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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均洲--她是苏喃
    又是一声熟悉的“顾沉”入耳,江顾那张雕刻般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惊异。

    “南姑娘?”

    南疏尔活动了一下脖子,又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发现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微微舒了一口气。

    想来江顾已经和那位女子打过交道了,不然她这副身体怎会毫发无伤?

    听江顾这语气,南疏尔挑起黛眉,“想必太师大人已经和那位交流过了,可问出什么来?”

    江顾自然知道“那位”指的就是刚才出现的冷笑,他用石扇轻击掌心,斟酌后道:“她名唤冷笑,看上去并无恶意,却是个十足怪人。”

    “不止知道关于我们的一切,似乎还与我们关系匪浅。”

    说及此处,江顾停顿了一息,问:“现在说话可方便?”

    南疏尔想起那个世界的容炽,皱着眉颔首,“那边的情况与我们差不多,见到我似乎也很意外,但可以肯定不是流霞阁的人。”

    “恐怕的确与流霞阁无关,冷笑当时猜测你去了她的世界,你见到了什么?”

    南疏尔倏然瞪大了眼,那双颜色极浅的琉璃眸子瞬间带上了几丝惧意,“那是她的世界?那或许不在均洲大陆上……会不会是…”

    神灵?

    她脑海里突然涌现出多余的模样,强迫自己镇定道:“我无法描述昨日所见之事,但若如冷笑所言,那么她所处的世界……”

    南疏尔没有将自己的臆测指明,只是用食指指了指头顶。

    他们坐在亭内,头顶上方自然是亭帽,但江顾却明白了,她所指的,是亭外天。

    亭外有天,那天外呢?或许真有神明?

    他们二人都是江湖中人,向来最是不屑怪力乱神之说,可现下出现的桩桩件件怪事,似乎都在逼着他们走向鬼神。

    “不对,若是真如我们所猜测的那般,昨日怒江断桥的险况,她又岂会没有自保之力?”

    南疏尔这会儿也回过神了,她在冷笑身上待了整整一天,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她的的确确只是一个普通人。

    回房取了纸笔,南疏尔将记忆中印象最深的冷笑家客厅悉数画下来递给江顾,“冷笑的世界与均洲任何地方皆不相同,若不是我们所猜测的那样,可就真的毫无头绪了。”

    江顾看着南疏尔画出来的图纸,他自诩博览群书见多识广,可这上面却没有任何自己见过的物品。

    这不免让他心上一寒。

    “或许,可以从别的方面突破。”

    不知过了过久,江顾在沉思中抬眸,语气虽一如既往的淡漠,那双蒙了雾般的寒眸却散出点点微光,“南姑娘,江某有一不解,困惑多日,可否请你指点一二?”

    他虽是在询问,却也不等南疏尔回答,又继续道:“你从何得知,我便是顾沉?”

    南疏尔精致的面容爬满错愕,愣坐在江顾对面,长发被冷笑扎的松松散散,忽起了一阵不小的风,发带就直接脱落在了地上,乌发霎时间散开,顺着风的方向飘起了几缕,风止,又落在肩前。

    江顾忽的觉得她十分眼熟,不再是感觉上的熟悉,是觉得她似乎曾出现在自己的梦里,与梦中的某个向来模糊的剪影浑然天成地重叠在了一起。

    而梦里那个女子,名唤苏喃。

    “我本以为,这件事会永远烂在自己的肚里,不会与任何人提前。”

    南疏尔将散乱的束成平日的高马尾,白皙纤细的脖颈晃啊晃,从不把男女间那点避讳放在眼里,江顾却别开了脸,神色倒还从容。

    南疏尔自然也没察觉江顾那点别扭劲,只突然像是摆脱了某种桎梏,如释重负道:“我从均洲四百三十三年重生而来。”

    此话一出,江顾终是没能再端住,面色徒然一变,满目震动。

    他也曾料想过南疏尔与自己的共通之处,可也不过是猜测他们或许经历过同样的梦境罢了……

    “八年之后?”

    现今不过均洲历四百二十五年,可不就是八年之后?

