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婚纱
易涵空出的房间，大概他搬进来后从没打扫过，一进屋裴呦呦就被呛得不停咳嗽，指尖在床垫上划过，果然，厚厚一层灰。
浩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裴小姐，时间太紧了，没来得及收拾，你可能要辛苦辛苦了。”
裴呦呦挤出一个笑容，目光在房间里扫视检查一圈，以她这么多年的租房经验，这里除了脏，倒还算不错，家具和地板几乎崭新，窗子也很大，外还有个小露台，东厢房，清晨可以晒到阳光……
这一夜，裴呦呦几乎没睡，忙忙碌碌，洗洗涮涮，直到屋子焕然一新，她才满意地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一样一样摆好，她的动静不小，易涵竟然躲在自己房间里一次没出来过。
天蒙蒙亮，客厅里的“脏、乱、差”的全貌在裴呦呦面前彻底展现，除了靠在沙发后那面墙的柜子，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这样的环境，是怎么住人的？
裴呦呦垫着脚，越过满地的乱七八糟，好奇走过去，在陈列柜前歪着头打量。
原来易涵是手办爱好者，虽然她对手办没什么研究，但易涵收藏的，大概都价值不菲。
裴呦呦敲了敲酸痛的后背，眼不见心不烦，她抬手遮着眼睛，一路冲回卧室。
裴呦呦醒来时，快迟到，她换好衣物冲出房间，易涵那头，还是一点动静没有。
算了，管他的！
下午裴呦呦和房东约了时间交钥匙，请完假正在赶去的路上，接到个陌生的电话。
“你好，我是裴呦呦……婚纱？什么婚纱？”
一个小时后，裴呦呦站定到婚纱店前，迟疑片刻，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太诡异了，易涵怎么可能为她准备婚纱？如果准备了，也是工作需要，阚迪一定会通知她。
对，不能去，裴呦呦抓紧包带转身正要走，一个女人袅袅婷婷推门从店里走出来。
“呦呦！我等你好久了！”
裴呦呦僵硬扯笑，回过身。
女人个子高挑，笑容标志，热情地拾起她的手，说：“呦呦你好，我叫肖岚，是易涵朋友，来，进来……”
“我……不要吧！你一定是搞错了！易涵不会给我准备婚纱的……”
“全天下人都知道你们马上订婚了，怎么可能不是你？”肖岚把她的推拒当做害羞，搂着裴呦呦肩膀，半拉半拽，将裴呦呦带进店里。
宽敞的更衣室里，裴呦呦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试婚纱。
三个店员在她身旁忙的不可开交，裴呦呦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头发松松挽起，加上这件美轮美奂的婚纱，只觉得过于不真实，她忍不住伸手摸向镜子中自己的脸，喃喃自语：“我现在的样子，好像我妈妈。“”
一位店员搭话说：“看来裴小姐的妈妈也是个大美人！”
裴呦呦片刻失神。
“好了，您看看，觉得哪里有不合适的地方就告诉我，因为这件婚纱是定制的，如果要修改的话得送回意大利，为了给您和易先生的婚礼预留出充足的时间，咱们得早做准备。”
从进门到方才，裴呦呦否认了三遍，奈何但凡人们认定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被别人动摇和改变。
她苦笑了下，问：“你刚才说，这件婚纱是易涵早就准备好的？”
店员连连点头，满眼睛冒爱心：“对啊，放在这都快两年了，当初，也就是大概你们刚谈恋爱那会吧，易先生大概就认定您是他未来的妻子了，在我们老板的牵线下，找到全世界最好的婚纱设计大师里卡多，当时人家一口回绝，易先生不甘心，亲自飞去意大利去找他。这不，这件会杀一共花费一年多的时间才做好……现在，终于啊，等到您来把它穿走了！”
