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口
运动会结束的当晚，经管A班又去莉莉安团建了一次。
晚上回到宿舍后，江汀还没回来。
孟桑把相机的内存卡取出来接上电脑，打开一看吓一跳。
她自己都不记得，短短三天时间，自己居然拍了这么多照片。
而且大多数还都很丑！
孟桑有点懊恼。
她食指放在鼠标滚轮上，一点一点地往下滑，视线突然定格在一张照片上。
顾以年？
她点开照片，真的是他。
可孟桑完全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按下的快门。
照片中的男人穿着一件深灰色卫衣，气质清冷地靠在司令台的栏杆上，没有什么热络的样子，桃花眼里更是无任何多余的情绪。
男人精致的脸孔稍微被垂下的黑发挡住了些，整个人漫不经心地垂眸看着手机，金色的阳光淡淡地透过高大的凤凰木，在他身上洒下一片片细小光影。
孟桑的脑海里，再次泛起开幕式那天，她身边的那个女生小心翼翼地戳戳她的胳膊，害羞又大胆地同她说，“你们班的顾以年真的好帅啊”。
孟桑把那张照片放大，不禁感叹路叔叔买的相机就是好，像素高清到连顾以年鸦翅般的睫毛都是清晰的。
“滴滴滴！”QQ群里的新消息突然弹了出来。
孟桑把照片退出去，点开发现是姜悦发的消息。
群里面说，绿行社这周末的团建活动已经批下来了，要去的地方是桐川的一个小镇，报名去的都要填一下表格。
孟桑点开电子表，上面已经有好几个社员填了信息，鼠标往上翻一翻，盛怿成的名字填在最前面。
她找了两遍，好像没有顾以年。
大概正如姜悦所言，他对这些东西不太感兴趣吧。
孟桑鼓鼓腮帮子，在表上加了自己的名字，又推出了页面，继续选照片。
只是每翻看几张照片，她就要再打开QQ，点一下群里面的电子表，看有没有多个人。
翻几张，看一眼。
翻几张，又看一眼。
报名表里的名字越来越多，但大多数都是孟桑不认识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孟桑心里有一点点烦。
她也说不清是什么意思，同时又想起来，那个女生问自己顾以年有没有喜欢的女生时的表情，莫名其妙地，她就更不开心了。
孟桑赌气般“啪”一声关了电脑，把自己的行李箱搬了出来，又将衣柜打开。
江汀刚好开门回来，看见这阵仗愣了愣：“你要回家啊？”
“不是，周末我们有社团旅行。”孟桑把箱子打开。
江汀嘴角抽了一下：“哪家社团的旅行要一星期啊？”
孟桑摇摇头：“没有，就住一天。”
“那你拿这么大个箱子干什么？我以为你又出国呢。”江汀汗颜，指了指不远处的储物柜：“你不是有最小号的行李箱吗？”
孟桑垂眼看着那个能把她整个人都塞进去的行李箱：“……好像也是。”
江汀：“……”
“嗡嗡。”这时孟桑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顾以年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内容是他的姓名，学院，班级和手机号，每条都用分隔符分开。
孟桑挑了个眉：“？”
“我那张表打不开。”顾以年慵懒地靠在宿舍的沙发上，舍近求远，完全无视床上闲到发霉的盛怿成：“方便的话，帮我填一下吧。”
“哪张？”孟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绿行社的报名表。”
“基本信息还缺什么的话，就告诉我。”
孟桑看了看他发的那些信息，牙齿无意识地咬下唇：“还差身份证号码……”
顾以年发来一串数字。
孟桑看见那串号码的中间部分时，愣了一下。
“这样可以了吗？”顾以年问。
“可以了，”孟桑把页面切换回来，“已经填好了。”
“顾以年，你也要一块去吗？”孟桑问。
“嗯。”顾以年说完，又加了一句：“有学分拿。”
孟桑想想也是，当初顾以年加社团也就是为了有学分。
不过其实要学分的话，去加学生会最好，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去。
大概是因为学生会事情太多吧。
#
姜悦的确很会选地方。
周六早上，绿行社报名团建的二十多人，一块儿上了长海大学的校车。
