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 03
乔安歌一大早被电话吵醒，她迷迷糊糊按下接听，是个女生，声音听起来有点陌生。
“昨天那张照片能不能删了，”来人语气不太好，“经过人允许了吗就放。”
乔安歌昨晚被轰炸了一晚上，做梦都是被人追着要顾野的联系方式，要么就是被要求删照片，浑浑噩噩折腾了一晚上，脑袋本来就疼，结果醒来又被这么一个陌生电话质疑，再好的脾气也有点受不住了。
“怎么了？”她索性坐起来清了清嗓子，“这照片是丑化他了还是怎么的？我给他免费涨粉还不乐意了？一个两个都来教育我，你谁啊？”
乔安歌说到后三个字猛地提了提嗓门，要说能知道她电话的陌生人可不多，她确实生气，但也确实好奇电话那头到底是谁。
“你怎么还挺有理啊，”对面一声嗤笑，“姐姐，偷拍别人是侵犯肖像权的知道吗，信不信我告你啊。”
乔安歌气乐了：“行，告我吧，赶紧告我啊！”她随即嘟囔了一句：“莫名其妙，这人到底谁啊……”
没想到下一秒，电话那头的女生说：“我是顾野女朋友。”
如同一盆冰水浇下来，乔安歌彻底醒了。
“程芮夕，你给我起床，”乔安歌慌里慌张套上衣服，走到程芮夕床前伸手冲着被子一拍，“靠不靠谱啊你！”
被子里的人随着几声闷响，终于有了反应，蠕动着嘀咕道：“什么啊……我怎么不靠谱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不是说顾野没有女朋友吗！”
“是没有啊……”程芮夕嘟囔。
“那刚刚给我打电话的是鬼啊！”乔安歌气得要死，“人家女朋友都找上门了！”
“不可能啊……”程芮夕被晃得头晕，只好坐起来，“我学长的情报不会有错的……”
她随即拿过乔安歌的手机，盯着那串号码看，好像这么看就能看出号码背后是谁一样。
但号码当然不能看出是谁，只能看出是什么运营商而已。
“我觉得你也别听风就是雨的，搞不好一夜多了脑残粉罢了。”程芮夕说着把手机扔回去，“你不要这么紧张好不好，搞得好像对不起顾野一样。”
乔安歌刚才被气昏了头，现在冷静了点，觉得程芮夕说的也不无道理。说到底，自己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何必这么在意这些有的没的。
但顾野到底有没有女朋友这事，还是在她心里存了个疑，这陌生女孩要真是他女友，搞不好还会缠着她不放，女人最难缠了，唉。
头大，怎么遇到这么一个难搞的主。难道其他那些被拍的小帅哥们也都这么抗拒吗？乔安歌觉得自己出师不利，心里对顾野也没了什么好印象。
“我出去了。”她悻悻地随意整理了自己的头发，心情不好导致护肤品也懒得擦，只随意罩了一个大口罩，“记得上课别迟到。”
“干嘛去啊？”程芮夕在身后问。
“给学长买早餐。”
“靠！”程芮夕恨铁不成钢，“你要是这么不缺钱，让他微信转账给我行吗！”
可惜宿舍门已经被关上，后半句话被厚实的隔音门吞没。
————
初秋的好天气总是多，天很蓝，云朵薄薄的连成片，扯出轻纱一样的各种形状。早餐摊已经挤满了人，学生们朝气蓬勃，排队等着昨晚就想吃的各种美食，以此开启元气满满的一天。
乔安歌夹在人群中等着，她没什么心情掏出手机看，反正打开也是头大，索性放空，瞳孔失焦地望着前方。
“学姐？”有人买完早餐，一回头就看到了在一群低头刷手机的同学中显得格格不入的乔安歌，“你也来买早餐？”
“啊？”乔安歌抬头，见是一起参加过社团比赛的大二学妹，慌忙回道：“是啊。”
“太巧了！”学妹一步跨过来，“学姐，我看了你昨天公众号了，那个学弟也太帅了吧！他到底是谁啊？”
学妹声音不小，人群中一阵哗然，目光齐齐对准了乔安歌。
“你就是公众号的作者？”
“学姐，透漏一下呗。”
“就是啊，我昨天去地质学院楼底下蹲了半天也没见到，学姐你不是骗人的吧。”
“啊，我昨天直接去男生宿舍楼下蹲的，还真看到了，是真的帅，就是有点冷漠，不怎么理人，想上去搭个讪，还没靠近呢就走了，走路巨快，跟也跟不上。”
“所以学姐，你真不认识他啊，多跟我们说点嘛。”
乔安歌被七嘴八舌的询问问的头昏脑涨、心慌气短，正准备溜走，一转身撞上一个人。
“你就是那个……”
“我不是！”乔安歌郁闷的要死，连来人都没看清，闪身就跑。
“哎哎哎！”没想到身后竟然传来脚步声，“你跑什么啊！”
那人三两步就追上了乔安歌，一个大跨步跳到她面前，乔安歌不得不急刹车，即使这样还是撞到了对方身上。
她绷紧的神经在这样的相撞之下终于崩溃，还没等对方开口，后退几步大吼道：“够了！我删还不行吗！！！”
