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口
眼看着四月就要结束，因为六月是期末，学校里的社团统一会在五月结束活动，并举办总结会议。
绿行社也不例外，姜悦根据大家的课表，安排了孟桑，盛怿成，还有程邺负责去校外的超市买装饰品。
顾以年有自己的公选课，这天刚好要交论文，所以没有一起去。
孟桑拿着购物清单，迅速给两个男生安排了各自要买的东西，三个人分头去买。
程邺买完了自己清单上的东西，在零食区碰到了孟桑。
她要的罐头放的高，有点拿不到。
“是要这个吗？”程邺拿了两罐下来递过去：“给。”
“谢谢。”孟桑笑笑：“东西都买完了吗？”
程邺提了一下购物篮：“都在这里了。”
“那我们去找盛怿成。”孟桑拿着水果罐头，从货架边走出去，就这么面对面和顾以年撞了个正着。
孟桑顶着微乱的长发，穿一件及膝的卫衣裙，化了淡淡的妆。
那些褐色的头发丝交错着塞在卫衣的帽子里，有些搭在胸口前，从货架后面拿着罐头探出头来时，就像一只刚睡醒却心想偷腥的小奶猫。
——只是如果小奶猫身后没有站着程邺就更好了。
“你怎么也来了？”
“老师收了论文就下课了。”顾以年没有分目光给程邺，回答得很淡。
“同学，我们东西都买完了，其实你不用特地来一趟的。”程邺低头对孟桑道：“走吧，我们去结账。”
顾以年周身磁场一凉。
孟桑两头尴尬，最后还是想着以解决任务为先：“那……同学，我们先走了。”
顾以年被孟桑气笑了，看着两人离开。
连着几声“叮咚”，孟桑发来好几条消息。
“刚刚特殊情况！别生气别生气！”
“辛苦男朋友委屈一下啦！”
“我们买完了，我现在回趟家。”
“到了告诉我。”顾以年叹了口气，发现自己真的拿她没办法。
“好！”孟桑回完消息，把买来的东西跟大家一起运到办公室，回宿舍拿了点随身物品，就上了路子望的车。
#
今天是周五，早上原卉在家庭群里面说寄了礼物到家里，大概今晚就到，让兄妹俩回家住。
孟桑和路子望几乎是同时问，礼物为什么不寄到学校。
原卉先是艾特了孟桑：“寄到学校不方便~”
接着原卉艾特路子望：“哪儿那么多废话。”
于是今晚孟桑和苦哈哈的路子望到家时，从快递员手里接到了一台除草机，一个新的洗碗机和一架漂亮的编织藤椅秋千。
“拿到了吧？”原卉打来电话。
“你没事儿买这么大件东西干什么？”路子望接了电话：“那个单人秋千放哪儿，客厅？”
“那是给岁岁放房间里的！没眼力见儿。”原女士开始官方吐槽：“我觉得岁岁房间大，角落空，放一台这个舒服又好看，记得先给她铺地毯……那个洗碗机是给你爸的，原来那个有点旧了，把旧的放地下室就行。”
“行，”路子望自行屏蔽原卉对他的吐槽，“除草剂搁院子里了。”
“那是给你的。”原卉笑着说：“今天和生意伙伴喝了点酒，她跟我夸她儿子会给自己家院子除草，都不用请专业人士，于是我就也给你整了一台，你学学。”
路子望：“？”
“妈，你那个生意伙伴的儿子多大？”
“就三十啊，跟你不差多少。”原卉那边似乎有些杂音：“先不说了，我在开车，戴耳机不方便。”
路子望：“……”
晚上孟桑先洗了澡，换了睡衣之后钻进那个圆形鸟巢状的秋千里，抱着枕头给原卉发过去一张自拍。
原卉过会回复了一句“我们家岁岁真好看！”，加上一个猫咪头表情包。
孟桑想找本书看会儿，结果手机刚被她扔到床上，就又开始“嗡嗡”地震起来。
孟桑赖了一会，才认命地跳到床上接电话。
一看来电是顾以年，孟桑赶紧按了接听：“喂？”
“到家了吗？”
孟桑轻轻地“啊”了一声，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给顾以年发消息：“到了。”
