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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婆
    “我昨晚又梦见他了。”

    “谁?”余窈窕摸着他身上的疤。

    “那个捞月亮的少年。”

    “后来呢?”

    “我问他名字,他说他也忘记了。”

    俩人静默了会儿,淮北王道:“本王问你一个问题。”

    “嗯,问吧。”余窈窕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

    淮北王坐起来问:“你倾慕的可是本王?”

    “嗯,没错,我倾慕的是一千年前的淮北王。”余窈窕想笑,怪不得他全程别别扭扭的不痛快。

    “怎么,你介怀这具身体?”余窈窕扬眉。

    “不曾。”淮北王否认。

    “口是心非的王爷!”

    “你这女子欠打。”

    “你打呀。”余窈窕语调懒倦。

    “你真当本王不敢打?”

    “哈哈哈—不敢了。”俩人嬉闹了好一会儿,余窈窕手指摩挲着他眉:“我们去赏红叶吧。”

    “何时?”话刚落儿,门口小十一拍门:“师姐师姐,开门呀!”

    余窈窕开门,小十一急喇喇地要进来:“憋死了憋死了!”

    “衣服搁这就行了。”说着就要关上门。

    “不行不行我闹肚子,我要上厕所!”小十一推着门。

    “大门口有公厕。”

    “我憋不住了,我还没见小师傅呢。”挤进门直奔厕所。余窈窕把衣服丢给淮北王,他坐起来正要穿,“小师傅你为什么光着身子?你你你……为什么在师姐家!你们在搞对象!”小十一直咋呼。

    “你不上厕所?”

    “纸纸纸。”小十一拿了纸回卫生间。

    “师姐你们是在搞对象对吧?对吧对吧?你们背着师傅偷……”

    “你拉个屎都不安生?”

    “放心放心我绝不跟师傅说!”小十一识时务道。

    “小师傅,今天有个人过来捎话,说让你明儿去什么槐什么路一趟。”小十一在卫生间道。

    俩人相视了一眼,余窈窕问:“鱼婆?

    淮北王走到卫生间门口问:“可是槐荫路?”

    “对对对,就是槐荫路!”

    ·

    俩人出来散步,街上有一排红透了的元宝枫,跟一株金灿灿的银杏树。余窈窕无心赏景,淮北王也一脸心事。余窈窕双手揣兜,踢了脚落叶道:“都说鱼婆不与人来往,常年住在槐荫路,但这两次都是她找你。”

    “你怀疑她有企图?”淮北王回头看她。

    “我就是有点费解。”余窈窕摇头。

    “她与本王的师傅有交情。”

    “你就这么确定她能让你回去?”

    “本王与她攀谈了一次,她了解本王的情况,她说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余窈窕看他。

    “两个月前你莫名生气的那段日子。本王去槐荫路找过她,去了一个礼拜她才让本王进门。”

    “咱俩说的是一个鱼婆?有些大人物去一个月都不见得……算了,也许是缘分。鱼婆很注重眼缘。”余窈窕道:“我没有莫名生气,我是在故意避开你。”

    “本王知道。”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因何避本王。”淮北王看她道:“因为本王也在避你。”轻笑道:“避你这妖女。”

    “你才妖女。”余窈窕掩不住地笑意撒了一地。

    “不要怕,本王要回来的。”

    “嗯,我才没有怕。”余窈窕指着一大株银杏树,转移话题道:“如果有发财树,肯定就长这模样!”

    “看着很是喜庆。”淮北王附和。

    “我等你多久?“余窈窕没忍住问道:“就是你让我等你多久嘛?一年?五年?十年?”

    “万一你五六十年后才回来,我可能已经老死了。我也许在中年就会生病死掉,我妈就是这样。你说多久嘛?太长我可能等不了。”

    淮北王心口一钝,看她道:“你能等多久……”

    “你这话就不负责任,你怎么能问我呢?我一天都不想等。”余窈窕情绪有些躁。她忘记了这个问题始终都存在,她也一直在做心理建设,如果他能回去,自己要体面地挥手目送。

    “五年吧。”余窈窕调整了情绪,看他道:“反正最多十年。十年后我就被社会遗弃……”

    “长则一年,短则月余。若家眷都安好,我随时都要回来。”淮北王允诺。

    “那要不安好呢?“余窈窕看他。

    “生老病死我无能为力,只要他们没因我遭祸事就好。女眷我不担心,父兄都在朝中为官……”改口道:“现在谈这些为时尚早,明天见了鱼婆也不晚。”

    “嗯。”余窈窕亲了他一下。

    “你这妖女,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伤大雅。”淮北王话是这么说,但心里受用的很。

    “装什么?你不也喜欢。”

    淮北王伸手道:“过来。”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余窈窕学着他的腔调,把双手揣进了口袋。

    ·

    当晚淮北王假借身体不适,就没有回戏班里。隔天上午,俩人磨磨蹭蹭地起床,一块去了槐荫路。鱼婆之所以叫鱼婆,是因她有一双鱼眼,眼部外凸,眼白大眼珠小。

    屋里不显亮堂,鱼婆盘腿坐在老式的榻上,她半眯了眯眼,看着淮北王身后的余窈窕道:“婆子老了,见不得外人。”

    “这是本王家眷。”

    鱼婆好似有些惊讶,指着椅子道:“坐吧。婆子眼睛见不得光,也就不吓你们了。”说完就闭了眼。

    余窈窕四下打量,窗户被一层厚窗帘遮住,屋里基本见不来光。榻前摆了一双巴掌大的绣花鞋,余窈窕暗道,原是个裹脚老太婆。

    “姑娘对婆子这里可满意?”

    “门口的绿箩死了。”花架上的绿萝叶枯黄。

    “季节不对。”鱼婆道。

    一位小姑娘端了茶进来,鱼婆道:“这我小孙女。”小姑娘放下茶离开。

    “鱼婆,你可找到法子让本王回去?”淮北王直奔主题。

    “两个月后会有月全食,今年会出现血月。血月时间将持续一个小时。血月乃凶兆;血月现,星球气断,气尽,入坠狱。”鱼婆如念经般:“月若变色将有灾殃。世间正气弱,邪气旺,怨气盛,戾气强,万物皆混沌。”

    淮北王敛眉,不懂何意。

    小姑娘托了一包荷花叶过来,拆开荷花叶,里面裹着一袋袋纱布包好的药草。鱼婆道:“这是离魂药,喝上七七四十九天,血月出现的那一个小时里魂魄自会离体,去往他执念最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