对方被她猝不及防的一吼，一时没有心理准备，愣住了。
眼前的女孩用了十分的气力，以至于胸腔起伏剧烈。她口罩扯到几乎要盖住下眼睑，但即使看不到表情，也能感觉到，女孩红了眼眶。
妈呀……他还什么都没说，只不过想问问情况，怎么就搞成这样了？
林柯奥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女生哭，新学期才开学就惹哭了一个学姐，这可是天大的罪过。
“那个什么……学姐……我没别的意思，你别哭啊……”他慌手慌脚想找个纸巾，掏了半天兜只掏出一张来校的火车票。
哎，想想他也不过才来学校不到一天，怎么就摊上这么多事。先是遇到突然蹿红的舍友，累死累活帮他挡了一晚上桃花，现在歪打正着遇到了作者，可却是个脾气又大又爱哭的主……
他林柯奥招谁惹谁了？
林柯奥正在琢磨怎么办，乔安歌倒是哭上头了，她一边哭一边气呼呼地掏出手机，“行，公众号不要了，我现在就删。什么玩意啊，大一新生好牛啊，了不起啊，给你拍照是看得起你，我没跟你要钱，你还来劲了……”
她骂骂咧咧登陆公众号，看到新涌进来求信息的留言更生气，索性跳过去直接进入文章界面。
“长得好看有什么了不起的，好看的多了去了，我学长还好看呢，性格又好，你是个什么东西……”
她骂的起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前换了人。
“你偷拍我，倒好像是我错了？”
那声音没什么温度，像是初冬的雪花落在喉咙里，清冷又遥远，但却又好听得让人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
————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碰面。没有躲藏，没有遮掩的，间距不足一米的，四面相对。
顾野就这样站在她面前，因为高了她近一个头，此刻显得有些居高临下。日光逆着在脸上勾勒出一圈绒边，但并没有柔化轮廓，反而显得棱角更加分明了一些。
而那双眼睛，好看的有些过分，从头到尾弧度恰好，眼角微微翘着，瞳孔明亮得像是澄澈的湖——即使是冬天结冰的那种。
他就这样目光冷淡地看着乔安歌：“背地里偷拍，背地里骂人，都是你的爱好？”
乔安歌呼吸一窒：“什么？”
“不是吗？”顾野面无表情：“大一新生很牛，了不起，是个什么东西。”
乔安歌刚才纯属脑热，并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此刻听这些话一字一句从一个这么好看的男生嘴里说出来，简直句句令她羞愤，当下红了脸。
好在顾野并没有再往下说。
“那个……我……”
她有些不知所措，想道歉，可心中仍有气，不道歉，又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不上不下僵持了一会儿，简直度日如年。
但没等乔安歌支吾出个所以然，围观群众已经抵达现场。
今天天很好，顾野套了一件非常简单的白色卫衣，头发上随意绑了一条浅蓝色发带，阳光一照少年极了，连睫毛上都是日光。比起昨晚的朦胧，白日的他整个人显得更加帅气挺拔，像雨后的新松，整个人散发着清新的松木香气。
“哎，哎，”林柯奥打圆场，“先走，先走，换地方吵啊。”他见顾野又要皱眉，索性先提醒乔安歌，“学姐，那个啥，我们先走了啊。”
说完见顾野没动，气的拽了他一把，“大哥，走啦！”
————
乔安歌怔怔目睹着一群小姑娘围上去的围上去，躲在一旁偷拍的偷拍，还有胆大的喊着土味情话，简直像什么追星现场。
可主角顾野并不享受，他面无表情躲避着、拒绝着，甚至狼狈到还不如她，有一个可以遮住自己的口罩。
她亲眼目睹，终于明白自己的举动，给这个男孩，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乔安歌就这样低着头，许久，轻轻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
像一阵轻烟一样，才说出口就消散在清晨的风中。
————
上午9点30分。
有细心读者发现，那篇名为《少年路过人间》的文章，已经显示被作者删除。
————
9点35分。
乔安歌的电话响起，来电显示对方名字：陈林刚。
“昨天那张照片能不能删了，”来人语气不太好，“经过人允许了吗就放。”
