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速之客
童小乔除了顶着因淋过汽水而粘腻的头发，以及满身污渍之外，还算可以安稳地上课，直到放学。
夏风吹落残花，暮光染黄世间。一辆辆接少爷、小姐放学的豪车伴随着放学钟声聚集在德川中学的校门口，壮观的场面犹如纽约车展。
童小乔拒绝了柳安安逛书店的邀请，独自乘地铁回家。
走到楼下，仰望自己家的窗子，昨天和墨白相识的奇妙感觉还在，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上了楼梯。
无精打采地掏出钥匙，拧开门锁，独居者在夜幕降临后所特有的孤独感瞬间席卷而来，一如既往。
然而，在推开大门这一刻，她彻底惊呆了。
那个叫墨白的男人——像梦魇一样毫无预料地出现在她家。
他搬了她家唯一一把椅子，坐在正对着大门的位置，两条长腿因为椅子的高度不足而不得不向前伸着，活像是坐在幼儿园的小板凳上。
他双手抱胸，靠着椅背，俊俏的脸上露出因等待而烦躁的表情。
早就被童小乔抛在脑后的“问题儿童”突然出现，带给她的震惊足以令她头脑空白，她像个雕像一样杵在门口，说不出话来。
对视了足足三十秒，童小乔回了魂，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墨白大概是觉得这个阁楼的高度让他局促，一直保持坐姿，他朝露台那边偏了一下头，说：“外面有一条铁管，直通你的露台，你露台的门没有锁，下次记得锁上。”
什……
童小乔简直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感受，这人用入室抢劫的方式私闯了她的民宅，还对她说教了一番？
“不是，我说……”童小乔回手把门带上，走进屋子，站在墨白的跟前，终于可以以俯视的角度看他了，她底气一下子足了不少，“咱不是花果山的猴子对不对？你这来去无踪，连声招呼都不打的习惯是哪国礼节？”
还有，他是怎么顺着那根铁管爬上来的？童小乔强忍着才没问出来。
墨白被她说得有点不好意思，眼神游移了一下，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联系。”
“行了，进都进来了，也别客套了。”童小乔把书包放到沙发上，去厕所洗手。
想起他昨天的食量，童小乔问了一声：“你是不是饿了？”
墨白目光散散地瞧着敞开的洗手间门，那里露出了一片打着小兔子补丁的裙角。刚刚她放书包时候，他看到了她那条断掉后被打成结的书包带。
这几样联想在一起后，他觉得，这个女孩可能是穷到某种程度了。
于是，他说：“不饿。”
童小乔走出来，一边拿毛巾擦手，一边用洞察先机的眼神看着墨白，笑了一声，说：“不饿，那你走吧。”
墨白微微一怔。
童小乔脱掉校服外套，由于里面的衬衫是白色的，所以汽水的橙色浸渍要比外套明显得多，但她好像完全不在意这个。
“家里好吃的不多。”童小乔边往厨房走，边说，“我只能保证你大米饭管饱。”
墨白没接茬，默默盯着童小乔打绺的头发，说了句：“你要不要先去洗个头发？”
她顶着这头喷发胶都难粘成这样的头发整整一天，也没觉得多不自在，不知道为什么，被墨白轻描淡写这么一说，她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啊，行。”她讪笑了一下，说，“我先把饭炖锅里，就去洗。”她说完进了厨房。
不一会，她从厨房出来，又进了浴室。
墨白再一次环视这间屋子，与昨天相比，他认出了大多数陈设的名称，基本能明白都是做什么用的，但真正会用的不多。尤其是厨房里面的那些，非常陌生。
他琢磨着要不是记忆没有完全恢复，那就是这个身体本人——是个废物。
没准是张嘴就有饭，伸手就有衣服的那种人，这让他想起自己君主的儿子——那个学富五车的生活白痴。
童小乔带着一缕香风，推开浴室的门，从他面前地跑过，轻快亦如小鹿。洗发水的清爽味道传入他的鼻端，他又目送着她跑去厨房。
过肩的浓密黑发映着暖黄的灯光，闪着温和柔软的光泽，白色长T恤盖过大腿，白皙纤细的小腿，线条优美的脚踝，粉红色的兔子小拖鞋“沓啦沓啦”响着……让他联想到某种小动物。