裴呦呦微微错愕了一下，伸手就要去背后拉拉链。
易涵这么宝贝的婚纱，她可不敢动，那小气鬼，知道了非得追着她不停责备。
店员脸色大变，着急说：“别呀！裴小姐，老板说了，想亲眼看到您穿这件婚纱的样子，您要是不出去，我这个月的奖金可就泡汤了，求您别为难我。”
“……”裴呦呦实在是不解，“这有什么好看的啊。”
“拜托了，拜托了！”
小店员看起来年龄不大，这件工作一定来之不易，裴呦呦想到初出打工的自己，不禁心软，点了点头，店员高兴得不得了，赶紧把更衣室的门打开。
一踏出更衣室，就听有争吵声，不对啊，怎么听上去像易涵？
易涵正和肖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不耐烦说：“什么鬼惊喜？到底叫我来干嘛？”
没等肖岚说话，更衣间的门，突然开了。
一个穿着婚纱的人影，缓缓走出来，长长的裙摆在她身后拖曳。
更衣室的灯光在她身后，将她的轮廓打出淡淡的光环，一时看不清她的样子。
易涵愣住了，他认出，这正是他早年为阚迪定的那件婚纱。
有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向自己走来的人是阚迪，一下子不敢呼吸。
周围传来人群的吸气声和赞美声。
裴呦呦确认，和肖岚吵嘴的确实是易涵，也有点意外，而他眼中的迷醉，竟让她突然心跳加速，愈发不安。
裴呦呦清醒过来，说：“你怎么来了？”
裴呦呦的声音让易涵猛地回神，他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根本不是阚迪，而是裴呦呦，他眼里的火焰迅速熄灭，所有的震撼和沉醉瞬间转化成火气一下子冒了上来。
易涵指着婚纱，几乎是大吼道：“谁让你穿这件衣服的？”
肖岚惊愕，去拽易涵：“干嘛啊，易涵！这本来不就是给呦呦准备的吗？”
易涵压低声，更加恐怖阴沉，指地上：“马上脱下来。”
肖岚慌张道：“你发什么神经？！是我把呦呦找来试婚纱的！你怎么——”
易涵根本不理肖岚，脑海里回荡着阚迪当初嫁给朱文耀，在台上穿着廉价的婚纱，笑容甜甜，眼中泛泪，说着“我愿意”，却根本不给这件婚纱一丝一毫机会。
而他，在她心中到底算什么呢？
裴呦呦愣住，双手攥成拳，易涵说话就要上前去拉裴呦呦：“好，你不脱我给你脱！”
肖岚赶紧扯住他，两个人争执不下，周围也没人敢上前劝说。
裴呦呦深呼了一口气，拳头放开，低头说：“易涵，你不用这么激动，我这就去换下来。”
肖岚尴尬：“呦呦！不好意思啊！”
裴呦呦向她勉强笑了下，拎起裙摆，转身进了更衣室。
肖岚恼火地看着易涵：“你干什么啊？这婚纱不就是给呦呦准备的吗？你这什么态度啊！？”
易涵理智全无，点着肖岚：“我警告你肖岚，别以为有几年交情，你就自作聪明，这次算了，以后我的事，不用你管！”
更衣室门再一次打开，裴呦呦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易涵直接冲进去，抱起那件婚纱，扬长而去。
一路灯火，易涵的车子在路上飞驰，庞大的婚纱几乎占满了整个后座。
等他冷静几分，他不自觉已经来到阚迪家楼下。
他摇下车窗，仰头望向那扇熟悉的窗户，房间里亮着灯，偶有模糊的身影走过。
几年来，所有相处的点滴碎片第n+1次在他脑中走马灯般过了一遍。
阚迪陪他一起去唱片公司试唱，因为只有一把伞，怕他感冒影响嗓子，把伞全部撑在他头上，自己淋得透湿。
阚迪陪他一起练习弹唱，两个人亲密到可以分一份盒饭。
阚迪拿着他的唱片Demo等在唱片公司楼下，恳求制作人试听。
颁奖典礼现场，他站在台上，阚迪在台下，泪流满面。
易涵深深闭上眼，终是将车子掉头，疾驰而去。
在外面兜风到十点多，易涵才回到家，在停车库发现阚迪的车子，一转眼，她手里拿着个文件袋下车。
将车猛停到她跟前，阚迪吓了一跳，高跟鞋不听话，崴了一下，差点摔倒。
易涵蹦下车去扶她：“你没事吧？”