“那个，原阿姨买了很多东西到家里，我和路子望刚刚理完。刚刚又去洗了个澡，就忘记跟你说我到家了……”
“没关系，小事。”
“你打电话就是说这个吗？”孟桑望向自己空落落的手腕，上面没戴手绳。
洗澡的时候她怕湿了，每次都是先解下来放衣服口袋里，洗完再戴上。
“不止。”顾以年抬头看向那个窗帘紧闭的房间：“我在你家门口。”
“你说你在哪儿？”路家的房子是座独栋，孟桑的房间在二楼，她“蹭”地一下从床上站起身，拖鞋都没穿，跑到落地窗边往下面看。
路灯下面，赫然是一个身形颀长的人影。
孟桑身上还穿着浅蓝色棉质睡衣，看见顾以年来了，都没来得及披个外套就直接跑下了楼。
顾以年站在路灯下面，侧面对着她，垂眸看着微亮的手机屏。
他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真的很冷漠，即便样貌干净，气质还是生人勿进的感觉。
下颌线的弧度清晰而清冷，鼻骨上方微微凸起，再往上，是一双澄澈的桃花眼。
随后，那双眼睛忽而向左看，对上了孟桑的目光。
孟桑小跑着过去：“你怎么来了？”
顾以年两手插在卫衣口袋里，很慵懒的模样：“刚好路过。”
孟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跟着伸进他的口袋，勾着顾以年的手指：“刚好路过去哪儿了呀，我家又不在市中心，周边好像也没什么好玩的。”
顾以年没反应，垂眼看着孟桑的手，指尖微微动了动。
孟桑好像突然就明白了，顾以年在突然地别扭什么。
“你别吃醋啦。”孟桑凑近他的脸：“好啦，我跟他就是刚好一起买东西，但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不信你问盛怿成，他当时也在呀。”
“我不想听你说那些。”顾以年终于又开口了，他的眼里很清澈，此刻满眼都是孟桑，声音也沙哑：“岁岁，亲亲我。”
“不是，不是不是，”孟桑手心直冒汗，用力地打了一下顾以年，“你干嘛啊！”
我明明在认真和你解释……你却在撩我。
顾以年被打了，也没什么反应，就这么看着她。
顾以年的眼睛是不能久盯的，因为心跳会加快，手心会冒汗，大脑会宕机。
孟桑在移开眼时，暗自埋怨自己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个事实。
“疼吗？”孟桑脑子转的快，立马转移话题来掩饰自己的失措，点了点他刚刚挨了自己一下的地方：“路子望说我的拳头就跟沙包一样，打人可疼了。”
顾以年反手一扣：“可是我一只手就能握住啊。”
孟桑倒吸一口凉气：“顾以年，以前是我看错你了。”
“怎么说？”
“你——”孟桑刚想说话，就被背后一个声音打断了：“岁岁——”
孟桑脑袋“嗡”了一下，条件反射挣开顾以年的手，暗自庆幸方才还好有自己挡着原卉视线。
天知道原卉怎么突然回家了，孟桑事先不知情，还以为这就是一个只有她和路子望在家的周末呢。
“怎么还穿着睡衣啊？”原卉手上还拎着几样东西，孟桑反应过来之后赶紧去帮忙拿：“这些给我就好！原阿姨你怎么突然回家了啊，也没提前说一声？”
“真乖。哎呀，本来是连着出差的，临时在长海又有会，就回来一天，明天再走。”原卉笑了笑，看了一眼顾以年，低声问：“男朋友吗？怎么看着好眼熟。”
“不是！”孟桑一紧张，下意识就否认了：“那个……出门扔垃圾遇到的同学。”
孟桑转身，快速地跟顾以年使眼色。
顾以年：“……”
“同学啊？”原卉问：“你同学也住这个小区？”
“对，阿姨好。”顾以年终于开口了：“我也……出门扔垃圾。”
