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初相遇，貌似失重
在最初的故事里，在你看向我的那一眼起，你成为我的那只猫，我观察你，也爱上你。
——《季教授言情语录·薛定谔的猫》
八月底，空气黏腻潮湿，连吹过的风都带着浓浓的闷热感。
一整个夏天没听过的蝉鸣声，都在相亲这天乍现。
体感温度接近40℃的毒日头天气，还约在室外见面，除了受亲爱的茶花女士威逼利诱，还有什么冒着中暑风险享受360°全角太阳浴的理由呢？
救命啊，才24岁，为什么要相亲啊？虞丝同学百思不得其解。
退一步说，相亲就相亲，为什么相亲对象不选个有空调有冰淇淋奶昔的茶餐厅？
为什么要选在南湖上？
大太阳穿过船幔径直照在虞丝脑门上，留下了浅浅水渍的船棱布纱窗发出不透气的雨后霉味，她实在是懒得开口说任何一句话。
除了军训，她还没有遭受过这等“非人待遇”。
“你是学设计的吧？”相亲对象晁明坐在虞丝对面，也流下满脑门的汗。
晁明是茶花女士同事家的儿子，刚毕业就进了源沪市最有名的中学教高中语文。
茶花女士单位上家里有女孩的同事都对这位新晋高中老师青眼有加，茶花女士经常教育虞丝，我听说这男孩很好的，很懂事。
但是，茶花女士已经凭着“我听说这男孩很好的”这种敷衍理由，塞给虞丝至少5名适婚男青年。
“是，设计狗。”虞丝拿右手挡着额头漫不经心道。
“你是不是有点热啊？我看你额头都晒红了……”
都晒到孜然就能滋啦滋啦冒烤人肉香味儿了，能不红吗……
拜托，能别问这么尴尬的问题吗？
晁明跟船家打了声招呼，船家调转船头向沾了点树荫的那边湖面划。
“我听察阿姨说你经常出差去常林市做项目啊——我老家是那边的，下次你过来我可以带你吃点儿本地特色的小吃。”
“谢谢啊，我现在减肥呢。”虞丝非常想早点结束这场无头无尾的尬聊，于是也不愿多说话，可以看得出对面的男生对这样的场合得心应手，对相亲这项无聊而且及其耗费精力的活动非常具有营业意识，也应该算是相亲市场上的熟客了。
而虞丝的相亲场面，无一例外地都相当尴尬，她不爱接话茬，甚至也不爱在相亲对象面前表现。
观光小渔船南头转了个小弯，湖心小亭聚集了一大片围观者，本来就精力不集中、走神的虞丝，目光很容易被吸引过去。
对了，今天是周六。
周末的南湖公园总是很热闹，有的时候是象棋赛，有的时候是交谊舞；这里还有全市最大的相亲角。
虞丝的眼睛迷迷糊糊盯着湖心小亭，开始是晃神儿的，眼神也是微微涣散着。
然而就在发呆的下一秒，虞丝所有的精力和目光都集中在那儿了。
并非是心血来潮，对面是个长得很不错的男人。
就是这一刻，她对岸上那个拉小提琴的帅哥一见钟情了。
有人这样形容一见钟情：在最初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在潜意识里梦想、设定一个对象，或许是长相、眼神、发色、发型，它像人类大脑一直存储着的数据；随着年龄增长，潜意识里这个人的画像愈发清晰，于是当遇到与潜意识画像极其相似的情况，眼睛会将它捕捉到的初见信息，潜意识被激发，“啪”火花乱蹦。
虞丝笃定，这个帅哥100%长在她的审美上，从长相到气质，她的世界观里终于出现了一个除了二次元纸片人以外让自己移不开视线的满分男人！
他穿着印了奇奇怪怪涂鸦的衬衫，纯自然光下身影挺拔，湖面光影重叠之下，水中属于他的倒影好像也是发光的。
他好像是这个枯燥闷热夏末的治愈剂，虞丝甚至没有像刚才一样憎恶这闷热的天气了。
他的小提琴声缓缓如丝，白皙至近乎透明的手指发出的音符在之间潺潺流动，虞丝大脑空白且辞穷，只想得到“好听”两个字了。
好听！
虞丝倒吸了一口气，迅速从背包里摸出手机，戳开相机——拉近焦距——屏住呼吸……
跟着向宛混饭圈多年，追星女孩必备绝技这回可算派上用场了！
这个帅哥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
痴汉！虞丝自嘲，又没忍住隔着七八米拍了张照片，船身摇摇晃晃，拍下的照片像素模糊成后现代马赛克。
灵机一动，虞丝又打开识音软件，忽然从自己座位上站起来两步迈上船头，把手机麦克对着空中识别了几秒钟。
