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她当然会选你
导演喊了一声，表示今日拍摄结束。工作人员关闭各种机器，开始收拾片场道具。几个群演还站在那里看着如筝和秦风，不肯先行离去。如筝解了身上绑着的威亚，在助理的搀扶下捂着腰慢慢往外走。秦风过去和她说了句什么，站到她身前比划着，似乎是要她到自己背上来，但如筝笑着拒绝了。群演里有两个小伙子喊了她的名字，她转过身朝他们挥了挥手，脸上依然在笑。
没有人发现他，包括如筝。回休息室的路上他感受到了如筝怀疑的目光，但他走的很快，直接去了秦风的休息室，应该没有暴露。不是害怕被发现，他这样告诉自己，只是不好解释。有些事情太过复杂，他还没有梳理清楚，所以目前阶段，他选择避开所有矛盾和疑问。
他的突然现身让顾秦风错愕不已，他们也有一年多未见，秦风却似乎没有太大变化，看着他的眼神依旧充满稚气。
“哥！你怎么来了？！我的天！” 秦风伸手就捏他的脸，“你不会是假扮的吧？”
苏巽赶紧打开在自己脸上乱揉的爪子，一脸没好气：“来这边有点事，听说你在这拍戏，顺便来看看。”
“这么关心我吗？” 秦风表示怀疑，“不会是我姐让你来突击检查我的吧？”
“我有那么闲吗？” 苏巽挑眉看他，“还是说，你有什么需要别人突击检查的事儿？”
“我姐怀疑我也就算了，连你也这么看我……” 秦风摸着自己胸口，一脸难过，“我这心，哇凉哇凉的。”
苏巽不想和他贫，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看着工作人员帮他卸妆、收拾东西。
“哥，你一个人来的吗？” 秦风从镜子里看向他，“还是和我姐一起来的？”
“一个人。”
“那我姐知道吗？”
“不知道。”苏巽抬眼盯着他，“你不要在她面前多嘴。”
“我自然不会背叛你的。”秦风说：“但是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一声呢？”
“不需要。”
“……哥，你今天好凶。” 秦风装出委屈巴巴的样子，“你大老远来这，就是来凶我的吗？”
苏巽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顾秦风真的天生就是做演员的料子，从小就善于扮演出各种情绪，演戏绝对是他的人生乐趣之一，随时随地都能开演。仿佛只要心里有戏，哪里都是舞台。就比如此刻，化妆师已经偷偷从镜子里瞄他，好像已经在心里确认了他们俩之间略显暧昧的关系。
他决定去外面等秦风，走到门口，突然想到如筝就在对面房间，随时可能开门出来。他只好又回去坐下。不一会儿秦风已经换好了衣服，对他说：“哥，我请你吃饭，叫上如筝吧，我们一起。”
苏巽站起来，说：“不用叫她，我们俩自己吃。”
秦风以为他是见外，忙解释道：“纪如筝啊，你认识的，一起呗，正好加深下感情。” 他说着就要出门去找如筝，被苏巽一把抓住手臂，秦风疑惑的回头，看见一双安静的目光，苏巽说：“她不舒服，让她回去休息吧。”
他们没有走远，就在附近的小餐馆随便点了几个菜。秦风争着要付钱，苏巽便没再坚持。看到他钱包一打开就是那张钱母，虔诚的被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苏巽表情没绷住，秦风见他笑的奇怪，问道：“怎么了？这是钱母，泰国大师手笔，招财特别灵！”
苏巽当然不会告诉顾秦风那个什么所谓的“大师”就是他自己，笑话，他和纪如筝去泰国是为了工作，谁会有闲工夫帮这臭小子画什么钱母？！秦风不知自己被耍，还一派得意洋洋的样子，“这可是小筝筝专门帮我找了大师画的，怎么样？她是不是对我特好？”
苏巽笑意僵在脸上，“小筝筝？”
秦风坏笑道：“我对我们家如筝的专属昵称，齁甜齁甜的，有没有？”
苏巽缓缓放下了筷子，一个字一个字重复问道：“‘我们家如筝’？”
秦风笑着打哈哈，“当然现在还不是我们家的，你老弟我都还没正式开始追，毕竟我们俩在拍戏，我哪能这么不专业呢？等拍完戏再说，反正早晚的事。”
“早晚的事？”
