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拿得出手的礼物……
雷击总有走的时候，风雨总有停的时候。太阳总要再次升起。
石庙门前长廊里挂着一只破败的风铃，因着经年在慕山风吹日晒已经生出许多裂痕，风吹来，风铃摇动，声音暗哑并不悦耳。
初升的太阳已经有了煞眼的光芒，风铃裙边上还沾着昨夜的雨水，那雨珠被阳光照的闪闪发光、晶莹剔透。
刚醒来的明析却不这样觉得。
天杀的太阳今日怎么这么欢脱？她的眼睛都快要被照盲了。
昨日她受苦，它也恹哒哒的，今日她受苦，它却又好起来了。
你说气人不！
好同志后羿你在哪里？这里有个讨人嫌的太阳！
“那两个孩子还好吗？你们呢有没有受影响？慕山情况怎么样？”明析一连串的问道，声音虽然不大，但语速却又很急。
司徒娆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一边轻拍她的胸口帮她顺气。
“一切都好，只是您的点平沙里一片狼藉。等会儿大家伙回去会一起帮您整理好。”连翘有些不高兴的回答她。
他们一起为她担忧一夜，待情况好转便马不停蹄的赶了来。她倒好，醒来第一个问的却是和她只有一天交情的两个小孩儿。
没良心！
明析心虚般的看着明显不高兴的连翘，不敢惹，不敢惹。
“我暂时起不来，你请他们都进来吧。”
老实说，他们没人想进入这个空旷又冷冰冰的地方。
晏擎即使已不是第一次来，却依旧觉得这里陌生的使人心生恐怖，明析的情况比上一次还要糟糕。上一次沉睡两年了两年才醒来，这一次呢？他觉得他头疼的要死。
但他们依然踏了进来，因为他们的神在这里。
仇莫上前去摸了摸明析的额头，光洁又冰凉。
杜育工和无涯离的远远的，谁也不愿意搭理谁。他们互相看了看，杜育工叹了口气，又往前走了几步。
最放松的只有那只胖猫，它从无涯肩头跳了下来，先是围着那坐石碑转了一圈，然后开始在石庙转着圈的踱步。
“这无字的石碑是什么？”仇莫好奇的问道，他第一次来这个奇妙的鬼地方。
晏擎看了看状态不太好的明析，冷声回答：“天道。”
“天道是一座石碑？”杜育工哑然。
“石碑只是象征，它是一种力量，一种天地自发形成的意志力……”明析答道。
“那，那上面的三道横杠是什么意思？”仇莫就是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气神。
“那是我的神格……”说起这个，明析就觉得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无涯抄着手一脸正经的问道。
明析想了想，她实在想不到接下来要干什么，以她现在的情况，她可能马上就得睡过去了，睡多久呢？不知道。
可能几年，可能几十年，也可能上百年。现在肯定的是，只要她的神格还在，她就不会消失。
但那两个孩子呢？因她给的两滴血，所以沾了神明的气息与力量，他们只是上仙，对神的力量除了只知晓可以润泽万物之外便一无所知了，还是得这傻神亲自引导才可。晏擎想起这烂摊子的事情就想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修炼，他还要等着被雷劈呢！
“要不，先把那两个孩子带来吧……我想嘱咐他们点儿事情……”明析弱弱说道。
她这交代后事般的模样使众人心下一惊，他们互相看了看，心下有了判断。
明析现在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现在醒来的她应该是强打起精神在和他们讲话，她甚至无法再离开石庙一步。
她可能随时都会昏睡过去，也可能下次再见她时已是百年身。
晏擎脸色暗了暗，他和众人说道：“我去领他们来，你们看顾好她。”说完便头也不回，踏着大步走出了石庙。
“你说她现在怎们样？”小女孩儿已经起床，正在整理连翘的床铺。
“不知道，应该没事儿吧，不是说好人有好报吗？”小男孩儿自己给自己到了一杯水。他的头看起来都没有连翘桌上的瓷壶大，他也不在乎，十分可笑的捧着比他脑袋还要大的茶壶倒水。
“若是见到她，我想拜她为师，她又会飞又会救人，她太厉害了。”他边喝水边答。
他好渴啊，那瘦弱的书生说是留下照顾他们，但是连一碗水都没有给他们喝，他们看他心神不宁的样子也不敢打扰，等他走之后才下床来给自己端一碗水。
“好，这样最好了。若是她不收我们，我们就求她，给她收拾院子……”小女孩儿眼睛亮亮的回答他。
“好！我们一起求她。”若是她一天不答应，他们就求她一天，若是一直不答应，那他们就一直求她，直到她答应为止。