    南疏尔点头,继续说了下去。

    “前世我是在虞山与你相识。均洲四百二十八年,我们领主府管家勾结流霞阁做了一个死局,将我父亲与两位叔叔引到西疆断念崖底谋害,尸骨无存……均洲四分天下的格局因此被打破。同年,大陌、西疆、北屿第一门派流霞阁连同其附属门派三方巨擘心照不宣地联合起来攻打南音域。我本应与南都二十四位将军一同战死南都,血洒疆场,可奈何那时天真,被亲近之人暗害,挑断手筋脚废尽一身武功……”

    “再次有意识之时,南都之战已经过去半月,南音域彻底覆灭,被各方势力瓜分殆尽,南都也被管家占了去,从此改名花域。曾经沃野千里的南音域大地狼烟四起、满目疮痍,彻底四分五裂。我在千里及养好一身伤,立誓要报仇雪恨!手筋被挑,我便不再拿剑;内力尽废,我就另辟蹊径。”

    “于是,我化名苏喃,远赴北屿拜入了虞山机关阁门下。”

    江顾此时看上去已经与平时无异,只有送入口中那已然凉透的茶水在刺激着他近乎麻木的感官。

    原来,她竟真是梦中那个满眼血泪,坚忍卓绝的苏喃…

    “虞山虽在北屿,却向来与世无争,四方敬重,对于当时还在被四处追杀的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也就是那年,我遇上了身为虞山少掌门的你。你醉心机关术不理世事,发现了我心中所藏的仇恨与谋算也不予理会,只看中我在机关术上的天赋,我们互惠互利,又互不干涉。”

    南疏尔笑了一声,看向江顾,语气有些似问非问,“那时我满心仇恨又一意孤行,当年在掌门寿宴上杀了那么多人最后又与花易辞同归于尽,不知可有波及机关阁……尸首也不知被丢到哪去喂狗了吧。”

    她亲历一切仇恨与绝望,此刻对他诉说出这沉重的一切,却是带着笑的。

    “他将你的尸首火化后,交给了一名女子。”

    江顾再次咽下一口已经凉透的茶水,对南疏尔道:“你是他的门人,如何也不能让旁人轻易践踏。”

    江顾说得理所应当,南疏尔却难掩震惊,“你,你也和我一样……”

    自然不是,江顾敛下眸中情绪,“我梦见了你与顾沉相识的那五年。”

    他顿了顿,“直到你死后为止。”

    只是江顾并不清楚自己梦中的身份,他一直以为这个怪梦是在提醒他前世未能实现的夙愿与执念。

    不想确是前世,却并非是他的前世。

    “你似乎已经放下了?”

    江顾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如今的南疏尔与他梦中的苏喃大相径庭,她眼中不再全是仇恨执念纠缠,更多的是困惑与不解。

    若是如她自己所言,不久之前才重生在千里及,那么她有怎会在这短短时间有如此变化?

    “这便是我今日所言之重点了,顾沉…”南疏尔直视江顾,发现他似乎并不是很接受自己用这个名字称呼他,也就从善如流,道:“江顾,这已经是我第二世重生了。”

    再听了南疏尔又一次重生的遭遇,江顾这才明白她的困惑所在。

    这一切太不合理,像是有人肆意在改变他们命运的走向,实在令人如鲠在喉,如芒刺背。

    “你的第二世完全没有我的只言片语,可我任大陌太师已有三年,此次南音域之宴,大陌皇帝虽不曾提起,可虞山那边却是来了信儿的……”

    他此行便是用“顾沉”的身份。

    听江顾说起这个,南疏尔不免有些窘迫,她突然想起第一世自己是与江顾有婚约的,虽被第一世的自己执意退了,可却并不代表它不存在……也不知该不该说。

    江顾注意到南疏尔的神情变化,寒眸朝她探去,“南姑娘可是又想起了什么?”

    “噗……”

    南疏尔呛了一口茶水,憋得小脸通红,“没,没有,我是想问你昨日怎会跟在我后面?”

    江顾递出一方锦帕递给她,也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走滁州方向走这件事像是被人塞进了我脑中,所以我便不曾通知谷扬他们,可他们却与我心照不宣,仿佛一开始便察觉了郁林城中的凶险,洞悉了我的想法一般。”

    南疏尔接过帕子,触到江顾指尖的凉意微微一颤,她胡乱擦了擦唇边水渍,脸上的红却一直没消下去过。

    不过很快她便敛了神思,“你是否也感受到了那股似有若无的窥视?”

    “是,且极有可能与莫名出现的冷笑有关。”江顾如是道。

    南疏尔蹙起眉,“她承认了?”

    江顾想起不久之前冷笑的反应,“她似乎也很惊讶,但这并不代表与她无关,毕竟就目前来看,她还是最可疑的人。”

    “即便我们知道所有的问题都出现在她身上,可人海茫茫,她又身份特殊,我们要如何找到她?”

    这句话一出口,南疏尔便和江顾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十分清晰地看到了对方眸中的亮光。

    冷笑突如其来地和南疏尔互换了灵魂,又莫名其妙的换了回去,必然不会是偶然,所以……

    逼她现身。

    二人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