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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靳窈接到叶荡电话的时候,刚刚在学校附近看完房子回家,靳柠刚进房间,她的手机就亮了起来。

    她疑惑了几秒钟,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还是接通了电话。

    “靳小姐你好,我是叶荡。”

    电话那头一如既往的骚气,靳窈心里不由得发笑。

    这个叶盛平,卖员工资料速度倒是挺快的。

    “我知道,有事吗?”

    叶荡顿了一秒钟,很快也不卖关子,“想请靳小姐帮个忙,不知道靳小姐有没有时间?”

    靳窈笑了笑,“叶公子需要帮忙我当然有时间,不过我的时间很贵,不知道叶公子会不会给我酬劳?”

    “当然,只要你能查到,不会亏待你。”

    “行,要查什么?”

    “赞礼号两年前六月十六日所有登船人员的信息。”

    靳窈蹙眉,赞礼号很大,最多能容纳五千人,五千个人的信息都要,发什么疯。

    但靳窈没明说,只要叶荡愿意给钱,就算是查一万个人也可以。

    “叶先生,这得加钱。”

    叶荡答应得很轻快,“没问题,五万一个人头。”

    “成交。”

    靳窈的速度很快,赞礼号隶属嘉乐比游轮公司,保密性极高,一般人确实拿不到信息,也难怪叶荡要找她。

    不到一天,她将六月十六日当天邮轮上所有登记在册的人员信息全部拷了出来,本来想把电子档给叶荡发过去,拿起手机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叶荡的联系方式。

    正出神思考要用什么方式给到叶荡,还在收拾东西的靳柠忽然从房间跑了出来,趴在护栏边冲她撒娇,“二姐,我们可以不收拾东西搬过去嘛,我觉得住这边挺好的。”

    其实学校那边找的房子也不差,住过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靳窈要和她一起住过去,她还要帮靳窈收拾衣服,这个就很难过了。

    靳窈仰头看到她整个上半身都往前倾,脚尖还踮着,赶紧叮嘱她,“你别全俯在这边上,小心翻下来。”

    靳柠飞速的放下脚跟,双脚撇开降低自己的高度,把下巴搁在护栏上,“我知道啦,但是咱们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住这边嘛?”

    “可你不是晕车?你住学校附近也不用浪费时间在路上。”

    “可是……”靳柠还准备说点什么,一眼看到靳窈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赶紧站直了身体,认命的垂下脑袋,“算了,我还是去收拾衣服吧。”

    靳窈完全没有意识到靳柠的内心活动,还盯着手里的U盘思考。

    半个小时后,靳柠终于从房间出来,“二姐,我收拾好了,咱们出发吧。”

    既然不能阻止,那就只能顺从。

    靳窈点点头,上楼去把行李箱拿了下来。

    出门前想了想,让靳柠把电脑带上,“帮我拿着电脑。”

    “哦好。”靳柠跟在她身边,听她说完扭头又跑回去拿电脑,抱着电脑又跑了出去。

    两个人有行李,还挺大件,812装不下,靳窈去地库开了一辆慕尚,却被靳柠嫌弃。

    “二姐,这辆车好丑。”靳柠蹙着眉站在车边,从头发丝到嘴角都写着嫌弃。

    靳窈刚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直起腰就对上靳柠嫌弃的表情,面无表情的眨眨眼睛,随即点了点头,“上车和走路,你自己选。”

    这点小事倒也不至于跟靳柠翻脸,但靳柠说她的车丑,她不能忍。有没有审美?

    靳柠也只敢说那么一句,还是乖乖的闭嘴上了车。

    到了新房子之后靳柠先去选房间,而靳窈,则是负责搬行李。两姐妹在一块更多的时候,她都像个苦力。

    虽然但是,靳柠这个‘保姆’也是很尽职的,靳窈把行李搬到她房间之后她就开始了布置摆件,顺带帮靳窈一起整理了。

    靳窈则是像个二大爷似的窝在沙发里,手指飞快运行着,不多时就越过了叶荡手机的保安系统,直接给他发了一份电子文档过去。

    不到一分钟叶荡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带着骚气的声线从听筒那头传过来,“靳小姐,你这样,可不道德啊。”

    他们几个人的手机或者是其他通讯设备都是由专人维护设立防火墙的,但是靳窈这么轻易的就越了过去,确实是个不太安全的因素。

    靳窈笑道:“叶先生您放心,我对您手机里的小电影并不感兴趣,也没这么好心会散播出去,您的隐私我绝对保密。”

    “除了那些,你还看到什么了?”他的声线时柔时媚,这时候居然有些低沉,听起来心情不大好。

    靳窈认真回答他:“小电影我是不小心看到的,除了放那份文档,其他我什么也没做。”

    拜托,她也是有职业操守的好不好?而且就算她想看,她看都已经看了,他能把她怎么样?

    生的哪门子气啊?

    那头沉默了好几秒,忽然开口,“为了避免你在这份文件里种下什么会让我看了就导致死机的病毒,我希望你可以拷贝一份下来给我。”???

    你有病吗?害怕文件里种病毒就不怕U盘里种病毒了?