他们热火朝天的聊着，仿佛未来的美好生活就在他们眼前，仿佛未来就在不远的地方闪闪发光，它们将触手可及，他们也将一往无前。
晏擎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急迫的奔走过，他觉得他那颗凡心又回来了，它在他奔跑的时候会“怦怦”跳动，在他心急的时候也会“怦怦”跳动。
两个孩子坐在杏林里的白石上面等人来理，它们没有等到脸色苍白的姐姐，却等来了一脸严肃，使人看一眼就要害怕的叔叔。
晏擎也不多言，他走近白石，先是打量了一下那个个子小小的小男孩儿。
伤病已经被治好的他已经没有了昨日的霉像，虽然瘦弱但小脸儿已经有了血色，两只黑亮的眸子盯着他也不害怕，不卑不亢。好小子。
又打量了一下个子稍微高一些的小姑娘，她身上灵力复杂，应该不是人类，又掺杂了神血的力量，他看不出她的来路。
应该没问题吧。
晏擎一手抱一个马不停蹄赶往石庙，两个孩子也十分乖巧的在他臂弯里缩着，嘴巴却问个不停。
“你不会飞吗？”
“这里不能飞。”
“这里真的是地府吗？”
“瞎说八道。”
“那这里是天上吗？”
“嗯。”
“你们是老神仙吗？”
“神仙不老。”
“神仙洗澡吗？”
“……”
“神仙为什么不洗澡？”
“……”他什么时候说神仙不洗澡了！！！
“你们吃长生不老药吗？”
“不。”
“你们的翅膀呢？”
“……”
“你们身上也长毛吗？”
“……”
“……”
他为什么要来接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孩子啊！凭什么神仙就是老的啊！凭什么神仙不能洗澡！！！会飞就是因为有翅膀吗？！有翅膀就要长毛吗？！！！
哎不对！哪儿跟哪儿啊！！！他快要被气糊涂了！！！
他是没去过地狱，但在此时，他算是见过地狱了。
神庙内传出一阵琴音，声音古朴内敛，使人听来心神宁静。
晏擎走近神庙的时候，心内烦躁的气息已经被慢慢平复下来，司徒娆与她那“上邪”实在是天作之合。
众人看着走进来的晏擎和他怀中的两个小孩儿。
两个孩子看起来委屈巴巴，晏擎看起来却带着些许愤懑。
仇莫一个没忍住，“嗤”的一声笑出声来，猜都不用猜，那铁脸肯定是被两个孩子气的不行。
他已经预见到日后鸡犬不宁的慕山了，比现在这死气沉沉的慕山更有意思的慕山。
晏擎咬牙切齿的看着仇莫，仇莫掩了嘴往连翘身后躲去。
晏铁脸把两个孩子放到地上，引两个孩子走到明析面前。此时的明析看起来似是十分困倦，她的眼皮感觉一直在上下打架，连翘拍了拍她，她忙又打起精神。
“你们好呀，我是明析。”她故作轻松道。
虽然是她救了他们，但他们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呐。做好事不留名怎么行？她为了救他们都已经这个鸟样了，她能忍住不被人歌功颂德？她忍不住！
“我救了你们……”想起来没？拢山，我带你们回来的。
“恩人，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愿在此当牛做马侍候您（我愿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您）……”显然有一个忘词儿了，弹琴的司徒娆戛然而止“噗嗤”笑出了声儿。
周扬手碰了碰杜育工：“哎哎，那孩子和你有一比啊杜呆子……”杜育工斜他一眼，对着抄着手倚着石碑的无涯耸了耸眉，头一点说说道：“说什么呐，什么像我啊，明明像那个二百五……”
无涯回瞪他。
什么跟什么啊？她明析，堂堂一介上神，救他们回来就是为了给她当牛做马吗？她有点儿心痛那两滴心头血，她为了俩不开窍的孩子被抽了一夜啊……
“我不需要你们给我当牛坐马，眼下你们身上各有我两滴血，兹事体大。”两个孩子面面相觑。
“那两滴血的力量无法估量，为此，我只能用我自身的力量把它们禁锢在你们体内……”
什么路数？周扬信道。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和他们透露，这是自己决定了？她这一晚过去，可是长能耐了。
无涯和晏擎倒是没有惊讶，他们本就思量到了那两滴血，又是两个不开窍的小孩儿，若被有心人窥到再加以利用，到时候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明析示意连翘从她怀中拿出一个锦囊，锦囊打开来，连翘从中拿出两只红色丝线，细看下才能发现一条丝线上系了一只无色晶莹剔透的小铃铛，一条丝线上系了一只无色透明的珠子。