大巴只开了一小会，就到达了桐川市和长海市交界处的一座山脚下。
十一月底，山麓往上，气温的交界线在这里发酵。
大巴在盘山公路上行驶平稳，清冷的晨昏似乎能够被触摸到。
再向上，温度逐渐降低，无边的如梦雾海在脚下肆意翻涌。
大家听姜悦先前的嘱咐，都带了一件厚外套以防不时之需。
盛怿成在车上连连感叹：“还得是咱们姜悦姐姐，能找到这么小众的地方。”
江汀小声提醒：“轻点声，岁岁昨晚没睡好。”
顾以年循声望去，果然，孟桑的脑袋搁在江汀肩膀上，睡得很香恬。
江汀虽然不是绿行社的人，但社团的旅行本就对外开放，她玩心不比孟桑小，便也兴致勃勃跟着报了名。
这个度假村建在山上，目前还在试营业中，游客很少，大多都是有钱又有时间的人才会来住一段时间。
度假村的卖点是早晨的云海和日出，虽说桐川和长海都并不处于高海拔地区，但这里却有几座视野开阔的山脉，据说在凌晨上去，景色煞是好看。
因为旅行地点距离大学较远，安全起见，社团也没有再让大家露营，而是一起开了度假村的房间。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姜悦把房卡发到大家手里，叮嘱大家自由活动时要注意安全。
孟桑早就醒了，一拿到房卡便拉着江汀去放行李：“走，姐姐带你开房。”
虽然已经习惯却依然无语的江汀：“……”
度假村虽是刚刚试营业，但一切游乐设施都很齐全，更有各地美食集锦的小吃街。
江汀和孟桑去小吃街扫了一圈后，在鬼屋的门口碰见了姜悦。
“姜悦？”孟桑先一步打招呼：“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阿年和盛怿成他们在排队，我就出来随便走走，反正还要排会儿呢。”姜悦看了一眼两人：“要一起吗？他们说这个鬼屋五到八人一组进去比较好，我们这边人多，加上你们，就刚好八个人。”
说实话，孟桑和江汀两个人，平时在宿舍虽然爱一起看丧尸片，但是到真正身临其境的时候，其实是不太敢的。
从小到大，她俩也经常被路子望嘲笑胆子小。
但奈何又菜又爱玩，两人依旧爱寻刺激，当机立断答应下来。
孟桑看见门口的牌子写着“真人NPC加入战场”“情侣完成特殊任务，可赠独家甜品”的时候，饶有兴致道：“独家甜品？”
一旁的工作人员很热情：“我们这边的甜品很受欢迎哦，是非卖品，不过必须要情侣完成特殊任务才行呢，而且特殊任务在进入鬼屋前也是保密的。”
盛怿成转过身：“桑姐，你想要独家甜品吗？”
顾以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孟桑点点头：“想呀。”
盛怿成转向顾以年，牵起他的手，语调含情脉脉，十分GAY里GAY气：“亲爱的，为了咱们家桑姐，那就让我们一起完成鬼屋的特殊任务吧。”
顾以年：“……”
工作人员：“……倒也不必。”
孟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其实，完成特殊任务也不一定要是真情侣。”工作人员笑嘻嘻地打开一扇黑色大门：“能不能完成，全靠你们自己的选择啦，也有一部分运气成分在里面。”
她的笑容骤然冷下来，脸色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祝你们好运。”
#
大门轰然关上，室内光线昏暗，但不至于看不清路线。
一行八人，三个是孟桑刚刚经姜悦介绍才认识的社团成员，一男二女。
那个男生叫程邺，对于孟桑来说面孔还算熟悉，因为车上一路他都有在说话。
至于那两个女生，则是盛怿成发挥其三寸不烂之舌和极度不要脸的特质，短短几分钟给拉来的。
“我靠，咱就是说，刚刚那个姐姐最后的表情是真有点渗人。”盛怿成拍拍心口，跟上大家的步子：“大家怎么不说话？别吓我啊。”
姜悦轻声安稳：“反正这里灯光又不暗，大家都在呢。”
怕什么来什么，“咔嗒”一下——
“啊——”
随着一声女人凄厉的喊叫，周围全部陷入黑暗之中，头顶似乎有成片的蝙蝠飞过。
“卧槽！”盛怿成开始吼：“什么东西擦我脸了！”
阴森森的回应在他身后响起：“当然是我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NPC的声音离得实在太近，大家下意识往前跑。
