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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事
    姜茂早上六点就起了,脸也没洗地回了易妁秋家。昨天凌晨易妁秋给她打了电话,她没听见。

    姜茂推开主卧门,易妁秋正在卫生间洗漱,她看了眼姜茂,擦着脸问:“昨天怎么不接电话?”

    姜茂有发微信给她说住公寓,但这会有点犹豫,她想了一会说:“妈,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

    易妁秋看她。

    “我昨天晚上没住公寓,”姜茂手指缠着被子上的流苏,也没敢看她,咬着唇说:“我住赵平壤家了。”

    易妁秋毫不惊讶,继续往脸上涂着保养品。姜茂看了看她,手指也紧拽着流苏没再说。

    “很着急吗?”易妁秋忽然问了句。

    姜茂没接话。

    事已至此,易妁秋没再说别的,只是轻淡地说了句,“我能理解你们,但我不认可这种行为。这事也没什么好说的,你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就行。”

    在易妁秋的逻辑里:人能清醒的认知到自己在干什么,这是很重要的一件大事。比她做这件事的本身都来得重要。

    “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姜茂问。

    易妁秋没接话,这也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事。从姜茂试探着想退婚,到后来的坦白,都是有计划性一点点的铺垫。姜茂很知道该怎么把一件事的冲击力降到最小。

    她一直都没怎么管过姜茂,姜茂从小做事就有条有理,有分寸有界限,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她心里很清楚。当她很明确地去做一件事,而且清楚这件事的后果还是做了,易妁秋就不会再说她什么。

    她起了身,朝床上的人说:“我们去吃饭吧。”

    姜茂从床上坐了起来,赌气似的说:“你失望就失望吧,你不会真正懂得我的感受。”

    ……

    易妁秋又坐了回来。

    姜茂看她,一副豁出去的勇气说:“妈我很快乐,我从来没有像昨天晚上那样快乐过,事后我们很感动,但我说不出来我们为什么很感动,我们最后抱在一起流泪。”

    “我后来想了想,是因为我们真正的把自己交给了对方,也很懂得对方,我们在身体上达到了一种极高的默契,像是共同完成了一个神圣的仪式,然后畅快淋漓地拥抱,安抚,亲吻。”

    “你以前告诉我,爱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性·爱也应如此。我曾经懵懵懂懂地探索,现在好像完全体会了你说的那种美好。”

    “我忘了,我曾经教过你这些。”易妁秋有点失神地说。

    “高一那年你跟爸在客厅里,你们动静很大,你们以为我没有在家,事后你们察觉我在家里,你就给我写了一封很长很长的信,信里讲述了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做。”姜茂说。

    易妁秋先是一怔,随后恍了神,她确实忘了这件事。她当时怕姜茂有阴影,又不知道该怎么和她当面谈,就给她写了一封信,委婉地解释了这回事。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每回我爸神神秘秘地催我早睡,我大概就明白了。”姜茂狡黠地说。

    易妁秋难得不自在,催她道:“该吃饭了。”

    姜茂拥抱了她一下,“妈,我很爱你。”

    易妁秋拍拍她,“妈妈也爱你。”

    “那你能明白我么?”姜茂看她。

    易妁秋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她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当然懂得姜茂说得那种感受,这正是她曾经拥有过的。她很想教给姜茂一些什么,但她无能为力,因为她连自己的婚姻都没经营好。

    姜茂还在自顾自地说着,她一个字也没听清,只见门外姜豫安在敲门,说饭都盛上桌了。

    母女俩在餐桌前坐下,姜豫安拎着公文包说:“秋儿,茂茂,我去上班了。”

    易妁秋没回他,姜茂手背过去,暗地里朝他挥挥手。

    吃饭的间隙,她忽然就想着要不要把从前的事说了。说她十六岁就偷吃禁果了,是和她喜欢的人,也是和昨晚同一个人。正犹豫着,易妁秋催她道:“你不着急上班?”