石庙门前长廊里挂着一只破败的风铃，因着经年在慕山风吹日晒已经生出许多裂痕，风吹来，风铃摇动，声音暗哑并不悦耳。
初升的太阳已经有了煞眼的光芒，风铃裙边上还沾着昨夜的雨水，那雨珠被阳光照的闪闪发光、晶莹剔透。
刚醒来的明析却不这样觉得。
天杀的太阳今日怎么这么欢脱？她的眼睛都快要被照盲了。
昨日她受苦，它也恹哒哒的，今日她受苦，它却又好起来了。
你说气人不！
好同志后羿你在哪里？这里有个讨人嫌的太阳！
“那两个孩子还好吗？你们呢有没有受影响？慕山情况怎么样？”明析一连串的问道，声音虽然不大，但语速却又很急。
司徒娆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一边轻拍她的胸口帮她顺气。
“一切都好，只是您的点平沙里一片狼藉。等会儿大家伙回去会一起帮您整理好。”连翘有些不高兴的回答她。
他们一起为她担忧一夜，待情况好转便马不停蹄的赶了来。她倒好，醒来第一个问的却是和她只有一天交情的两个小孩儿。
没良心！
明析心虚般的看着明显不高兴的连翘，不敢惹，不敢惹。
“我暂时起不来，你请他们都进来吧。”
老实说，他们没人想进入这个空旷又冷冰冰的地方。
晏擎即使已不是第一次来，却依旧觉得这里陌生的使人心生恐怖，明析的情况比上一次还要糟糕。上一次沉睡两年了两年才醒来，这一次呢？他觉得他头疼的要死。
但他们依然踏了进来，因为他们的神在这里。
仇莫上前去摸了摸明析的额头，光洁又冰凉。
杜育工和无涯离的远远的，谁也不愿意搭理谁。他们互相看了看，杜育工叹了口气，又往前走了几步。
最放松的只有那只胖猫，它从无涯肩头跳了下来，先是围着那坐石碑转了一圈，然后开始在石庙转着圈的踱步。
“这无字的石碑是什么？”仇莫好奇的问道，他第一次来这个奇妙的鬼地方。
晏擎看了看状态不太好的明析，冷声回答：“天道。”
“天道是一座石碑？”杜育工哑然。
“石碑只是象征，它是一种力量，一种天地自发形成的意志力……”明析答道。
“那，那上面的三道横杠是什么意思？”仇莫就是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气神。
“那是我的神格……”说起这个，明析就觉得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无涯抄着手一脸正经的问道。
明析想了想，她实在想不到接下来要干什么，以她现在的情况，她可能马上就得睡过去了，睡多久呢？不知道。
可能几年，可能几十年，也可能上百年。现在肯定的是，只要她的神格还在，她就不会消失。
但那两个孩子呢？因她给的两滴血，所以沾了神明的气息与力量，他们只是上仙，对神的力量除了只知晓可以润泽万物之外便一无所知了，还是得这傻神亲自引导才可。晏擎想起这烂摊子的事情就想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修炼，他还要等着被雷劈呢！
“要不，先把那两个孩子带来吧……我想嘱咐他们点儿事情……”明析弱弱说道。
她这交代后事般的模样使众人心下一惊，他们互相看了看，心下有了判断。
明析现在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现在醒来的她应该是强打起精神在和他们讲话，她甚至无法再离开石庙一步。
她可能随时都会昏睡过去，也可能下次再见她时已是百年身。
晏擎脸色暗了暗，他和众人说道：“我去领他们来，你们看顾好她。”说完便头也不回，踏着大步走出了石庙。
“你说她现在怎们样？”小女孩儿已经起床，正在整理连翘的床铺。
“不知道，应该没事儿吧，不是说好人有好报吗？”小男孩儿自己给自己到了一杯水。他的头看起来都没有连翘桌上的瓷壶大，他也不在乎，十分可笑的捧着比他脑袋还要大的茶壶倒水。
“若是见到她，我想拜她为师，她又会飞又会救人，她太厉害了。”他边喝水边答。
他好渴啊，那瘦弱的书生说是留下照顾他们，但是连一碗水都没有给他们喝，他们看他心神不宁的样子也不敢打扰，等他走之后才下床来给自己端一碗水。
“好，这样最好了。若是她不收我们，我们就求她，给她收拾院子……”小女孩儿眼睛亮亮的回答他。
“好！我们一起求她。”若是她一天不答应，他们就求她一天，若是一直不答应，那他们就一直求她，直到她答应为止。
他们热火朝天的聊着，仿佛未来的美好生活就在他们眼前，仿佛未来就在不远的地方闪闪发光，它们将触手可及，他们也将一往无前。