发自内心深情歌颂现代科技！
“小姐，你怎么站起来啦？船舱里不好站起来的，你快回去坐着吧！再有十分钟就到终点啦！”
船家以为虞丝急冲冲跑到甲板上像是抢他的桨，双手攥紧已现红痕。
《关山月》——手机的识别结果，虞丝点了收藏。
收藏夹里孤零零躺着两首音乐，另一首是大学入学的时候参加合唱队的《红旗飘飘》。
“船家，咱们能不能划回去点儿？”摇摇晃晃的船橹、摇摇晃晃的人，虞丝差点没抓稳摔下去。
“小姐，你看后面的船都咬着紧啦——这时候调头要撞船的呀。”
虞丝咂咂嘴作罢，自己是个旱鸭子，又被水淹过，还是小命要紧。
他还在一丝不苟地拉着手上那把琴，头都没抬一下，真是认真呢。
拉琴都这么严谨，百分百是个一心一意的好男人。
沉浸在白日梦中的虞丝丝小姐已经开始在心中默默演练等会儿到岸边“虏获佳人芳心”的场景了。
“刚才亭子里还有好几个年轻人呢，吹萨克斯的都有呢。”晁明见虞丝似乎对刚才的演奏乐手们很感兴趣，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这种公园里的演奏一般都是退休了的叔叔阿姨参加吧，没想到还有跟我们年纪差不多的！”
“说不定他们就是专业的呢，也有可能是音乐老师或者乐队。”
他好像朝这边看了一眼！
他的头和身子也倾斜过来15°角！
肯定注意到她了！
虞丝内心惊呼，身体几乎又要站不稳。
湖上的发光点晃了一下季砚琛的眼睛，于是顺势侧了一下身微微抬了抬眼。
十米之外，贴满亮片水钻的手机和站在船板上晃晃悠悠的柠檬黄女孩。
她拿着手机在拍什么呢？
危危险险的。
“小姐，我船还没栓好，你这样很危险的！小姐，我拜托您先进到船舱吧。”
船家一路低声催促，虞丝到了游船终点几乎是一步蹦到岸上去。
时间不等人啊！
好不容易赶到了，人还是不见了！
连围观的人竟然也散的差不多了！
虞丝一手扶着石凳，一手撑在不停起伏的腹部。
“大叔……刚才拉琴那些人呢？”虞丝气喘吁吁问一个正拿清水毛笔在地上写字的老大爷。
“他们都是市老年协会的，弄完就走啦！姑娘你还想听的话你打电话到老年协会去问问。”
“不是……不是老年协会……他们里面不是有几个帅哥——哦，年轻人嘛……”
热心大爷爽朗道：“可能是前面华文大学教书的，周末也不上课跟着来闹玩的呗！咱们南湖好啊，热闹啊！”
磨砂暗黑颜色的凯迪拉克CT6从公园停车库缓缓驶出，季砚琛调了一下后视镜，正好能看到刚才在湖上手舞足蹈、柠檬黄衣服的小姑娘，小姑娘纤细的小手指一直在下意识地挠右边太阳穴，像什么东西掉河里似的，一脸着急。
她微微蹙起眉头又懒洋洋的样子，好像一只四五个月大的小布偶猫。
季砚琛忽然脑中一闪。
后座传来损友沈筠的哀鸣声：“我去，我帽子好像落刚才那亭子里了。”
“我去找。”
沈筠一脸懵逼，今天什么日子，冷面大魔头竟然转性了？
还主动帮自己找东西？平日里落下东西要被数落的！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
大魔头今天不正常！100%肯定。
季砚琛下车，绕湖步行寻过去，七八分钟，人早不见了。
他懊恼，为什么没有晚几分钟离开！
五年！上一次已经是五年前！
源沪市并不能称得上很大，竟然花了整整五年时间才再次相遇！
季砚琛重新坐回驾驶位上，把那顶捡回来的紫色帽子扔给沈筠。
“你碰到熟人了？”沈筠一颗八卦的心时刻跳动，其他同事有什么八卦他其实也就假装关心一下，但是季砚琛不一样，他在所有人中是宛如神坛圣人一般的存在，他是物理界的天之骄子，沈筠也好奇是怎样惊为天人的女孩才能跟他并肩。
沈筠曾经背地里揣测，这个女孩一定也像季砚琛一样，是个物理天才，最起码研究成果不比自己少，不然哪里入得了大魔头的视线。
毕竟大魔头研究的事物，要么是百亿光年以外的星系，要么是几十倍于光速的速度——人类，过于渺小和不起眼。
“没有。”季砚琛淡淡回答道，握住方向盘的双手分明已经骨节发白。
季砚琛微叹口气，左手拉下驾驶位的遮光板，从遮光板前面的镜子中，他静静打量平面镜中的自己，如果双眼肿红血丝再多一些，黑眼圈更深几分，神态更疲惫几分，那么，他就跟五年前的台风夜那个看上去狼狈不堪的自己一模一样了。