阚迪狠狠推他一把：“臭小子，你去哪里了？打电话不接？”
“我没事。”易涵气鼓鼓，“你……刚才没在家里吗？”
阚迪脸色大变，很快调整过来，笑了下，并没回答。
“你呢，到底去哪里了？”
易涵下意识看了车里的婚纱一眼。
阚迪顺着他目光瞥过去，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问过呦呦，她情绪不太好，你欺负她了吗？”
易涵冷笑：“别开玩笑了，我哪有时间欺负她！”裴呦呦身着婚纱，脸上委屈又倔强的的画面在眼前闪了闪，易涵挥苍蝇一样摇了摇手，“别提她了，对了，你手里这是什么？”
阚迪神秘莫测一笑：“好消息。”
易涵拉她手臂：“走，上楼说。”
阚迪进门，先去叫裴呦呦，裴呦呦显然也刚到家，包包还没摘下来，脸上也没什么波澜起伏，只有眼睛有点红肿，目光落在一脸无所谓的易涵一瞬，立刻收回来，笑笑说：“阚迪姐你来了。”
阚迪说：“嗯，我来找易涵谈点事，刚好在楼下碰见了。”
裴呦呦打哈哈说：“你们忙你们忙，我不打扰你们。”
阚迪点头，走到易涵身边，察觉出不对劲，说：“以后同在一个屋檐下，对呦呦好一点。”
易涵的火药味还是很重：“跟我毫无关系的一个人，我为什么对她好点，谁来对我好点？”
阚迪板起脸，盯了他一会，易涵的火气渐渐冷却，推着她去书房，将门关上。
“我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
阚迪叹一声，把手里的文件递给易涵：“你看一下吧，这是我们之前跟《余生》签的合同。”
“什么意思，不是不演了吗？”
阚迪摇了摇头：“合同里写明了是主演，但没有写角色名，他们跟我商量，希望能出演另一个角色，戏份比之前的少十几场，但也是主演，我就答应了。喏，这是剧本，你的这个新角色叫……”
阚迪话还没说完，正要从包里拿出剧本的时候却不小心带出了另一份合同，阚迪赶紧捡起来要放进包里，却被易涵一把抢了过来。
阚迪慌乱：“易涵！给我！”
易涵当然不能，一翻开。
“离婚协议。”
浩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裴小姐，时间太紧了，没来得及收拾，你可能要辛苦辛苦了。”
裴呦呦挤出一个笑容，目光在房间里扫视检查一圈，以她这么多年的租房经验，这里除了脏，倒还算不错，家具和地板几乎崭新，窗子也很大，外还有个小露台，东厢房，清晨可以晒到阳光……
这一夜，裴呦呦几乎没睡，忙忙碌碌，洗洗涮涮，直到屋子焕然一新，她才满意地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一样一样摆好，她的动静不小，易涵竟然躲在自己房间里一次没出来过。
天蒙蒙亮，客厅里的“脏、乱、差”的全貌在裴呦呦面前彻底展现，除了靠在沙发后那面墙的柜子，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这样的环境，是怎么住人的？
裴呦呦垫着脚，越过满地的乱七八糟，好奇走过去，在陈列柜前歪着头打量。
原来易涵是手办爱好者，虽然她对手办没什么研究，但易涵收藏的，大概都价值不菲。
裴呦呦敲了敲酸痛的后背，眼不见心不烦，她抬手遮着眼睛，一路冲回卧室。
裴呦呦醒来时，快迟到，她换好衣物冲出房间，易涵那头，还是一点动静没有。
算了，管他的！
下午裴呦呦和房东约了时间交钥匙，请完假正在赶去的路上，接到个陌生的电话。
“你好，我是裴呦呦……婚纱？什么婚纱？”
一个小时后，裴呦呦站定到婚纱店前，迟疑片刻，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太诡异了，易涵怎么可能为她准备婚纱？如果准备了，也是工作需要，阚迪一定会通知她。
对，不能去，裴呦呦抓紧包带转身正要走，一个女人袅袅婷婷推门从店里走出来。
“呦呦！我等你好久了！”