其实顾以年只是不喜欢血腥的东西，但对这些东西并不是很害怕，很大一部分是被大家推着在往前跑。
孟桑手心出了汗，立刻抓住了身边人的卫衣袖子。
身后不止一个的木乃伊NPC手中拿着电锯，身上衣物褴褛，脚步沉重地踩在地面上，一边“咯咯”笑着：“拿你的命，来换我的命哦……”
鬼屋的道路没有分叉，大家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幸好道路平稳，不然可能早就摔了狗啃泥。
不知道跑了多久，顶空的灯再次“滋滋”地亮起来。
昏暗的室内，只有这一盏小灯，有一下没一下地在闪烁。
盛怿成哭哭唧唧：“呜呜呜桑姐就是好啊，我也想有个男人抱着。”
孟桑这才发现，自己几乎是抱着顾以年的胳膊，灯亮了许久，她也没松开。
她赶紧放开了手：“……不好意思啊，刚刚太急了。”
“没事。”顾以年打量四周：“这个房间是闭合的。”
“咱们刚刚的路还挺宽的，怎么现在到了这么小一个房间？”盛怿成也跟着环顾周围：“有好几扇门，咱们怎么走？”
大家现在被木乃伊NPC赶到了一个类似走廊的房间，折返肯定是不可能的了，而这个房间呈六角形，除了进口，还有五扇门可供选择。
“搁这儿玩任意门呢？还带通关模式的。”江汀点了点离他们最近的一扇：“就这个吧，盛怿成，去开门。”
“为什么是我？”盛怿成一颗心脏提到嗓子眼。
“凭我是你学姐。”江汀战术性后退一步：“请吧学弟，相信学姐的选择，开门不会有什么的。”
“好……好吧！”盛怿成也没脸说自己不敢，一步三回头地走至门前，手搭上门把，“咔嗒”一声，转开了门。
门里站着一个人。
就在盛怿成开门的那一瞬间，他猛地抬起了头，高高举起手里的斧子，青面獠牙地森笑着：“你们完蛋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场景实在太过渗人，大家四散奔逃，场面极度混乱，一时间，完全不知道各自分别进了哪扇门。
孟桑一边跑，一边能听见自己心脏的“砰砰”声。
已经顾不得身边一起跑的人是谁，当她跑到又一个房间，准备进去的时候，一个人抓住了她的手。
掌心温热。
“别走这边，跟着我。”
晚上回到宿舍后，江汀还没回来。
孟桑把相机的内存卡取出来接上电脑，打开一看吓一跳。
她自己都不记得，短短三天时间，自己居然拍了这么多照片。
而且大多数还都很丑！
孟桑有点懊恼。
她食指放在鼠标滚轮上，一点一点地往下滑，视线突然定格在一张照片上。
顾以年？
她点开照片，真的是他。
可孟桑完全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按下的快门。
照片中的男人穿着一件深灰色卫衣，气质清冷地靠在司令台的栏杆上，没有什么热络的样子，桃花眼里更是无任何多余的情绪。
男人精致的脸孔稍微被垂下的黑发挡住了些，整个人漫不经心地垂眸看着手机，金色的阳光淡淡地透过高大的凤凰木，在他身上洒下一片片细小光影。
孟桑的脑海里，再次泛起开幕式那天，她身边的那个女生小心翼翼地戳戳她的胳膊，害羞又大胆地同她说，“你们班的顾以年真的好帅啊”。
孟桑把那张照片放大，不禁感叹路叔叔买的相机就是好，像素高清到连顾以年鸦翅般的睫毛都是清晰的。
“滴滴滴！”QQ群里的新消息突然弹了出来。
孟桑把照片退出去，点开发现是姜悦发的消息。
群里面说，绿行社这周末的团建活动已经批下来了，要去的地方是桐川的一个小镇，报名去的都要填一下表格。
孟桑点开电子表，上面已经有好几个社员填了信息，鼠标往上翻一翻，盛怿成的名字填在最前面。
她找了两遍，好像没有顾以年。
大概正如姜悦所言，他对这些东西不太感兴趣吧。
孟桑鼓鼓腮帮子，在表上加了自己的名字，又推出了页面，继续选照片。
只是每翻看几张照片，她就要再打开QQ，点一下群里面的电子表，看有没有多个人。
翻几张，看一眼。
翻几张，又看一眼。
报名表里的名字越来越多，但大多数都是孟桑不认识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孟桑心里有一点点烦。
她也说不清是什么意思，同时又想起来，那个女生问自己顾以年有没有喜欢的女生时的表情，莫名其妙地，她就更不开心了。
孟桑赌气般“啪”一声关了电脑，把自己的行李箱搬了出来，又将衣柜打开。
