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算计
而同时，苏家小院
苏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方氏坐在她左下边，手里补着衣服，刘氏则笑呵呵地站在另一边，有些讨好地说，“娘啊，那个翠华和天贺的婚事是定下来了，可嫁妆要怎么给呢，翠华毕竟是秀才娘子这嫁妆要是少了我们苏家人的脸面可就丢了。”
方氏手一顿，低着头冷笑，这个刘氏可真蠢，苏翠华可是大着肚子嫁进张家的，苏家的脸早就丢尽了，她竟然还异想天开想向婆婆讨要嫁妆。
苏老太太伸手取过案几上的瓜子，嗑了下将瓜子壳吐出来后说，“我们不是早就分了家，如今翠华可是你们大房的女儿，这嫁妆自然由你们大房自己出。”
刘氏在心里大骂老不死的奸诈，怪不得之前分家分的那么爽快，将苏家分成四份，苏老太太自己独占一份，却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可是娘，就算是分了家，我们不都还是苏家的人么，翠华出嫁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得给份添妆吧。”刘氏心里一想，便厚着脸皮说，“娘您是长辈，怎么地也得给个大份的吧。”
苏老太太抬了下眼皮瞧了刘氏一眼，将手里的瓜子往盘里一丢，语气便有些不善，“这事儿，等老大从县城回来，我自然会和他商量，你若有闲空便好好教教翠华，省的她嫁到张家丢苏家的脸。”
被婆婆这么一说，刘氏顿时没了劲儿，想起自家的男人，她才呐呐说，“说到他，这次去县城的日子似乎也长了一点。”
“男人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苏老太太哼了一声，“没事就出去，别碍着我嗑瓜子。”
刘氏在婆婆这里没讨得好，灰溜溜地走了。
她刚走，苏老太太就开口骂道，“真是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没用的东西，现如今连女儿都管不好，还真想着给自己撑脸面呢。”
方氏继续手中的活计，不出声附和，刘氏这么多年生不出儿子，婆婆和大伯不是没有意见，为了讨好婆婆刘氏便甘愿充当黑脸替婆婆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可笑的是她这般低声下气地讨好在婆婆眼里却还是比不过一个生了儿子的外室。
大伯自己在县城养着一个，怕刘氏在家里闹腾，却又故意拉着自己的男人打掩护，日后要是刘氏知晓了，万一闹起来，婆婆肯定会将事儿推到三房，想到这里方氏就万分希望丈夫之前提起的事儿能有个准信儿，她可以带着女儿和儿子真正地离开苏家。
“话说，老二最近可来信儿了吗？”苏老太太边嗑瓜子边问方氏，家里除了已去的二房的何氏，就剩下三房的方氏识字多，平日里二房从京城的来信都是方氏给她念的，因此二房的事儿没瞒着三房。
方氏放下手中的活计，这才抬头说，“二伯倒是来了一封，提起了两个孩子。”说着方氏停了下，继续，“信里特意交代说要将两孩子的事儿瞒好，怕有什么消息传到了京城会影响他的仕途。”
苏老太太叹了口气，“哎，就怕他家的新媳妇不想见到那两孩子，我这才想法子想将两人送走，若不然我何苦做这坏人来着。他倒好，连声问候都没有，心里头只剩下他自己了。”
方氏不说了，低头继续补衣服，要说家里谁最像苏老太太，非二伯莫属，两人都一样的自私，一样的心狠手辣，当初二伯上京赶考压根儿就没失踪，他倒是考上了探花，结果被一官家小姐看中，他便瞒着在京城成了亲。
后来官家小姐怀了孩子，他便开始担心万一有一天自己在乡下早已娶妻生子的事儿传到京城，这才将自己的事儿写信告诉了苏老太太，要苏老太太给自己出个主意。
