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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河西柳霸霸
    谁都知道河西村有一支远近闻名的“鸭军”,战乱刚结束的第二年,颖东县蝗灾肆虐,多亏了这一群战斗鸭,当地当年的收成才得以保住。后来家家都时兴养鸭子,可怎么样也比不上河西村的战斗鸭。很多人都慕名前来想要讨教,奈何“河西村”名义上是个村实际它就是个土山寨,要不是现下朝廷政权稳固,官府整编,需要清理流民和山贼,不允许占山为王,他们的寨主才不会美其名曰为避风头说一切为了和谐将土匪窝变为良民村。

    不过说来也奇了,祁国内乱的这五年,还偏偏就这一块小疙瘩地儿没被战火央及,有人说那是因为他们地处天险,乱军不得而入,侥幸罢了。但就是这么个小山寨在国内五年战乱三年闹饥荒的日子里,竟然能做到自给自足,委实让人钦佩,大多数人都对那河西村村长感到好奇。

    可若一问山下邻近的村民,他们通常脸色大变。

    “什么山主大人!那就是一土霸王!土老匪!我儿子昨天被他打得鼻青脸肿!官府也不管!简直无法无天!!”

    而村民口中的土霸王此时正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儿耀武扬威地坐在丰州知州的会客椅上。

    “陆大人,您近两年的政绩,可是我柳霸霸含辛茹苦地给拼上去的,新官上任,百废待兴,您瞧瞧,同级别的哪个能把辖区治理得如此井井有条,农作丰收?那隔壁村的王小二想打我鸭子的注意,揍他一顿算轻的,是不是麻麻?”聂之昭眉梢轻轻一挑,神态中露出几分狡黠来。

    她脚边的鸭子闻言后得意地扬起了头,立马附和一声:“嘎——”

    陆老头拧着眉头没有说话。

    聂之昭眼尾一扫,拿起桌上还散着热气的茶水轻抿一口,又道:“最近大人若是得空,不妨可以瞧瞧我们新种植的茶树,今年的贡茶量大人可是不用愁了。”

    陆老头眸间精光一闪,道:“本官做事一向是非分明,但国有国法,做事切忌不可过于张扬,河西村斗殴一事,本官自会妥善处理。”

    聂之昭眯眼笑了笑,拱手道:“那就多谢大人体谅了。此次前往北道所得茶叶收益的一半还望大人不吝笑纳。”

    陆老头的白胡子不禁颤了颤,他压低声音凑到聂之昭身前道:“都说了是投资,投资明白吗?”

    “是极,是极。”聂之昭眼睛弯成了一条缝,紧接着道,“那城东的旺铺我看上很久了,您瞧瞧要不要也入个股帮我拾掇拾掇?”

    “入股?啥意思?”

    “就是投资的意思。”

    “这……”陆老头犹豫了。

    “只需您出面搭个桥,让我能把它成功买下来。”聂之昭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叹道,“好茶啊,今年的税收怕是又要长了。”

    陆老头捋了捋胡须,轻轻拍了拍聂之昭的肩膀。

    聂之昭随即嘴巴一咧,屁股一抬,道:“那我静候大人佳音了,麻麻,我们走。”

    那只得令的公鸭子立马头一扬,胸一挺,神气的样子跟它主人一般无二,走之前那鸭屁股还不忘对着陆老头骚气一撅,气得那陆老头面色铁青,恨不得上去就是一脚。

    大摇大摆地出了陆府后,聂之昭也不避讳,脚丫子一蹬立刻跳进了候在府外的软轿,在舒舒服服地躺下后,她哼哼两声,眼皮半抬,对着轿夫道:“秋水巷走起。”

    秋水巷在颖东县城颇有些名头,自从6号商铺天秀在去年限量发售胭脂新品“美人”后,整个颖东刮起一阵抢购热潮。天秀掌柜现场的神级演绎,更是引发整个丰州地区姑娘的狂热追捧,甚至波及了周边地区。

    对于手下们的季度报告,聂之昭表示非常满意。

    凡是天秀出品,必属精品,他们的目标是“土比浪波旺”。用聂之昭的原话来说:“不愧是我,堪称整容般的化妆技术,来自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时尚的潮流,我就是祁国的老佛爷!”