虽然借口很拙劣，但顾以年和孟桑都脸不红心不跳的，看起来神色如常，原卉也就没怀疑：“这样啊，都没听岁岁在家说过自己有同学住这里的，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顾以年，阿姨好。”顾以年笑了一下。
这一笑，居然让原卉心花怒放：“哎哟，岁岁你这同学真帅呢！既然是同学就进屋坐坐吧，我让路子望洗水果给你们吃！”
“妈，你是不是只有这种时候才想的到我？”路子望抱着手臂，一脸无语地闯进了尴尬的氛围，使得气氛变成了更加尴尬。
刚刚他在门口听了好一会了，对于孟桑站在自己家门口跟男人约会的笨办法忍无可忍。
都这么明目张胆了，还想偷什么情？统统都是狗屁。
“你又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原卉笑了：“成精了，都没听见你开门声。哦对了，这是岁岁刚出门扔垃圾遇到的同学，我第一次见呢，请去家里坐一坐呀？”
“哟，同学啊，这不熟面孔么，”路子望开始阴阳怪气了，“怪不得让你扔个垃圾扔这么久，害的哥哥我都担心到出来找了。”
孟桑：“……”
虽然路子望替她圆了扔垃圾的谎，但并不代表她就会感激涕零。
因为他要是这么说的话，以原卉的性格，就一定会……
“原来都是熟人呀！”原卉赶紧把孟桑刚刚提到手中东西全都塞到了路子望手里，朝顾以年疯狂招手，就差把人直接拉进家里了：“快快快，来来来，进屋坐进屋坐，我只觉得面孔眼熟，但还真的不怎么认识呢，快进来玩一会儿！”
孟桑内心叹气：就知道会这样。
顾以年动作僵了一下：“好的阿姨。”
孟桑只能在心底叹了口气，朝顾以年使了个“你加油”的眼神。
原卉很热情也很健谈，知道顾以年是大一，便提到了去年孟桑因为出国而留级的事情。
“我们家岁岁就是一根筋，偏要自己去一个跟长海大学没有合作的学校，回来了还得留一级，多麻烦啊！那年我和他们爸又比较忙，大半年没回过长海，更别说去国外看看她了，等一见面，明显瘦了一圈。”
原卉给顾以年剥了个橙子递过去：“要我说，以后有这种出国的机会，能去还是要去的，就主要是还得服从学校的安排，不要自作主张，知道了吗？”
顾以年点点头：“知道了，谢谢阿姨。”
路子望在一边说风凉话：“这话您可都没对我这亲儿子说过，对别人倒关心。”
眼看着原卉又要骂路子望乱说话了，孟桑赶紧打圆场，而顾以年此刻的心神已经全都不在这里了。
对啊。顾以年想起齐峰的话，按照他的表述，孟桑当时并没有真的去国外，而是离开了学校一段时间。
后来他跟张立闲聊时，诈出来孟桑那半年是去了桐川市，似乎跟亲人有关，还提到了“医生”的字眼。
她瞒着包括亲人的那么多人，到底是去桐川做什么呢？
知道的有齐峰，有张立，但这两个人明显不会再多透露。
顾以年和孟桑在一起的大多时候，孟桑似乎说的都是自己美好的回忆。
对去年自己所谓“出国”的事情，一字都没有提起过。
就像它根本不存在一样。
联合着路子望的推波助澜，当原卉发现自己持续输出时间太久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
“真不好意思啊同学，你家人不会说你回去太晚吧。”原卉抹了一把额头。
“不会的，阿姨。我跟家人说过了，在同学家做客。”
顾以年神色不变，孟桑在心里他点了个赞。不过想到顾以年自己住的地方根本没人，孟桑顿时又有点焉巴。
原卉让孟桑送送顾以年，门关上后孟桑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脸上堆起委屈的小表情：“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会这样的。”
“我很开心啊。”顾以年轻笑：“阿姨她真的很热情，有这样的家长，怪不得你也这么好。”
