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欠条
江帆已经想过了，如果按照江沐烟的提议来处理这件事，他非常亏，沐兰到他们家，他不仅要把沐兰当神仙一样供着，还要想方设法给沐兰治病，这细细算来，光医药费他都付不起。
如果一次性私了，沐兰是生还是死都与他无关。
大许氏被丈夫拉到一边，她有些心虚，阴谋没有败露前，她还信誓旦旦说即便败露了，琼玉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现在，他们摊上大事儿了，丈夫肯定会怪她。
大许氏小心翼翼地看着丈夫，询问解决之法：“孩子他爹，这事儿该怎么办，要是她狮子大开口，那我们岂不是要赔个倾家荡产。”
“村长他们都看过了，假不了，沐兰这病没个几十两是看不好的，我最多给她七八两。”
“七八两，你真舍得，这是我们全家老小辛苦半辈子的钱。”
大许氏舍不得赔银子，她省吃俭用几十年，才存了十几两银子，现在要拿去赔医药费，这等于要了她的命。
“如果你想晚节不保，就尽管闹吧！”江帆已经受够了，如果不是妻子做事不长脑子，他也不会这么被动。
大许氏被丈夫训斥，她不敢再闹了。
她和丈夫做了几十年的夫妻，她也不想因为钱，和丈夫离心。
“对了，你还忘了一件事，之前归还土地的时候，你忘了跟臭丫头算种子钱，我们已经在地里种了小麦，不能便宜她。”
大许氏想到钱和土地，她心疼极了。
江沐烟家的土地全是好地，无论是旱地还是水田，产量都不错。
这些年，他们单靠江沐烟家的几亩地，就足以养活一家子。
这一下子全没了，以后的生计怎么办？
“这事儿我会看着办，你少插手。”不用大许氏提醒，江帆也会跟江沐烟提这件事。
他不仅要种子钱，还要工钱，这每一文钱他都必须跟江沐烟算得清清楚楚。
江帆夫妻俩商量好之后，就去找江沐烟谈沐兰的事情。
他一开口，就哭穷：“烟儿啊，我们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我最多给一两银子，如果你不答应，我也没办法，我不可能为了阿鑫，不管其他人的死活。”
江帆话里话外都在透露一个信息：如果江沐烟开的价和他不一致，他就不管了。
其实，江沐烟根本不怕江帆，她不相信江帆没有钱。
这些年，他们种她家的地，不知扣了多少个一两。
现在，江帆还想用一两银子就打发她。
如果她母亲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问题，江帆赔一两，她也会接受。
可问题是母亲的右腿已经骨折了，治不治得好还是另一回事呢。
江沐烟看江帆一眼，非常严肃道：“既然伯祖父不愿意负责，那我只好把江鑫卖到人牙行，换点钱给我娘治病。”
江帆大吃一惊，这丫头比他还要狠！他家大孙子是小偷，就算江沐烟把他打死，他也是活该，更别说是送到人牙行去换钱。
大许氏之前得罪聂大庆，说聂大庆偏私，聂大庆记心里了。
江沐烟说要把江鑫卖到人牙行，他非常支持。
“阿帆叔，如果你们没钱赔，沐烟是有权力处置阿鑫的，您要好好考虑。”
“祖父，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聂大庆发话，江鑫急了，他连滚带爬地扑向江帆。
无论是坐牢还是去人牙行，他都不想啊！那还有命啊？
如果他祖父不救他，他这辈子就完蛋了。
大孙子哭得稀里哗啦，江帆心软了。
他也知道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花钱保大孙子。
“烟儿，你开个价，你要多少银子才肯放过阿鑫。”
“伯祖父，我也不想为难你们，除去我姑姑借您家的钱，您再给我十五两银子就可以了，以后我娘是生是死都与你无关。”
“十五两，你娘贱命一条，哪值十五两？”
大许氏一听十五两，顿时恼羞成怒。
大家都知道江沐烟要十五两没有心狠他们。
