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画师
刚刚对墨白说的那些话，李昼用的都是英文，因为他觉得以自己中文的水准，没有办法表达出他内心的恳切和忠诚。
“你终于说实话了！”墨白也用英文说，“我这次虽说只是来考察，但看大哥的意思，我若没做出什么，他会彻底放弃我。”
李昼沉默。
墨白又说：“你放心，我不是被逼才想要认真做事的，倘若我不喜欢，就厚着脸皮回去也没什么，大哥也不会让我饿死。我是真的喜欢上这个地方了。”
能感觉李昼在电话那头笑了，非常开心地笑了起来。
童小乔背了一会数学公式，一抬眼已经夜里十点多了。
数学真是这个世界上最理智的东西，所有的定律都分毫不差，没有模棱两可，没有似是而非，它能简单直观地将复杂的谜题理出顺畅的条理，解法也许有很多种，但答案却只有一个。
如果人的感情也能这么有条理就好了。
童小乔打开电脑，将今天的画作扫进去，用软件上色。
墨白的斜侧影再次映入她的眼帘，她盯着画里的他出神了好久。
直至此时，墨白拥着她逼她写诗的情景，仍然令她无法释怀，有一份酥痒在心尖缠绕。
她觉得这样很危险，像是要掉进什么深渊似的。
她的视线凝注在画上，墨白的背影让她觉得他离得好远，那种感觉和她任何一个认识的人都不同，就连滕潇都没有让她感觉到这般遥远的距离。
这种感觉不是因为国度不同而产生的，却像是废除编年的时间碰撞出来的产物。
他的深邃就像浩瀚的夜空一样，给了她无边的感觉——没有界限，没有因果，没有过去未来。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开始给这幅画绘制色彩，她的每一笔都极为认真，极为专注，她要把他的这个侧影描绘得完美绝伦，仿佛只有这样，他对她才是有实质的，真真实实被她画出来，真真实实被她拥有。
凌晨两点，她完成了这幅画。
仰望窗外的虚空，他那磁性诱惑的声音又绕到她的耳边，太危险了，她想，再也不允许那种事发生！
接下来这三天，课程非常轻松，用老王的话说：你们就当这是真的高考，这次全市统考，题型和难度都和高考差不多，很有可能这次的成绩就直接映射出你们高考的成绩，所以希望你们这几天做足准备。
赵越盯着童小乔后脑柔顺的发丝发呆，童小乔自篮球课被罚之后，对他的态度简直是史无前例的冷淡。那种既不会不理你，又有淡淡的疏离感，让他抓狂。
“小乔，放学送你回家啊！”
“不用了，我还有事。”
“什么事啊，我陪你去。”
“去见漫画编辑啊，你去干嘛？”
“去吃红姨烧烤啊，你还欠我一顿呢！”
“这几天复习紧张，考完的。”
他们如今几乎都是这样的对话，不管他说什么，她都有理由拒绝，他觉得童小乔对他关上了大门，他只能站在她的城池之外，仰望颀高的城墙而兴叹。
说见漫画编辑，真不是童小乔搪塞的借口。
自从那一日画了墨白的背影，稿子交上去之后，漫画编辑几乎要粘在童小乔身上了。说是主画师都没有画出这种感觉，一直问童小乔有没有意向签约成为正式漫画画师。
童小乔一直在纠结，如果签约成为职业画师，那就势必要学美术，但她不能，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完成，她必须放弃美术专业。
明天就要模拟考了，今天下午三点放学，童小乔收拾了一下东西，跟漫画编辑约在咖啡馆见面。
漫画编辑年龄也不大，应该是大学毕业没多久，带着红框眼镜，留着波波头，这么打扮，显得她年龄更小了，跟个二次元女生似的。
刚开始两人还客气寒暄，喝了几口咖啡之后，估计是上头了，漫画编辑开始苦起了脸，童小乔一看，这是要诉苦啊。
果不其然，漫画编辑唉声叹气地说了童小乔交稿之后，她遇见的奇葩事。
那稿子的感觉太棒了，就连总编都惊动了，于是她就跟主画师沟通，说能不能也画出这种感觉的，结果主画师不高兴了，开始跟她耍起了大牌。说是，手头还有个总裁文在画，要是临时让她改风，可能耗时会很久。
主画师这么撂挑子，无非是不服童小乔这个业余画手的水平，觉得高中生能有什么经验，偶尔爆发一下画张精品，就敢跑来跟老手叫板？不自量力。