听见这话，孟桑突然就怔在原地。
绿行社也不例外，姜悦根据大家的课表，安排了孟桑，盛怿成，还有程邺负责去校外的超市买装饰品。
顾以年有自己的公选课，这天刚好要交论文，所以没有一起去。
孟桑拿着购物清单，迅速给两个男生安排了各自要买的东西，三个人分头去买。
程邺买完了自己清单上的东西，在零食区碰到了孟桑。
她要的罐头放的高，有点拿不到。
“是要这个吗？”程邺拿了两罐下来递过去：“给。”
“谢谢。”孟桑笑笑：“东西都买完了吗？”
程邺提了一下购物篮：“都在这里了。”
“那我们去找盛怿成。”孟桑拿着水果罐头，从货架边走出去，就这么面对面和顾以年撞了个正着。
孟桑顶着微乱的长发，穿一件及膝的卫衣裙，化了淡淡的妆。
那些褐色的头发丝交错着塞在卫衣的帽子里，有些搭在胸口前，从货架后面拿着罐头探出头来时，就像一只刚睡醒却心想偷腥的小奶猫。
——只是如果小奶猫身后没有站着程邺就更好了。
“你怎么也来了？”
“老师收了论文就下课了。”顾以年没有分目光给程邺，回答得很淡。
“同学，我们东西都买完了，其实你不用特地来一趟的。”程邺低头对孟桑道：“走吧，我们去结账。”
顾以年周身磁场一凉。
孟桑两头尴尬，最后还是想着以解决任务为先：“那……同学，我们先走了。”
顾以年被孟桑气笑了，看着两人离开。
连着几声“叮咚”，孟桑发来好几条消息。
“刚刚特殊情况！别生气别生气！”
“辛苦男朋友委屈一下啦！”
“我们买完了，我现在回趟家。”
“到了告诉我。”顾以年叹了口气，发现自己真的拿她没办法。
“好！”孟桑回完消息，把买来的东西跟大家一起运到办公室，回宿舍拿了点随身物品，就上了路子望的车。
#
今天是周五，早上原卉在家庭群里面说寄了礼物到家里，大概今晚就到，让兄妹俩回家住。
孟桑和路子望几乎是同时问，礼物为什么不寄到学校。
原卉先是艾特了孟桑：“寄到学校不方便~”
接着原卉艾特路子望：“哪儿那么多废话。”
于是今晚孟桑和苦哈哈的路子望到家时，从快递员手里接到了一台除草机，一个新的洗碗机和一架漂亮的编织藤椅秋千。
“拿到了吧？”原卉打来电话。
“你没事儿买这么大件东西干什么？”路子望接了电话：“那个单人秋千放哪儿，客厅？”
“那是给岁岁放房间里的！没眼力见儿。”原女士开始官方吐槽：“我觉得岁岁房间大，角落空，放一台这个舒服又好看，记得先给她铺地毯……那个洗碗机是给你爸的，原来那个有点旧了，把旧的放地下室就行。”
“行，”路子望自行屏蔽原卉对他的吐槽，“除草剂搁院子里了。”
“那是给你的。”原卉笑着说：“今天和生意伙伴喝了点酒，她跟我夸她儿子会给自己家院子除草，都不用请专业人士，于是我就也给你整了一台，你学学。”
路子望：“？”
“妈，你那个生意伙伴的儿子多大？”
“就三十啊，跟你不差多少。”原卉那边似乎有些杂音：“先不说了，我在开车，戴耳机不方便。”
路子望：“……”
晚上孟桑先洗了澡，换了睡衣之后钻进那个圆形鸟巢状的秋千里，抱着枕头给原卉发过去一张自拍。
原卉过会回复了一句“我们家岁岁真好看！”，加上一个猫咪头表情包。
孟桑想找本书看会儿，结果手机刚被她扔到床上，就又开始“嗡嗡”地震起来。
孟桑赖了一会，才认命地跳到床上接电话。
一看来电是顾以年，孟桑赶紧按了接听：“喂？”
“到家了吗？”
孟桑轻轻地“啊”了一声，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给顾以年发消息：“到了。”
“那个，原阿姨买了很多东西到家里，我和路子望刚刚理完。刚刚又去洗了个澡，就忘记跟你说我到家了……”
“没关系，小事。”
“你打电话就是说这个吗？”孟桑望向自己空落落的手腕，上面没戴手绳。