两母子这么一商量，二嫂的命就没了，只留下二房两个孤苦伶仃的孩子，苏老太太怕招娣真嫁给张天贺，日后跟着这个秀才发达了进京会对儿子的前程有碍，这才想了这一阴损的主意想坏了招娣的名声后将她塞给庄傲，就因为庄傲是个没出息的，苏老太太才不怕苏招娣将来有本事能翻出天去。
谁知道，苏招娣竟然可以绝处逢生，不但没中计还反击了回来，最后带着弟弟顺利分了家。
“哼，招娣这丫头倒是随了她爹的狡猾，不过她嫁了庄傲日后安分过日子也就得了，翻不起什么风浪。就是承宇他……”原本苏老太太是打算将苏招娣塞给庄傲后就打发苏承宇跟着三房到县城的店铺打杂，压根儿就没打算让他读书考取功名，今儿被苏招娣这么一闹，到底是有了机会去族学，她怕再出什么意外，索性坏人做到底，断了两姐弟的仕途梦。
苏老太太从腋下的小荷包里取了一块银角递给方氏，“你拿着去族学打点打点。”
至于打点什么，她没说，方氏却听的心惊，手不小心扎到了针，她疼得发出嘶的一声。
“慌什么。”苏老太太斜睨了她一眼。
“媳妇，媳妇怕自己做不好。”方氏捂着手指，语气有些慌乱。
“又没有让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不过是让你去给先生提个醒，告诉他承宇是个怎样的孩子罢了，毕竟年纪小又刚入学总有些不适应，我这个当祖母的总不能不关照他吧。”苏老太太伸手抖了抖衣裳上不曾有的灰尘，眼里却满是犀利的目光，苏招娣能贿赂族长，她也能贿赂教书先生，族长总不能一天到晚盯着瞧，到时候苏承宇学个高不成低不就，照样别想出人头地。
方氏不再说话，只是接过银角起身说，“娘要是没别的事儿，媳妇先出去了。”
苏老太太往后靠去，朝她挥了挥手，声音略显疲惫，“去吧，明天一早你还得去接老大和老三。”
方氏快步走出了房门，转身看向身后，呼出了一口冷气，心凉不已，在老太太身边她总觉得仿佛是走在悬崖边，总怕有一天会失足落下万丈深渊，不过好在明日自己的男人就回来了，有了主心骨，她才松了口气。
苏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方氏坐在她左下边，手里补着衣服，刘氏则笑呵呵地站在另一边，有些讨好地说，“娘啊，那个翠华和天贺的婚事是定下来了，可嫁妆要怎么给呢，翠华毕竟是秀才娘子这嫁妆要是少了我们苏家人的脸面可就丢了。”
方氏手一顿，低着头冷笑，这个刘氏可真蠢，苏翠华可是大着肚子嫁进张家的，苏家的脸早就丢尽了，她竟然还异想天开想向婆婆讨要嫁妆。
苏老太太伸手取过案几上的瓜子，嗑了下将瓜子壳吐出来后说，“我们不是早就分了家，如今翠华可是你们大房的女儿，这嫁妆自然由你们大房自己出。”
刘氏在心里大骂老不死的奸诈，怪不得之前分家分的那么爽快，将苏家分成四份，苏老太太自己独占一份，却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可是娘，就算是分了家，我们不都还是苏家的人么，翠华出嫁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得给份添妆吧。”刘氏心里一想，便厚着脸皮说，“娘您是长辈，怎么地也得给个大份的吧。”
苏老太太抬了下眼皮瞧了刘氏一眼，将手里的瓜子往盘里一丢，语气便有些不善，“这事儿，等老大从县城回来，我自然会和他商量，你若有闲空便好好教教翠华，省的她嫁到张家丢苏家的脸。”
被婆婆这么一说，刘氏顿时没了劲儿，想起自家的男人，她才呐呐说，“说到他，这次去县城的日子似乎也长了一点。”
“男人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苏老太太哼了一声，“没事就出去，别碍着我嗑瓜子。”
刘氏在婆婆这里没讨得好，灰溜溜地走了。
