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阴差阳错
甩掉家丁，直到傍晚时分，宋沉香就这样走在福兴街上，因为出来急没带钱，这会儿倒是饿了。
这福兴街可以说是月牙城里最繁华的地方了。街道沿着泾河，除了有繁华似锦的闹市商铺，还是文人墨客的风月地，便是这护城河来往的大小船只画舫，一到夜里也是独一无二的风景。
以前晚上总是被拘在家里，难得可以看到这样美的夜景。穿过街市，肚子依旧在咕噜噜的打转儿，却没有力气再往前走了。于是宋沉香随便找了一处台阶儿坐下，想着下一步要怎么办。
此时一群孩子向前跑去，只听一个孩子喊道：“快点快点，去晚了可就没了！”
宋沉香有些疑惑，便抓住一个孩童，问道：“哎，小孩儿，大晚上不回家，你们干什么去？”
那孩童一心往前冲，却被人给截下来，有些不耐烦道：“莫府二少爷又在花朝楼和人堵上了，赌赢了有好吃的。哎呀别拦我～！”说着小孩儿挣脱了宋沉香，端着个小破碗，急急忙忙向前奔去。
宋沉香一听什么莫少爷，心里哼哧一声儿，又一听花朝楼，月牙城有名的勾栏瓦舍，又听赌，得了，这又是哪个地主家的散财童子。
如此走着，从东街走到西街，眼见有一处宅院小门儿，看那有一群婆子奴仆鱼贯而出，为首的婆子荆钗布裙，发髻明钗，手里还提着一盏十分精巧的灯笼引路。
想来这又是哪个大户人家儿吧，下人们穿着行事也这么不同。此时宋沉香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管他呢，先进去吃一顿，反正也吃不穷，明儿再出来吧。总不能现在饿了就灰头土脸的回去，那得多没面子。
要进去还难不倒她，待又过了好一会儿，估摸着大家快休息了，宋沉香找到一处旁边墙角，墙角外刚好有一课歪脖子树，宋沉香一跃而起，脚踩一支横叉树干，蹭蹭两下便翻了进去。
这家真大，找个厨房废了好半天功夫，都快要放弃的时候，终于以她饿极了后变的灵敏异常的鼻子寻着味儿了。
进了伙房，啧啧啧，不愧是大户人家，比自己家的整整要大两三倍！此时天色已晚，早已没了人。宋沉香也什么也管不了了，就是吃，但又不想让人发现，于是这边偷两个馒头，那边顺几个花卷儿，还有大块儿卤好的牛肉猪肉，还有灌汤包子！
我天，这人家简直了。直到吃的撑得慌，这才找了个舒服的角落，心满意足的睡过去了。
一晚上宋沉香都没有睡踏实，连做了好几个梦，梦到自己被逼到悬崖边儿上，身前就是万丈深渊，可身后却是豺狼虎豹，只见他们步步紧逼，凶神恶煞，自己一咬牙一跺脚便跳了下去。惊得宋沉香“啊”的一声惊坐而起，这一声也吓的厨房里的阿婶跌坐在地上。
“你……你是谁？是人是鬼？！这青天白日的，你怎么跑进来的？”
阿婶正惊恐万分地朝这柴火堆看过来，宋沉香也被吓了一跳，赶紧将食指压在自己嘴唇上比了个“嘘”声儿。
眼看自己暴露了，不过反正也好，只有一个人看到。于是干脆直接推开挡在身前的柴火堆。努力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我……我是新来的丫头，因为昨天晚上太饿了，不得已来这边找吃的。求求阿婶千万别告诉老爷夫人，不然我肯定是要被打出去了。我一人无依无靠，出去了也定活不了了。”
宋沉香一边说着一边往门那边挪，准备在这阿婶暴露自己之前，赶紧溜出去。
“时间紧迫，夫人那边恐还催着我干活，就不多说了，我们……回头聊，回头聊哈。”
说着一转身开门，谁料不早不晚，竟和一堆人正正的撞上了。只见领头的胖大婶带了两排丫头从此经过，宋沉香此刻内心真是五味具杂，连忙将手捂住脸。这下好了，本来只有一个人看见，现在有一堆人，老天啊，你这样真的没道理啊。
“你是谁？！”
“我……我是……”
还没等宋沉香脑子里想好措辞，只见那最前面也是最剽悍的大婶就抬起手，宋沉香以为要打她，却只见她像一阵旋风一样，拽起她就往出走。
“也甭管你是谁！今天大夫人要给少爷选丫鬟，昨儿那个小翠偷偷的给我翻墙跑了，正愁没人顶上，你先给我充个数儿。回头咱们再说。那小翠我也一定不放过，签了卖身契竟然跑了，让我找见了看我不打死她！”