洗澡的时候她怕湿了，每次都是先解下来放衣服口袋里，洗完再戴上。
“不止。”顾以年抬头看向那个窗帘紧闭的房间：“我在你家门口。”
“你说你在哪儿？”路家的房子是座独栋，孟桑的房间在二楼，她“蹭”地一下从床上站起身，拖鞋都没穿，跑到落地窗边往下面看。
路灯下面，赫然是一个身形颀长的人影。
孟桑身上还穿着浅蓝色棉质睡衣，看见顾以年来了，都没来得及披个外套就直接跑下了楼。
顾以年站在路灯下面，侧面对着她，垂眸看着微亮的手机屏。
他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真的很冷漠，即便样貌干净，气质还是生人勿进的感觉。
下颌线的弧度清晰而清冷，鼻骨上方微微凸起，再往上，是一双澄澈的桃花眼。
随后，那双眼睛忽而向左看，对上了孟桑的目光。
孟桑小跑着过去：“你怎么来了？”
顾以年两手插在卫衣口袋里，很慵懒的模样：“刚好路过。”
孟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跟着伸进他的口袋，勾着顾以年的手指：“刚好路过去哪儿了呀，我家又不在市中心，周边好像也没什么好玩的。”
顾以年没反应，垂眼看着孟桑的手，指尖微微动了动。
孟桑好像突然就明白了，顾以年在突然地别扭什么。
“你别吃醋啦。”孟桑凑近他的脸：“好啦，我跟他就是刚好一起买东西，但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不信你问盛怿成，他当时也在呀。”
“我不想听你说那些。”顾以年终于又开口了，他的眼里很清澈，此刻满眼都是孟桑，声音也沙哑：“岁岁，亲亲我。”
“不是，不是不是，”孟桑手心直冒汗，用力地打了一下顾以年，“你干嘛啊！”
我明明在认真和你解释……你却在撩我。
顾以年被打了，也没什么反应，就这么看着她。
顾以年的眼睛是不能久盯的，因为心跳会加快，手心会冒汗，大脑会宕机。
孟桑在移开眼时，暗自埋怨自己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个事实。
“疼吗？”孟桑脑子转的快，立马转移话题来掩饰自己的失措，点了点他刚刚挨了自己一下的地方：“路子望说我的拳头就跟沙包一样，打人可疼了。”
顾以年反手一扣：“可是我一只手就能握住啊。”
孟桑倒吸一口凉气：“顾以年，以前是我看错你了。”
“怎么说？”
“你——”孟桑刚想说话，就被背后一个声音打断了：“岁岁——”
孟桑脑袋“嗡”了一下，条件反射挣开顾以年的手，暗自庆幸方才还好有自己挡着原卉视线。
天知道原卉怎么突然回家了，孟桑事先不知情，还以为这就是一个只有她和路子望在家的周末呢。
“怎么还穿着睡衣啊？”原卉手上还拎着几样东西，孟桑反应过来之后赶紧去帮忙拿：“这些给我就好！原阿姨你怎么突然回家了啊，也没提前说一声？”
“真乖。哎呀，本来是连着出差的，临时在长海又有会，就回来一天，明天再走。”原卉笑了笑，看了一眼顾以年，低声问：“男朋友吗？怎么看着好眼熟。”
“不是！”孟桑一紧张，下意识就否认了：“那个……出门扔垃圾遇到的同学。”
孟桑转身，快速地跟顾以年使眼色。
顾以年：“……”
“同学啊？”原卉问：“你同学也住这个小区？”
“对，阿姨好。”顾以年终于开口了：“我也……出门扔垃圾。”
虽然借口很拙劣，但顾以年和孟桑都脸不红心不跳的，看起来神色如常，原卉也就没怀疑：“这样啊，都没听岁岁在家说过自己有同学住这里的，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顾以年，阿姨好。”顾以年笑了一下。
