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别对我说谎
“咳！妈你吓死了我！……怎么站这儿了？”
贝楠一开门，便迎面碰见披着衣服的母亲正站在昏暗的门口。
母亲紧走几步，凑上来，低声说道：“你先别问我，楼下那姑娘，谁？”
“什么姑娘？”在贝楠迟疑了一下，才明白怎么回事，不过，他还真没把尤娜和姑娘这个其实最与其年龄相符的词联系起来过。
贝妈故作冷脸瞪着贝楠：“少糊弄我，我都看见了，长得还挺漂亮。”
“唉，妈，你眼神还真不老，这七楼怎么看出来漂亮的。”贝楠换好鞋，走进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
贝妈一边紧随其，一边继续说道：“少跟我贫嘴，楼下黑咕隆咚的，就车灯那儿通亮，我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
贝楠放下水杯，一脸疲惫地长叹了口气：“她就是我合作方，也算是半个老板了。”
“合作方？”贝妈半信半疑地盯着贝楠，“我可提醒你，目前，薇薇就是你的重中之重，任何事，和人！都没有她重要！”
“我知道，这不是今天发布会，算了明天再说……”此时已经三个头大的贝楠，轻抚母亲的肩膀就往卧室走，“您快睡去吧，这一天累死我了，我也要去洗澡了。”
“你这孩子，我说的话你往心里去……”
“我知道……”
贝楠连声答应着把母亲送回了次卧，可刚一转身，身后又响起了母亲的声音。
“一会儿洗完了，就在书房睡吧，别打扰薇薇。”
贝楠回头对着黑漆漆的门缝告饶道：“我知道了，求求您快去睡吧啊……”
当贝楠走出浴室后，其实睡意已然全无，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四十了。
贝楠悄悄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半杯柚子酒，然后又兑了一子弹杯烈酒，披了件衣服，便把自己关在了书房的阳台外。
月色下，贝楠望着一幢幢漆黑的楼房，一股更深的凉意袭上心头。
“我们，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
“如果你和他只是几面之缘，那么罗帆的背后，就不一定是唐元文化的陆昂了，我原以为只是暂时的危机，没想到，突然会出现一个更未知的危险。”
“我也会动用关系去查。”
“贝总，既然从今天开始第一步已经迈出去了，风影和forestar就要一起扛到底。”
“……你说得对。”
贝楠回想着刚刚在楼下与尤娜的这番对话，脑海里却怎么也想不起了尤娜的表情。
本来最后一句，他是想说你放心。可是，那一瞬间，贝楠还是惭愧得没有说出口。他甚至有点开始厌恶自己的隐瞒，或者说，他其实已经对高为所说的合作彻底动了心。
贝楠仰头喝下一大口酒，短暂的清甜过后，在一阵剧烈的灼热感下，他突然莫名想起了《斜阳》那本小说里的一句话——我想和那些不愿受人尊敬的人同行，不过，那么好的人可不愿与我为伍。
此刻，躺在床上的陈靖，也正枕着双手，圆睁着眼睛，盯着卧室顶棚上自己临摹的《创世纪》发呆。
“怎么还不睡？”黑暗中右侧传来韩牧织的声音。
“你说如今这个圈子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陈靖缓缓说道。
“很久了，久到你还是此间少年。”韩牧织翻了个身，面对着陈靖闭着眼说道。
“至少，我和贝楠他们在，就会不一样。”
韩牧织忽然睁开眼睛，勾起嘴角：“少有的意气和野心啊。”
“我会证明给他们看的。”陈靖转过脸，表情竟然有些固执。
“呼……”韩牧织轻舒了口气，随即又翻过身，闭上眼睛说道，“我也多么希望自己也还是那个能在你说出刚才那句话时，为你鼓劲儿的小姑娘啊。”
陈靖望着老婆的背影，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不过，我还是很开心，今晚回家还能吃到你做的饭。”
听到韩牧织这句话，陈靖先是一愣，然后缓缓露出了一丝快慰的笑意。
对陈靖来说，不管是当老师，还是做项目，让妻子过得舒心这一点从未在他心里动摇过。只不过，今天发布会的事，让他意识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样不可冒犯，忽然在他脑海里冒出来一个从学生那里听来的热词——工具人。
而比起贝楠、陈靖的夜不能寐，高为则更像是不敢睡。
从昨天起，梅芳没有主动和他说过一句话，但只是饭照做，家务也照做，就这样不哭也不闹地让高为十分心慌。甚至连六岁的女儿都不怎么搭理高为了。
这放在从前，是绝对不会出现的情况，即便是高为陪着客户去了什么娱乐场所，梅芳也都是安排好解酒汤和热水澡，温柔以待。
可是这次，梅芳连解释都没听一句，就挂断了高为的电话。那种像是突然间释然，放弃了什么一样的眼神，让高为不寒而栗。以至于今晚，高为主动把自己的被褥搬去了沙发上，这才有时间仔细思考着梅芳到底知道了什么，想到了什么，认定了什么，整个人会变成这样。
“叮！”的一声短信提示音，让正冥思苦想的高为浑身一震。
高为打开手机，赫然看到一条信息：大哥，你落在我这的车钥匙，我已经送到您家了。
看完短信的高为当即就从沙发跌倒了地上，然后几乎同时又从地上弹了起来！下意识乱抓的手将茶几上的茶盘、果盘、孩子的玩具打翻了一地。