    “不着急,我下午再去。”姜茂泪光盈盈地打着哈欠。

    “昨晚没睡好?”易妁秋本能就问了句。

    姜茂搅着碗里的汤勺,抬眼看看她,羞赧地说:“没太睡好。”

    易妁秋吃饭,再不搭她腔。

    姜茂侧侧脸,望着花园里的秋风,忽然间好像释怀了很多,人也轻松了很多,她转身就躺在了沙发上补觉。

    易妁秋给她拿了条毯子盖上,坐在她旁边静静地看着她睡。相比起妹妹,易妁秋是亏欠姜茂的。逢年过节他们家出门,亲戚总是夸妹妹聪慧,尽管姜茂没表现出什么,但她不太喜欢出门,尤其是和妹妹一起出门。

    大人有一种大人的残忍,她们不批评小孩,只要去夸其他聪慧的小孩就好了。

    思绪来回地转,又转到了姜豫安的身上,她看见他晾在花园的衣服被吹落,她扶着门一点点挪过去,用力掸了掸,又给他挂在晾衣架上。

    她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当时原谅了姜豫安,他们家现在会怎么样?她不能说没丝毫后悔过,但假如时光倒流,她仍然不会原谅他,哪怕她清楚的知道将来会后悔。

    就算她现在慢慢的懂了,也逐渐地释怀了,但这些都是她成长和经历过一些事才明白的。要是拿现在的心境去看待曾经的选择,这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

    姜茂做了一个梦,梦里去姥爷家,她和姜宓站在姥爷两侧,举着剪刀手说:茄子。照片洗出来就被姜宓给藏了,因为她当时正掉牙,笑起来很难看。

    她醒来的时候看见易妁秋坐在沙发上补袜子,她过去躺在了她腿上,抱住她腰没说话。

    易妁秋手指拢着她头发,柔声地说:“你晚会给致和打个电话,把这件事给他慢慢说了。前天你爸和他爸吃饭了,詹家想让你们下个礼拜领结婚证,婚礼放到明年再办。”

    “我怎么不知道?”姜茂抬头看她。

    “詹家原本上个月就要说,但这事被致和拦下了,他想提前回来给你个惊喜,”易妁秋缓缓地说:“他爸也是跟你爸说漏嘴了。”

    “詹家老爷子过几天动手术,致和回来一面是领结婚证,一面是想陪他爷爷。手术安排在20号。”

    “好,我昨天也想过今天给致和打电话。”姜茂说。

    “等他爷爷手术过了,我就和你爸去一趟詹家道个歉。”

    姜茂忽然就红了眼圈,她抱住易妁秋的腰什么也没说。

    易妁秋明白她的自责,就说了句:“没关系。”

    姜茂轻声说:“妈,我们明天回一趟家属院吧。我刚梦见姜宓了,我知道她把那张照片藏哪了。”

    “好。”易妁秋应下。

    “我们找个好天气,去墓地看看她吧。”

    “好。”易妁秋点头。

    母女俩都没再说话,一起享受这静谧的时刻。隔壁传来小孩朗诵诗歌声,姜茂轻喊了声:妈。

    “嗯。”易妁秋应声。

    “你会原谅我爸吗?”

    “再说吧。”

    “我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他花了二十几万给你买了架钢琴。”

    “他有病吧?”

    “对,他还说那是留给我的私房钱。”姜茂笑了笑,泪流满面,“妈,你不知道我此刻有多感动。”

    *

    姜茂给詹致和发了一封长长的邮件,接着又打了一通漫长的电话,她说她那天不认识赵平壤是撒谎,她认识他,他们曾经就住上下楼。

    她挂完电话洗了澡,换了身漂亮的衣服,戴了一对耳坠子,她喜欢耳坠子在耳垂和脖子间荡漾,觉得这分外美丽和性感。

    她开车去了家属楼,打开自家锈迹斑斑的门,在姜宓的床垫下拿出来一张照片,又从抽屉里翻出一条水晶手绳。日子久了,手绳断了一条线,她就坐在床头认真地编。这是姜宓送她的生日礼物。

