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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程慕白又喝得醉熏熏地回到家里。满身的酒气弥漫在夏烟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收拾好的家里。

    瘦弱的夏烟费了好大的劲才将程慕白弄到卧室的床上,又费力地替他擦洗,换好睡衣,忙完后,她已累得满头大汗。

    她看到丈夫醉酒的样子,心被猛踢了一下。这个男人,为这个家而在外奔波,是多么不容易啊!她情不自禁抱紧了他,程慕白也反手将她抱住:“小芳,过来……”

    夏烟的心又被狠狠地踢了一下。她的身体被程慕白抱着,她不知道是该推开还是继续任由他抱着。

    不一会儿,程慕白又嘟哝着:“小芳,你走吧……”

    程慕白在梦中将小芳带走了,却将另一个小芳留在夏烟面前,挑衅着她,一点点摧残着她的自尊心与自信心。

    程慕白睡得很沉,夏烟却搬了床被子睡到了儿童房。这个房间本来是留给他们的孩子的,她为他们未来的孩子准备了许多玩具,维尼熊,史努比,HELLO KITTY,泰迪熊……他们的孩子一定是个调皮鬼,要不怎么会还未来到世上就跑到别的地方玩去了,让他的爸爸妈妈找不到呢?

    夏烟睡在小小的儿童床上,傻傻地想着不着四六的问题。

    她小时候在农村长大,一家人和爷爷奶奶一起,住在简陋的土砖房中,一下雨就会四面漏水,好几次她都会被外面的雷电吓醒。后来,搬到城里住时,她家只买得起一间一室一厅的小房子,她只能和父母同睡一个房间,里面摆两张床,中间拉一道帘子。半夜里她听到窸窸窣窣的响动,吓得大叫道:“老鼠!”响声却戛然而止,她这才明白响声来自于自己的父母,她开始懵懵懂懂明白了一些事,内心也变得更加封闭了。

    从那时起,她渴望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除了她,谁都不能进,没有她的允许,谁都无权进去。然而,她这个梦想却一直无法实现。上大学时,同另外五个女生住在一起;结婚后,同丈夫程慕白住在一起。

    程慕白为自己父母买房子后,她多次向他要求,想为自己父母换一个大一点的房子。程慕白考虑到她的感受,终于加了几万块钱,将她家的房子换成了两室一厅。

    她终于可以拥有自己独立的房间了,只可惜,她已经出嫁,她这瓢泼出去的水只能偶尔回趟娘家,多半时候,她还是只能和别人共享一间房。

    寂寞的时候希望有个人陪。

    热闹的时候却宁愿一个人。

    夏烟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有两次她起身去看程慕白是否踢被子了,一看,果不其然,他将被子踢到了地板上。

    程慕白熟睡的样子让她呆呆地望了好一阵,她想,无论他多有心计,抱负有多大,在外多么风流倜傥,但有时候,他真像个孩子。

    她思来想去,还是将被子抱到程慕白旁边,睡在他身边,免得他再踢了被子感冒了。

    女人终究还是心软的。

    她又想起许楠,那个让人心痛的孩子,一如既往地迷恋她的小男孩,也许,自己应该帮他找个女人,这样,他或许会忘了自己吧。

    夏烟酒店来了一位出纳叫沈冰,长得很清纯,也没有男朋友,某天开玩笑让夏烟给她介绍一个男朋友。夏烟还真动了心思。

    她将女出纳的情况打电话简单告诉给许楠,不料许楠冷冰冰地问:“姐,你什么意思?”

    “姐想为你找个女朋友,你一个人没人照顾,姐很不放心,也希望有女朋友以后,你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许楠沉默了许久,才吐出两个字:“好吧。”

    上岛咖啡厅内,夏烟带着沈冰,和许楠相对而坐。很快,她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许楠不停地用勺子搅动咖啡。沈冰问他:“你要加糖吗?”

    许楠迷茫地看着她。沈冰笑着说:“咖啡里又没有加糖,你搅了至少有十分钟了。”

    他挤出一个笑。沈冰开始对许楠进行独家专访。

    “你是家中的独子吗?”

    许楠点头。

    “听夏经理说你是摄影师?”

    点头。

    “以后准备在这个城市定居吗?”

    摇头。

    “买了房子吗?”

    继续摇头。

    “有车吗?”

    依旧摇头。

    “有女朋友吗?”

    许楠迟疑着,然后艰难地点点头。

    “神经病!”沈冰愤然起身,离座,然后做了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举动:她恶狠狠地往许楠杯子里吐了口痰!

    沈冰扬长而去,留下许楠呆座在卡座里。

    他朝刚才沈冰坐过的椅子奋力踢了一脚,又说了一个他平日轻易不会说出口的字:操!

    很长一段时间他喝水都会有心理阴影,总感觉杯子里有一口浓痰。

    他照例给夏烟打电话,响一声就挂了,不料,夏烟的电话迟迟未打过来。又等了十分钟,还是没有她的回复。他不得不破坏规则给夏烟打过去,却半天都没人接。也许,是她在上班不方便接吧。

    他一个人跑到一家酒吧里喝闷酒,希望灌醉自己,麻痹自己。不记得喝了多少酒,的士高音乐响起,他头昏脑胀地就跑上舞台拼命地狂舞起来……

    面前出现一个金发女人,不对不对,头发怎么又变成黑色的了,是夏烟,一定是夏烟,要不怎么会冲他笑呢?他情不自禁想将她抱在怀里。

    突然一声大喝破坏了他的好事:“臭小子,敢动老子的女人,不要你的狗命了!”

    许楠一把将“夏烟”揽入怀里:“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一个银毛男人吼道:“瞎了你的狗眼了!看清楚,她是老子的女人!”还未等许楠看清楚身边的女人,“银毛”一拳头向他挥过来,打得他眼前金星四溅。他何曾受过此等礼遇?也举起拳头猛烈还击,很快,上来几个男人将许楠围起来,你一拳,我一脚地将他打倒在地。

    许楠寡不敌众,一时被打得鼻青脸肿,若不是酒吧保安上前劝阻,他恐怕会受更大的罪。此时,夏烟的电话打来了:“小楠,对不起,我刚才在开会,没带手机。”

    “姐,我被人打了……”

    很快,夏烟赶到许楠身边,并将他送往医院。所幸,只是皮外伤,并未伤到筋骨。

    “小楠,你怎么能去和那些人打架呢?”

    “姐,我以为那个女人是你……”

    “傻孩子。对了,你刚才不是和沈冰相亲吗,觉得她怎么样?”

    许楠漠然地说:“她往我杯子里吐口水。”

    夏烟非常诧异,没想到那个看上去非常单纯的年轻人竟会做出如此匪夷所思的举动。看来,自己并不了解许楠和沈冰这些八零后。

    许楠在医院包扎好后就能回家了,夏烟不便久留,便准备回家了,却被他拉到怀里。

    “姐,我想你多陪我一会儿。”

    “快放开我,这里是医院,人太多了。”

    许楠却舍不得放手。轻抚着他柔顺的长发,夏烟更多的时候觉得自己像是面对一个无辜的孩子。如果上帝安排他们早一些或者晚一些相遇,结局会不会更美好?

    只可惜,上帝从不做选择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