秦风啼笑皆非，“哥，你今天怎么变成复读机了？”
苏巽笑不出来，冷冷盯着他，“你喜欢纪如筝？”
“喜欢啊，可甜可盐，又美又飒，我看到她就觉得开心。”
“那她喜欢你吗？”
“当然了。”秦风挑眉笑道：“哥，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让她在你和我之间选一个，她选了我，她说我可爱。”秦风难得不好意思一回，“你知道我以前特别讨厌别人夸我可爱，显得我像个小屁孩，但如筝这样夸我，我就特别开心。”
苏巽低头看着碗里的饭菜，有什么东西像烟雾一样弥漫在眼前，抓不住，挥不散，他听见自己低低笑了一声，仿佛自嘲，“她当然会选你。”
腹痛在回酒店之后终于渐渐平息，如筝此时方才觉得疲惫。电话告知小秋自己不吃晚饭了，胡乱洗了个澡就躺下休息。这一觉睡得十分昏沉，感觉像是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然而醒来看看表，也才晚上九点多。几乎十小时未进食的胃发出抗议的信号，但这个点吃饭必然全部化为脂肪包在腰上，如筝这样一想，就决定忍着不吃。
她起身给自己倒了杯热水，随手打开电视。她平时很少看电视，因为没时间。转了一圈台才发现怎么现在每个电视台都在黄金档播言情剧？有现代的，有古代的，也有打着职业剧的旗号却让男女主角从第一集就开始谈恋爱的。有十几岁青春期时的纯美初恋剧，有二十几岁年轻人的纠结虐恋戏，还有三四十岁中年人的家庭婚恋剧，哈利路亚，甚至还有六七十岁老年人的黄昏恋！现在的观众都这么喜欢看别人谈恋爱吗？
大学的时候如筝最爱看罪案类的美剧，同类型的港剧她也很喜欢，曾经梦想能在类似的电视剧中饰演一位屡破奇案的女神探。然而这个期许至今尚未实现，因为没有好本子。她跟林湘交流过这个想法，林湘一副专业人士的样子告知她：“这个题材现在不好卖，限制多，也不火，所以很少有编剧去写。就算写，也要加很多感情戏才行，否则真的卖不出去。”
如筝把频道转了第二圈，看到某地方台在播娱乐新闻，她停了下来，决定关注一下行业动态。其实无非是某演员的新剧发布会、某明星的剧组探班、某大花和某大花传剧组不合但被否认、某小生和某小花恋爱分手又复合了……如筝看的感觉自己又困了，直到听见主持人念出熟悉的名字。
“江城传媒近日签下梁倩倩，指定旗下金牌经纪人顾楚烟为其新经纪人。日前顾楚烟已向媒体证实，梁倩倩将参与苏巽新专辑的录制，但尚未透露具体形式。据悉，江城明年开年古装大剧《麒麟令》将由梁倩倩担任女主角……”
原来苏巽口中的“关系户”是她？如筝觉得奇怪，梁倩倩一直不缺资源，大制作的电影拍了好几部，甚至解锁了好莱坞，还去江城做什么？她想到刚刚浏览过的那些电视剧，便又明白过来。好电影一年也就那么几部，而且僧多粥少不够分。新导演小成本的电影又很难带动票房，片酬也不会高，哪有电视剧赚钱？现在连大花都开始拍剧了，更何况梁倩倩这样的新人。既然进了江城，自然是找顾楚烟，一来是看中顾楚烟本身的能力，二来是她手里的资源。苏巽作为顾楚烟手下的第一大将，当然要被拉出来帮她热身。可怜顾楚烟为了大局也不得不把梁倩倩推给苏巽……
电视里放着江城为梁倩倩举办的欢迎会的画面，梁倩倩热情的挽着顾楚烟，和她说着什么，而顾楚烟脸上始终挂着亲切优雅的笑容，看起来像是在照顾自家妹妹。但她心里必然很不舒服吧？就像苏巽一样。如筝盘腿坐着床上，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要同情苏巽还是顾楚烟，娱乐新闻都播完了，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多管闲事。江城内部的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把电视关了，重新钻进被子里，准备继续睡觉，可惜逐渐加重的饥饿感让人倍感清醒。突然想起几年前还住在旧公寓里的时候，她和苏巽晚上在线上玩三国杀1V1，当时也是因为生理期引发了腹痛。她在游戏里的对话框里写：“这时候要是能有一碗青菜山药粥该多好啊……让我嫁人都愿意！”