宋沉香感觉就像是山风一呼，吹得自己一阵懵，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还没来得及走完整个脑回路，就这样被连拖带拽到了正院，连带着其余九个小姑娘一起站在大夫人院子里，站成两排。
宋沉香在队伍里不安分的左看看右看看两边儿的姑娘，长得还不赖，心里想着哎呦我天，这什么人家儿啊，选个丫鬟是要选妃啊。
只见有个姿态雍容，锦衣玉服的女人端坐在上位，慈眉善目，想来这个应该就是刚才胖大婶嘴里的大夫人了。而旁边的少爷则坐得七倒八歪像一滩泥巴。不耐烦道：
“啊呀娘，这事儿您定不就成了，选个丫鬟又不是选媳妇，还非得拉了我来，不都一样啊。”
“儿啊，这怎么行，又不是在院儿里干粗活的，是贴身服侍你的，当然要选个称心的。”
大夫人身旁的胖大婶笑眯眯的走上前，冲大夫人说道：“夫人，这都是我从咱们各院选的平日里最能干的，还贴心呢。您瞧，那个是我侄女，叫春杏，已经在咱们府里待了好几年了，从没出过什么岔子，做事也细心的很呢。”
宋沉香抬头看了看，在这些丫鬟里，除了春杏，其他人都把头深深低下，好像这场选丫鬟，其他人都是陪衬，只有春杏是主角。
大夫人顺着胖大婶的手指尖儿看过去，那姑娘也甚是乖巧，笑靥如花，福了福身，娇声儿道：“奴婢见过大夫人，大夫人安好。”
莫夫人只觉这丫头甚是有眼色，点点头，道：“也是你教的好啊。难得难得。那行，就她……”
“慢着!”旁边的少爷像是忽然从梦中惊醒一样，视线朝站在后排的宋沉香投过去，打断了大夫人。
宋沉香低着头，可余光却能瞄到那脚步正朝自己走过来，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不会吧，他不会发现我是个浑水摸鱼的吧。我也不想啊，是这胖大婶非要我过来的！
等这人走到自己面前，一阵清香扑鼻，宋沉香头顶儿忽然一声儿冷漠道：“抬头。”
宋沉香心虚的发慌，一时间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我让你抬头。”
这福兴街可以说是月牙城里最繁华的地方了。街道沿着泾河，除了有繁华似锦的闹市商铺，还是文人墨客的风月地，便是这护城河来往的大小船只画舫，一到夜里也是独一无二的风景。
以前晚上总是被拘在家里，难得可以看到这样美的夜景。穿过街市，肚子依旧在咕噜噜的打转儿，却没有力气再往前走了。于是宋沉香随便找了一处台阶儿坐下，想着下一步要怎么办。
此时一群孩子向前跑去，只听一个孩子喊道：“快点快点，去晚了可就没了！”
宋沉香有些疑惑，便抓住一个孩童，问道：“哎，小孩儿，大晚上不回家，你们干什么去？”
那孩童一心往前冲，却被人给截下来，有些不耐烦道：“莫府二少爷又在花朝楼和人堵上了，赌赢了有好吃的。哎呀别拦我～！”说着小孩儿挣脱了宋沉香，端着个小破碗，急急忙忙向前奔去。
宋沉香一听什么莫少爷，心里哼哧一声儿，又一听花朝楼，月牙城有名的勾栏瓦舍，又听赌，得了，这又是哪个地主家的散财童子。
如此走着，从东街走到西街，眼见有一处宅院小门儿，看那有一群婆子奴仆鱼贯而出，为首的婆子荆钗布裙，发髻明钗，手里还提着一盏十分精巧的灯笼引路。
想来这又是哪个大户人家儿吧，下人们穿着行事也这么不同。此时宋沉香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管他呢，先进去吃一顿，反正也吃不穷，明儿再出来吧。总不能现在饿了就灰头土脸的回去，那得多没面子。
要进去还难不倒她，待又过了好一会儿，估摸着大家快休息了，宋沉香找到一处旁边墙角，墙角外刚好有一课歪脖子树，宋沉香一跃而起，脚踩一支横叉树干，蹭蹭两下便翻了进去。
这家真大，找个厨房废了好半天功夫，都快要放弃的时候，终于以她饿极了后变的灵敏异常的鼻子寻着味儿了。
进了伙房，啧啧啧，不愧是大户人家，比自己家的整整要大两三倍！此时天色已晚，早已没了人。宋沉香也什么也管不了了，就是吃，但又不想让人发现，于是这边偷两个馒头，那边顺几个花卷儿，还有大块儿卤好的牛肉猪肉，还有灌汤包子！