虽然很多人这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钱，但生病的人真的很烧钱。
一小点风寒都要花几十文，更何况是沐兰这种情况呢。
“贱命？”江沐烟眯起了眼睛。大许氏简直是在羞辱她母亲！
江沐烟怒了，她当场反击道：“伯祖母，也许在您的眼里我们全家人的命都不值钱，但对于我来说，生命是无价之宝！如果不是江鑫害我娘受伤，就算您赔我金山银山，我也不稀罕！”
江沐烟的退让与大许氏的咄咄逼人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些好心的村民看不惯大许氏，就在那儿议论纷纷。
“天啦，大许氏好过分，她家孙子干了坏事，她还出言羞辱沐烟他们，这真是天理难容。”
“我怀疑她孙子偷东西是她默许，她最护短了。”
“很有可能呢，这沐烟没有心狠他们，她娘伤成那样，没个几十两别想找个好大夫。”
“哎，沐烟挺可怜的，自从她父亲过世后，他们日子越过越艰难，就连土地也被江家大房和三房霸占了，说是给粮食，谁知道给多少。”
有了一群神助攻，大许氏顿时焉了，她想起丈夫的话，现在都还在后怕。
“……”大许氏小心翼翼看江帆，江帆立即赏她一记冷眼。
这个老婆子！就是容易冲动！
她如此轻贱沐兰，肯定会引起民愤。
“烟儿，我存了半辈子的钱，也就七八两，你能不能体谅我的难处。”
十五两银子江帆是有的，只不过他舍不得拿出来，他存了半辈子，不容易啊！
江沐烟坚决不退让：“伯祖父再困难，也没我们困难，这些年，我和姑姑为了给我娘治病，不仅花光积蓄，还欠了不少外债，您让我体谅您，谁又来体谅我？”
江帆被江沐烟堵得哑口无言，他沉思良久，忍痛道：“我只能给你凑八两银子，余下的七两先欠着。”
江帆说没有，江沐烟也拿他没办法，毕竟这犯事的人是江鑫，而不是江帆。
眼下，只能先这么办，江沐烟信不过江帆的人品，她觉得打欠条才是最保险的做法。
“伯祖父，你们可以欠着，但您必须给我打欠条。”
“……”江沐烟要打欠条，江帆顿时愣住了，这丫头越来越难以对付.
江帆走神，江沐烟催道：“伯祖父，您快点给个说法吧，别让村长他们干着急。”
众人窃窃私语，江帆不敢惹众怒，只好答应打欠条。
通过这件事，江帆深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大孙子被妻子惯坏了，如果任由他胡闹，迟早有一天还会犯大错，说不定还会给全家人带来灭顶之灾。
这欠条可以打，但必须让大孙子想办法还这笔钱。
“烟儿啊，我已经老了，哪有能力还这笔钱，这欠债人就写阿鑫。”
江鑫非常震惊地看着自家祖父，他一年也挣不了几个钱，这笔钱他要还到何年何月啊！
江帆忽视大孙子震惊的表情，严肃道：“知错能改才是好孩子，你自己犯下的错你自己弥补，你不仅要还烟儿家的钱，还要还我给你垫付的钱。”
江鑫要反驳，大许氏赶紧上去捏他一把：“阿鑫啊，你祖父也是为你好，你下次不能这么调皮了，你要好好做人，才对得起你祖父这番恩情。”
“祖父，我愿意接受惩罚。”江鑫心想：欠自己人的总比欠外人的好，签就签吧！
江鑫答应打欠条，聂大庆便站出来主持大局，他让江沐烟给他找笔和纸，欠条他来写。
聂大庆让江沐烟准备文房四宝，江沐烟苦笑，她家里都穷成这样了，哪有钱买宣纸。
她家除了父亲留下的书籍和砚台，连笔都不见了。
“村长，我家没有宣纸呢，要不您先借一张给我用，回头我买来还您。”
聂大庆作为村长，连一张宣纸都舍不得，比她小川叔还要抠门。
江沐烟跟聂大庆借纸，聂大庆怕村里人说他抠，他立即为自己找借口：“我家里的宣纸用完了，不然我也不会让你找。”
大树村的读书人不多，在场的人，除了聂大庆和公孙磊，江沐烟还不知道其他人会识字。
聂大庆没纸，她只能向公孙磊求助：“公孙爷爷，您家有宣纸吗？能不能借我一两张。”
公孙磊慈眉善目地望着江沐烟：“有的，我让少婷去拿。”
