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荞面窝窝头
“你大川伯夫妻俩去柳林了，估计要过头十天才回来。”姑姑犹豫许久，才开口解释。
江沐烟心中冷笑：之前不是去出诊了吗？这一转眼就去柳林了，这分明是在躲他们。
她父亲在世时，这些人像条哈巴狗一样，整天想着巴结他们，自从父亲去世后，这些渣亲就原形毕露，还真是世态炎凉。
“你也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娘请个好大夫。”江沐烟愣神时，江琼玉已经走过来，抬手轻轻拍她的手臂，安慰她：“别担心，有我呢。”
“对了，姑姑，我已经让阿杰去村长家报案，打算公开处理家里遭贼的事情。”
“没用的，我们大树村的村长只是个摆设，他不会真心帮我们破案。”江琼玉一听去报案，她不由苦笑，如果报案有用，她早就报案了。
“姑姑啊，我报案只想表明态度，如果我们闷不吭声，只会助长小偷的气焰。”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江琼玉仔细一想：侄女说得有道理，他们家丢了东西，就应该让大家知道，不然还有人以为她在说谎。
“您先回家等村长，我去叔祖父家办点事儿再回去。”江沐烟决定按原计划进行，她们姑侄俩商量好，便各自行动。
刚才，她忘了叮嘱姑姑不要破坏作案现场，她一转身，赶紧返回去，对姑姑道：“姑姑，您屋里的脚印还有用，您先留着。”
“放心吧，我会留着的。”
江琼玉明白侄女的意思，她对侄女微微一笑，随即迈步往家走……
路过黄泥路，江沐烟特意留意这段黄泥路，她发现上面确实有草木灰，特别是路滑的地段，草木灰更多。
江沐烟走完这段黄泥路，拐两个弯，就来到小许氏家的院坝外。
小许氏家和江沐烟的叔祖父家只有一墙之隔，他们两家的屋子都是木质的茅草屋，有些年月了。
江沐烟听姑姑说：当初，老一辈的人分家时，大房和三房她祖父老实善良，就想方设法逼祖父净身出户。
后来，祖父挣了点钱，他们眼红，隔三差五打秋风，祖父念在兄弟一场，没少帮衬他们，真是人走茶凉，要是祖父还活着，得多伤心啊！
江沐烟想起这些渣亲，也是愤慨不已，她抬头看前方一眼，决定绕路走。
她要去叔祖父家，最近的一条路就是从小许氏家的院坝外穿过去。
为了不打草惊蛇，必须绕路走。
不消片刻，江沐烟已然来到叔祖父家的大门口，门虽然是关着的，但没有上锁，出于礼貌，她没有直接进去。
而是站在大门口，抬手轻轻敲门。
她敲了好几声，里面没动静，便打算进去瞧一瞧，如果她边敲边喊，会引起大许氏等人的注意，没必要那样做。
江沐烟正要推门，身后便响起一道熟悉的苍老的声音：“沐烟，你大川伯不在家，刚才你姑姑已经来过了。”
江沐烟转身一看，迎面走来一位身穿天蓝色新棉衣的老妇人，她右手挎着一个菜蓝子，里面有两颗大白菜和一小把香菜。
江沐烟确定老妇人是身份后，立即对老妇人露出一抹微笑：“叔祖母，我帮您提篮子。”
江沐烟说着，麻溜地走上前，从陈氏的手里拿过菜篮子，让陈氏带路。
陈氏见江沐烟既懂礼又热情，她那张长满皱纹的脸随即多了一抹慈祥的笑容：“烟儿，我们进屋聊。”
江沐烟点了点头，和陈氏一起进屋。
随着嘎吱一声，陈氏已经把大门带上。
进屋后，江沐烟不知道该把菜篮子放在哪儿，陈氏指了指屋檐下的小木桌，让她随便放。
放好篮子后，陈氏领江沐烟去主屋烤火，主屋摆设简陋而整洁，除了那张小木桌和四条小木凳，旁边还有个小铁架，上面有个火盆，火盆里的炭火还是燃的，老妇人用火钳拔了拔，从角落里拿出木炭，往里面加了四五块木炭。
这么冷的天，家里只有陈氏一个人，江沐烟便以此为切入点，展开话题：“叔祖母，我叔祖父他们呢？”
“你叔祖父和你小川叔去方沙镇赶集了，估计要过几天才回来。”
江沐烟一想到赶集就头疼，这大树村没有市集，村民们想要买点盐，也要跑个几十里，小物件可以在良田村与罗坪村的公共市集上采购，大物件必须去方沙镇，这方沙镇距离大树村有两百多里路，一个单边都要走一两天，来回就是三四天。