江汀刚好开门回来，看见这阵仗愣了愣：“你要回家啊？”
“不是，周末我们有社团旅行。”孟桑把箱子打开。
江汀嘴角抽了一下：“哪家社团的旅行要一星期啊？”
孟桑摇摇头：“没有，就住一天。”
“那你拿这么大个箱子干什么？我以为你又出国呢。”江汀汗颜，指了指不远处的储物柜：“你不是有最小号的行李箱吗？”
孟桑垂眼看着那个能把她整个人都塞进去的行李箱：“……好像也是。”
江汀：“……”
“嗡嗡。”这时孟桑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顾以年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内容是他的姓名，学院，班级和手机号，每条都用分隔符分开。
孟桑挑了个眉：“？”
“我那张表打不开。”顾以年慵懒地靠在宿舍的沙发上，舍近求远，完全无视床上闲到发霉的盛怿成：“方便的话，帮我填一下吧。”
“哪张？”孟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绿行社的报名表。”
“基本信息还缺什么的话，就告诉我。”
孟桑看了看他发的那些信息，牙齿无意识地咬下唇：“还差身份证号码……”
顾以年发来一串数字。
孟桑看见那串号码的中间部分时，愣了一下。
“这样可以了吗？”顾以年问。
“可以了，”孟桑把页面切换回来，“已经填好了。”
“顾以年，你也要一块去吗？”孟桑问。
“嗯。”顾以年说完，又加了一句：“有学分拿。”
孟桑想想也是，当初顾以年加社团也就是为了有学分。
不过其实要学分的话，去加学生会最好，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去。
大概是因为学生会事情太多吧。
#
姜悦的确很会选地方。
周六早上，绿行社报名团建的二十多人，一块儿上了长海大学的校车。
大巴只开了一小会，就到达了桐川市和长海市交界处的一座山脚下。
十一月底，山麓往上，气温的交界线在这里发酵。
大巴在盘山公路上行驶平稳，清冷的晨昏似乎能够被触摸到。
再向上，温度逐渐降低，无边的如梦雾海在脚下肆意翻涌。
大家听姜悦先前的嘱咐，都带了一件厚外套以防不时之需。
盛怿成在车上连连感叹：“还得是咱们姜悦姐姐，能找到这么小众的地方。”
江汀小声提醒：“轻点声，岁岁昨晚没睡好。”
顾以年循声望去，果然，孟桑的脑袋搁在江汀肩膀上，睡得很香恬。
江汀虽然不是绿行社的人，但社团的旅行本就对外开放，她玩心不比孟桑小，便也兴致勃勃跟着报了名。
这个度假村建在山上，目前还在试营业中，游客很少，大多都是有钱又有时间的人才会来住一段时间。
度假村的卖点是早晨的云海和日出，虽说桐川和长海都并不处于高海拔地区，但这里却有几座视野开阔的山脉，据说在凌晨上去，景色煞是好看。
因为旅行地点距离大学较远，安全起见，社团也没有再让大家露营，而是一起开了度假村的房间。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姜悦把房卡发到大家手里，叮嘱大家自由活动时要注意安全。
孟桑早就醒了，一拿到房卡便拉着江汀去放行李：“走，姐姐带你开房。”
虽然已经习惯却依然无语的江汀：“……”
度假村虽是刚刚试营业，但一切游乐设施都很齐全，更有各地美食集锦的小吃街。
江汀和孟桑去小吃街扫了一圈后，在鬼屋的门口碰见了姜悦。
“姜悦？”孟桑先一步打招呼：“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阿年和盛怿成他们在排队，我就出来随便走走，反正还要排会儿呢。”姜悦看了一眼两人：“要一起吗？他们说这个鬼屋五到八人一组进去比较好，我们这边人多，加上你们，就刚好八个人。”
说实话，孟桑和江汀两个人，平时在宿舍虽然爱一起看丧尸片，但是到真正身临其境的时候，其实是不太敢的。
从小到大，她俩也经常被路子望嘲笑胆子小。
但奈何又菜又爱玩，两人依旧爱寻刺激，当机立断答应下来。
孟桑看见门口的牌子写着“真人NPC加入战场”“情侣完成特殊任务，可赠独家甜品”的时候，饶有兴致道：“独家甜品？”
