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同人宅腐 > 知否同人:齐衡vs盛如兰
怜惜
    被贬多年的炎文敬在岭南治疫有功,被召回京城。盛家的老爷,大娘子比她还要更关切一些,盛老爷拉着同僚问炎文敬可有婚娶,同僚叹口气说,可怜青年才俊,至今未婚。盛老爷大喜,一路冲到老太太房里,直念叨如兰婚事有了着落。老太太稳如一尊菩萨,只说,当年你们夫妻俩嫌贫爱富不让如儿随他受苦,如今他仕途开阔了,可还愿意再踏入盛家门槛瞧一瞧。盛老爷当即被泼了一盆凉水,只是

    念着,多年来他为婚娶,到底是痴恋着如儿的,若是能不计前嫌,也是佳话一段。话传到如兰耳朵里,她听了倒是想笑,佳话一段,这些年的白眼嘲讽,如今竟要成了佳话一段么?夜里翻来覆去想,想与文炎敬的最后一面,是在深秋里一个雨天,天色阴沉,晦暗,她坐在马车里,由青城山回盛家去,他打着伞在路边,混在人群中远远相送,等她忍不住了掀起帘子回头,他已骑上上瘦马,往一条延伸至雷雨徘徊的天边的小路上去了。

    从前她要哭,哭得比盛夏的雷雨还要响亮,只怕旁人不知,不来哄她。自那天以后,她哭便只是呆滞着掉眼泪,面上无悲无喜,或者在某个烛光幽暗的深夜,对着灯笼照不见的榻里,睁着眼睛放肆流泪。

    她还是登上家中最高的角楼,翻出二哥送的千里镜,看见他落脚樊楼,从马车中扶出年迈的母亲,又扶出一位素净的娘子,娘子怀中抱着一个小人儿,小人儿伸手向父亲讨要怀抱。她还没有婚配,却忽然觉得自己比世上任何一位女人都懂得了“弃妇”的含义。

    下角楼迎面撞见恨铁不成钢的母亲,母亲追上她,念叨着炎文敬能从岭南爬回来也是本事,不过是纳了房妾,生了个姑娘,想正室的位置还为你留着…话还没说完,如兰便打断了母亲

    “母亲,青城山上冬日冷不冷?”

    大娘子泣不成声,拉着她的手说当年是自己耽误了她,她拂开母亲的手,轻飘飘说了句算了,便关上门,闷头睡觉。

    炎文敬上门提亲时,小公爷与二哥长柏在家中品茶,听说盛老爷闭门不见,长柏面色铁青,一向好脾气的小公爷,摔了桌上的茶盏。如兰漫不经心的听着这些瓜葛,听到小公爷摔茶盏时,眼睛一亮

    “小公爷也会摔茶盏!”

    “可不是!”喜鹊眼睛睁得大大的,“你别说,素日里老爷大娘子吵起来也摔杯砸碗的,府里的人都见惯了,哪有个怕的。这小公爷摔了茶盏,吓得前厅伺候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现在还惶惶不安呢!“

    “真有这样恐怖?“如兰乐得在绣架上又多扎了两个针洞”早知道就去凑凑热闹了。”

    “姑娘就知道瞧热闹,自己的事儿一点都不上心,难道真要去青城山上当道姑不成?”

    “你不想去啊?”

    “不想去!”喜鹊这时也顾不得主仆了,一屁股在如兰旁边坐下“不害臊的讲,姑娘不想嫁人,我还想呢!你也不替我想想!”

    “替你想,赶明儿就给你寻个好人家!我的事儿,你就不操心了!”

    “姑娘!你怎么就不开窍呢。以前我觉着你是在等炎公子,现在看来也不是,你到底在等什么呀,若再不嫁可就真晚了!”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啊。”如兰照样漫不经心的绣花。

    “真是,你与小公爷都是这样,皇帝不急急死太监,那小公爷娘子丧期快过了,他日日上朝,闲了就在家读书会友,郡主娘娘急得不行,日日给他物色人家续弦来着。”

    “小公爷与我又不同,那么好的家世和皮囊,鳏夫,克妻不也有贵女照样上赶着。”

    喜鹊两眼哀怨

    “姑娘,你怎么就不赶一赶?”

    “喜鹊啊,你不懂,同样是个笑话,小公爷是个雅笑话,我是个俗笑话,我俩泾渭分明。”

    好像所有事儿都上赶着似的,两日后大娘子兴高采烈的过来,说英国公家递了雅集的帖子来给如兰,这可是四年来的头一回,大娘子领着婆子们鱼贯而入还不问她去不去便将她里里外外梳洗了三遍,仿佛要入宫当娘娘似的,几日又是擦头油抹香粉的,活生生收拾出来一个美娇娘。

    “美!”大娘子竖起大拇指夸赞,“咱们家姑娘底子好,一点不比十六七的差!”

    “怎么忽然有雅集叫我去了?”

