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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3
    大概一周过后,梁彬给蒋刑算是带来了个好消息,沈万山上钩了!

    梁彬没有亲自出面,而是他国外的金融公司,沈万山贪财,只要给他一个能赚大钱的诱饵。

    沈万山听朋友一起喝酒说过那是一家大型的金融公司,钱存得越多到手的利息就越高,特别是给那些全国排名前十的富豪榜级别服务的。他听得心动,把名下所有财产凑到一起,购置的多处房产商铺也都变卖,也没有金融公司给他说的能够获得大利率的资金,他转念一想,把心思放在了公司上,他想以他在公司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态度,拿些公司的钱天经地义,不就两个亿而已,大不了以后再把这个漏缺给补上去。

    偏他是那种想到了就立马行动的人。

    这天下午,沈凝闲得无事来公司找蒋刑,刚下车就瞧见几个保安把一个年老的人给轰出来。

    那几个保安认识她,连忙把人弄到一边给她让了个通道,她也不是心肠多好的人,直接无视,前脚踏进公司大厅,身后的人嚷嚷着:“放开我,你们赶紧把我放开,我可是你们程总以前的爸!”

    她脚步一顿,转过身去,取下墨镜打量他,他身上带领的短袖看着有些旧,露出来的胳膊干巴巴的,深色布的长裤下是一双绿胶鞋。

    沈凝离他一米远:“你刚刚说你是程意礼以前的什么?”

    蒋文成见状立即挣脱开被保安押着的胳膊,他见她在这里地位不凡,朝她咧着嘴笑:“害,我是他养父,他之前还不叫这名,叫蒋刑来着,话说我和他亲爸以前还是一个学校的,我今儿就是来看看他,结果被这几人给拦在这儿,这像什么话。”说着朝他们呸了声。

    沈凝若有所思,问那几个保安:“你们通传了?”

    保安点了点头:“程助说了,以后这人来一律拦在外面。”

    蒋文成急眼了:“这……什么意思,好歹我也做过他父亲!”

    她轻嗤一声:“程峰?一个跟在程意礼身边的助理罢了,他说的话也能作数?没听见人说是程总养父?小心程总怪罪下来,有你们好看的。”

    “那……”保安纠结着。

    “这样吧,我带他上去。”

    蒋文成瞬间喜笑颜开:“多谢,多谢姑娘,你是好人。”说着去旁边的柱子旁扛起一个麻袋,其中有几只母鸡的头露了出来,经他这么一动,几声鸡叫声响起。

    沈凝皱了皱鼻子:“你这是做什么?”

    夏天炎热,她就说刚才怎么有一种臭臭的味道,估计是这鸡的排泄物。

    “农村自家养的土鸡,比城里的鸡吃着香得多咧,等会儿姑娘拿只鸡回去煲汤尝尝味道。”蒋文成往肩膀上颠了颠。

    沈凝在前面带路:“我不爱喝汤。”

    路上,公司的员工纷纷探头好奇的看着她身后的男人,猜测他是谁,直到见到他往程总办公室那边去。

    蒋刑在看一份程峰调查的资料,五年前沈万山代表公司去现场考察时,那现场的领导是沈万山的远房侄子,整天好吃懒做,就是为了来混一份高额的薪水,现场有提供的员工宿舍,干这行愿意吃苦的也有一部分年轻人,有些人把妻子带在身边,樊强见她们年轻姿色还不错,趁着工人白天上班的时候侵犯了她们,他还警告她们要是把这件事说出去了就让他们从这里滚蛋,碍于家里的条件,她们只能忍受着屈辱,直到沈万山的出现,给她们带来了希望,她们以为来了一个大官就能治得住他,岂料他们都是一伙的,沈万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让樊强给了她们一笔封口费。

    这更就说明了沈万山的默许,之后每来一伙人要是有年轻长相还不错的,他都会动手动脚,有一次更是醉酒强暴了一位刚怀有身孕的女人,直接害人家流了产,一家人差点闹到警局,被沈万山的钱势给压了下去,之后樊强倒是安分了许多,而程荣川每年都忙着找单音的事情,更是无暇顾及这些。

    蒋刑把资料重重地拍在办公桌上,说实话他都不屑看这些个腌臜事件。

    “沈小姐,程总在忙”,程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沈凝推开他,直接打开办公室的门。

    蒋刑翘着腿在喝茶,眼神淡淡地看着她。

    “你说他在忙?”

    程峰:“可能是忙过了喝口茶水吧。”

    蒋文成从他们背后走出来,环视了办公室一圈:“哟,阿刑这办公室够气派。”

    沈凝自来熟的坐在沙发上:“他说是你养父,保安把人拦住了说是程峰的意思,我想着毕竟关系不一般就帮你带上来了,谢的话就不用了。”

    蒋刑看着蒋文成,皱眉道:“谁让你来的?”