裴呦呦僵硬扯笑，回过身。
女人个子高挑，笑容标志，热情地拾起她的手，说：“呦呦你好，我叫肖岚，是易涵朋友，来，进来……”
“我……不要吧！你一定是搞错了！易涵不会给我准备婚纱的……”
“全天下人都知道你们马上订婚了，怎么可能不是你？”肖岚把她的推拒当做害羞，搂着裴呦呦肩膀，半拉半拽，将裴呦呦带进店里。
宽敞的更衣室里，裴呦呦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试婚纱。
三个店员在她身旁忙的不可开交，裴呦呦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头发松松挽起，加上这件美轮美奂的婚纱，只觉得过于不真实，她忍不住伸手摸向镜子中自己的脸，喃喃自语：“我现在的样子，好像我妈妈。“”
一位店员搭话说：“看来裴小姐的妈妈也是个大美人！”
裴呦呦片刻失神。
“好了，您看看，觉得哪里有不合适的地方就告诉我，因为这件婚纱是定制的，如果要修改的话得送回意大利，为了给您和易先生的婚礼预留出充足的时间，咱们得早做准备。”
从进门到方才，裴呦呦否认了三遍，奈何但凡人们认定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被别人动摇和改变。
她苦笑了下，问：“你刚才说，这件婚纱是易涵早就准备好的？”
店员连连点头，满眼睛冒爱心：“对啊，放在这都快两年了，当初，也就是大概你们刚谈恋爱那会吧，易先生大概就认定您是他未来的妻子了，在我们老板的牵线下，找到全世界最好的婚纱设计大师里卡多，当时人家一口回绝，易先生不甘心，亲自飞去意大利去找他。这不，这件会杀一共花费一年多的时间才做好……现在，终于啊，等到您来把它穿走了！”
裴呦呦微微错愕了一下，伸手就要去背后拉拉链。
易涵这么宝贝的婚纱，她可不敢动，那小气鬼，知道了非得追着她不停责备。
店员脸色大变，着急说：“别呀！裴小姐，老板说了，想亲眼看到您穿这件婚纱的样子，您要是不出去，我这个月的奖金可就泡汤了，求您别为难我。”
“……”裴呦呦实在是不解，“这有什么好看的啊。”
“拜托了，拜托了！”
小店员看起来年龄不大，这件工作一定来之不易，裴呦呦想到初出打工的自己，不禁心软，点了点头，店员高兴得不得了，赶紧把更衣室的门打开。
一踏出更衣室，就听有争吵声，不对啊，怎么听上去像易涵？
易涵正和肖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不耐烦说：“什么鬼惊喜？到底叫我来干嘛？”
没等肖岚说话，更衣间的门，突然开了。
一个穿着婚纱的人影，缓缓走出来，长长的裙摆在她身后拖曳。
更衣室的灯光在她身后，将她的轮廓打出淡淡的光环，一时看不清她的样子。
易涵愣住了，他认出，这正是他早年为阚迪定的那件婚纱。
有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向自己走来的人是阚迪，一下子不敢呼吸。
周围传来人群的吸气声和赞美声。
裴呦呦确认，和肖岚吵嘴的确实是易涵，也有点意外，而他眼中的迷醉，竟让她突然心跳加速，愈发不安。
裴呦呦清醒过来，说：“你怎么来了？”
裴呦呦的声音让易涵猛地回神，他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根本不是阚迪，而是裴呦呦，他眼里的火焰迅速熄灭，所有的震撼和沉醉瞬间转化成火气一下子冒了上来。
易涵指着婚纱，几乎是大吼道：“谁让你穿这件衣服的？”
肖岚惊愕，去拽易涵：“干嘛啊，易涵！这本来不就是给呦呦准备的吗？”
易涵压低声，更加恐怖阴沉，指地上：“马上脱下来。”
肖岚慌张道：“你发什么神经？！是我把呦呦找来试婚纱的！你怎么——”
易涵根本不理肖岚，脑海里回荡着阚迪当初嫁给朱文耀，在台上穿着廉价的婚纱，笑容甜甜，眼中泛泪，说着“我愿意”，却根本不给这件婚纱一丝一毫机会。