漫画编辑的意思是，主画师是签约的，现在都不能毁约，但可以让她负责的部分少一点，让童小乔多接一点，如果她肯签约的话，他们也可以考虑让一部漫画拥有双主画师。
童小乔一口干了剩下的咖啡说：我接。但不签约。
她答应得这么干脆其实不是咖啡因上头，而是她画的是墨白。
那天她是看着墨白从岸边走来，再漫步上拱桥的，挺拔的身姿和洒脱的步伐，微微寂寞的感觉中带着孤傲，那一刻起，她便有画他上瘾的趋势。
一幅背影图，何以过得了她的这个瘾？
整本漫画都是他才好。
等高考结束，还有两个月的假期，她可以好好画这部漫画。
进入大学，她就要把心思放在学业上了，到时候真的没办法保证能出多少画稿。
当然，为了生计，她不能停止这个兼职，但也只限于能赚取一点生活费而已了。
回到平明路，接近下午五点，童小乔决定去街口的便利店买点巧克力、红牛什么的，第二天考试时候提神用。
走进便利店，童小乔看到有两个小混混表情嚣张地在挑东西，老板一副想瞄又不敢看的紧张的模样。
童小乔觉得这时候转身就走显得太突兀，很可能更加引起混混的注意反而惹麻烦，她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去。
好在那两个小混混已经挑完了，往柜台走，童小乔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一片的治安很不好，她这样娇滴滴的高中女生最容易被调戏。她就遇到好几次被人当街吹口哨，还嬉笑着问她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老板，结账！”
童小乔听到其中一个混混口吻乖张地对老板大喝。
老板回应道：“噢，好的。”他的声音有点胆颤。
寂静的便利店，只有结账机发出的“滴滴”声，百无聊赖的小混混发现了童小乔。
“小妹妹，一个人啊？”这个人满头金发，就十八九岁的模样，为了彰显自己是不良少年还全身挂满了金属链子，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他笑容猥琐地朝童小乔走过来。
童小乔没抬头，下意识往边上躲。
“你终于说实话了！”墨白也用英文说，“我这次虽说只是来考察，但看大哥的意思，我若没做出什么，他会彻底放弃我。”
李昼沉默。
墨白又说：“你放心，我不是被逼才想要认真做事的，倘若我不喜欢，就厚着脸皮回去也没什么，大哥也不会让我饿死。我是真的喜欢上这个地方了。”
能感觉李昼在电话那头笑了，非常开心地笑了起来。
童小乔背了一会数学公式，一抬眼已经夜里十点多了。
数学真是这个世界上最理智的东西，所有的定律都分毫不差，没有模棱两可，没有似是而非，它能简单直观地将复杂的谜题理出顺畅的条理，解法也许有很多种，但答案却只有一个。
如果人的感情也能这么有条理就好了。
童小乔打开电脑，将今天的画作扫进去，用软件上色。
墨白的斜侧影再次映入她的眼帘，她盯着画里的他出神了好久。
直至此时，墨白拥着她逼她写诗的情景，仍然令她无法释怀，有一份酥痒在心尖缠绕。
她觉得这样很危险，像是要掉进什么深渊似的。
她的视线凝注在画上，墨白的背影让她觉得他离得好远，那种感觉和她任何一个认识的人都不同，就连滕潇都没有让她感觉到这般遥远的距离。
这种感觉不是因为国度不同而产生的，却像是废除编年的时间碰撞出来的产物。
他的深邃就像浩瀚的夜空一样，给了她无边的感觉——没有界限，没有因果，没有过去未来。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开始给这幅画绘制色彩，她的每一笔都极为认真，极为专注，她要把他的这个侧影描绘得完美绝伦，仿佛只有这样，他对她才是有实质的，真真实实被她画出来，真真实实被她拥有。
凌晨两点，她完成了这幅画。
仰望窗外的虚空，他那磁性诱惑的声音又绕到她的耳边，太危险了，她想，再也不允许那种事发生！
接下来这三天，课程非常轻松，用老王的话说：你们就当这是真的高考，这次全市统考，题型和难度都和高考差不多，很有可能这次的成绩就直接映射出你们高考的成绩，所以希望你们这几天做足准备。