一旁的工作人员很热情：“我们这边的甜品很受欢迎哦，是非卖品，不过必须要情侣完成特殊任务才行呢，而且特殊任务在进入鬼屋前也是保密的。”
盛怿成转过身：“桑姐，你想要独家甜品吗？”
顾以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孟桑点点头：“想呀。”
盛怿成转向顾以年，牵起他的手，语调含情脉脉，十分GAY里GAY气：“亲爱的，为了咱们家桑姐，那就让我们一起完成鬼屋的特殊任务吧。”
顾以年：“……”
工作人员：“……倒也不必。”
孟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其实，完成特殊任务也不一定要是真情侣。”工作人员笑嘻嘻地打开一扇黑色大门：“能不能完成，全靠你们自己的选择啦，也有一部分运气成分在里面。”
她的笑容骤然冷下来，脸色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祝你们好运。”
#
大门轰然关上，室内光线昏暗，但不至于看不清路线。
一行八人，三个是孟桑刚刚经姜悦介绍才认识的社团成员，一男二女。
那个男生叫程邺，对于孟桑来说面孔还算熟悉，因为车上一路他都有在说话。
至于那两个女生，则是盛怿成发挥其三寸不烂之舌和极度不要脸的特质，短短几分钟给拉来的。
“我靠，咱就是说，刚刚那个姐姐最后的表情是真有点渗人。”盛怿成拍拍心口，跟上大家的步子：“大家怎么不说话？别吓我啊。”
姜悦轻声安稳：“反正这里灯光又不暗，大家都在呢。”
怕什么来什么，“咔嗒”一下——
“啊——”
随着一声女人凄厉的喊叫，周围全部陷入黑暗之中，头顶似乎有成片的蝙蝠飞过。
“卧槽！”盛怿成开始吼：“什么东西擦我脸了！”
阴森森的回应在他身后响起：“当然是我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NPC的声音离得实在太近，大家下意识往前跑。
其实顾以年只是不喜欢血腥的东西，但对这些东西并不是很害怕，很大一部分是被大家推着在往前跑。
孟桑手心出了汗，立刻抓住了身边人的卫衣袖子。
身后不止一个的木乃伊NPC手中拿着电锯，身上衣物褴褛，脚步沉重地踩在地面上，一边“咯咯”笑着：“拿你的命，来换我的命哦……”
鬼屋的道路没有分叉，大家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幸好道路平稳，不然可能早就摔了狗啃泥。
不知道跑了多久，顶空的灯再次“滋滋”地亮起来。
昏暗的室内，只有这一盏小灯，有一下没一下地在闪烁。
盛怿成哭哭唧唧：“呜呜呜桑姐就是好啊，我也想有个男人抱着。”
孟桑这才发现，自己几乎是抱着顾以年的胳膊，灯亮了许久，她也没松开。
她赶紧放开了手：“……不好意思啊，刚刚太急了。”
“没事。”顾以年打量四周：“这个房间是闭合的。”
“咱们刚刚的路还挺宽的，怎么现在到了这么小一个房间？”盛怿成也跟着环顾周围：“有好几扇门，咱们怎么走？”
大家现在被木乃伊NPC赶到了一个类似走廊的房间，折返肯定是不可能的了，而这个房间呈六角形，除了进口，还有五扇门可供选择。
“搁这儿玩任意门呢？还带通关模式的。”江汀点了点离他们最近的一扇：“就这个吧，盛怿成，去开门。”
“为什么是我？”盛怿成一颗心脏提到嗓子眼。
“凭我是你学姐。”江汀战术性后退一步：“请吧学弟，相信学姐的选择，开门不会有什么的。”
“好……好吧！”盛怿成也没脸说自己不敢，一步三回头地走至门前，手搭上门把，“咔嗒”一声，转开了门。
门里站着一个人。
就在盛怿成开门的那一瞬间，他猛地抬起了头，高高举起手里的斧子，青面獠牙地森笑着：“你们完蛋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场景实在太过渗人，大家四散奔逃，场面极度混乱，一时间，完全不知道各自分别进了哪扇门。
孟桑一边跑，一边能听见自己心脏的“砰砰”声。
已经顾不得身边一起跑的人是谁，当她跑到又一个房间，准备进去的时候，一个人抓住了她的手。
掌心温热。
“别走这边，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