    “嘿!那可还要多谢炎文敬,他这一出,遍东京都知道了咱们盛家的风骨,都夸你是个有气节的姑娘。不过也是,咱们盛家,从来也不是嫌贫爱富的心性,那当年,还不都是炎文敬非要走,如今他好了,咱们也不贴着!自有我们的好人家呢!”

    如兰在心中嗤笑,这母亲倒是心中有千万套说辞,理亏也说成有理了,明明当年就是盛家嫌贫爱富炎文敬不愿耽误她这才远走的,如今倒成了他的不是了。

    去到雅集上,无非就是品茶插画制香,她都是不擅长的,英国公后院有几个小孩子在那做花环放风筝,她倒是喜欢,仗着个子高些,扯了孩子风筝就跑,花园里一众孩子跟着她,好不热闹。高兴不久,风筝线划着树枝落在假山上,为首的孩子不干了,哭闹着不要小厮非要她去捡。她想这英国公家的孩子开罪不起,想园子里也就她与几个孩子,便掂着绣裙往假山上爬,头上还顶着个硕大的花环,行动极是不便,可下头小孩子一个个仰着脸望着她,又不好意思打退堂鼓,咬着牙往高约莫五六米的假山上爬,下头便是一汪碧眼小泉,实在腿有些打颤。手刚够着风筝,就听那边一声怒喝

    “你在做什么!”

    受惊回头,孩子们俱都向那人行礼,原是小公爷齐衡来了。如兰拿到风筝听这一声喝,往下偷看,才觉得自己实在是爬得太高了,小公爷这一声喝实在严厉,想起那日喜鹊说他在家摔杯盏,不由得更怕了,腿一抖,险些滑落下去,头上的花环歪了,扣在半边脸上,她依着假山一步步往下挪,一面还要抖着嗓子回小公爷

    “小公爷别怕,别怕,我一会儿就下来,不碍事,你先别恼。”

    <五>

    齐衡确是不恼,就是被吓坏了。远远看见她挂在山头上,三步并作一步跑过来,不觉这话也说重了。反省过来又怕吓着她,于是放缓了语气

    “你别怕,你先别动,等我上来。”

    “不怕不怕,我自己下来,你别怕。”

    下头小厮与孩子都吃吃笑,两人一人一句“不怕”,也不知是谁在劝谁,为首那个英国公家的长孙带头嚷嚷

    “你俩到底谁怕呀?我的风筝可怕弄坏了!”

    齐衡一回头把那孩子一瞪,立即便噤了声,他绕到假山背面几步便上到闪腰,如兰还挂在山上一脚深一脚浅往下挪,还未注意到脚下已有他在伸着手护着。齐衡有些犹豫,他只再抬一脚,一伸手便能够着她的腰身,这儿虽说是假山背面,可也怕有人瞧见坏了她的闺誉。她在上头踩空一脚,带着些哭腔的哼哼了一声,那一脚倒像是踩在他心上,让他心头一沉,出声道

    “如兰妹妹别怕,我在下头护着你,你慢慢下来,绝摔不坏你。”

    “怎么能摔坏了呢,这不过几米。”她嗓子还是颤的,使劲咽了一口唾沫“不知道摔下去疼不疼。”

    齐衡在下边笑了,又闻见远远传来几句笑语,似是往这边来,知被人看到了不便,她这样一脚深一脚浅不知要踩到什么时候,又说

    “你若放心,我抱你下来,不是要唐突轻薄,只是怕待会儿来人了,见到了多有不便。”

    如兰挂在这假山上早已进退不能,又听有人要来,一下便慌了

    “那快抱我下去罢,别让人瞧着。”她可再经不住流言蜚语了,末了又小心的补充道“你可要稳稳的抱着,我是有些沉的。”

    齐衡又笑,长腿一跨伸手扶住她腰身便将她稳稳抱在怀中,几步下了假山。还没反应过来呢,如兰就稳稳站在了地面上,脸色如被烧过一般的通红,花环掉下来遮住了半边脸,齐衡将它在头上扶正,白净的脸上火烧云般的羞涩就没处可藏了,手里还仅仅攥着个风筝,如顽童一般,齐衡盯着她瞧,觉得十分可爱,回过神来才觉不妥,用手遮掩清咳一声,说出去罢。如兰就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出去,偷偷抬眼才发现齐衡的后背被汗水浸湿了一滩,天气竟这样热么?低头一看胸口,又热又怕的也湿了一圈,脸更红了。低头出去,将风筝还了小孩,孩子倒是十分亲昵,直为她喝彩,她左右找喜鹊,想让她带自己去更衣,齐衡却叫了个小婢女过来了引她去了。原来他亦看到了……如兰只恨这太阳不够毒辣,没能将自己晒融了流进池塘去。

    回府的车马上大娘子合不拢嘴,说英国公老夫人喜欢她,如兰问为何,大娘子便说英国公老夫人最爱的就是长孙,平日里这长孙倨傲得很,忽的今天舌灿金花似的夸她。如兰想起齐衡牵着英国公长孙的样子,恍然大悟什么似的,有些眼底发热了,好似十六岁前千般万般的宠爱又都回来了,明明不过是旧友间的一点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