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家，心凉了一地
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江沐烟就来到这个陌生的新家，她抬眼看去，入眼处有四五间土胚房，那屋顶上的茅草已经长了很多青苔。
这要是赶上雨季，屋里还不知道会漏成什么样。
前世，她虽然来自农村，但她从来没有住过这么破旧的屋子，更别说饿肚子。
刚才，在回家的路上，她想了许多事情，小沐烟八岁的时候，村里闹饥荒，全村人都过得很艰难，小沐烟为了给生病的母亲捞条小鱼补补身子，就偷偷下河捕鱼，差点溺水，父亲为了救她，被藤蔓缠着双脚，溺水而亡，自打她父亲去世后，小沐烟就成了村民口中的扫把星，就连她母亲也不待见她。
这些年，无论小沐烟怎么努力，母亲对她的态度依旧很冷漠。
江沐烟是个外来人，她从来没有遇见类似情况，她担心见到小沐烟的母亲，不知道该用什么样心态面对她。
看着这个残垣断壁、穷得叮当响的家，江沐烟的心顿时凉了一地。
这小沐烟为了给母亲治病，不仅欠了很多外债，还欠了不少人情。
“姐，您把挑子给我，我帮您把柴挑到伙房。”
江沐烟站在门口想事情，江沐杰还以为她累了，想停下来休息会儿，再进屋。
他热情地走了上去，伸手去拿江沐烟肩上的挑子。
江沐烟哪舍得让他挑，她让他先去看母亲，等她把木柴挑去放好后，再去找他们。
伙房，也是厨房，江沐烟到了那儿，把放好柴，再四处看一看。
他们家一共五间屋子，刚好每人可以分一间，剩下的那间就用来当伙房。
来之前，弟弟说家里糟了贼，她也不知道丢了什么东西？
按理说：他们家糟了贼，村长应该带人过来瞧一瞧，但家里除了自己人，连个外人都没有，可见村里人多势利。
想到这儿，江沐烟又心痛又愤恨，那个该死的小贼害人不浅，等抓到他，决不轻饶。
片刻之后！
江沐烟来到北屋门口，她正要去，身后就传来一道温柔而充满无奈的声音：“烟儿，你先过来，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江沐烟猛然转身，不远处有一位身着浅青色麻布衣的年轻女子正冲她招手。
早在她回家之前，她就理清小沐烟的记忆。
这女子叫做江琼玉，是小沐烟的姑姑，她大约二十多岁，是位身材高挑、面容清秀的女子，她头上梳着双平髻，除了绑麻花辫的浅色发带，她头上再也没有任何装饰品。
江沐烟见她满脸愁容，便知道情况不太乐观。
如果她没有猜错，姑姑已经请过大夫了。
他们家是有名的欠债户，村里人一看见他们，就像比避瘟疫一样，躲得远远的，哪肯借钱给他们。
江沐烟正要说话，江琼玉就拉起她的手，到房檐下，压低声道：“烟儿，我刚才去你伯祖父家借钱，你伯祖母给我出了一个好主意，她说只要我答应嫁给良田村的周瘸子，就可以挣到一笔丰厚的银钱，到时候，不仅你娘的药钱有着落，就连你们姐弟俩也不会……”
“我不答应，他们哪有那么好心。”江琼玉还没说完，就被江沐烟打断她的话。
如果是别人介绍的亲事，江沐烟还不会这么激动，但对方是小许氏的家人，这不仅仅是介绍对象那么简单。
现在，她终于理清小许氏谋杀小沐烟的动机，小许氏约小沐烟上山砍柴，早有预谋，她在山上谋害小沐烟，她家人在家演戏一出遭贼的大戏，好逼江琼玉答应嫁给周瘸子，然后，他们好从中捞一笔，这计划真是缜密。
“烟儿啊，我们家的情况很糟糕，你娘的病本来就严重，再加上她的右腿又受了伤，再不治疗，后果不堪啊，还有你们姐弟俩跟着我饱一顿饿一顿，我……我……我这个做姑姑的都没脸见你们的父亲。”