“沐烟妹妹，你稍等会儿，我立马回家拿给你。”公孙少婷跟江沐烟打声招呼，便匆匆往外走。
如果一次性私了，沐兰是生还是死都与他无关。
大许氏被丈夫拉到一边，她有些心虚，阴谋没有败露前，她还信誓旦旦说即便败露了，琼玉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现在，他们摊上大事儿了，丈夫肯定会怪她。
大许氏小心翼翼地看着丈夫，询问解决之法：“孩子他爹，这事儿该怎么办，要是她狮子大开口，那我们岂不是要赔个倾家荡产。”
“村长他们都看过了，假不了，沐兰这病没个几十两是看不好的，我最多给她七八两。”
“七八两，你真舍得，这是我们全家老小辛苦半辈子的钱。”
大许氏舍不得赔银子，她省吃俭用几十年，才存了十几两银子，现在要拿去赔医药费，这等于要了她的命。
“如果你想晚节不保，就尽管闹吧！”江帆已经受够了，如果不是妻子做事不长脑子，他也不会这么被动。
大许氏被丈夫训斥，她不敢再闹了。
她和丈夫做了几十年的夫妻，她也不想因为钱，和丈夫离心。
“对了，你还忘了一件事，之前归还土地的时候，你忘了跟臭丫头算种子钱，我们已经在地里种了小麦，不能便宜她。”
大许氏想到钱和土地，她心疼极了。
江沐烟家的土地全是好地，无论是旱地还是水田，产量都不错。
这些年，他们单靠江沐烟家的几亩地，就足以养活一家子。
这一下子全没了，以后的生计怎么办？
“这事儿我会看着办，你少插手。”不用大许氏提醒，江帆也会跟江沐烟提这件事。
他不仅要种子钱，还要工钱，这每一文钱他都必须跟江沐烟算得清清楚楚。
江帆夫妻俩商量好之后，就去找江沐烟谈沐兰的事情。
他一开口，就哭穷：“烟儿啊，我们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我最多给一两银子，如果你不答应，我也没办法，我不可能为了阿鑫，不管其他人的死活。”
江帆话里话外都在透露一个信息：如果江沐烟开的价和他不一致，他就不管了。
其实，江沐烟根本不怕江帆，她不相信江帆没有钱。
这些年，他们种她家的地，不知扣了多少个一两。
现在，江帆还想用一两银子就打发她。
如果她母亲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问题，江帆赔一两，她也会接受。
可问题是母亲的右腿已经骨折了，治不治得好还是另一回事呢。
江沐烟看江帆一眼，非常严肃道：“既然伯祖父不愿意负责，那我只好把江鑫卖到人牙行，换点钱给我娘治病。”
江帆大吃一惊，这丫头比他还要狠！他家大孙子是小偷，就算江沐烟把他打死，他也是活该，更别说是送到人牙行去换钱。
大许氏之前得罪聂大庆，说聂大庆偏私，聂大庆记心里了。
江沐烟说要把江鑫卖到人牙行，他非常支持。
“阿帆叔，如果你们没钱赔，沐烟是有权力处置阿鑫的，您要好好考虑。”
“祖父，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聂大庆发话，江鑫急了，他连滚带爬地扑向江帆。
无论是坐牢还是去人牙行，他都不想啊！那还有命啊？
如果他祖父不救他，他这辈子就完蛋了。
大孙子哭得稀里哗啦，江帆心软了。
他也知道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花钱保大孙子。
“烟儿，你开个价，你要多少银子才肯放过阿鑫。”
“伯祖父，我也不想为难你们，除去我姑姑借您家的钱，您再给我十五两银子就可以了，以后我娘是生是死都与你无关。”
“十五两，你娘贱命一条，哪值十五两？”
大许氏一听十五两，顿时恼羞成怒。
大家都知道江沐烟要十五两没有心狠他们。
虽然很多人这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钱，但生病的人真的很烧钱。
一小点风寒都要花几十文，更何况是沐兰这种情况呢。
