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 12
乔安歌回到宿舍时，发现另外两个舍友孙桥和周小梓也返校回来了，正在整理各自的床铺，见她推门进来，嘻嘻哈哈打了招呼就继续忙碌起来。
孙桥和周小梓都不是有事儿能憋住的性格，公众号那篇文章刚发她们就第一时间发来微信八卦。但被乔安歌搪塞过去之后，竟然一直没再问过。以乔安歌对她们的了解，这俩小妮子怕是要攒着返校后好好盘问她，没想到俩人除了打招呼之外，居然什么都没问。
她有些疑惑地朝着程芮夕的上铺瞥了一眼。
程芮夕敷着一张面膜，抱着胳膊在床上正襟危坐，一双眼睛透过白色的面膜瞪着她，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乔安歌紧张地咽了口吐沫。
手机随即传来震动，她拿出来，点开。果不其然，程芮夕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说是已经帮她搪塞过了孙桥和周小梓，接着轰炸一样要求她从实招来今天发生的事儿，重点自然放在了“共进晚餐的男人”上。
“老实交代！和你共进晚餐的男人是谁！别告诉我是老陈那个老狐狸！”
乔安歌吓了一跳，赶紧回了一句：怎么可能！
过了一会儿，程芮夕发来一行回应。
“我就说嘛，我们安歌岂是那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但是你枯燥乏味的人生中哪还有愿意和你共进晚餐的男人？
程芮夕打字奇快，没等乔安歌措好词，突然发来一堆感叹号。
“！！！！！不会是学长吧？”
乔安歌原本没想好如何向程芮夕解释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此刻见她已经猜到，反倒松了一口气，于是顺水推舟，发了个“嗯”的表情。
她没回头都能感受到上铺室友的震惊，以至于手机好几分钟都没再响起来。
以乔安歌对程芮夕的了解，估计后者此刻正在脑补好几出大戏，要多狗血有多狗血那种。
但……
她很想告诉她最好的朋友。
现实里的故事，哪有那么多童话一样的美好走向。
于是她耐心把今天发生的事简单给程芮夕描述了一下，长长一段话，删了又增、增了又删，到底还是避开了陈林刚的新要求以及陆屹深退钱这件事，好像这些烦心事不说，就可以当它没发生过一样。
她发完，没等程芮夕回复，又加了一句：
“芮夕，我今天好累，我想先睡了。”
酒精的作用仍未完全消散，手机关闭屏幕的喀嚓声委婉表达了主人想要中断对话的意思。乔安歌简单卸了妆，胡乱洗了把脸爬上床，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裹得严严实实的。
一天明明只有24个小时，甚至现在还没过零点，她却觉得仿佛经历了好几个世纪那么漫长。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像是一团泼了彩墨的毛线球，团在她的脑子里，又乱又杂，让她一时理不出头绪。
或许睡一觉就好了。
她这样想着，又把被角用力掖了掖。
可不知怎么，眼睛才闭上，又有一些画面不由分说地跳进脑海。
她想起医院里程奶奶的话。
“你是小深的女朋友吗？好久不来，头发都这么长啦？”
她又想起那道月光，以及月光后颀长的身影，隔着她几步的距离，淡淡地说：“……”
大脑敌不过睡意，她在朦朦胧胧的醉意和回忆里，渐渐陷入一片虚无，最终还是忘了顾野到底说过什么。
日子不是童话，翻几页便是一生，总归要慢慢过。
接下来的几天，学生陆续返校，学校各处都热闹了起来，而其中最受欢迎的，就是新建的图书馆。
这座新学期刚投入使用的图书话气派得很，砖红色外体，落地玻璃窗，整整七层，伫立在学校中央庄严又醒目。这里不仅拥有全省最全的藏书，还配备了最先进的科技，电脑WIFI智能辅助查书机器人一应俱全，顶楼甚至还设置了餐厅和咖啡厅。于是每天早晨门没开，就有许多学生背着书包啃着早餐排队等候，到了点就一股脑往里涌，刷卡的滴滴声此起彼伏，交响曲一样，至少能响半小时。
还没开课，乔安歌拉着程芮夕凑热闹。门还没开，队伍果然已经排了老长，俩人挤在一群人中间，程芮夕低声抱怨：“我去，不来不知道，咱们学校有这么多勤奋好学的社会主义好青年呢？”