这一笑，居然让原卉心花怒放：“哎哟，岁岁你这同学真帅呢！既然是同学就进屋坐坐吧，我让路子望洗水果给你们吃！”
“妈，你是不是只有这种时候才想的到我？”路子望抱着手臂，一脸无语地闯进了尴尬的氛围，使得气氛变成了更加尴尬。
刚刚他在门口听了好一会了，对于孟桑站在自己家门口跟男人约会的笨办法忍无可忍。
都这么明目张胆了，还想偷什么情？统统都是狗屁。
“你又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原卉笑了：“成精了，都没听见你开门声。哦对了，这是岁岁刚出门扔垃圾遇到的同学，我第一次见呢，请去家里坐一坐呀？”
“哟，同学啊，这不熟面孔么，”路子望开始阴阳怪气了，“怪不得让你扔个垃圾扔这么久，害的哥哥我都担心到出来找了。”
孟桑：“……”
虽然路子望替她圆了扔垃圾的谎，但并不代表她就会感激涕零。
因为他要是这么说的话，以原卉的性格，就一定会……
“原来都是熟人呀！”原卉赶紧把孟桑刚刚提到手中东西全都塞到了路子望手里，朝顾以年疯狂招手，就差把人直接拉进家里了：“快快快，来来来，进屋坐进屋坐，我只觉得面孔眼熟，但还真的不怎么认识呢，快进来玩一会儿！”
孟桑内心叹气：就知道会这样。
顾以年动作僵了一下：“好的阿姨。”
孟桑只能在心底叹了口气，朝顾以年使了个“你加油”的眼神。
原卉很热情也很健谈，知道顾以年是大一，便提到了去年孟桑因为出国而留级的事情。
“我们家岁岁就是一根筋，偏要自己去一个跟长海大学没有合作的学校，回来了还得留一级，多麻烦啊！那年我和他们爸又比较忙，大半年没回过长海，更别说去国外看看她了，等一见面，明显瘦了一圈。”
原卉给顾以年剥了个橙子递过去：“要我说，以后有这种出国的机会，能去还是要去的，就主要是还得服从学校的安排，不要自作主张，知道了吗？”
顾以年点点头：“知道了，谢谢阿姨。”
路子望在一边说风凉话：“这话您可都没对我这亲儿子说过，对别人倒关心。”
眼看着原卉又要骂路子望乱说话了，孟桑赶紧打圆场，而顾以年此刻的心神已经全都不在这里了。
对啊。顾以年想起齐峰的话，按照他的表述，孟桑当时并没有真的去国外，而是离开了学校一段时间。
后来他跟张立闲聊时，诈出来孟桑那半年是去了桐川市，似乎跟亲人有关，还提到了“医生”的字眼。
她瞒着包括亲人的那么多人，到底是去桐川做什么呢？
知道的有齐峰，有张立，但这两个人明显不会再多透露。
顾以年和孟桑在一起的大多时候，孟桑似乎说的都是自己美好的回忆。
对去年自己所谓“出国”的事情，一字都没有提起过。
就像它根本不存在一样。
联合着路子望的推波助澜，当原卉发现自己持续输出时间太久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
“真不好意思啊同学，你家人不会说你回去太晚吧。”原卉抹了一把额头。
“不会的，阿姨。我跟家人说过了，在同学家做客。”
顾以年神色不变，孟桑在心里他点了个赞。不过想到顾以年自己住的地方根本没人，孟桑顿时又有点焉巴。
原卉让孟桑送送顾以年，门关上后孟桑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脸上堆起委屈的小表情：“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会这样的。”
“我很开心啊。”顾以年轻笑：“阿姨她真的很热情，有这样的家长，怪不得你也这么好。”
听见这话，孟桑突然就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