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仙侠奇缘 > 不欲为仙:上仙大大每天都在吃醋
求仁得仁(new)
    两人言语嬉闹了一阵唇枪舌战了一番,虽都成了阶下囚却一点也没影响到,大体是劫后余生的喜悦盖过了被囚禁的懊恼。

    不多时就到了晚上,如夜淮山先前和江成月提过的,果不其然到了时间便有一名面容丑陋的老妇人推门而入,默默拎着篮子将简陋小桌上的食水换过,佝偻着身体,带了一脸事不关己的冷漠低头做好自己的事,一瘸一跛地便要离开。

    江成月忙想拦住她,无奈叫了半天对方压根不理,夜淮山在旁边只管摇头。待那妇人走了之后江成月才转过去看他,夜淮山道,“没有用的,先前我也试了几回,不管跟她说什么,她都不予理会。”

    江成月颓然道:“那……难不成要一直就这么躺下去?”

    夜淮山将茅草床上一床破铺盖给他往上拉了拉,将他覆严实了,一本正经道:“我看你想一直躺下去,人家还未必允你躺呢……但现下你有伤在身,躺着对你才是福不是祸!你呀,赶紧痊愈是正经。等人家不让你躺的时候才起得来身。”他说着起身到了小桌旁,看了看,桌上放着老妇人刚送来的野菜粥,便对江成月问道,“三日水米未进,要不要吃点东西?”

    江成月躺着几乎动弹不得,笑道:“怎么?淮山公子难不成还想要屈尊降贵喂我?”

    夜淮山已经执起碗优雅地舀起粥来,一边反问道:“有何不可?”江成月一怔,他就落一张嘴不肯饶人,看夜淮山真的有这意思又有些尴尬。夜淮山回过神来,知晓他是脸皮金贵,也怕他不好意思,又道,“先前从灵越峰下来的时候,我魔力被封,擎昌君不是也给我屈尊降贵端茶倒水过?就当是还江兄你的人情也没有现下袖手置你的伤情不理的道理啊。再则……都到现下这个时候了,还拘泥那些虚礼做什么?岂不是太见外了?”

    江成月想想,也有道理,微微红了脸应道:“行吧,如此多谢淮山兄了。”

    夜淮山笑道:“客气了。”说着便走了过来,扶起江成月来当真给他喂食喂水。淮山公子出身高,但百余年磨难下来早不是当年事事等人伺候笨手笨脚的大少爷了,照顾起江成月来也是熟门熟路,细致又妥帖。

    两人用过了膳食,凑活着一人一头挤在茅草床上睡下了不谈。

    第二日,那老妇人到点又如约而至,还是一个字不吭,目不斜视地,不过这一次江成月发现,送过来的食水都是两人份的了。他心下坦然了泰半,知晓对方这是暂时不想伤了他们的意思,对夜淮山笑道:“看不出来他们还挺周到。”

    夜淮山跟着笑了笑。

    几日之后,江成月的伤情好了七七八八,这夜睡下后,夜半擎昌君忽然在噩梦中被惊醒,醒来只觉得周身像压了一座大山,动弹一下都困难,尤其是脖子上,又冷又硬又沉。他动了动,换来“哗啦”一响,江成月顿觉有异,费力在脖子前捞了一把,才发现是一条儿臂粗的铁链,一头连在地上不知何时多出的地钉上,一头连着自己脖子上一条铁项圈。他……他居然被人当狗一般给栓起来了!

    擎昌君何时受过这等屈辱?顿时又惊又恼,挣扎了半晌挣不脱,转眼看见睡在他身侧周身佝偻成一团的夜淮山也被铁链一模一样地栓了,更惊诧了,急忙扑了过去,七晃八晃将夜淮山唤醒:“淮山兄!淮山兄……醒醒啊!醒醒!”

    夜淮山极其艰难地睁开眼睛,费力颤了颤眼睫,揉揉眼才看清江成月,表情十分无辜地问道:“江兄……怎么了?”

