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几回药连吃饭也吃不出什么滋味，这个药估计是以减弱感觉来减弱疼痛感的。五月中旬，前面几天还有些冷，这几天突然就闷热起来，真是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傍晚马上下阵雨。汗匍匐在脸上像拿不掉的毛毛虫，挠得人痒痒。

    乌云的天上打下一两个响雷，就有了非现实的感觉。宗布整理童阿笑的案子和另外几个小案子，没有什么头绪，再加上喝过药，头有些昏昏沉沉，就去歇息了。

    谁知很快就睡着了，并且做了梦，他梦到在一间屋子里，门吱呀开了，进来个背竹筐的女孩，他正在看书，也不去打招呼，他是坐在自己家里，一条可爱的小狗也跟着女孩进来了，并且绕过桌子腿凳子腿到了宗布脚底下嗅他的脚趾，可别咬我呀，宗布感觉到它张开湿乎乎的嘴巴，牙齿碰到了他，宗布腿动来动去赶狗。

    乔宁把背后的药框放下了，这是她自己上山采的，把草药几个钱换点和母亲相依为命的零用，乔宁走后听她母亲小小声和他父亲说前段时间乔宁父亲病重的事情。

    “可怜的孩子。”母亲叹息。

    “不！我才不要娶媳妇呢！我才几岁呀！”宗布得知母亲的想法愤怒起来，“我会好好念书，去都城，我再也不要呆在这个地方！”

    “乔宁是个好孩子，别给隔壁的马忠趁先了。”母亲说:"她会好好过日子的。"

    母亲看他功名无望就想让他好好过日子了。

    乔宁偶尔会来送草药，身后的小黑狗尾巴一甩一甩日渐长大，母亲总会拉住她的手嘘寒问暖的。乔宁有时候会害羞。

    宗布有时会想起迷途小猫来。

    外面雨势渐大，撞击得瓦片上哗啦啦，再后来宗布在黑漆漆的屋子里找乔宁，左转右转都不见，他之前已经拒绝了她。

    他游魂一样到河边，看到一双湿鞋在岸边，一件外套一半在石阶上一半在水中起伏，他把衣服剥离石阶甩进了水中，问自己为什么，那天也是雨天，淋了雨后他就发起了高烧。那年考场上胡乱写了什么就回来了。

    仍然是母亲不合眼地照顾他。"儿啊，乔宁的事和你没有关系，我怎知道她的性子那样倔。""娘，如果我答应和她成亲，她是不是就不会过得这么苦了，而我也不会过得这么苦了。"宗布还得准备考试，可他无心学习。

    宗布烧迷糊了，"你要吃点什么。"宗布一直在叫"紫舟"，母亲以为他要吃紫粥。

    老爷子来看孙子，看到桌子上放着的紫粥动也没动。

    "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母亲搓着手。

    "我是有一个办法的，让他把这段记忆忘记。"老爷子说，"你要做好准备，也许连再之前的事情都忘了。"

    "我这个妈总记得的吧。"

    "又要让你费心了。"爷爷说。从锦盒里拿出了一根长针，在火上烤了烤，刺进了宗布的头顶。看的宗布他妈心惊，老爷子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