一般人很少去方沙镇赶集。
江沐烟和陈氏说话时，她仔细观察陈氏，发现陈氏长得很平凡，由于长期劳作的原因，她的背有点驼。
不过，这不影响她干活，你别看她又瘦又驼，干起活儿来，一般年轻人还比不过她。
“你先吃杯热茶暖暖身子。”陈氏那张干净帕子擦擦手，再给江沐烟倒了一盏茶，这茶还是热的，江沐烟接过印有年年有余花样的茶盏，紧挨着火炉坐下来，随意打量屋子。
这屋子虽然不是很宽敞，但干净整洁，因它门窗都是关着，所以屋内很暖和。
江沐烟捧起茶盏还没开始吃，肚子就饿得咕噜咕噜响，她挺尴尬的。
“瞧瞧这饿的，还被人偷了东西，以后可怎么办？”陈氏见江沐烟饿了，她多动了恻隐之心。
江沐烟吃了口茶，坚定道：“叔祖母放心，我一定会把粮食找回来。”
陈氏让江沐烟先烤火，她去厨房看一眼，不消片刻，她就拿了三四个荞面窝窝头，装在大粗碗里端到江沐烟的跟前，让江沐烟趁热吃，不够，她再给她拿。
“谢谢叔祖母。”江沐烟见陈氏慈祥友好，就接过她的窝窝头，先解决温饱问题。
“烟儿，你们家糟了贼，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江沐烟啃窝窝头时，陈氏紧挨着江沐烟坐下来。
她怀疑江沐烟来家里，除了想借钱，还有其他目的，当然，如果只是让她出力气，她自然乐意帮忙。
“回叔祖母，我已经给让阿杰去找村长了，这小偷不仅拿走我们过冬的粮食，还害我娘受了伤，我不会轻易放过他。”
陈氏见江沐烟胸有成竹，她暗叫不好：她那个不成器的大孙子专干丢人现眼的事情，莫非这事儿与他有关？
江沐烟知道陈氏在想什么，她先一步打消陈氏的顾虑：“叔祖母，不瞒您说，我怀疑这小偷来自隔壁家。”
“此话何解？”江沐烟这样说，陈氏总算放心了，这村里人一丢东西，就怀疑是她家大孙子干的，她真操心，有好几次，还有人上门找麻烦。
哎，那不成器的东西不知道去那儿鬼混了，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治治他。
江沐烟挪动凳子，离陈氏更近些：“叔祖母有所不知，我今天差点死在小许氏的手里。”
“……”
江沐烟把大许氏婆媳俩谋害她的事儿告诉陈氏后，陈氏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情绪一上来，她忍不住替江沐烟打抱不平。
她虽然爱贪小便宜，但她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更别说为了一己之私，去杀人。
江沐烟为了说服陈氏，她有意提起她家的土地。
“叔祖母，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向恶势力低头，等会儿，我会找伯祖父要回我家的土地，自己耕种，我们也不至于饿肚子。”
“……”
陈氏无言以对的同时，又恨害怕，当年，江沐烟的父亲去世后，他们三房与大房合伙把江沐烟家的土地拿过来耕种，这一种就是好几年，如果真要还回去。
他们一家子怎么活？
陈氏的表情已经出卖陈氏，江沐烟继续试探道：“不瞒叔祖母，我都打算好了，我就算一辈子不嫁人，我也要给弟弟挣一分产业，等从伯祖父那儿把地要回来，我就好好耕种。”
陈氏是个聪明人，她明白江沐烟的意思，她想问清楚江沐烟是否也要把她家的地收回去。
“我们家还种你家的地呢，不知你是否也要收回去。”
江沐烟提土地主要目的是利诱陈氏，只要把要回伯祖父家种的那块地，基本够一家人的开销。
陈氏手里的土地先暂时放一放。
“先不急，我们也没那么多人手，等过两年再说吧。”
“那我就先种着。”陈氏总算放心了，她小儿子和两个孙子都还没有成家立业，她不敢松懈。
江沐烟的这个忙，她不帮也得帮。
“对了，烟儿，我个人觉得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找回你家丢失的财物。”
