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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是家主
    闷热的天里,遥城内一如既往的热闹,街边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不时还能听见出门采购的妇人一边哄着怀中哭闹的孩子一边和小贩讨价还价的声音。

    时至正午,城里最大的酒楼来运阁内吃饭的人正多。一楼坐着的,都是些平民老百姓。天气炎热,刚收工的汉子们大都穿着汗衫,裤管儿挽到膝盖处,翘着个二郎腿嗑着瓜子,说着近日城里发生的事。

    且这一开口,说的就是件坏事儿。

    “哎,听说顾家酒坊的顾老板昨个儿晚上去了,是不是啊?”一个人说道,他邻座儿的汉子“呸”一下吐掉口中的瓜子儿皮,说:“嘛听说啊,你没看到今天早上都出殡了?撒的那纸钱哟,买纸钱的银子估计是咱们好几天的工钱呢!”

    “出殡了?”同桌的另一个人惊讶的说到:“都不看日子的?”

    隔壁桌的人听见了插嘴道:“看啥日子,现在当家的是他女儿,一个刚及笄、整天只知道酿酒的黄毛丫头,懂嘛呀!”

    几人了然的点点头,想起顾家酒坊现在的当家人,皆是摇摇头,此时菜也上来了,众人又说别的去了。

    城东的顾家祠堂里

    酒楼里那几人口中的主角顾酒正擦拭着自己父亲的牌位,而后放到她爷爷的牌位后面。之后顾酒又点了三炷香对着牌位拜了拜,就在她刚把手中的香插进香炉时,听到了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听这声音,来的人还很多。

    站在顾酒身后的丫鬟秋露似乎猜到了来的人是谁,顿时脸色一变,看着自家小姐的背影喊了声:“小姐。”

    “无事。”顾酒神色清冷的将香插稳,转身看着祠堂的大门,等着那些人进来。

    顾家的三位长老以及顾酒的两位叔叔、三个堂哥走进祠堂,看到一身麻布孝衣、脸色淡漠的顾酒站在祠堂中央时脸上皆是一愣,这是,故意在等着他们?

    不等他们开口,顾酒施施然的行了一礼,脸色恬静的说:“顾家第三代家主顾酒,见过三位长老。”

    顾酒的声音很好听,说是天籁也不为过,但就是这宛如天籁一样的声音,此刻却让他们变了脸色。

    家主?这丫头什么时候成家主了?

    一众人人中,情绪波动最大的就是大长老顾长恩。他怒视着顾酒,怒声说到:

    “顾酒,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顾家家主,在顾酒之前只有两任,一任是顾酒的爷爷,一任是顾酒的父亲。顾酒的爷爷白手起家,他是家主当之无愧;顾安来是长子,作为家主也没问题,但是顾酒不过一个黄毛丫头,那里来的本事能担任这个家主?

    且家主的继任仪式必须要顾家的所有人在场才能进行,在这之前,顾安来可从没说过要立顾酒为下一任家主的意思!

    “大长老没听懂?”顾酒目不斜视的看着顾长恩,大长老觊觎她家的酒坊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过来肯定是打着吞噬酒坊的主意,她怎能让他如愿?

    “从今天开始,我,顾酒,就是遥城顾家的第三任家主!”

    “你难道忘了我顾家的每一任家主必须同时得到三位长老的认同才能坐上这个位子吗?”大长老怒声说道,这是顾酒爷爷留下来的家训。

    顾酒闻言并不慌张,勾唇一笑气定神闲的说:“顾酒不忘,不过大长老似乎忘了,家训里的第十条中有写:特殊情况下,上一任家主可以直接指定下一任家主并且不用通过三位长老同意。我爹病重时几位长老不加理睬,临走前派人去请几位长老也没见人,在那种情况下我爹任命我为新一任家主有什么问题吗?”

    顾长恩被噎住,家训里确实有这一条。但他承认,并不代表会就此放任顾酒当这个家主!让他以后都听从顾酒的指挥?呵!完全不可能!

    强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顾长恩缓了缓脸色,硬是在自己那张满是皱纹的菊花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对着顾酒语气和蔼的说

    “酒儿啊,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如何管理得好偌大一个顾家和酒坊?还是把他交回族里,由我们三位长老以及族里的成员商定后再决定下一任家主的人选以及酒坊的管理人……”

    顾长恩话没说完,就被顾酒打断了。

    “按照大长老的意思,我不但得让出家主之位,还得把酒坊交给你们,是吗?”

    顾酒的眼神有些冰冷,顾长恩莫名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到:“没错。”

    顾酒又看向大长老身后,那些她父亲出殡都没出现、一牵扯到利益就纷纷赶过来的叔叔堂哥们:“两位叔叔和三个堂哥也是这个意思?”

    要是心虚的人自然不说话,只是顾酒的这些个亲人们在商场上混久了,早就忘了什么叫心虚了。

    二叔顾维来说到:“酒儿,倒不是二叔看低你。你说说你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管着一个大酒坊,不是明摆着给人欺负吗?还不如交回族里,二叔虽然忙,但也能帮着管管的不是?”

    四叔顾远来也开口道:“酒儿啊,四叔一向疼你,这么累的事,还是交给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来吧,你就好好的待在家里,等着人家上门提亲就行了。”

    听到顾远来的话,顾酒神色一冷,看着他的眼神像带着冰渣。

    “四叔这是想让酒儿背上不孝的罪名吗?我父亲才刚走,您就想着让我嫁人,就不怕别人戳我脊梁骨吗!”

    顾酒说得义正言辞,顾远来老脸一红,他倒是没想到那么多。

    二长老顾长德轻咳两声说到:“酒儿,你四叔也是为你好,不过一时口误,那里就让人戳你脊梁骨了!小孩子说话别这么严重!”

    顾酒冷笑一声,这位二长老平时与她家走得最近,对她也是最好的,没曾想也是这么一个势利的人!

    这样也好,一早看清了这些所谓亲人的真面目,省得以后她做起事来麻烦!

    “二长老,”顾酒上前一步,以便自己能更清楚的看清这些亲人的嘴脸,她道:“哦不,几位长老,您们可还记得我爷爷分家之前说的话?”

    三位长老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当初的顾家,可不是像现在这样是分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