晏擎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急迫的奔走过，他觉得他那颗凡心又回来了，它在他奔跑的时候会“怦怦”跳动，在他心急的时候也会“怦怦”跳动。
两个孩子坐在杏林里的白石上面等人来理，它们没有等到脸色苍白的姐姐，却等来了一脸严肃，使人看一眼就要害怕的叔叔。
晏擎也不多言，他走近白石，先是打量了一下那个个子小小的小男孩儿。
伤病已经被治好的他已经没有了昨日的霉像，虽然瘦弱但小脸儿已经有了血色，两只黑亮的眸子盯着他也不害怕，不卑不亢。好小子。
又打量了一下个子稍微高一些的小姑娘，她身上灵力复杂，应该不是人类，又掺杂了神血的力量，他看不出她的来路。
应该没问题吧。
晏擎一手抱一个马不停蹄赶往石庙，两个孩子也十分乖巧的在他臂弯里缩着，嘴巴却问个不停。
“你不会飞吗？”
“这里不能飞。”
“这里真的是地府吗？”
“瞎说八道。”
“那这里是天上吗？”
“嗯。”
“你们是老神仙吗？”
“神仙不老。”
“神仙洗澡吗？”
“……”
“神仙为什么不洗澡？”
“……”他什么时候说神仙不洗澡了！！！
“你们吃长生不老药吗？”
“不。”
“你们的翅膀呢？”
“……”
“你们身上也长毛吗？”
“……”
“……”
他为什么要来接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孩子啊！凭什么神仙就是老的啊！凭什么神仙不能洗澡！！！会飞就是因为有翅膀吗？！有翅膀就要长毛吗？！！！
哎不对！哪儿跟哪儿啊！！！他快要被气糊涂了！！！
他是没去过地狱，但在此时，他算是见过地狱了。
神庙内传出一阵琴音，声音古朴内敛，使人听来心神宁静。
晏擎走近神庙的时候，心内烦躁的气息已经被慢慢平复下来，司徒娆与她那“上邪”实在是天作之合。
众人看着走进来的晏擎和他怀中的两个小孩儿。
两个孩子看起来委屈巴巴，晏擎看起来却带着些许愤懑。
仇莫一个没忍住，“嗤”的一声笑出声来，猜都不用猜，那铁脸肯定是被两个孩子气的不行。
他已经预见到日后鸡犬不宁的慕山了，比现在这死气沉沉的慕山更有意思的慕山。
晏擎咬牙切齿的看着仇莫，仇莫掩了嘴往连翘身后躲去。
晏铁脸把两个孩子放到地上，引两个孩子走到明析面前。此时的明析看起来似是十分困倦，她的眼皮感觉一直在上下打架，连翘拍了拍她，她忙又打起精神。
“你们好呀，我是明析。”她故作轻松道。
虽然是她救了他们，但他们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呐。做好事不留名怎么行？她为了救他们都已经这个鸟样了，她能忍住不被人歌功颂德？她忍不住！
“我救了你们……”想起来没？拢山，我带你们回来的。
“恩人，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愿在此当牛做马侍候您（我愿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您）……”显然有一个忘词儿了，弹琴的司徒娆戛然而止“噗嗤”笑出了声儿。
周扬手碰了碰杜育工：“哎哎，那孩子和你有一比啊杜呆子……”杜育工斜他一眼，对着抄着手倚着石碑的无涯耸了耸眉，头一点说说道：“说什么呐，什么像我啊，明明像那个二百五……”
无涯回瞪他。
什么跟什么啊？她明析，堂堂一介上神，救他们回来就是为了给她当牛做马吗？她有点儿心痛那两滴心头血，她为了俩不开窍的孩子被抽了一夜啊……
“我不需要你们给我当牛坐马，眼下你们身上各有我两滴血，兹事体大。”两个孩子面面相觑。
“那两滴血的力量无法估量，为此，我只能用我自身的力量把它们禁锢在你们体内……”
什么路数？周扬信道。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和他们透露，这是自己决定了？她这一晚过去，可是长能耐了。
无涯和晏擎倒是没有惊讶，他们本就思量到了那两滴血，又是两个不开窍的小孩儿，若被有心人窥到再加以利用，到时候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明析示意连翘从她怀中拿出一个锦囊，锦囊打开来，连翘从中拿出两只红色丝线，细看下才能发现一条丝线上系了一只无色晶莹剔透的小铃铛，一条丝线上系了一只无色透明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