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一直跟着我？”

    “你伤得很重。”

    这是一开始殷辞对闫青的理由。

    她救他许是因为怜悯，许是因为当初那个孤立无援的自己，有那么片刻，他跟她很像。

    可后来，她居然逐渐产生了一种依赖。

    在他身边，她总会生出莫名的熟悉感。

    有的人一旦接触就好像相识很久一般。

    她时常惊梦而醒，从未睡过好觉，这么多年来循环往复，直到遇见闫青，所有的折磨与痛似乎减轻了许多。

    她以为这是他带来的心安，未曾想某夜苏醒，竟是他一直以来在替她治疗。

    “你身体状况很糟糕，五脏六腑不似常人，而且毒素太多，长此以往，命不久矣。”闫青低头看着她，目光深得可怕。

    “老毛病了，不会好。”殷辞回答得漫不经心。

    “你既救了我，我总该是要还你。”

    “随你。”殷辞面无表情道，然后拉过被褥，蒙头强制自己不去理会。

    虽然嘴上毫不领情，但之后的每个夜晚殷辞都会睁眼默默注视那个认真践行承诺的男人。

    看他为她排毒，为她耗费真气。

    哪怕她知道她这具身体早已无药可救。

    “别白费力气了。”后来殷辞终于忍不住抓住了他的手，“我的命运自出生之日便已注定，哪怕余毒已除，我这副躯壳却早已非人，违背天道的东西迟早会衰亡。”

    “人活在世上总会有坚持的东西。”闫青目光坚定得让殷辞心颤。

    她撇开视线，声音忽然有些飘渺，“有人曾让我去外面的世界，这么多年，我去了许多地方，总归是不会留下遗憾。”

    闫青望着她，眼神变得沉而深，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痛，“你……没有要在意的东西么？”

    殷辞微愣，然后淡淡笑了笑，“将死之人，再多奢望已是多余。”

    那时的殷辞并未过多去深究闫青的表情。

    而此时她才明白，他的温柔总是存在于潜移默化中，相处时间不长，却给了她旁人不及的真诚与善意。

    “阿辞喜欢什么？”

    “喜欢……宁静。”

    “跟我来。”

    她不想让那些她在意的人死去了，再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