她是南方人，喜欢喝粥煲汤，然而在那个普遍以面为主食的北方城市，当时外卖行业也尚未兴起，想不用自己动手又不出远门就能喝到一碗正宗的粥，着实不容易，所以她讲完也就忘了。游戏里很快被苏巽用诸葛连弩秒杀，之后他们就下线各自休息去了。
一个小时以后，苏巽出现在她住所门口，她打开门便闻到那熟悉的米香，仿佛身处家中厨房，妈妈刚为她熬好了一碗粥。可能是来姨妈导致的情绪波动，那一瞬间她竟然连眼眶都红了，她低着头不敢让苏巽看见，笑着问他：“你是阿拉丁神灯吗？”
“我跟朋友出去，恰好看到一家有卖你说的这种粥，就顺手帮你带了。” 苏巽把餐盒递给她，不忘提醒：“已经有点凉了，你热一下再喝。”
她始终没有抬头，眼泪径直滴在盛餐盒的塑料袋上，“啪”的一声。
苏巽说：“一碗粥而已，你不需要嫁给我，别难过。”
她又噗嗤笑出来。苏巽抬起手，有那么一秒钟如筝觉得他是要帮她擦眼泪，可苏巽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脑门，说：“吃完早点休息。”
门铃在响。
就像那天一样。
如筝猛的睁开眼睛，花了几秒钟的时间确认：这不是回忆里的声音，她房间的门铃的确在响。
地毯上只有一只拖鞋，另一只去哪了？她单腿跳到床的另一边，没有，再跳到洗手间，也没有，见鬼！
最后在床头柜下面找到了。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睡衣和头发，走过去开门。
秦风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太好了，你还没睡。”
如筝在心里呼出一口气，说不上来是因为失望还是如释重负。
秦风举起手里的外卖餐盒，说：“你饿了吧？我和朋友吃饭，给你带了粥。”
她的确饿了，粥的香气似乎透过袋子传了出来，香的让她感动。
“是青菜山药粥。” 秦风说。
笑容凝固在脸上，连同胸腔中的呼吸，她的声音先于大脑发动，本能的问：“你买给我的？”
“啊……你不爱吃这种？”
她笑着摇了摇头，更像是在笑自己：当然是秦风买的，怎么会有别人呢？
“没有，这是我最喜欢的。” 她看向他的眼睛，笑容温柔，目光真诚：“谢谢你，秦风。”
没有人发现他，包括如筝。回休息室的路上他感受到了如筝怀疑的目光，但他走的很快，直接去了秦风的休息室，应该没有暴露。不是害怕被发现，他这样告诉自己，只是不好解释。有些事情太过复杂，他还没有梳理清楚，所以目前阶段，他选择避开所有矛盾和疑问。
他的突然现身让顾秦风错愕不已，他们也有一年多未见，秦风却似乎没有太大变化，看着他的眼神依旧充满稚气。
“哥！你怎么来了？！我的天！” 秦风伸手就捏他的脸，“你不会是假扮的吧？”
苏巽赶紧打开在自己脸上乱揉的爪子，一脸没好气：“来这边有点事，听说你在这拍戏，顺便来看看。”
“这么关心我吗？” 秦风表示怀疑，“不会是我姐让你来突击检查我的吧？”
“我有那么闲吗？” 苏巽挑眉看他，“还是说，你有什么需要别人突击检查的事儿？”
“我姐怀疑我也就算了，连你也这么看我……” 秦风摸着自己胸口，一脸难过，“我这心，哇凉哇凉的。”
苏巽不想和他贫，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看着工作人员帮他卸妆、收拾东西。
“哥，你一个人来的吗？” 秦风从镜子里看向他，“还是和我姐一起来的？”
“一个人。”
“那我姐知道吗？”
“不知道。”苏巽抬眼盯着他，“你不要在她面前多嘴。”
“我自然不会背叛你的。”秦风说：“但是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一声呢？”
“不需要。”
“……哥，你今天好凶。” 秦风装出委屈巴巴的样子，“你大老远来这，就是来凶我的吗？”
苏巽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顾秦风真的天生就是做演员的料子，从小就善于扮演出各种情绪，演戏绝对是他的人生乐趣之一，随时随地都能开演。仿佛只要心里有戏，哪里都是舞台。就比如此刻，化妆师已经偷偷从镜子里瞄他，好像已经在心里确认了他们俩之间略显暧昧的关系。