江琼玉说到动情处，泪水潸然而下，这些年，侄女和侄子跟着她吃了不少苦。
她不仅没脸见九泉之下的父母和兄长，还没脸见村里人。
“姑姑，对不起，是-我们拖累您了。”看着眼前这个一心为家人着想的女子，江沐烟的泪水止不住夺眶而出，她紧紧地抱住江琼玉，想给这个可怜的女子带来一丝丝温暖。
仔细想来，她这位姑姑也是个苦命人，她12岁的时候，父母相继病逝，三年孝期满，本以为可以成婚家人，哪知未婚夫婿家有老人过世，又等了三年。
她好不容易等到未婚夫婿孝期满，小沐烟的父亲却意外离世，她提出成亲以后，要照顾体弱多病的嫂子与年幼的侄子侄女，男方家不答应，她便与未婚夫婿解除婚约。
这一晃眼就是五年，这五年里，她为了这个家，不仅自己熬成剩女，还被叔叔伯伯压榨，日子过得非常不容易。
她说小沐烟姐弟俩跟着她饱一顿饿一顿，江沐烟既心痛又敬佩。
很多亲生父母都不如江琼玉这样好，在小沐烟的心中，姑姑就是她的再生父母。
为了这份伟大的亲情，江沐烟决定留下来，陪江琼玉一起度难关。
虽然江琼玉给嫂子擦了药，但她还是很担心。
她放开江沐烟，温言相劝：“烟儿啊，你伯祖母虽然刻薄，但你伯祖父是个好人，当年，你父亲去世时，要不是你伯祖父帮忙，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沐烟皱了皱秀眉：她那位伯祖父是个人精，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她记得父亲去世不到一个月，家里的土地就被伯祖父和叔祖父家霸占了。
他们以他们家人丁稀薄为借口，从她姑姑手中把土地弄走，每年只给他们两石小麦，根本不够吃。
小沐烟为了夺回土地，找他们理论，反而被他们教训。
为了这个家的生计，她必须想办法把土地要回来，自己耕种。
江琼玉为了改善家里人的生活，她故意贬低自己：“烟儿啊，我这么大的年纪，还有人要，这是我的福气，你就成全我吧！”
江沐烟担心她姑姑为了这个家，被人利用。
她决定把小许氏谋害她的事情告诉她姑姑：“姑姑啊，我今天上山砍柴，差点死在小许氏的手里，如果不是祖父他们在天上保佑我，我早就被小许氏母女俩扔下断崖了。”
江沐烟说完，心里补了句：其实，你那可怜的侄女已经被小许氏害死了，你放心，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会替她讨个公道。
听完江沐烟的叙述，江琼玉吓得面色惨白：这一两个月，大伯母经常救济他们，她还以为大伯母开看了，想和他们搞好关系，哪知大伯母早就挖好坑，好等她往里面跳，她怀疑她家里遭贼也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让我看看，你的脑袋要不要紧。”
江琼玉擦擦眼泪，担忧地拉起江沐烟，查看她的伤势。
“堂嫂好狠的心，要是她再用力一点，我无法想象你会怎么样。”
江琼玉在江沐烟的后脑勺上轻轻摸了摸，心疼极了。
江沐烟不想让她担心，便柔声道：“除了后脑勺有个包以外，没其他大问题，姑姑不必担心。”
江琼玉怕江沐烟看见她流泪，她悄悄擦掉眼泪，才抬眼看江沐烟。
江沐烟回来之前，江琼玉已经找过赤脚大夫江大川，江大川不在家，她便顺便去小许氏家借点钱，哪知到了那儿，吃了闭门羹。
“你留在家照顾你娘，顺便烤烤火吃点东西，我再去大川哥走一趟，看看他回来没。”