    只有生意红红火火,钱包撑到爆炸,才是人生的至高追求。

    想到此,聂之昭咂了咂嘴,眯眼道:“配上这性感的声线,啊,我可真是个迷人又能干的小妖精。“

    五年前,北方部族入侵,三十万大军长驱直入,祁国都城被破,皇帝被俘,后与太后在兵荒马乱中下落不明,祁国天下至此分崩离析,后宁国公府小侯爷力挽狂澜,帅兵平定战乱,驱除鞑虏,在百姓和朝臣一致拥戴下,成为摄政王,代理国政,如今在其治下,祁国是一片安宁祥和的景象。

    而丰州这两年也发展得十分不错,百姓安居,农事繁荣,很难令人想象三年前这里遍地流民,盗寇丛生的模样。如今这番景象,聂之昭可谓功不可没。外人皆知丰州的陆大人是个仁爱济民的父母官,却不知真正在后面出谋划策的是河西村那个混世魔王柳霸霸。

    其下设四县,聂之昭河西村所在的颖东县是当时丰州最乱最穷的一个地方,如今却成了知州治所。陆盛刚上任那会儿,为了搭上这层关系,聂之昭在后面费了不少力。

    陆行知那老狐狸见她给他带了不少好处,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老头在京都没有背景,指望做出一番政绩好升迁做个京官。聂之昭与他之间,是互利互惠的关系。

    一路上软轿轻轻晃晃地,隐约可听见轿帘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秋水巷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直到不远处一声娇喝响起,那轿子似乎受惊猛地一颤,里面的细微响动戛然而止。

    “快快快!掉头!”聂之昭一把揪住了麻麻的鸭屁股,一声凄惨的鸭叫瞬间盖过留香街人去人来的卖声,成了独树一帜的靓丽风景。

    所有的嘈杂云散而去。

    “快闪开!是河西那柳霸霸!”

    轿夫也不知怎地手一抖,轿子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老子的屁股!”聂之昭痛呼,搓了两下小翘臀立马掀开帘子拔腿就跑。

    而此时留香街的另一头,那姑娘一身红绿,明艳如同麻麻身上的鸭毛,她见聂之昭脚底像踩着风火轮似的,腾空一跃,脸上的粉顿时刷刷地掉,一声大喝响若洪钟,“霸霸,你今天说过陪我游湖的,我特意穿了裙子来的!”

    “那大妈是谁啊?”留香街两头的酒楼一堆堆人在那张望

    一人磕了几粒瓜子儿,笑眯眯道:“据说是河西邻村的王大花,上次那臭小子被追到秋水巷,出来脸上全是王大花的口脂。”

    “我了个去,那丰厚的嘴唇够你想一夜的啦啊哈哈哈哈

    “一天到晚仗着知州给他撑腰,果然是没遇到能治得了他这个王八羔子的。”

    “霸霸,你啥时候跟我爹爹提亲呀!”大花嗓门一亮,整条街轰然大笑。

    “我腰不好!素有隐疾,你你你、你还是找别人吧!”聂之昭慌不择路地跑着,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无赖模样,这足够他们当茶后谈资,笑好几天的了。

    只是却无人知晓,那隐藏在痞气浪荡下的眼睛却格外的清明,睿智。

    留香街上演的鸡飞狗跳的你追我逐,最后以聂之昭跳河甩掉王大花落幕。无人关心聂之昭最后逃到哪里去了,众人只觉得他那狼狈的样子简直是大快人心,要是淹死了更好。他那耀武扬威的样子,一些人早看不过去了。

    半个时辰后,城外黑风林。

    聂之昭一甩腿,利落地从河里跃上了岸。她抖了抖身上的水,拧了拧湿漉漉的头发,一脸嫌弃,“这娘们儿演得太入戏了,差点把妆都给我搞花了。”

    聂之昭骂骂咧咧地抬起头,不料一凉呼呼的东西突然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何人?”冰得掉渣的声音响起。

    聂之昭滚了滚喉咙,两撮头发湿成面条似的耷拉在脸侧,本就黝黑的皮肤此时已经糊得不能再糊了。

    “这位小哥,有话好说,纯属路过……”聂之昭吓得立马谄媚笑了笑,欲伸手推开那剑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