他决定去外面等秦风，走到门口，突然想到如筝就在对面房间，随时可能开门出来。他只好又回去坐下。不一会儿秦风已经换好了衣服，对他说：“哥，我请你吃饭，叫上如筝吧，我们一起。”
苏巽站起来，说：“不用叫她，我们俩自己吃。”
秦风以为他是见外，忙解释道：“纪如筝啊，你认识的，一起呗，正好加深下感情。” 他说着就要出门去找如筝，被苏巽一把抓住手臂，秦风疑惑的回头，看见一双安静的目光，苏巽说：“她不舒服，让她回去休息吧。”
他们没有走远，就在附近的小餐馆随便点了几个菜。秦风争着要付钱，苏巽便没再坚持。看到他钱包一打开就是那张钱母，虔诚的被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苏巽表情没绷住，秦风见他笑的奇怪，问道：“怎么了？这是钱母，泰国大师手笔，招财特别灵！”
苏巽当然不会告诉顾秦风那个什么所谓的“大师”就是他自己，笑话，他和纪如筝去泰国是为了工作，谁会有闲工夫帮这臭小子画什么钱母？！秦风不知自己被耍，还一派得意洋洋的样子，“这可是小筝筝专门帮我找了大师画的，怎么样？她是不是对我特好？”
苏巽笑意僵在脸上，“小筝筝？”
秦风坏笑道：“我对我们家如筝的专属昵称，齁甜齁甜的，有没有？”
苏巽缓缓放下了筷子，一个字一个字重复问道：“‘我们家如筝’？”
秦风笑着打哈哈，“当然现在还不是我们家的，你老弟我都还没正式开始追，毕竟我们俩在拍戏，我哪能这么不专业呢？等拍完戏再说，反正早晚的事。”
“早晚的事？”
秦风啼笑皆非，“哥，你今天怎么变成复读机了？”
苏巽笑不出来，冷冷盯着他，“你喜欢纪如筝？”
“喜欢啊，可甜可盐，又美又飒，我看到她就觉得开心。”
“那她喜欢你吗？”
“当然了。”秦风挑眉笑道：“哥，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让她在你和我之间选一个，她选了我，她说我可爱。”秦风难得不好意思一回，“你知道我以前特别讨厌别人夸我可爱，显得我像个小屁孩，但如筝这样夸我，我就特别开心。”
苏巽低头看着碗里的饭菜，有什么东西像烟雾一样弥漫在眼前，抓不住，挥不散，他听见自己低低笑了一声，仿佛自嘲，“她当然会选你。”
腹痛在回酒店之后终于渐渐平息，如筝此时方才觉得疲惫。电话告知小秋自己不吃晚饭了，胡乱洗了个澡就躺下休息。这一觉睡得十分昏沉，感觉像是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然而醒来看看表，也才晚上九点多。几乎十小时未进食的胃发出抗议的信号，但这个点吃饭必然全部化为脂肪包在腰上，如筝这样一想，就决定忍着不吃。
她起身给自己倒了杯热水，随手打开电视。她平时很少看电视，因为没时间。转了一圈台才发现怎么现在每个电视台都在黄金档播言情剧？有现代的，有古代的，也有打着职业剧的旗号却让男女主角从第一集就开始谈恋爱的。有十几岁青春期时的纯美初恋剧，有二十几岁年轻人的纠结虐恋戏，还有三四十岁中年人的家庭婚恋剧，哈利路亚，甚至还有六七十岁老年人的黄昏恋！现在的观众都这么喜欢看别人谈恋爱吗？
大学的时候如筝最爱看罪案类的美剧，同类型的港剧她也很喜欢，曾经梦想能在类似的电视剧中饰演一位屡破奇案的女神探。然而这个期许至今尚未实现，因为没有好本子。她跟林湘交流过这个想法，林湘一副专业人士的样子告知她：“这个题材现在不好卖，限制多，也不火，所以很少有编剧去写。就算写，也要加很多感情戏才行，否则真的卖不出去。”
如筝把频道转了第二圈，看到某地方台在播娱乐新闻，她停了下来，决定关注一下行业动态。其实无非是某演员的新剧发布会、某明星的剧组探班、某大花和某大花传剧组不合但被否认、某小生和某小花恋爱分手又复合了……如筝看的感觉自己又困了，直到听见主持人念出熟悉的名字。