“贱命？”江沐烟眯起了眼睛。大许氏简直是在羞辱她母亲！
江沐烟怒了，她当场反击道：“伯祖母，也许在您的眼里我们全家人的命都不值钱，但对于我来说，生命是无价之宝！如果不是江鑫害我娘受伤，就算您赔我金山银山，我也不稀罕！”
江沐烟的退让与大许氏的咄咄逼人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些好心的村民看不惯大许氏，就在那儿议论纷纷。
“天啦，大许氏好过分，她家孙子干了坏事，她还出言羞辱沐烟他们，这真是天理难容。”
“我怀疑她孙子偷东西是她默许，她最护短了。”
“很有可能呢，这沐烟没有心狠他们，她娘伤成那样，没个几十两别想找个好大夫。”
“哎，沐烟挺可怜的，自从她父亲过世后，他们日子越过越艰难，就连土地也被江家大房和三房霸占了，说是给粮食，谁知道给多少。”
有了一群神助攻，大许氏顿时焉了，她想起丈夫的话，现在都还在后怕。
“……”大许氏小心翼翼看江帆，江帆立即赏她一记冷眼。
这个老婆子！就是容易冲动！
她如此轻贱沐兰，肯定会引起民愤。
“烟儿，我存了半辈子的钱，也就七八两，你能不能体谅我的难处。”
十五两银子江帆是有的，只不过他舍不得拿出来，他存了半辈子，不容易啊！
江沐烟坚决不退让：“伯祖父再困难，也没我们困难，这些年，我和姑姑为了给我娘治病，不仅花光积蓄，还欠了不少外债，您让我体谅您，谁又来体谅我？”
江帆被江沐烟堵得哑口无言，他沉思良久，忍痛道：“我只能给你凑八两银子，余下的七两先欠着。”
江帆说没有，江沐烟也拿他没办法，毕竟这犯事的人是江鑫，而不是江帆。
眼下，只能先这么办，江沐烟信不过江帆的人品，她觉得打欠条才是最保险的做法。
“伯祖父，你们可以欠着，但您必须给我打欠条。”
“……”江沐烟要打欠条，江帆顿时愣住了，这丫头越来越难以对付.
江帆走神，江沐烟催道：“伯祖父，您快点给个说法吧，别让村长他们干着急。”
众人窃窃私语，江帆不敢惹众怒，只好答应打欠条。
通过这件事，江帆深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大孙子被妻子惯坏了，如果任由他胡闹，迟早有一天还会犯大错，说不定还会给全家人带来灭顶之灾。
这欠条可以打，但必须让大孙子想办法还这笔钱。
“烟儿啊，我已经老了，哪有能力还这笔钱，这欠债人就写阿鑫。”
江鑫非常震惊地看着自家祖父，他一年也挣不了几个钱，这笔钱他要还到何年何月啊！
江帆忽视大孙子震惊的表情，严肃道：“知错能改才是好孩子，你自己犯下的错你自己弥补，你不仅要还烟儿家的钱，还要还我给你垫付的钱。”
江鑫要反驳，大许氏赶紧上去捏他一把：“阿鑫啊，你祖父也是为你好，你下次不能这么调皮了，你要好好做人，才对得起你祖父这番恩情。”
“祖父，我愿意接受惩罚。”江鑫心想：欠自己人的总比欠外人的好，签就签吧！
江鑫答应打欠条，聂大庆便站出来主持大局，他让江沐烟给他找笔和纸，欠条他来写。
聂大庆让江沐烟准备文房四宝，江沐烟苦笑，她家里都穷成这样了，哪有钱买宣纸。
她家除了父亲留下的书籍和砚台，连笔都不见了。
“村长，我家没有宣纸呢，要不您先借一张给我用，回头我买来还您。”
聂大庆作为村长，连一张宣纸都舍不得，比她小川叔还要抠门。
江沐烟跟聂大庆借纸，聂大庆怕村里人说他抠，他立即为自己找借口：“我家里的宣纸用完了，不然我也不会让你找。”
大树村的读书人不多，在场的人，除了聂大庆和公孙磊，江沐烟还不知道其他人会识字。
聂大庆没纸，她只能向公孙磊求助：“公孙爷爷，您家有宣纸吗？能不能借我一两张。”
公孙磊慈眉善目地望着江沐烟：“有的，我让少婷去拿。”
“沐烟妹妹，你稍等会儿，我立马回家拿给你。”公孙少婷跟江沐烟打声招呼，便匆匆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