——《季教授言情语录·薛定谔的猫》
八月底，空气黏腻潮湿，连吹过的风都带着浓浓的闷热感。
一整个夏天没听过的蝉鸣声，都在相亲这天乍现。
体感温度接近40℃的毒日头天气，还约在室外见面，除了受亲爱的茶花女士威逼利诱，还有什么冒着中暑风险享受360°全角太阳浴的理由呢？
救命啊，才24岁，为什么要相亲啊？虞丝同学百思不得其解。
退一步说，相亲就相亲，为什么相亲对象不选个有空调有冰淇淋奶昔的茶餐厅？
为什么要选在南湖上？
大太阳穿过船幔径直照在虞丝脑门上，留下了浅浅水渍的船棱布纱窗发出不透气的雨后霉味，她实在是懒得开口说任何一句话。
除了军训，她还没有遭受过这等“非人待遇”。
“你是学设计的吧？”相亲对象晁明坐在虞丝对面，也流下满脑门的汗。
晁明是茶花女士同事家的儿子，刚毕业就进了源沪市最有名的中学教高中语文。
茶花女士单位上家里有女孩的同事都对这位新晋高中老师青眼有加，茶花女士经常教育虞丝，我听说这男孩很好的，很懂事。
但是，茶花女士已经凭着“我听说这男孩很好的”这种敷衍理由，塞给虞丝至少5名适婚男青年。
“是，设计狗。”虞丝拿右手挡着额头漫不经心道。
“你是不是有点热啊？我看你额头都晒红了……”
都晒到孜然就能滋啦滋啦冒烤人肉香味儿了，能不红吗……
拜托，能别问这么尴尬的问题吗？
晁明跟船家打了声招呼，船家调转船头向沾了点树荫的那边湖面划。
“我听察阿姨说你经常出差去常林市做项目啊——我老家是那边的，下次你过来我可以带你吃点儿本地特色的小吃。”
“谢谢啊，我现在减肥呢。”虞丝非常想早点结束这场无头无尾的尬聊，于是也不愿多说话，可以看得出对面的男生对这样的场合得心应手，对相亲这项无聊而且及其耗费精力的活动非常具有营业意识，也应该算是相亲市场上的熟客了。
而虞丝的相亲场面，无一例外地都相当尴尬，她不爱接话茬，甚至也不爱在相亲对象面前表现。
观光小渔船南头转了个小弯，湖心小亭聚集了一大片围观者，本来就精力不集中、走神的虞丝，目光很容易被吸引过去。
对了，今天是周六。
周末的南湖公园总是很热闹，有的时候是象棋赛，有的时候是交谊舞；这里还有全市最大的相亲角。
虞丝的眼睛迷迷糊糊盯着湖心小亭，开始是晃神儿的，眼神也是微微涣散着。
然而就在发呆的下一秒，虞丝所有的精力和目光都集中在那儿了。
并非是心血来潮，对面是个长得很不错的男人。
就是这一刻，她对岸上那个拉小提琴的帅哥一见钟情了。
有人这样形容一见钟情：在最初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在潜意识里梦想、设定一个对象，或许是长相、眼神、发色、发型，它像人类大脑一直存储着的数据；随着年龄增长，潜意识里这个人的画像愈发清晰，于是当遇到与潜意识画像极其相似的情况，眼睛会将它捕捉到的初见信息，潜意识被激发，“啪”火花乱蹦。
虞丝笃定，这个帅哥100%长在她的审美上，从长相到气质，她的世界观里终于出现了一个除了二次元纸片人以外让自己移不开视线的满分男人！
他穿着印了奇奇怪怪涂鸦的衬衫，纯自然光下身影挺拔，湖面光影重叠之下，水中属于他的倒影好像也是发光的。
他好像是这个枯燥闷热夏末的治愈剂，虞丝甚至没有像刚才一样憎恶这闷热的天气了。
他的小提琴声缓缓如丝，白皙至近乎透明的手指发出的音符在之间潺潺流动，虞丝大脑空白且辞穷，只想得到“好听”两个字了。
好听！
虞丝倒吸了一口气，迅速从背包里摸出手机，戳开相机——拉近焦距——屏住呼吸……
跟着向宛混饭圈多年，追星女孩必备绝技这回可算派上用场了！
这个帅哥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
痴汉！虞丝自嘲，又没忍住隔着七八米拍了张照片，船身摇摇晃晃，拍下的照片像素模糊成后现代马赛克。
灵机一动，虞丝又打开识音软件，忽然从自己座位上站起来两步迈上船头，把手机麦克对着空中识别了几秒钟。
发自内心深情歌颂现代科技！
“小姐，你怎么站起来啦？船舱里不好站起来的，你快回去坐着吧！再有十分钟就到终点啦！”