而他，在她心中到底算什么呢？
裴呦呦愣住，双手攥成拳，易涵说话就要上前去拉裴呦呦：“好，你不脱我给你脱！”
肖岚赶紧扯住他，两个人争执不下，周围也没人敢上前劝说。
裴呦呦深呼了一口气，拳头放开，低头说：“易涵，你不用这么激动，我这就去换下来。”
肖岚尴尬：“呦呦！不好意思啊！”
裴呦呦向她勉强笑了下，拎起裙摆，转身进了更衣室。
肖岚恼火地看着易涵：“你干什么啊？这婚纱不就是给呦呦准备的吗？你这什么态度啊！？”
易涵理智全无，点着肖岚：“我警告你肖岚，别以为有几年交情，你就自作聪明，这次算了，以后我的事，不用你管！”
更衣室门再一次打开，裴呦呦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易涵直接冲进去，抱起那件婚纱，扬长而去。
一路灯火，易涵的车子在路上飞驰，庞大的婚纱几乎占满了整个后座。
等他冷静几分，他不自觉已经来到阚迪家楼下。
他摇下车窗，仰头望向那扇熟悉的窗户，房间里亮着灯，偶有模糊的身影走过。
几年来，所有相处的点滴碎片第n+1次在他脑中走马灯般过了一遍。
阚迪陪他一起去唱片公司试唱，因为只有一把伞，怕他感冒影响嗓子，把伞全部撑在他头上，自己淋得透湿。
阚迪陪他一起练习弹唱，两个人亲密到可以分一份盒饭。
阚迪拿着他的唱片Demo等在唱片公司楼下，恳求制作人试听。
颁奖典礼现场，他站在台上，阚迪在台下，泪流满面。
易涵深深闭上眼，终是将车子掉头，疾驰而去。
在外面兜风到十点多，易涵才回到家，在停车库发现阚迪的车子，一转眼，她手里拿着个文件袋下车。
将车猛停到她跟前，阚迪吓了一跳，高跟鞋不听话，崴了一下，差点摔倒。
易涵蹦下车去扶她：“你没事吧？”
阚迪狠狠推他一把：“臭小子，你去哪里了？打电话不接？”
“我没事。”易涵气鼓鼓，“你……刚才没在家里吗？”
阚迪脸色大变，很快调整过来，笑了下，并没回答。
“你呢，到底去哪里了？”
易涵下意识看了车里的婚纱一眼。
阚迪顺着他目光瞥过去，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问过呦呦，她情绪不太好，你欺负她了吗？”
易涵冷笑：“别开玩笑了，我哪有时间欺负她！”裴呦呦身着婚纱，脸上委屈又倔强的的画面在眼前闪了闪，易涵挥苍蝇一样摇了摇手，“别提她了，对了，你手里这是什么？”
阚迪神秘莫测一笑：“好消息。”
易涵拉她手臂：“走，上楼说。”
阚迪进门，先去叫裴呦呦，裴呦呦显然也刚到家，包包还没摘下来，脸上也没什么波澜起伏，只有眼睛有点红肿，目光落在一脸无所谓的易涵一瞬，立刻收回来，笑笑说：“阚迪姐你来了。”
阚迪说：“嗯，我来找易涵谈点事，刚好在楼下碰见了。”
裴呦呦打哈哈说：“你们忙你们忙，我不打扰你们。”
阚迪点头，走到易涵身边，察觉出不对劲，说：“以后同在一个屋檐下，对呦呦好一点。”
易涵的火药味还是很重：“跟我毫无关系的一个人，我为什么对她好点，谁来对我好点？”
阚迪板起脸，盯了他一会，易涵的火气渐渐冷却，推着她去书房，将门关上。
“我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
阚迪叹一声，把手里的文件递给易涵：“你看一下吧，这是我们之前跟《余生》签的合同。”
“什么意思，不是不演了吗？”
阚迪摇了摇头：“合同里写明了是主演，但没有写角色名，他们跟我商量，希望能出演另一个角色，戏份比之前的少十几场，但也是主演，我就答应了。喏，这是剧本，你的这个新角色叫……”
阚迪话还没说完，正要从包里拿出剧本的时候却不小心带出了另一份合同，阚迪赶紧捡起来要放进包里，却被易涵一把抢了过来。
阚迪慌乱：“易涵！给我！”
易涵当然不能，一翻开。
“离婚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