    江成月扯了扯他脖子前面的铁链道:“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夜淮山顿时也完全惊醒了过来,扯了扯铁链,又凑到江成月面前将他脖子上的铁项圈研究了半天,颓然道:“虞焰氏也算是令丘出身,铸造技术了得……这铁链机关卡得很精巧特别,妄自挣扎反而会勒死。”

    江成月气得面红脖子粗的,目光落在小桌上的饭菜上,不消说肯定是虞焰氏在他们的吃食里动了手脚,才会叫他们睡得这般沉,江成月咬牙道:“虞焰氏不愧也是令丘妖族出身,连这些下三滥的手段都一脉相承。”

    夜淮山在床沿边坐着,神情也有几分颓然,深吸了一口气道:“疏于防范放松警惕也是我们疏失……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且看他们明日来了怎么说吧……我倒觉得,他们该是想要放我们出去的意思,不然也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地给我们装上桎梏。”

    江成月默然地点点头。

    果不其然到了天亮,便有粗重凌乱的脚步传来,门口传来开锁链的声音,一会儿简陋的门扉就被人粗暴地推开了,门口立了个牛高马大身形极其健硕的大汉,虎背熊腰阔面重额,声若巨雷朝两人吼道:“懒骨头!日上三竿了还不起来?!”

    其实江夜两人此时早已经端坐在床前静候着他了。

    大汉一见,也是怔了一怔,但他很快回过神来回头朝身后一挥手,便又陆陆续续窜出来几个同样凶神恶煞的汉子,前去从地钉上解了江夜两人的链子,领头大汉一摆手,众人便将他们牵着走出了那间两人窝了好几天的小破房。

    江成月一边走一边盯着那几人的后脑勺,心里盘算着一会儿怎么想法说服他们,夜淮山却神情自若一派轻松,一路上还左顾右盼地将周边环境瞧了个大概。

    虞焰氏似乎只擅长于铸器,在建造房屋上真的是一言难尽。这村子很是荒芜贫瘠,房子建的东一处西一处的也没个规划,看上去都是破破烂烂摇摇欲坠十足的简陋,村里都是光秃秃黄土路,家家户户门口连一根绿草都看不到,想来也是,虞焰氏虽称避世,显然还是以铸器为生,出身于令丘妖族的他们自然没那个闲工夫侍弄花草,更没什么情操需要陶冶。村里走两步就是一间建造得格外高的大屋子,烟囱高耸,烟雾缭绕。“叮叮咚咚”的敲击声,“呼哧呼哧”的风箱声不绝于耳。这里竟如同缩小了的令丘,看哪里都叫人有熟悉感。

    夜淮山对这一番情景倒不讨厌,目光饶有兴致地在那些正铸造的法器上流连,忽看到什么,浑身一怔。

    众人都没有发现他的异样,那几个大汉一边牵着他们往前走,一边还在热火朝天地讨论,听了几句江成月才明白过来,他们现下跟小然姐弟是一个命运,这是要被拖去当奴隶了!那几个大汉争论的……是怎么分配他俩呢!

    “等等!”擎昌君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做苦力?急忙叫停道:“你们的族长是谁?我要见他……”前面几个大汉闻言怔了怔,相互对视了一眼忽一齐爆发出一阵大笑,“就凭你……还想见我们族长?小子,咱现下正是人手不够,捡了一条命回来就偷笑吧!不然以咱村里以前的规矩,擅闯结界,必叫你等死无葬身之地!既然留了条命就好好干活,别异想天开想这些有的没的的东西!”

    江成月急忙解释道:“我承认是我们擅闯在先,确有无礼之处,但……我二人此来并无恶意。诸位兄台可否行个方便?着族长出来相见,实则上,在下是有事想找虞焰氏族长相……啊!!!”他话还没落音,忽叫牵了他的那名大汉一藤条下来,正抽在他背心,灵力被封,江成月疼得浑身一激灵,气得朝刚刚打他的那名大汉乌眼鸡一样梗着脖子冲了过去,“你!!”

    “江兄!别……”一旁的夜淮山急忙出言相阻,他还没说完就见牵了江成月那大汉适时地顺手一扯手里的链子,项圈上机关被触动,顷刻间锁紧,且越锁越紧,顿时箍住了他的脖子,他便猛地窒息了。没一会儿擎昌君就被憋得满脸通红,额头青筋血管暴突,两眼都要充血。

    夜淮山急忙转向江成月前面那人道:“这位兄台,还先请高抬贵手吧……既是留下我们干活的,少一个人不是要少一份力?”

    那大汉这一番只是给个下马威,还不至于真心想要江成月的命,听闻夜淮山的话便就坡下驴地冷哼了一声,手里不知怎么一动,卡着江成月脖子的机关又解了,空气冲进胸腔,激起一连串剧烈的咳嗽。江成月瘫软在地,捂着脖子一边咳一边喘息,夜淮山拍了拍他的背,叹了声劝慰道:“江兄,你先稍安勿躁。既来之则安之。”他如此配合,让他那几个大汉很是满意,先前对江成月动手的那个嗤笑着赞道,“是个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