他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厨房的门被她关上。
他从三岁习武，记事起父辈就教他军事兵法，十三岁步入沙场，从此开启他的戎马生涯。
他这一生，军功无数，战绩辉煌，是敌人闻风丧胆的护国将军，是家中一言九鼎的氏族之首。
他身边的所有女性对他除了敬畏就是卑屈，虽然他也在氏族的安排下，娶过妻，生了几个孩子，但他仿佛对女性的认知非常匮乏，甚至说她们不曾在他的生命中扮演别说是重要，连一席之位都称不上的渺小角色。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一个大背景使然，墨白对童小乔的一切都有一种新奇感。
她对他说话的时候不会颤抖。
她敢随意奚落他。
她敢和他讨价还价。
她敢对他吼叫。
她敢一出浴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竟敢无视他。
……
这一切都是他所没有经历过，甚至是他的想象力都无法触及的画面。
然而，他竟然，一点都不生气。
反而觉得——童小乔这个小女孩相当的有趣。
童小乔烧饭是一把好手，因为妈妈在世时要工作很忙，甚至经常要飞到国外，虽然那时有佣人帮忙，但她还是从小学起就会独立生活了。
在厨房里鼓捣了一会，一盘盘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的家常小菜像变戏法似的端上餐桌。
吃饭时，童小乔不经意看了墨白一眼，他周身笼罩着一股不喜与人接触的清净索然。
真是个不好接近的人。
童小乔一直觉得和墨白这个人在一起，很难聊出什么气氛，但毕竟人家是客人——虽然是不请自来的客人，但不说话总会显得不礼貌。
“墨白，你想起多少事了？家住哪记得吗？”童小乔问。
“想起不少了，但家在哪有点麻烦，感觉离这里挺远的。”
“那你来这里干嘛来了啊？”
“应该是工作原因。”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忘了。”
OK，话题成功被他聊死。
童小乔有一种完成使命的感觉。
夏风吹落残花，暮光染黄世间。一辆辆接少爷、小姐放学的豪车伴随着放学钟声聚集在德川中学的校门口，壮观的场面犹如纽约车展。
童小乔拒绝了柳安安逛书店的邀请，独自乘地铁回家。
走到楼下，仰望自己家的窗子，昨天和墨白相识的奇妙感觉还在，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上了楼梯。
无精打采地掏出钥匙，拧开门锁，独居者在夜幕降临后所特有的孤独感瞬间席卷而来，一如既往。
然而，在推开大门这一刻，她彻底惊呆了。
那个叫墨白的男人——像梦魇一样毫无预料地出现在她家。
他搬了她家唯一一把椅子，坐在正对着大门的位置，两条长腿因为椅子的高度不足而不得不向前伸着，活像是坐在幼儿园的小板凳上。
他双手抱胸，靠着椅背，俊俏的脸上露出因等待而烦躁的表情。
早就被童小乔抛在脑后的“问题儿童”突然出现，带给她的震惊足以令她头脑空白，她像个雕像一样杵在门口，说不出话来。
对视了足足三十秒，童小乔回了魂，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墨白大概是觉得这个阁楼的高度让他局促，一直保持坐姿，他朝露台那边偏了一下头，说：“外面有一条铁管，直通你的露台，你露台的门没有锁，下次记得锁上。”
什……
童小乔简直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感受，这人用入室抢劫的方式私闯了她的民宅，还对她说教了一番？
“不是，我说……”童小乔回手把门带上，走进屋子，站在墨白的跟前，终于可以以俯视的角度看他了，她底气一下子足了不少，“咱不是花果山的猴子对不对？你这来去无踪，连声招呼都不打的习惯是哪国礼节？”
还有，他是怎么顺着那根铁管爬上来的？童小乔强忍着才没问出来。
墨白被她说得有点不好意思，眼神游移了一下，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联系。”