我天，这人家简直了。直到吃的撑得慌，这才找了个舒服的角落，心满意足的睡过去了。
一晚上宋沉香都没有睡踏实，连做了好几个梦，梦到自己被逼到悬崖边儿上，身前就是万丈深渊，可身后却是豺狼虎豹，只见他们步步紧逼，凶神恶煞，自己一咬牙一跺脚便跳了下去。惊得宋沉香“啊”的一声惊坐而起，这一声也吓的厨房里的阿婶跌坐在地上。
“你……你是谁？是人是鬼？！这青天白日的，你怎么跑进来的？”
阿婶正惊恐万分地朝这柴火堆看过来，宋沉香也被吓了一跳，赶紧将食指压在自己嘴唇上比了个“嘘”声儿。
眼看自己暴露了，不过反正也好，只有一个人看到。于是干脆直接推开挡在身前的柴火堆。努力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我……我是新来的丫头，因为昨天晚上太饿了，不得已来这边找吃的。求求阿婶千万别告诉老爷夫人，不然我肯定是要被打出去了。我一人无依无靠，出去了也定活不了了。”
宋沉香一边说着一边往门那边挪，准备在这阿婶暴露自己之前，赶紧溜出去。
“时间紧迫，夫人那边恐还催着我干活，就不多说了，我们……回头聊，回头聊哈。”
说着一转身开门，谁料不早不晚，竟和一堆人正正的撞上了。只见领头的胖大婶带了两排丫头从此经过，宋沉香此刻内心真是五味具杂，连忙将手捂住脸。这下好了，本来只有一个人看见，现在有一堆人，老天啊，你这样真的没道理啊。
“你是谁？！”
“我……我是……”
还没等宋沉香脑子里想好措辞，只见那最前面也是最剽悍的大婶就抬起手，宋沉香以为要打她，却只见她像一阵旋风一样，拽起她就往出走。
“也甭管你是谁！今天大夫人要给少爷选丫鬟，昨儿那个小翠偷偷的给我翻墙跑了，正愁没人顶上，你先给我充个数儿。回头咱们再说。那小翠我也一定不放过，签了卖身契竟然跑了，让我找见了看我不打死她！”
宋沉香感觉就像是山风一呼，吹得自己一阵懵，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还没来得及走完整个脑回路，就这样被连拖带拽到了正院，连带着其余九个小姑娘一起站在大夫人院子里，站成两排。
宋沉香在队伍里不安分的左看看右看看两边儿的姑娘，长得还不赖，心里想着哎呦我天，这什么人家儿啊，选个丫鬟是要选妃啊。
只见有个姿态雍容，锦衣玉服的女人端坐在上位，慈眉善目，想来这个应该就是刚才胖大婶嘴里的大夫人了。而旁边的少爷则坐得七倒八歪像一滩泥巴。不耐烦道：
“啊呀娘，这事儿您定不就成了，选个丫鬟又不是选媳妇，还非得拉了我来，不都一样啊。”
“儿啊，这怎么行，又不是在院儿里干粗活的，是贴身服侍你的，当然要选个称心的。”
大夫人身旁的胖大婶笑眯眯的走上前，冲大夫人说道：“夫人，这都是我从咱们各院选的平日里最能干的，还贴心呢。您瞧，那个是我侄女，叫春杏，已经在咱们府里待了好几年了，从没出过什么岔子，做事也细心的很呢。”
宋沉香抬头看了看，在这些丫鬟里，除了春杏，其他人都把头深深低下，好像这场选丫鬟，其他人都是陪衬，只有春杏是主角。
大夫人顺着胖大婶的手指尖儿看过去，那姑娘也甚是乖巧，笑靥如花，福了福身，娇声儿道：“奴婢见过大夫人，大夫人安好。”
莫夫人只觉这丫头甚是有眼色，点点头，道：“也是你教的好啊。难得难得。那行，就她……”
“慢着!”旁边的少爷像是忽然从梦中惊醒一样，视线朝站在后排的宋沉香投过去，打断了大夫人。
宋沉香低着头，可余光却能瞄到那脚步正朝自己走过来，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不会吧，他不会发现我是个浑水摸鱼的吧。我也不想啊，是这胖大婶非要我过来的！
等这人走到自己面前，一阵清香扑鼻，宋沉香头顶儿忽然一声儿冷漠道：“抬头。”
宋沉香心虚的发慌，一时间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我让你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