江琼玉说完，立即转身往外走。
看着那抹清瘦的身影，江沐烟的心情久久未能平复：“……”
这要是赶上雨季，屋里还不知道会漏成什么样。
前世，她虽然来自农村，但她从来没有住过这么破旧的屋子，更别说饿肚子。
刚才，在回家的路上，她想了许多事情，小沐烟八岁的时候，村里闹饥荒，全村人都过得很艰难，小沐烟为了给生病的母亲捞条小鱼补补身子，就偷偷下河捕鱼，差点溺水，父亲为了救她，被藤蔓缠着双脚，溺水而亡，自打她父亲去世后，小沐烟就成了村民口中的扫把星，就连她母亲也不待见她。
这些年，无论小沐烟怎么努力，母亲对她的态度依旧很冷漠。
江沐烟是个外来人，她从来没有遇见类似情况，她担心见到小沐烟的母亲，不知道该用什么样心态面对她。
看着这个残垣断壁、穷得叮当响的家，江沐烟的心顿时凉了一地。
这小沐烟为了给母亲治病，不仅欠了很多外债，还欠了不少人情。
“姐，您把挑子给我，我帮您把柴挑到伙房。”
江沐烟站在门口想事情，江沐杰还以为她累了，想停下来休息会儿，再进屋。
他热情地走了上去，伸手去拿江沐烟肩上的挑子。
江沐烟哪舍得让他挑，她让他先去看母亲，等她把木柴挑去放好后，再去找他们。
伙房，也是厨房，江沐烟到了那儿，把放好柴，再四处看一看。
他们家一共五间屋子，刚好每人可以分一间，剩下的那间就用来当伙房。
来之前，弟弟说家里糟了贼，她也不知道丢了什么东西？
按理说：他们家糟了贼，村长应该带人过来瞧一瞧，但家里除了自己人，连个外人都没有，可见村里人多势利。
想到这儿，江沐烟又心痛又愤恨，那个该死的小贼害人不浅，等抓到他，决不轻饶。
片刻之后！
江沐烟来到北屋门口，她正要去，身后就传来一道温柔而充满无奈的声音：“烟儿，你先过来，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江沐烟猛然转身，不远处有一位身着浅青色麻布衣的年轻女子正冲她招手。
早在她回家之前，她就理清小沐烟的记忆。
这女子叫做江琼玉，是小沐烟的姑姑，她大约二十多岁，是位身材高挑、面容清秀的女子，她头上梳着双平髻，除了绑麻花辫的浅色发带，她头上再也没有任何装饰品。
江沐烟见她满脸愁容，便知道情况不太乐观。
如果她没有猜错，姑姑已经请过大夫了。
他们家是有名的欠债户，村里人一看见他们，就像比避瘟疫一样，躲得远远的，哪肯借钱给他们。
江沐烟正要说话，江琼玉就拉起她的手，到房檐下，压低声道：“烟儿，我刚才去你伯祖父家借钱，你伯祖母给我出了一个好主意，她说只要我答应嫁给良田村的周瘸子，就可以挣到一笔丰厚的银钱，到时候，不仅你娘的药钱有着落，就连你们姐弟俩也不会……”
“我不答应，他们哪有那么好心。”江琼玉还没说完，就被江沐烟打断她的话。
如果是别人介绍的亲事，江沐烟还不会这么激动，但对方是小许氏的家人，这不仅仅是介绍对象那么简单。
现在，她终于理清小许氏谋杀小沐烟的动机，小许氏约小沐烟上山砍柴，早有预谋，她在山上谋害小沐烟，她家人在家演戏一出遭贼的大戏，好逼江琼玉答应嫁给周瘸子，然后，他们好从中捞一笔，这计划真是缜密。
“烟儿啊，我们家的情况很糟糕，你娘的病本来就严重，再加上她的右腿又受了伤，再不治疗，后果不堪啊，还有你们姐弟俩跟着我饱一顿饿一顿，我……我……我这个做姑姑的都没脸见你们的父亲。”
江琼玉说到动情处，泪水潸然而下，这些年，侄女和侄子跟着她吃了不少苦。
她不仅没脸见九泉之下的父母和兄长，还没脸见村里人。