赵越盯着童小乔后脑柔顺的发丝发呆，童小乔自篮球课被罚之后，对他的态度简直是史无前例的冷淡。那种既不会不理你，又有淡淡的疏离感，让他抓狂。
“小乔，放学送你回家啊！”
“不用了，我还有事。”
“什么事啊，我陪你去。”
“去见漫画编辑啊，你去干嘛？”
“去吃红姨烧烤啊，你还欠我一顿呢！”
“这几天复习紧张，考完的。”
他们如今几乎都是这样的对话，不管他说什么，她都有理由拒绝，他觉得童小乔对他关上了大门，他只能站在她的城池之外，仰望颀高的城墙而兴叹。
说见漫画编辑，真不是童小乔搪塞的借口。
自从那一日画了墨白的背影，稿子交上去之后，漫画编辑几乎要粘在童小乔身上了。说是主画师都没有画出这种感觉，一直问童小乔有没有意向签约成为正式漫画画师。
童小乔一直在纠结，如果签约成为职业画师，那就势必要学美术，但她不能，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完成，她必须放弃美术专业。
明天就要模拟考了，今天下午三点放学，童小乔收拾了一下东西，跟漫画编辑约在咖啡馆见面。
漫画编辑年龄也不大，应该是大学毕业没多久，带着红框眼镜，留着波波头，这么打扮，显得她年龄更小了，跟个二次元女生似的。
刚开始两人还客气寒暄，喝了几口咖啡之后，估计是上头了，漫画编辑开始苦起了脸，童小乔一看，这是要诉苦啊。
果不其然，漫画编辑唉声叹气地说了童小乔交稿之后，她遇见的奇葩事。
那稿子的感觉太棒了，就连总编都惊动了，于是她就跟主画师沟通，说能不能也画出这种感觉的，结果主画师不高兴了，开始跟她耍起了大牌。说是，手头还有个总裁文在画，要是临时让她改风，可能耗时会很久。
主画师这么撂挑子，无非是不服童小乔这个业余画手的水平，觉得高中生能有什么经验，偶尔爆发一下画张精品，就敢跑来跟老手叫板？不自量力。
漫画编辑的意思是，主画师是签约的，现在都不能毁约，但可以让她负责的部分少一点，让童小乔多接一点，如果她肯签约的话，他们也可以考虑让一部漫画拥有双主画师。
童小乔一口干了剩下的咖啡说：我接。但不签约。
她答应得这么干脆其实不是咖啡因上头，而是她画的是墨白。
那天她是看着墨白从岸边走来，再漫步上拱桥的，挺拔的身姿和洒脱的步伐，微微寂寞的感觉中带着孤傲，那一刻起，她便有画他上瘾的趋势。
一幅背影图，何以过得了她的这个瘾？
整本漫画都是他才好。
等高考结束，还有两个月的假期，她可以好好画这部漫画。
进入大学，她就要把心思放在学业上了，到时候真的没办法保证能出多少画稿。
当然，为了生计，她不能停止这个兼职，但也只限于能赚取一点生活费而已了。
回到平明路，接近下午五点，童小乔决定去街口的便利店买点巧克力、红牛什么的，第二天考试时候提神用。
走进便利店，童小乔看到有两个小混混表情嚣张地在挑东西，老板一副想瞄又不敢看的紧张的模样。
童小乔觉得这时候转身就走显得太突兀，很可能更加引起混混的注意反而惹麻烦，她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去。
好在那两个小混混已经挑完了，往柜台走，童小乔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一片的治安很不好，她这样娇滴滴的高中女生最容易被调戏。她就遇到好几次被人当街吹口哨，还嬉笑着问她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老板，结账！”
童小乔听到其中一个混混口吻乖张地对老板大喝。
老板回应道：“噢，好的。”他的声音有点胆颤。
寂静的便利店，只有结账机发出的“滴滴”声，百无聊赖的小混混发现了童小乔。
“小妹妹，一个人啊？”这个人满头金发，就十八九岁的模样，为了彰显自己是不良少年还全身挂满了金属链子，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他笑容猥琐地朝童小乔走过来。
童小乔没抬头，下意识往边上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