    “叶先生,我希望您能明白,如果我想要种病毒,不管是文件还是U盘您都跑不掉。”

    就算不用这两种方式,她要是真想搞他,该死机还是得死机。

    “我知道,所以你要亲手给到我,当场核验,如果有任何的问题,你就别想走。”

    靳窈:“……”

    挂断电话后靳窈还在电脑屏幕上敲来敲去,既然不敢看要当场核验,行,那这份也干脆别看了。

    靳窈很快就把已经发出的文档撤回,给了正准备打开文档叶荡一个措手不及。

    叶荡翻来翻去,什么都看不到了,干净到仿佛那份文档没来过。

    “靳窈可以啊,一点机会不给你留,虽然是个外国人,但是银货两讫学得还真不赖。”

    墨锦时在一旁笑,完全没看到叶荡铁青的脸色,路舟没说话,但还是朝墨锦时身上扔了一个小物件,让他不要继续虎口拔毛讨打。

    “等着吧,今天不给她一个教训,我就不姓叶。”

    墨锦时顿时笑出声,路舟的嘴角也隐隐抽搐,但至少没有墨锦时明显。

    他们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遇到靳窈的时候,叶荡就像智商掉线了一样,讨打又滑稽。

    就像现在,靳窈拿着U盘已经站到了他们面前,叶荡却偏不接,非要靳窈把各个年龄段的人统计出来。

    墨锦时躲在后面摸鼻子,路舟则是坐在沙发上玩扑克牌。

    只有叶荡,站在靳窈面前,本来人就高,还偏要扬起下巴。

    靳窈压根都没看后面那两人,只是噙着点冷笑,“叶先生,跟我说话的时候,请平视我。”

    “如果我不呢?”

    靳窈笑着点了点头,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手臂蓄满力气后抬手表演了一记上勾拳,打得叶荡登时往后退了好几步。

    叶荡小腿撞上小方桌有了个靠力点才勘勘站稳,他不敢相信地捂着自己的下巴,眼中燃起火焰,恨不得上前掐死她。

    墨锦时看他有往前的意思,赶紧上前抱住他,“算了算了,别跟女人一般计较。”

    路舟也站了起来,准备随时控场,深怕一个不小心局面就不小心失控。

    靳窈看到墨锦时上下打量他一番,对于他和叶荡是朋友这件事仅仅有那么一点点的惊讶,但又觉得很合乎情理。

    两个渣男做朋友简直不要太适合。

    “哟,这不是墨先生吗?怎么,伤养好了?”

    叶荡松开自己的下巴,居高临下睨了墨锦时一眼,面色逐渐狰狞,“你他妈也被她打过?”

    墨锦时自觉地松开抱住他的手,抬头望着天花板,一步一步走远。

    路舟这会子说不出有多尴尬,大家都被靳窈打过,没挨过打的他是不是有点不合群。

    “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靳窈哼笑,又柔又烈的目光对上他的眼睛。“打得过才叫打,打不过,那叫自取其辱。”

    “叶先生该不会是想反悔不给酬劳吧?十万块一个人头,叶先生,我劝你最好一分都不要少。”

    她要是没查之前叶荡反悔,那倒也无所谓。但现在她不仅查了,还送到了他面前,这钱……他不给也得给。

    叶荡很快也反应过来,不能打女人,再加上自己也不一定打得过,那他就智取。

    总之他不能白挨这一拳。

    “想要酬劳可以,我要的东西你得给我。”叶荡活动了几下自己的下巴,舌头在口腔里扫了一圈,算是给自己找了一个下台的方式,“船上有多少人?”

    “所有活的,所有能直立行走,登记在册的一共有三千六百五十个人。”

    “工作人员有多少?”

    靳窈耐着性子回答他:“五百个。”

    叶荡:“十五到十八岁的少女有多少?”

    靳窈的眉头一点一点皱了起来,脸色也很是难看,“叶荡,你选吧,是在这里还是去外面。”

    叶荡不明白,“什么?”

    “你自己挑,是想在这里挨打还是去外边。”

    “不是,我做什么了要挨打?”

    靳窈瞪他,虽然比他矮上十几厘米,但气势上一点没输,“你想做恶心事我管不着,但你不要让我帮你做恶心事,脏死了。”

    ——“脏死了。”

    这样的话,相当响亮的给了在场三个大男人一记耳光。

    墨锦时打算改邪归正的话还没说几天,此时也耳根热热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路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种小朋友做坏事被大人抓包的羞愧感,一时间都还有点不好意思去看靳窈。

    只有叶荡,听到靳窈说的话之后一瞬间刺激到了某根不知名的神经,青筋突突的跳动,冲上前揪住她的领口。

    怒意明显但还是隐忍着,“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打你?”

    靳窈对于这种只动动嘴皮子却迟迟没有实际行动的放狠话行为向来是不屑的。要打就打,说半天也没见有什么实质性的输出,浪费大家的时间。

    下一秒,路舟和墨锦时都听到清脆的,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们抬头看过去,叶荡的手还揪着靳窈的领子,头却偏向了另一边——被打歪的。

    靳窈脸色没什么变化,手上的力气却是不小,很是用力扯下叶荡的攥住领口的手,顺带扯掉了几颗扣子,衣领瞬间大敞着,露出大片胸口和隐隐春光。

    她满不在意,都没想整理一下领口,只是冲叶荡翻了个白眼,“hlúpy.”

    靳窈随意把U盘仍在桌上,临走前懒懒睨向叶荡快要喷火的眸子,“看在你今天挨打的份上,给你抹个零头,一个亿,记得早一点划到我账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