“不一定哦，”乔安歌撞了她胳膊一下，笑嘻嘻道，“搞不好都是冲着顶楼的饭去的。”
俩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在一群刻苦努力啃早餐时还不忘了看两眼书的同学中显得格格不入。排在她们前面的一名眼镜女狠狠瞪了她们一眼，用行动表达了对这种“蛀虫”的不满与不屑。
程芮夕冲着眼镜女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这时门开了，大家立刻开始行动，两人没有经验，猝不及防被人推着，“哎哟哎哟”了几声，稀里糊涂就被簇拥了进去。
“靠。”好不容易等到人群四散，程芮夕拍了拍被挤皱的衣服，气道：“晚进来两分钟就赶不上成为栋梁了是怎么的。”
“嘘，小点声。”乔安歌示意她放低音量，随后走到楼层导航图前面。
一楼二楼多是理工科的书目，文学小说类在三楼和四楼，五楼则是一些报纸杂志和珍贵藏书，六楼比较独特，名叫“旧时光藏书馆”。
“哎，听说咱们学校这次下了大功夫，搞来好多以前的绝版书，”程芮夕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也盯着那几个字，神神秘秘地说，“听说还有明清时期的，玄乎的不行。”
“走，去看看。”
两人本就是来凑热闹，没什么目的性。此刻见一楼已经人满为患，抬头再看，二至四楼，目之所及处也都坐满了人。五楼因为有珍贵藏书，没有特批平时都锁着。俩人一合计，决定直接坐电梯去六楼一探究竟。
电梯运行到三楼，有人上来。
“学姐？”
“怎么是你啊？”
程芮夕和林柯奥同时发出惊呼。
“学姐好！”林柯奥先朝乔安歌打了招呼，这才转向程芮夕。
“没想到学姐还泡图书馆呐？”他撇着嘴啧啧，“不应该啊。”
“你倒是说说怎么不应该？”程芮夕没好气地瞪着他。
“经常沉浸在书本中的女孩都知书达理，哪有学姐这样的？”
这时电梯停在五楼开了，林柯奥做了个鬼脸就往外跑。程芮夕被刚才那句话气得牙根痒痒，丢下一句“你先上去，我去去就来”便跟着冲了出去。乔安歌还没来得及说话，电梯关门声响起，无情地带她继续朝六楼走去。
这俩人什么时候认识的？
她一头雾水，决定等程芮夕上来好好问问，是不是有事瞒着自己。
孙桥和周小梓都不是有事儿能憋住的性格，公众号那篇文章刚发她们就第一时间发来微信八卦。但被乔安歌搪塞过去之后，竟然一直没再问过。以乔安歌对她们的了解，这俩小妮子怕是要攒着返校后好好盘问她，没想到俩人除了打招呼之外，居然什么都没问。
她有些疑惑地朝着程芮夕的上铺瞥了一眼。
程芮夕敷着一张面膜，抱着胳膊在床上正襟危坐，一双眼睛透过白色的面膜瞪着她，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乔安歌紧张地咽了口吐沫。
手机随即传来震动，她拿出来，点开。果不其然，程芮夕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说是已经帮她搪塞过了孙桥和周小梓，接着轰炸一样要求她从实招来今天发生的事儿，重点自然放在了“共进晚餐的男人”上。
“老实交代！和你共进晚餐的男人是谁！别告诉我是老陈那个老狐狸！”
乔安歌吓了一跳，赶紧回了一句：怎么可能！
过了一会儿，程芮夕发来一行回应。
“我就说嘛，我们安歌岂是那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但是你枯燥乏味的人生中哪还有愿意和你共进晚餐的男人？
程芮夕打字奇快，没等乔安歌措好词，突然发来一堆感叹号。
“！！！！！不会是学长吧？”
乔安歌原本没想好如何向程芮夕解释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此刻见她已经猜到，反倒松了一口气，于是顺水推舟，发了个“嗯”的表情。
她没回头都能感受到上铺室友的震惊，以至于手机好几分钟都没再响起来。
以乔安歌对程芮夕的了解，估计后者此刻正在脑补好几出大戏，要多狗血有多狗血那种。
但……
她很想告诉她最好的朋友。
现实里的故事，哪有那么多童话一样的美好走向。
于是她耐心把今天发生的事简单给程芮夕描述了一下，长长一段话，删了又增、增了又删，到底还是避开了陈林刚的新要求以及陆屹深退钱这件事，好像这些烦心事不说，就可以当它没发生过一样。