乔安歌昨晚被轰炸了一晚上，做梦都是被人追着要顾野的联系方式，要么就是被要求删照片，浑浑噩噩折腾了一晚上，脑袋本来就疼，结果醒来又被这么一个陌生电话质疑，再好的脾气也有点受不住了。
“怎么了？”她索性坐起来清了清嗓子，“这照片是丑化他了还是怎么的？我给他免费涨粉还不乐意了？一个两个都来教育我，你谁啊？”
乔安歌说到后三个字猛地提了提嗓门，要说能知道她电话的陌生人可不多，她确实生气，但也确实好奇电话那头到底是谁。
“你怎么还挺有理啊，”对面一声嗤笑，“姐姐，偷拍别人是侵犯肖像权的知道吗，信不信我告你啊。”
乔安歌气乐了：“行，告我吧，赶紧告我啊！”她随即嘟囔了一句：“莫名其妙，这人到底谁啊……”
没想到下一秒，电话那头的女生说：“我是顾野女朋友。”
如同一盆冰水浇下来，乔安歌彻底醒了。
“程芮夕，你给我起床，”乔安歌慌里慌张套上衣服，走到程芮夕床前伸手冲着被子一拍，“靠不靠谱啊你！”
被子里的人随着几声闷响，终于有了反应，蠕动着嘀咕道：“什么啊……我怎么不靠谱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不是说顾野没有女朋友吗！”
“是没有啊……”程芮夕嘟囔。
“那刚刚给我打电话的是鬼啊！”乔安歌气得要死，“人家女朋友都找上门了！”
“不可能啊……”程芮夕被晃得头晕，只好坐起来，“我学长的情报不会有错的……”
她随即拿过乔安歌的手机，盯着那串号码看，好像这么看就能看出号码背后是谁一样。
但号码当然不能看出是谁，只能看出是什么运营商而已。
“我觉得你也别听风就是雨的，搞不好一夜多了脑残粉罢了。”程芮夕说着把手机扔回去，“你不要这么紧张好不好，搞得好像对不起顾野一样。”
乔安歌刚才被气昏了头，现在冷静了点，觉得程芮夕说的也不无道理。说到底，自己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何必这么在意这些有的没的。
但顾野到底有没有女朋友这事，还是在她心里存了个疑，这陌生女孩要真是他女友，搞不好还会缠着她不放，女人最难缠了，唉。
头大，怎么遇到这么一个难搞的主。难道其他那些被拍的小帅哥们也都这么抗拒吗？乔安歌觉得自己出师不利，心里对顾野也没了什么好印象。
“我出去了。”她悻悻地随意整理了自己的头发，心情不好导致护肤品也懒得擦，只随意罩了一个大口罩，“记得上课别迟到。”
“干嘛去啊？”程芮夕在身后问。
“给学长买早餐。”
“靠！”程芮夕恨铁不成钢，“你要是这么不缺钱，让他微信转账给我行吗！”
可惜宿舍门已经被关上，后半句话被厚实的隔音门吞没。
————
初秋的好天气总是多，天很蓝，云朵薄薄的连成片，扯出轻纱一样的各种形状。早餐摊已经挤满了人，学生们朝气蓬勃，排队等着昨晚就想吃的各种美食，以此开启元气满满的一天。
乔安歌夹在人群中等着，她没什么心情掏出手机看，反正打开也是头大，索性放空，瞳孔失焦地望着前方。
“学姐？”有人买完早餐，一回头就看到了在一群低头刷手机的同学中显得格格不入的乔安歌，“你也来买早餐？”
“啊？”乔安歌抬头，见是一起参加过社团比赛的大二学妹，慌忙回道：“是啊。”
“太巧了！”学妹一步跨过来，“学姐，我看了你昨天公众号了，那个学弟也太帅了吧！他到底是谁啊？”
学妹声音不小，人群中一阵哗然，目光齐齐对准了乔安歌。
“你就是公众号的作者？”
“学姐，透漏一下呗。”
“就是啊，我昨天去地质学院楼底下蹲了半天也没见到，学姐你不是骗人的吧。”
“啊，我昨天直接去男生宿舍楼下蹲的，还真看到了，是真的帅，就是有点冷漠，不怎么理人，想上去搭个讪，还没靠近呢就走了，走路巨快，跟也跟不上。”
“所以学姐，你真不认识他啊，多跟我们说点嘛。”
乔安歌被七嘴八舌的询问问的头昏脑涨、心慌气短，正准备溜走，一转身撞上一个人。
“你就是那个……”
“我不是！”乔安歌郁闷的要死，连来人都没看清，闪身就跑。
“哎哎哎！”没想到身后竟然传来脚步声，“你跑什么啊！”
那人三两步就追上了乔安歌，一个大跨步跳到她面前，乔安歌不得不急刹车，即使这样还是撞到了对方身上。
她绷紧的神经在这样的相撞之下终于崩溃，还没等对方开口，后退几步大吼道：“够了！我删还不行吗！！！”
对方被她猝不及防的一吼，一时没有心理准备，愣住了。
眼前的女孩用了十分的气力，以至于胸腔起伏剧烈。她口罩扯到几乎要盖住下眼睑，但即使看不到表情，也能感觉到，女孩红了眼眶。
妈呀……他还什么都没说，只不过想问问情况，怎么就搞成这样了？