船家以为虞丝急冲冲跑到甲板上像是抢他的桨，双手攥紧已现红痕。
《关山月》——手机的识别结果，虞丝点了收藏。
收藏夹里孤零零躺着两首音乐，另一首是大学入学的时候参加合唱队的《红旗飘飘》。
“船家，咱们能不能划回去点儿？”摇摇晃晃的船橹、摇摇晃晃的人，虞丝差点没抓稳摔下去。
“小姐，你看后面的船都咬着紧啦——这时候调头要撞船的呀。”
虞丝咂咂嘴作罢，自己是个旱鸭子，又被水淹过，还是小命要紧。
他还在一丝不苟地拉着手上那把琴，头都没抬一下，真是认真呢。
拉琴都这么严谨，百分百是个一心一意的好男人。
沉浸在白日梦中的虞丝丝小姐已经开始在心中默默演练等会儿到岸边“虏获佳人芳心”的场景了。
“刚才亭子里还有好几个年轻人呢，吹萨克斯的都有呢。”晁明见虞丝似乎对刚才的演奏乐手们很感兴趣，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这种公园里的演奏一般都是退休了的叔叔阿姨参加吧，没想到还有跟我们年纪差不多的！”
“说不定他们就是专业的呢，也有可能是音乐老师或者乐队。”
他好像朝这边看了一眼！
他的头和身子也倾斜过来15°角！
肯定注意到她了！
虞丝内心惊呼，身体几乎又要站不稳。
湖上的发光点晃了一下季砚琛的眼睛，于是顺势侧了一下身微微抬了抬眼。
十米之外，贴满亮片水钻的手机和站在船板上晃晃悠悠的柠檬黄女孩。
她拿着手机在拍什么呢？
危危险险的。
“小姐，我船还没栓好，你这样很危险的！小姐，我拜托您先进到船舱吧。”
船家一路低声催促，虞丝到了游船终点几乎是一步蹦到岸上去。
时间不等人啊！
好不容易赶到了，人还是不见了！
连围观的人竟然也散的差不多了！
虞丝一手扶着石凳，一手撑在不停起伏的腹部。
“大叔……刚才拉琴那些人呢？”虞丝气喘吁吁问一个正拿清水毛笔在地上写字的老大爷。
“他们都是市老年协会的，弄完就走啦！姑娘你还想听的话你打电话到老年协会去问问。”
“不是……不是老年协会……他们里面不是有几个帅哥——哦，年轻人嘛……”
热心大爷爽朗道：“可能是前面华文大学教书的，周末也不上课跟着来闹玩的呗！咱们南湖好啊，热闹啊！”
磨砂暗黑颜色的凯迪拉克CT6从公园停车库缓缓驶出，季砚琛调了一下后视镜，正好能看到刚才在湖上手舞足蹈、柠檬黄衣服的小姑娘，小姑娘纤细的小手指一直在下意识地挠右边太阳穴，像什么东西掉河里似的，一脸着急。
她微微蹙起眉头又懒洋洋的样子，好像一只四五个月大的小布偶猫。
季砚琛忽然脑中一闪。
后座传来损友沈筠的哀鸣声：“我去，我帽子好像落刚才那亭子里了。”
“我去找。”
沈筠一脸懵逼，今天什么日子，冷面大魔头竟然转性了？
还主动帮自己找东西？平日里落下东西要被数落的！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
大魔头今天不正常！100%肯定。
季砚琛下车，绕湖步行寻过去，七八分钟，人早不见了。
他懊恼，为什么没有晚几分钟离开！
五年！上一次已经是五年前！
源沪市并不能称得上很大，竟然花了整整五年时间才再次相遇！
季砚琛重新坐回驾驶位上，把那顶捡回来的紫色帽子扔给沈筠。
“你碰到熟人了？”沈筠一颗八卦的心时刻跳动，其他同事有什么八卦他其实也就假装关心一下，但是季砚琛不一样，他在所有人中是宛如神坛圣人一般的存在，他是物理界的天之骄子，沈筠也好奇是怎样惊为天人的女孩才能跟他并肩。
沈筠曾经背地里揣测，这个女孩一定也像季砚琛一样，是个物理天才，最起码研究成果不比自己少，不然哪里入得了大魔头的视线。
毕竟大魔头研究的事物，要么是百亿光年以外的星系，要么是几十倍于光速的速度——人类，过于渺小和不起眼。
“没有。”季砚琛淡淡回答道，握住方向盘的双手分明已经骨节发白。
季砚琛微叹口气，左手拉下驾驶位的遮光板，从遮光板前面的镜子中，他静静打量平面镜中的自己，如果双眼肿红血丝再多一些，黑眼圈更深几分，神态更疲惫几分，那么，他就跟五年前的台风夜那个看上去狼狈不堪的自己一模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