她发完，没等程芮夕回复，又加了一句：
“芮夕，我今天好累，我想先睡了。”
酒精的作用仍未完全消散，手机关闭屏幕的喀嚓声委婉表达了主人想要中断对话的意思。乔安歌简单卸了妆，胡乱洗了把脸爬上床，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裹得严严实实的。
一天明明只有24个小时，甚至现在还没过零点，她却觉得仿佛经历了好几个世纪那么漫长。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像是一团泼了彩墨的毛线球，团在她的脑子里，又乱又杂，让她一时理不出头绪。
或许睡一觉就好了。
她这样想着，又把被角用力掖了掖。
可不知怎么，眼睛才闭上，又有一些画面不由分说地跳进脑海。
她想起医院里程奶奶的话。
“你是小深的女朋友吗？好久不来，头发都这么长啦？”
她又想起那道月光，以及月光后颀长的身影，隔着她几步的距离，淡淡地说：“……”
大脑敌不过睡意，她在朦朦胧胧的醉意和回忆里，渐渐陷入一片虚无，最终还是忘了顾野到底说过什么。
日子不是童话，翻几页便是一生，总归要慢慢过。
接下来的几天，学生陆续返校，学校各处都热闹了起来，而其中最受欢迎的，就是新建的图书馆。
这座新学期刚投入使用的图书话气派得很，砖红色外体，落地玻璃窗，整整七层，伫立在学校中央庄严又醒目。这里不仅拥有全省最全的藏书，还配备了最先进的科技，电脑WIFI智能辅助查书机器人一应俱全，顶楼甚至还设置了餐厅和咖啡厅。于是每天早晨门没开，就有许多学生背着书包啃着早餐排队等候，到了点就一股脑往里涌，刷卡的滴滴声此起彼伏，交响曲一样，至少能响半小时。
还没开课，乔安歌拉着程芮夕凑热闹。门还没开，队伍果然已经排了老长，俩人挤在一群人中间，程芮夕低声抱怨：“我去，不来不知道，咱们学校有这么多勤奋好学的社会主义好青年呢？”
“不一定哦，”乔安歌撞了她胳膊一下，笑嘻嘻道，“搞不好都是冲着顶楼的饭去的。”
俩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在一群刻苦努力啃早餐时还不忘了看两眼书的同学中显得格格不入。排在她们前面的一名眼镜女狠狠瞪了她们一眼，用行动表达了对这种“蛀虫”的不满与不屑。
程芮夕冲着眼镜女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这时门开了，大家立刻开始行动，两人没有经验，猝不及防被人推着，“哎哟哎哟”了几声，稀里糊涂就被簇拥了进去。
“靠。”好不容易等到人群四散，程芮夕拍了拍被挤皱的衣服，气道：“晚进来两分钟就赶不上成为栋梁了是怎么的。”
“嘘，小点声。”乔安歌示意她放低音量，随后走到楼层导航图前面。
一楼二楼多是理工科的书目，文学小说类在三楼和四楼，五楼则是一些报纸杂志和珍贵藏书，六楼比较独特，名叫“旧时光藏书馆”。
“哎，听说咱们学校这次下了大功夫，搞来好多以前的绝版书，”程芮夕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也盯着那几个字，神神秘秘地说，“听说还有明清时期的，玄乎的不行。”
“走，去看看。”
两人本就是来凑热闹，没什么目的性。此刻见一楼已经人满为患，抬头再看，二至四楼，目之所及处也都坐满了人。五楼因为有珍贵藏书，没有特批平时都锁着。俩人一合计，决定直接坐电梯去六楼一探究竟。
电梯运行到三楼，有人上来。
“学姐？”
“怎么是你啊？”
程芮夕和林柯奥同时发出惊呼。
“学姐好！”林柯奥先朝乔安歌打了招呼，这才转向程芮夕。
“没想到学姐还泡图书馆呐？”他撇着嘴啧啧，“不应该啊。”
“你倒是说说怎么不应该？”程芮夕没好气地瞪着他。
“经常沉浸在书本中的女孩都知书达理，哪有学姐这样的？”
这时电梯停在五楼开了，林柯奥做了个鬼脸就往外跑。程芮夕被刚才那句话气得牙根痒痒，丢下一句“你先上去，我去去就来”便跟着冲了出去。乔安歌还没来得及说话，电梯关门声响起，无情地带她继续朝六楼走去。
这俩人什么时候认识的？
她一头雾水，决定等程芮夕上来好好问问，是不是有事瞒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