“江城传媒近日签下梁倩倩，指定旗下金牌经纪人顾楚烟为其新经纪人。日前顾楚烟已向媒体证实，梁倩倩将参与苏巽新专辑的录制，但尚未透露具体形式。据悉，江城明年开年古装大剧《麒麟令》将由梁倩倩担任女主角……”
原来苏巽口中的“关系户”是她？如筝觉得奇怪，梁倩倩一直不缺资源，大制作的电影拍了好几部，甚至解锁了好莱坞，还去江城做什么？她想到刚刚浏览过的那些电视剧，便又明白过来。好电影一年也就那么几部，而且僧多粥少不够分。新导演小成本的电影又很难带动票房，片酬也不会高，哪有电视剧赚钱？现在连大花都开始拍剧了，更何况梁倩倩这样的新人。既然进了江城，自然是找顾楚烟，一来是看中顾楚烟本身的能力，二来是她手里的资源。苏巽作为顾楚烟手下的第一大将，当然要被拉出来帮她热身。可怜顾楚烟为了大局也不得不把梁倩倩推给苏巽……
电视里放着江城为梁倩倩举办的欢迎会的画面，梁倩倩热情的挽着顾楚烟，和她说着什么，而顾楚烟脸上始终挂着亲切优雅的笑容，看起来像是在照顾自家妹妹。但她心里必然很不舒服吧？就像苏巽一样。如筝盘腿坐着床上，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要同情苏巽还是顾楚烟，娱乐新闻都播完了，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多管闲事。江城内部的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把电视关了，重新钻进被子里，准备继续睡觉，可惜逐渐加重的饥饿感让人倍感清醒。突然想起几年前还住在旧公寓里的时候，她和苏巽晚上在线上玩三国杀1V1，当时也是因为生理期引发了腹痛。她在游戏里的对话框里写：“这时候要是能有一碗青菜山药粥该多好啊……让我嫁人都愿意！”
她是南方人，喜欢喝粥煲汤，然而在那个普遍以面为主食的北方城市，当时外卖行业也尚未兴起，想不用自己动手又不出远门就能喝到一碗正宗的粥，着实不容易，所以她讲完也就忘了。游戏里很快被苏巽用诸葛连弩秒杀，之后他们就下线各自休息去了。
一个小时以后，苏巽出现在她住所门口，她打开门便闻到那熟悉的米香，仿佛身处家中厨房，妈妈刚为她熬好了一碗粥。可能是来姨妈导致的情绪波动，那一瞬间她竟然连眼眶都红了，她低着头不敢让苏巽看见，笑着问他：“你是阿拉丁神灯吗？”
“我跟朋友出去，恰好看到一家有卖你说的这种粥，就顺手帮你带了。” 苏巽把餐盒递给她，不忘提醒：“已经有点凉了，你热一下再喝。”
她始终没有抬头，眼泪径直滴在盛餐盒的塑料袋上，“啪”的一声。
苏巽说：“一碗粥而已，你不需要嫁给我，别难过。”
她又噗嗤笑出来。苏巽抬起手，有那么一秒钟如筝觉得他是要帮她擦眼泪，可苏巽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脑门，说：“吃完早点休息。”
门铃在响。
就像那天一样。
如筝猛的睁开眼睛，花了几秒钟的时间确认：这不是回忆里的声音，她房间的门铃的确在响。
地毯上只有一只拖鞋，另一只去哪了？她单腿跳到床的另一边，没有，再跳到洗手间，也没有，见鬼！
最后在床头柜下面找到了。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睡衣和头发，走过去开门。
秦风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太好了，你还没睡。”
如筝在心里呼出一口气，说不上来是因为失望还是如释重负。
秦风举起手里的外卖餐盒，说：“你饿了吧？我和朋友吃饭，给你带了粥。”
她的确饿了，粥的香气似乎透过袋子传了出来，香的让她感动。
“是青菜山药粥。” 秦风说。
笑容凝固在脸上，连同胸腔中的呼吸，她的声音先于大脑发动，本能的问：“你买给我的？”
“啊……你不爱吃这种？”
她笑着摇了摇头，更像是在笑自己：当然是秦风买的，怎么会有别人呢？
“没有，这是我最喜欢的。” 她看向他的眼睛，笑容温柔，目光真诚：“谢谢你，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