陈氏没有直接说要帮忙，江沐烟不太满意，她假装叹道：“我势单力薄，去他们家也没什么用，不知叔祖母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江沐烟心中冷笑：之前不是去出诊了吗？这一转眼就去柳林了，这分明是在躲他们。
她父亲在世时，这些人像条哈巴狗一样，整天想着巴结他们，自从父亲去世后，这些渣亲就原形毕露，还真是世态炎凉。
“你也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娘请个好大夫。”江沐烟愣神时，江琼玉已经走过来，抬手轻轻拍她的手臂，安慰她：“别担心，有我呢。”
“对了，姑姑，我已经让阿杰去村长家报案，打算公开处理家里遭贼的事情。”
“没用的，我们大树村的村长只是个摆设，他不会真心帮我们破案。”江琼玉一听去报案，她不由苦笑，如果报案有用，她早就报案了。
“姑姑啊，我报案只想表明态度，如果我们闷不吭声，只会助长小偷的气焰。”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江琼玉仔细一想：侄女说得有道理，他们家丢了东西，就应该让大家知道，不然还有人以为她在说谎。
“您先回家等村长，我去叔祖父家办点事儿再回去。”江沐烟决定按原计划进行，她们姑侄俩商量好，便各自行动。
刚才，她忘了叮嘱姑姑不要破坏作案现场，她一转身，赶紧返回去，对姑姑道：“姑姑，您屋里的脚印还有用，您先留着。”
“放心吧，我会留着的。”
江琼玉明白侄女的意思，她对侄女微微一笑，随即迈步往家走……
路过黄泥路，江沐烟特意留意这段黄泥路，她发现上面确实有草木灰，特别是路滑的地段，草木灰更多。
江沐烟走完这段黄泥路，拐两个弯，就来到小许氏家的院坝外。
小许氏家和江沐烟的叔祖父家只有一墙之隔，他们两家的屋子都是木质的茅草屋，有些年月了。
江沐烟听姑姑说：当初，老一辈的人分家时，大房和三房她祖父老实善良，就想方设法逼祖父净身出户。
后来，祖父挣了点钱，他们眼红，隔三差五打秋风，祖父念在兄弟一场，没少帮衬他们，真是人走茶凉，要是祖父还活着，得多伤心啊！
江沐烟想起这些渣亲，也是愤慨不已，她抬头看前方一眼，决定绕路走。
她要去叔祖父家，最近的一条路就是从小许氏家的院坝外穿过去。
为了不打草惊蛇，必须绕路走。
不消片刻，江沐烟已然来到叔祖父家的大门口，门虽然是关着的，但没有上锁，出于礼貌，她没有直接进去。
而是站在大门口，抬手轻轻敲门。
她敲了好几声，里面没动静，便打算进去瞧一瞧，如果她边敲边喊，会引起大许氏等人的注意，没必要那样做。
江沐烟正要推门，身后便响起一道熟悉的苍老的声音：“沐烟，你大川伯不在家，刚才你姑姑已经来过了。”
江沐烟转身一看，迎面走来一位身穿天蓝色新棉衣的老妇人，她右手挎着一个菜蓝子，里面有两颗大白菜和一小把香菜。
江沐烟确定老妇人是身份后，立即对老妇人露出一抹微笑：“叔祖母，我帮您提篮子。”
江沐烟说着，麻溜地走上前，从陈氏的手里拿过菜篮子，让陈氏带路。
陈氏见江沐烟既懂礼又热情，她那张长满皱纹的脸随即多了一抹慈祥的笑容：“烟儿，我们进屋聊。”
江沐烟点了点头，和陈氏一起进屋。
随着嘎吱一声，陈氏已经把大门带上。
进屋后，江沐烟不知道该把菜篮子放在哪儿，陈氏指了指屋檐下的小木桌，让她随便放。
放好篮子后，陈氏领江沐烟去主屋烤火，主屋摆设简陋而整洁，除了那张小木桌和四条小木凳，旁边还有个小铁架，上面有个火盆，火盆里的炭火还是燃的，老妇人用火钳拔了拔，从角落里拿出木炭，往里面加了四五块木炭。
这么冷的天，家里只有陈氏一个人，江沐烟便以此为切入点，展开话题：“叔祖母，我叔祖父他们呢？”
“你叔祖父和你小川叔去方沙镇赶集了，估计要过几天才回来。”
江沐烟一想到赶集就头疼，这大树村没有市集，村民们想要买点盐，也要跑个几十里，小物件可以在良田村与罗坪村的公共市集上采购，大物件必须去方沙镇，这方沙镇距离大树村有两百多里路，一个单边都要走一两天，来回就是三四天。
一般人很少去方沙镇赶集。
江沐烟和陈氏说话时，她仔细观察陈氏，发现陈氏长得很平凡，由于长期劳作的原因，她的背有点驼。