“行了，进都进来了，也别客套了。”童小乔把书包放到沙发上，去厕所洗手。
想起他昨天的食量，童小乔问了一声：“你是不是饿了？”
墨白目光散散地瞧着敞开的洗手间门，那里露出了一片打着小兔子补丁的裙角。刚刚她放书包时候，他看到了她那条断掉后被打成结的书包带。
这几样联想在一起后，他觉得，这个女孩可能是穷到某种程度了。
于是，他说：“不饿。”
童小乔走出来，一边拿毛巾擦手，一边用洞察先机的眼神看着墨白，笑了一声，说：“不饿，那你走吧。”
墨白微微一怔。
童小乔脱掉校服外套，由于里面的衬衫是白色的，所以汽水的橙色浸渍要比外套明显得多，但她好像完全不在意这个。
“家里好吃的不多。”童小乔边往厨房走，边说，“我只能保证你大米饭管饱。”
墨白没接茬，默默盯着童小乔打绺的头发，说了句：“你要不要先去洗个头发？”
她顶着这头喷发胶都难粘成这样的头发整整一天，也没觉得多不自在，不知道为什么，被墨白轻描淡写这么一说，她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啊，行。”她讪笑了一下，说，“我先把饭炖锅里，就去洗。”她说完进了厨房。
不一会，她从厨房出来，又进了浴室。
墨白再一次环视这间屋子，与昨天相比，他认出了大多数陈设的名称，基本能明白都是做什么用的，但真正会用的不多。尤其是厨房里面的那些，非常陌生。
他琢磨着要不是记忆没有完全恢复，那就是这个身体本人——是个废物。
没准是张嘴就有饭，伸手就有衣服的那种人，这让他想起自己君主的儿子——那个学富五车的生活白痴。
童小乔带着一缕香风，推开浴室的门，从他面前地跑过，轻快亦如小鹿。洗发水的清爽味道传入他的鼻端，他又目送着她跑去厨房。
过肩的浓密黑发映着暖黄的灯光，闪着温和柔软的光泽，白色长T恤盖过大腿，白皙纤细的小腿，线条优美的脚踝，粉红色的兔子小拖鞋“沓啦沓啦”响着……让他联想到某种小动物。
他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厨房的门被她关上。
他从三岁习武，记事起父辈就教他军事兵法，十三岁步入沙场，从此开启他的戎马生涯。
他这一生，军功无数，战绩辉煌，是敌人闻风丧胆的护国将军，是家中一言九鼎的氏族之首。
他身边的所有女性对他除了敬畏就是卑屈，虽然他也在氏族的安排下，娶过妻，生了几个孩子，但他仿佛对女性的认知非常匮乏，甚至说她们不曾在他的生命中扮演别说是重要，连一席之位都称不上的渺小角色。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一个大背景使然，墨白对童小乔的一切都有一种新奇感。
她对他说话的时候不会颤抖。
她敢随意奚落他。
她敢和他讨价还价。
她敢对他吼叫。
她敢一出浴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竟敢无视他。
……
这一切都是他所没有经历过，甚至是他的想象力都无法触及的画面。
然而，他竟然，一点都不生气。
反而觉得——童小乔这个小女孩相当的有趣。
童小乔烧饭是一把好手，因为妈妈在世时要工作很忙，甚至经常要飞到国外，虽然那时有佣人帮忙，但她还是从小学起就会独立生活了。
在厨房里鼓捣了一会，一盘盘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的家常小菜像变戏法似的端上餐桌。
吃饭时，童小乔不经意看了墨白一眼，他周身笼罩着一股不喜与人接触的清净索然。
真是个不好接近的人。
童小乔一直觉得和墨白这个人在一起，很难聊出什么气氛，但毕竟人家是客人——虽然是不请自来的客人，但不说话总会显得不礼貌。
“墨白，你想起多少事了？家住哪记得吗？”童小乔问。
“想起不少了，但家在哪有点麻烦，感觉离这里挺远的。”
“那你来这里干嘛来了啊？”
“应该是工作原因。”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忘了。”
OK，话题成功被他聊死。
童小乔有一种完成使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