“姑姑，对不起，是-我们拖累您了。”看着眼前这个一心为家人着想的女子，江沐烟的泪水止不住夺眶而出，她紧紧地抱住江琼玉，想给这个可怜的女子带来一丝丝温暖。
仔细想来，她这位姑姑也是个苦命人，她12岁的时候，父母相继病逝，三年孝期满，本以为可以成婚家人，哪知未婚夫婿家有老人过世，又等了三年。
她好不容易等到未婚夫婿孝期满，小沐烟的父亲却意外离世，她提出成亲以后，要照顾体弱多病的嫂子与年幼的侄子侄女，男方家不答应，她便与未婚夫婿解除婚约。
这一晃眼就是五年，这五年里，她为了这个家，不仅自己熬成剩女，还被叔叔伯伯压榨，日子过得非常不容易。
她说小沐烟姐弟俩跟着她饱一顿饿一顿，江沐烟既心痛又敬佩。
很多亲生父母都不如江琼玉这样好，在小沐烟的心中，姑姑就是她的再生父母。
为了这份伟大的亲情，江沐烟决定留下来，陪江琼玉一起度难关。
虽然江琼玉给嫂子擦了药，但她还是很担心。
她放开江沐烟，温言相劝：“烟儿啊，你伯祖母虽然刻薄，但你伯祖父是个好人，当年，你父亲去世时，要不是你伯祖父帮忙，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沐烟皱了皱秀眉：她那位伯祖父是个人精，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她记得父亲去世不到一个月，家里的土地就被伯祖父和叔祖父家霸占了。
他们以他们家人丁稀薄为借口，从她姑姑手中把土地弄走，每年只给他们两石小麦，根本不够吃。
小沐烟为了夺回土地，找他们理论，反而被他们教训。
为了这个家的生计，她必须想办法把土地要回来，自己耕种。
江琼玉为了改善家里人的生活，她故意贬低自己：“烟儿啊，我这么大的年纪，还有人要，这是我的福气，你就成全我吧！”
江沐烟担心她姑姑为了这个家，被人利用。
她决定把小许氏谋害她的事情告诉她姑姑：“姑姑啊，我今天上山砍柴，差点死在小许氏的手里，如果不是祖父他们在天上保佑我，我早就被小许氏母女俩扔下断崖了。”
江沐烟说完，心里补了句：其实，你那可怜的侄女已经被小许氏害死了，你放心，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会替她讨个公道。
听完江沐烟的叙述，江琼玉吓得面色惨白：这一两个月，大伯母经常救济他们，她还以为大伯母开看了，想和他们搞好关系，哪知大伯母早就挖好坑，好等她往里面跳，她怀疑她家里遭贼也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让我看看，你的脑袋要不要紧。”
江琼玉擦擦眼泪，担忧地拉起江沐烟，查看她的伤势。
“堂嫂好狠的心，要是她再用力一点，我无法想象你会怎么样。”
江琼玉在江沐烟的后脑勺上轻轻摸了摸，心疼极了。
江沐烟不想让她担心，便柔声道：“除了后脑勺有个包以外，没其他大问题，姑姑不必担心。”
江琼玉怕江沐烟看见她流泪，她悄悄擦掉眼泪，才抬眼看江沐烟。
江沐烟回来之前，江琼玉已经找过赤脚大夫江大川，江大川不在家，她便顺便去小许氏家借点钱，哪知到了那儿，吃了闭门羹。
“你留在家照顾你娘，顺便烤烤火吃点东西，我再去大川哥走一趟，看看他回来没。”
江琼玉说完，立即转身往外走。
看着那抹清瘦的身影，江沐烟的心情久久未能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