她刚走，苏老太太就开口骂道，“真是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没用的东西，现如今连女儿都管不好，还真想着给自己撑脸面呢。”
方氏继续手中的活计，不出声附和，刘氏这么多年生不出儿子，婆婆和大伯不是没有意见，为了讨好婆婆刘氏便甘愿充当黑脸替婆婆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可笑的是她这般低声下气地讨好在婆婆眼里却还是比不过一个生了儿子的外室。
大伯自己在县城养着一个，怕刘氏在家里闹腾，却又故意拉着自己的男人打掩护，日后要是刘氏知晓了，万一闹起来，婆婆肯定会将事儿推到三房，想到这里方氏就万分希望丈夫之前提起的事儿能有个准信儿，她可以带着女儿和儿子真正地离开苏家。
“话说，老二最近可来信儿了吗？”苏老太太边嗑瓜子边问方氏，家里除了已去的二房的何氏，就剩下三房的方氏识字多，平日里二房从京城的来信都是方氏给她念的，因此二房的事儿没瞒着三房。
方氏放下手中的活计，这才抬头说，“二伯倒是来了一封，提起了两个孩子。”说着方氏停了下，继续，“信里特意交代说要将两孩子的事儿瞒好，怕有什么消息传到了京城会影响他的仕途。”
苏老太太叹了口气，“哎，就怕他家的新媳妇不想见到那两孩子，我这才想法子想将两人送走，若不然我何苦做这坏人来着。他倒好，连声问候都没有，心里头只剩下他自己了。”
方氏不说了，低头继续补衣服，要说家里谁最像苏老太太，非二伯莫属，两人都一样的自私，一样的心狠手辣，当初二伯上京赶考压根儿就没失踪，他倒是考上了探花，结果被一官家小姐看中，他便瞒着在京城成了亲。
后来官家小姐怀了孩子，他便开始担心万一有一天自己在乡下早已娶妻生子的事儿传到京城，这才将自己的事儿写信告诉了苏老太太，要苏老太太给自己出个主意。
两母子这么一商量，二嫂的命就没了，只留下二房两个孤苦伶仃的孩子，苏老太太怕招娣真嫁给张天贺，日后跟着这个秀才发达了进京会对儿子的前程有碍，这才想了这一阴损的主意想坏了招娣的名声后将她塞给庄傲，就因为庄傲是个没出息的，苏老太太才不怕苏招娣将来有本事能翻出天去。
谁知道，苏招娣竟然可以绝处逢生，不但没中计还反击了回来，最后带着弟弟顺利分了家。
“哼，招娣这丫头倒是随了她爹的狡猾，不过她嫁了庄傲日后安分过日子也就得了，翻不起什么风浪。就是承宇他……”原本苏老太太是打算将苏招娣塞给庄傲后就打发苏承宇跟着三房到县城的店铺打杂，压根儿就没打算让他读书考取功名，今儿被苏招娣这么一闹，到底是有了机会去族学，她怕再出什么意外，索性坏人做到底，断了两姐弟的仕途梦。
苏老太太从腋下的小荷包里取了一块银角递给方氏，“你拿着去族学打点打点。”
至于打点什么，她没说，方氏却听的心惊，手不小心扎到了针，她疼得发出嘶的一声。
“慌什么。”苏老太太斜睨了她一眼。
“媳妇，媳妇怕自己做不好。”方氏捂着手指，语气有些慌乱。
“又没有让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不过是让你去给先生提个醒，告诉他承宇是个怎样的孩子罢了，毕竟年纪小又刚入学总有些不适应，我这个当祖母的总不能不关照他吧。”苏老太太伸手抖了抖衣裳上不曾有的灰尘，眼里却满是犀利的目光，苏招娣能贿赂族长，她也能贿赂教书先生，族长总不能一天到晚盯着瞧，到时候苏承宇学个高不成低不就，照样别想出人头地。
方氏不再说话，只是接过银角起身说，“娘要是没别的事儿，媳妇先出去了。”
苏老太太往后靠去，朝她挥了挥手，声音略显疲惫，“去吧，明天一早你还得去接老大和老三。”
方氏快步走出了房门，转身看向身后，呼出了一口冷气，心凉不已，在老太太身边她总觉得仿佛是走在悬崖边，总怕有一天会失足落下万丈深渊，不过好在明日自己的男人就回来了，有了主心骨，她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