与此同时，卧室里的梅芳，面无表情地睁开眼，片刻后，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贝楠一开门，便迎面碰见披着衣服的母亲正站在昏暗的门口。
母亲紧走几步，凑上来，低声说道：“你先别问我，楼下那姑娘，谁？”
“什么姑娘？”在贝楠迟疑了一下，才明白怎么回事，不过，他还真没把尤娜和姑娘这个其实最与其年龄相符的词联系起来过。
贝妈故作冷脸瞪着贝楠：“少糊弄我，我都看见了，长得还挺漂亮。”
“唉，妈，你眼神还真不老，这七楼怎么看出来漂亮的。”贝楠换好鞋，走进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
贝妈一边紧随其，一边继续说道：“少跟我贫嘴，楼下黑咕隆咚的，就车灯那儿通亮，我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
贝楠放下水杯，一脸疲惫地长叹了口气：“她就是我合作方，也算是半个老板了。”
“合作方？”贝妈半信半疑地盯着贝楠，“我可提醒你，目前，薇薇就是你的重中之重，任何事，和人！都没有她重要！”
“我知道，这不是今天发布会，算了明天再说……”此时已经三个头大的贝楠，轻抚母亲的肩膀就往卧室走，“您快睡去吧，这一天累死我了，我也要去洗澡了。”
“你这孩子，我说的话你往心里去……”
“我知道……”
贝楠连声答应着把母亲送回了次卧，可刚一转身，身后又响起了母亲的声音。
“一会儿洗完了，就在书房睡吧，别打扰薇薇。”
贝楠回头对着黑漆漆的门缝告饶道：“我知道了，求求您快去睡吧啊……”
当贝楠走出浴室后，其实睡意已然全无，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四十了。
贝楠悄悄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半杯柚子酒，然后又兑了一子弹杯烈酒，披了件衣服，便把自己关在了书房的阳台外。
月色下，贝楠望着一幢幢漆黑的楼房，一股更深的凉意袭上心头。
“我们，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
“如果你和他只是几面之缘，那么罗帆的背后，就不一定是唐元文化的陆昂了，我原以为只是暂时的危机，没想到，突然会出现一个更未知的危险。”
“我也会动用关系去查。”
“贝总，既然从今天开始第一步已经迈出去了，风影和forestar就要一起扛到底。”
“……你说得对。”
贝楠回想着刚刚在楼下与尤娜的这番对话，脑海里却怎么也想不起了尤娜的表情。
本来最后一句，他是想说你放心。可是，那一瞬间，贝楠还是惭愧得没有说出口。他甚至有点开始厌恶自己的隐瞒，或者说，他其实已经对高为所说的合作彻底动了心。
贝楠仰头喝下一大口酒，短暂的清甜过后，在一阵剧烈的灼热感下，他突然莫名想起了《斜阳》那本小说里的一句话——我想和那些不愿受人尊敬的人同行，不过，那么好的人可不愿与我为伍。
此刻，躺在床上的陈靖，也正枕着双手，圆睁着眼睛，盯着卧室顶棚上自己临摹的《创世纪》发呆。
“怎么还不睡？”黑暗中右侧传来韩牧织的声音。
“你说如今这个圈子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陈靖缓缓说道。
“很久了，久到你还是此间少年。”韩牧织翻了个身，面对着陈靖闭着眼说道。
“至少，我和贝楠他们在，就会不一样。”
韩牧织忽然睁开眼睛，勾起嘴角：“少有的意气和野心啊。”
“我会证明给他们看的。”陈靖转过脸，表情竟然有些固执。
“呼……”韩牧织轻舒了口气，随即又翻过身，闭上眼睛说道，“我也多么希望自己也还是那个能在你说出刚才那句话时，为你鼓劲儿的小姑娘啊。”
陈靖望着老婆的背影，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不过，我还是很开心，今晚回家还能吃到你做的饭。”
听到韩牧织这句话，陈靖先是一愣，然后缓缓露出了一丝快慰的笑意。
对陈靖来说，不管是当老师，还是做项目，让妻子过得舒心这一点从未在他心里动摇过。只不过，今天发布会的事，让他意识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样不可冒犯，忽然在他脑海里冒出来一个从学生那里听来的热词——工具人。
而比起贝楠、陈靖的夜不能寐，高为则更像是不敢睡。
从昨天起，梅芳没有主动和他说过一句话，但只是饭照做，家务也照做，就这样不哭也不闹地让高为十分心慌。甚至连六岁的女儿都不怎么搭理高为了。
这放在从前，是绝对不会出现的情况，即便是高为陪着客户去了什么娱乐场所，梅芳也都是安排好解酒汤和热水澡，温柔以待。
可是这次，梅芳连解释都没听一句，就挂断了高为的电话。那种像是突然间释然，放弃了什么一样的眼神，让高为不寒而栗。以至于今晚，高为主动把自己的被褥搬去了沙发上，这才有时间仔细思考着梅芳到底知道了什么，想到了什么，认定了什么，整个人会变成这样。
“叮！”的一声短信提示音，让正冥思苦想的高为浑身一震。
高为打开手机，赫然看到一条信息：大哥，你落在我这的车钥匙，我已经送到您家了。
看完短信的高为当即就从沙发跌倒了地上，然后几乎同时又从地上弹了起来！下意识乱抓的手将茶几上的茶盘、果盘、孩子的玩具打翻了一地。
与此同时，卧室里的梅芳，面无表情地睁开眼，片刻后，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