辱，他明知道母亲生性柔弱，生来最大的博弈便是嫁入他司府的大门，明知道母亲对他的感情那么真诚热烈，却还是让这份期许在漫长的等待之中消磨殆尽！
做不到不如不做，做了却不履行责任，实在是罪大恶极！
程玥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了，连忙走到司正身边，伸手挽住他的手臂。
“老爷，这事儿是我一人主张，和絮儿没有关系……再说，她一个身无长技的庶女，还肖想抢走本属于絮儿的东西，我也是一时心急才……”
“一时心急？”司笙歌一声狞笑，“我和母亲长年受你和你女儿的毒打，我们不说，我和母亲被宅子里所有的人瞧不起，我们不说，现如今我母亲尸骨未寒，你就立刻把我卖到花街，你说你是一时心急！？”
他与司笙歌的母亲的确是一见钟情，纵然年岁蹉跎了两人的关系，但是初见时的炽烈依旧被封存在心底。
可是一想到自己一时冲动付出的代价之大，那份炽烈便成了一切不幸的诱因，对于司笙歌的母亲便是愈发记恨起来。
烟尘女子，声色夺人，技压群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但哪怕司笙歌的母亲再美，再多才多艺，也无法和家境殷实的程玥相比——红颜知己多，但祸水更多。
当年她的母亲放弃本该华美奢靡的生活，顶着所有人的嘲笑与非议，嫁入司府只图一个情钟，婚后受尽白眼也默默忍受。
可她名唤笙歌，则是道出了她母亲对过去生活的向往和回忆，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司笙歌的母亲在婚后并不幸福。
若是满足，又怎么会迷恋过去的纸醉金迷？
终归还是懦弱，不反抗，不争取，也不愿放弃。
守着，等着，最后的结局是什么？还不是被后来居上的程玥给迫害致死？！
如果是嫁给普通人家，尚还可以在柴米油盐的生活里享受浓情蜜意，可惜偏偏嫁入这官家宅邸，最是冷酷无情的地方，又怎会记念半点热恋余温？
“老爷！您可要给奴婢做主啊！这贱蹄子一进府门就打人！把奴婢的牙都扇掉了几颗！”
小梅跪在司正面前请求主持公道，肿起来的半边脸看起来分外滑稽。
司笙歌只是眼底泛起冷意，一步步逼近还跪在地上的丫鬟。
“奴才果然只是奴才，我好歹也是太守之女，我若是贱蹄子，那父亲是什么？”
明知道司笙歌是在鸡蛋里挑骨头，但太守还是对小梅无礼的说辞有些恼怒，狠狠地用眼神剐了她一眼。
小梅的脸顿时变得煞白，这司笙歌去了花楼回来之后真真是性情大变，也伶牙俐齿了许多。
“没……没有！是你打人在先！凭什么不准我向老爷求情？！”
“可笑，你一个卖身丫鬟，我打你还需要理由？”司笙歌俯身，在小梅耳畔轻声说，“若我真的把你昔日打我的份儿一笔笔全部讨回，你觉得自己还能活着站在这里？”
看着被吓得面无血色的小梅和判若两人的司笙歌，司正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叹息一声——
“今日是这丫鬟冲撞了小姐，拖下去！杖责三十！”
面对这个突然狠厉起来的女儿，司正心中诧异的同时也更加好奇——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那个唯唯诺诺的女孩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小梅从小和司语絮一起长大，锦衣玉食自然也少不了她的份儿，现在竟是要吃上三十大板，还不要了她半条命？
丫鬟当机立断地磕头喊道——
“老爷！司笙歌已是委身花楼的破鞋，您继续放纵她，只会败了太守府的名声啊！”
平日里欺负惯了司笙歌，自尊心不允许小梅向她求情，而是选择把脏水一盆接着一盆地泼在她身上，仿佛这样就可以让司笙歌吃到苦头。
这一愚蠢的举动让程玥和司语絮的脸色一白——
自司笙歌生母死后她们的确有了作威作福的空间，但同时这也成了老爷内心不可触碰的逆鳞。
这片逆鳞最不能触碰的就是司笙歌生母原是烟尘女子的身份，花街柳巷也成了不能提及的禁忌，结果这头蠢猪竟然就直接当着老爷的面说出来了！要是老爷深究，必然会查到司笙歌失踪的原因，到时候母女二人才是真正地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果不其然，司正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他走到小梅面前——
“你说笙歌去了花楼？！”
小梅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连否认——
“不……不是……”
“确实如此，我的卖身契都白纸黑字地捏在鸨母手里……”司笙歌怎会放过这个机会，“上面可清清楚楚地写着司家主母的名字，被带到花楼之后毒打我的也并不是龟公，而是司夫人的杂役！”
司正这下哪怕不清楚内情也了解到事情的经过了。
竟是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把司笙歌擅自卖到了花楼！
他自是知道程玥和司语絮平日里没有给过她好脸色，但是想到当年的一时糊涂酿出的恶果，对司笙歌也就不闻不问。
好歹是他的骨肉，不闻不问做得到，但是亲自拳打脚踢还是不忍心，又不肯放下名为迁怒的情绪，索性就让程玥母女胡作非为，这样良心不会受到谴责，心头的愤懑也很好地得到了发泄——他是见不得司笙歌好的。
的确，她的到来是作为父亲的他生命中一次愚蠢的意外，可即便如此司正还是留有底线。
他身为太守，女儿绝对不能再像她的母亲一般在花街柳巷里流连忘返！
现如今这对母女都干了些什么好事？联合起来把本是清白的司笙歌给卖到花楼？！
好狠的心！真真是为了折辱她无所不用其极！把太守府上下的名声弃之不顾！
可在司笙歌心里，比起有立场迫害自己的程玥母女，自己这个不闻不问的父亲却是更加可恨的。
允诺母亲生生世世的诺言，转眼抛弃之后又任由旁人欺辱，他明知道母亲生性柔弱，生来最大的博弈便是嫁入他司府的大门，明知道母亲对他的感情那么真诚热烈，却还是让这份期许在漫长的等待之中消磨殆尽！
做不到不如不做，做了却不履行责任，实在是罪大恶极！
程玥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了，连忙走到司正身边，伸手挽住他的手臂。
“老爷，这事儿是我一人主张，和絮儿没有关系……再说，她一个身无长技的庶女，还肖想抢走本属于絮儿的东西，我也是一时心急才……”
“一时心急？”司笙歌一声狞笑，“我和母亲长年受你和你女儿的毒打，我们不说，我和母亲被宅子里所有的人瞧不起，我们不说，现如今我母亲尸骨未寒，你就立刻把我卖到花街，你说你是一时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