不过，这不影响她干活，你别看她又瘦又驼，干起活儿来，一般年轻人还比不过她。
“你先吃杯热茶暖暖身子。”陈氏那张干净帕子擦擦手，再给江沐烟倒了一盏茶，这茶还是热的，江沐烟接过印有年年有余花样的茶盏，紧挨着火炉坐下来，随意打量屋子。
这屋子虽然不是很宽敞，但干净整洁，因它门窗都是关着，所以屋内很暖和。
江沐烟捧起茶盏还没开始吃，肚子就饿得咕噜咕噜响，她挺尴尬的。
“瞧瞧这饿的，还被人偷了东西，以后可怎么办？”陈氏见江沐烟饿了，她多动了恻隐之心。
江沐烟吃了口茶，坚定道：“叔祖母放心，我一定会把粮食找回来。”
陈氏让江沐烟先烤火，她去厨房看一眼，不消片刻，她就拿了三四个荞面窝窝头，装在大粗碗里端到江沐烟的跟前，让江沐烟趁热吃，不够，她再给她拿。
“谢谢叔祖母。”江沐烟见陈氏慈祥友好，就接过她的窝窝头，先解决温饱问题。
“烟儿，你们家糟了贼，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江沐烟啃窝窝头时，陈氏紧挨着江沐烟坐下来。
她怀疑江沐烟来家里，除了想借钱，还有其他目的，当然，如果只是让她出力气，她自然乐意帮忙。
“回叔祖母，我已经给让阿杰去找村长了，这小偷不仅拿走我们过冬的粮食，还害我娘受了伤，我不会轻易放过他。”
陈氏见江沐烟胸有成竹，她暗叫不好：她那个不成器的大孙子专干丢人现眼的事情，莫非这事儿与他有关？
江沐烟知道陈氏在想什么，她先一步打消陈氏的顾虑：“叔祖母，不瞒您说，我怀疑这小偷来自隔壁家。”
“此话何解？”江沐烟这样说，陈氏总算放心了，这村里人一丢东西，就怀疑是她家大孙子干的，她真操心，有好几次，还有人上门找麻烦。
哎，那不成器的东西不知道去那儿鬼混了，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治治他。
江沐烟挪动凳子，离陈氏更近些：“叔祖母有所不知，我今天差点死在小许氏的手里。”
“……”
江沐烟把大许氏婆媳俩谋害她的事儿告诉陈氏后，陈氏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情绪一上来，她忍不住替江沐烟打抱不平。
她虽然爱贪小便宜，但她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更别说为了一己之私，去杀人。
江沐烟为了说服陈氏，她有意提起她家的土地。
“叔祖母，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向恶势力低头，等会儿，我会找伯祖父要回我家的土地，自己耕种，我们也不至于饿肚子。”
“……”
陈氏无言以对的同时，又恨害怕，当年，江沐烟的父亲去世后，他们三房与大房合伙把江沐烟家的土地拿过来耕种，这一种就是好几年，如果真要还回去。
他们一家子怎么活？
陈氏的表情已经出卖陈氏，江沐烟继续试探道：“不瞒叔祖母，我都打算好了，我就算一辈子不嫁人，我也要给弟弟挣一分产业，等从伯祖父那儿把地要回来，我就好好耕种。”
陈氏是个聪明人，她明白江沐烟的意思，她想问清楚江沐烟是否也要把她家的地收回去。
“我们家还种你家的地呢，不知你是否也要收回去。”
江沐烟提土地主要目的是利诱陈氏，只要把要回伯祖父家种的那块地，基本够一家人的开销。
陈氏手里的土地先暂时放一放。
“先不急，我们也没那么多人手，等过两年再说吧。”
“那我就先种着。”陈氏总算放心了，她小儿子和两个孙子都还没有成家立业，她不敢松懈。
江沐烟的这个忙，她不帮也得帮。
“对了，烟儿，我个人觉得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找回你家丢失的财物。”
陈氏没有直接说要帮忙，江沐烟不太满意，她假装叹道：“我势单力薄，去他们家也没什么用，不知叔祖母有没有什么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