    编好她拍了张照片发给易妁秋,收拾了几样姜宓的东西装包里,下楼去了赵平壤家。

    她独自在沙发上坐了会,打开包拿出一个褪色的九介魔方,一面看电视一面玩魔方,玩着玩着就躺沙发上睡着了。姜宓教了她八百遍口诀及公式,她还是一回都没记住。

    梦里姜宓依然是手把手地教他们,嘴里还念着口诀,她和赵平壤一如既往地没听懂。姜宓很生气,她从未见过这么笨蛋的人。俩人也很不愉快,嫌她没耐心,还嫌她动作太快。姜宓撅撅嘴离开了,说以后求着都不会再教他们了。

    姜茂从窗口望了眼骑着单车离开的姜宓,回头直直地看向赵平壤。他慢吞吞地反锁了门,手拽着裤子不说话。

    “你想反悔是吧?愿赌就要服输!不脱你是狗!”姜茂红着脸,故作淡定地说。

    “你才是狗。”赵平壤脸红的滴血。

    “谁不脱谁是狗!”

    “那你脱呀!”

    姜茂霸气地脱了校服短袖,露出一个少女的胸衣,和未完全发育成熟的胸·脯。赵平壤捂住裤子要离开,姜茂死死地拽住他,骂他无耻,凭什么看完她的,自己又不脱!

    赵平壤快哭了,他就捂着坐在地上死活不让她看。姜茂改变了战术,硬的不行来软的,她今天非看不可。她谆谆善诱,而且她绝对绝对绝对发誓,她不会笑话他,更不会告诉任何人。说着把自己的少女胸衣脱了,大大方方地给他看。

    赵平壤还是很犹豫,他怕太丑吓到她,他经常早上都自己被自己吓到,然后偷偷换下内·裤去洗。直到有一天父亲发现他的异常,就给他买了一本书,告诉他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告诉他他已经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也告诉他真正的男人是不可以随便欺负女孩子。

    姜茂半跪在他面前,手指隔着裤子戳了一下。她只偷偷看过姜豫安的碟子和描写性·欲的书,她实在太好奇了,不晓得是不是真如书里描写的那样美好。尽管她也朦朦胧胧的梦见过几回。

    赵平壤不再抗拒,慢慢挽了一圈裤腰给她看。姜茂鼓励他,说他的一定很漂亮,如果她看不到,会非常非常非常的难过和遗憾。

    “那你会去看别人的吗?”少年沙哑着声音问。

    “不会,我只看你的。”少女说得认真,像发誓一样的认真。

    少年很开心,完全露出来给她看。少女瞬间闭眼,实在是丑坏了,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他下回绝不肯给她看。

    少年涨红着脸,满头大汗地看她,然后拉住她手,试探性地放了上去。

    姜茂也红着脸,嘴里却夸道:“很漂亮。”心里想的却是奇奇怪怪的画面。

    少年吻了她,少女也回吻他,少年喘·息着问:“你要当我女朋友。”

    “好,”少女学着书里的描述引导他,“你要轻轻地吻,像鹅毛飘落在我皮肤上一样。”

    少年直愣愣地望着她鼓鼓的胸·脯,少女羞赧地问:“好不好看?”

    “好看。”少年轻声吻了过去。

    门口传来开锁声,接着就是姜豫安的声音,少年少女慌张地穿好衣服,各自趴在书桌上写作业。姜豫安敲敲门,“爸爸给你们买了鱼,等会炖给你们喝。”

    “我在写作业。”少女应声,随后回头看向少年,“我好不好?”

    少年直点头,“好!”

    影影绰绰间,电视里传来播报声:本台消息,世园企业的最高法人薛某某因强·奸·幼·女罪被逮捕,据最新消息,葛氏企业的外孙女葛某某,实名举报其养父薛某某长期威逼利诱和强·奸·幼·女·共六名。 警方已与四名受害者取证。疑犯王某某组织他人卖淫,强迫未满十四周岁幼女卖淫,情节严重已被逮捕。事件正在进一步取证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