林柯奥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女生哭，新学期才开学就惹哭了一个学姐，这可是天大的罪过。
“那个什么……学姐……我没别的意思，你别哭啊……”他慌手慌脚想找个纸巾，掏了半天兜只掏出一张来校的火车票。
哎，想想他也不过才来学校不到一天，怎么就摊上这么多事。先是遇到突然蹿红的舍友，累死累活帮他挡了一晚上桃花，现在歪打正着遇到了作者，可却是个脾气又大又爱哭的主……
他林柯奥招谁惹谁了？
林柯奥正在琢磨怎么办，乔安歌倒是哭上头了，她一边哭一边气呼呼地掏出手机，“行，公众号不要了，我现在就删。什么玩意啊，大一新生好牛啊，了不起啊，给你拍照是看得起你，我没跟你要钱，你还来劲了……”
她骂骂咧咧登陆公众号，看到新涌进来求信息的留言更生气，索性跳过去直接进入文章界面。
“长得好看有什么了不起的，好看的多了去了，我学长还好看呢，性格又好，你是个什么东西……”
她骂的起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前换了人。
“你偷拍我，倒好像是我错了？”
那声音没什么温度，像是初冬的雪花落在喉咙里，清冷又遥远，但却又好听得让人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
————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碰面。没有躲藏，没有遮掩的，间距不足一米的，四面相对。
顾野就这样站在她面前，因为高了她近一个头，此刻显得有些居高临下。日光逆着在脸上勾勒出一圈绒边，但并没有柔化轮廓，反而显得棱角更加分明了一些。
而那双眼睛，好看的有些过分，从头到尾弧度恰好，眼角微微翘着，瞳孔明亮得像是澄澈的湖——即使是冬天结冰的那种。
他就这样目光冷淡地看着乔安歌：“背地里偷拍，背地里骂人，都是你的爱好？”
乔安歌呼吸一窒：“什么？”
“不是吗？”顾野面无表情：“大一新生很牛，了不起，是个什么东西。”
乔安歌刚才纯属脑热，并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此刻听这些话一字一句从一个这么好看的男生嘴里说出来，简直句句令她羞愤，当下红了脸。
好在顾野并没有再往下说。
“那个……我……”
她有些不知所措，想道歉，可心中仍有气，不道歉，又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不上不下僵持了一会儿，简直度日如年。
但没等乔安歌支吾出个所以然，围观群众已经抵达现场。
今天天很好，顾野套了一件非常简单的白色卫衣，头发上随意绑了一条浅蓝色发带，阳光一照少年极了，连睫毛上都是日光。比起昨晚的朦胧，白日的他整个人显得更加帅气挺拔，像雨后的新松，整个人散发着清新的松木香气。
“哎，哎，”林柯奥打圆场，“先走，先走，换地方吵啊。”他见顾野又要皱眉，索性先提醒乔安歌，“学姐，那个啥，我们先走了啊。”
说完见顾野没动，气的拽了他一把，“大哥，走啦！”
————
乔安歌怔怔目睹着一群小姑娘围上去的围上去，躲在一旁偷拍的偷拍，还有胆大的喊着土味情话，简直像什么追星现场。
可主角顾野并不享受，他面无表情躲避着、拒绝着，甚至狼狈到还不如她，有一个可以遮住自己的口罩。
她亲眼目睹，终于明白自己的举动，给这个男孩，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乔安歌就这样低着头，许久，轻轻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
像一阵轻烟一样，才说出口就消散在清晨的风中。
————
上午9点30分。
有细心读者发现，那篇名为《少年路过人间》的文章，已经显示被作者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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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点35分。
乔安歌的电话响起，来电显示对方名字：陈林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