    “爸爸来看看你啊,就算你回了程家,你也是我儿子。”蒋文成放下用麻袋装着的土鸡,在这光滑透亮的地板上显得格格不入。

    蒋刑声音没什么温度:“蒋文成,我记得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吧,要是你觉得我现在有利可图,那就是打错算盘了。”

    “阿刑!”

    “怎么,他给你的钱用光了?”

    蒋文成扯着麻袋:“我就是给你带些土鸡过来,你要管这么大个公司肯定不会注意营养,煲些土鸡汤喝正合适,还有爸爸买了好多小鸡,准备做些养殖类的生意,爸爸不会找你要什么钱的。”

    说完,没等蒋刑说话,蒋文成叹了口气独自往外走,边走嘴里边喃喃着:“阿音,阿音就喜欢我做的土鸡汤。”

    沈凝看了眼放在那儿的麻袋:“我都快被感动了,程意礼,没想到你心挺硬。”

    蒋刑移开视线:“程峰,送人。”

    “诶,等等,我还有事儿给你聊呢。”

    程峰过来:“沈小姐,请。”

    她坐着不动:“林琳,林琳对吧,那个女孩儿。”

    蒋刑掀了掀眸子。

    程峰自觉地把麻袋拖出去,在门外去站着,顺势关上了门。

    沈凝继续道:“黎县转过来的,父母离异,前段时间还去拍了个电影,她快高三了吧。”

    “你查她?”

    沈凝闻言一笑:“情敌嘛,难免会多上点心,程意礼,你喜欢那丫头什么啊。”

    “长得漂亮?乖巧?还是喜欢拒绝你?”

    蒋刑黑色的眸子一眯:“你很闲?”

    她站起来在屋子里踱步一圈:“我还知道她有个青竹竹马的哥哥对她不错,两人还蛮般配的,你这么久没出现,她估计都不知道你是谁了吧。”

    “沈凝,谁让你这么有恃无恐的?”他说出来的调子很平淡,让人没觉得有什么。

    “你说呢。”

    后来不管什么时候沈凝都会记得蒋刑那天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一个月后沈万山以包庇下属犯罪以及私自挪用公司巨额财产不翼而飞,锒铛入狱,被判十五年,家产全部充公,他侄子樊强犯了qj罪被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公司因为沈万山的事,心里有些想法的通通都扼杀在了自己的肚子里,他们觉得或许沈万山的下场只是个忠告。

    他或许不懂经商,但他的手段甘愿让人为他效劳。

    沈凝就宛如一夕之间从天堂跌入了地狱,她从未想过她一直敬重并且引以为傲的父亲是罪犯,她也没想过蒋刑会如此决绝,背后还有这手。

    她既恨他又崇拜他。

    沈凝的舅舅穆谦诚于心不忍,把她们母女接去了自己家里,他是开火锅店的,勤勤恳恳几十年只为把这个祖传下来的配方守护好,他妻子去世后没有再娶,有一个儿子整天不学无术,经常见不到人,他倒是对他没有什么厚望,如今看到沈凝,他觉得都是一家人,老祖宗传下来的至少不能在他这里断下去。

    对面,沈凝戴着口罩,压低鸭舌帽,露出来的一双丹凤眼望向程氏集团的写字楼,心里隐隐有些不甘心,这栋辉煌的大楼她再也不能名正言顺走进去。

    前方程峰为蒋刑打开车门,前面站着一排保安以及前台,恭敬地弯着腰等他走过。

    他高高在上,矜贵得就像和她隔了很远很远。

    沈凝眼里有一抹怨毒之色闪过。

    她在穆谦诚家里扮着听话的角色,跟他学研制火锅锅底的配方,满屋子刺鼻的油烟味,有时不慎被沾到的锅底,油腻腻的,让她几度想要甩手。可母亲耳边的乞求声又响起“辛苦凝儿,要跟着舅舅好好学啊。”

    那个不学无术的表哥好几次私下里找她要钱,说她以前是大小姐,手里多少会有些积蓄,她吵不过他,有时候甚至会直接把穆谦诚给她的钱抢掉,之后又是消失好几天不见人影,她告诉过母亲,但母亲都叫她忍忍算了,反正是寄人篱下。

    她可不信这套说辞,直接向穆谦诚告发他的行为,他安慰她说要教训教训那个臭小子,穆北回来后,果真挨了一顿痛打,在屋子里上蹿下跳嚷嚷着这是他家,她们才是外人。

    穆谦诚发起火来说什么什么是你家,都是一家人,你在说这种话,就滚出去。

    当晚,母亲私下里第一次打了她一巴掌,之后又后悔的把沈凝抱在怀里抹眼泪。

    那晚,她知道了什么叫寄人篱下,就是在别人家里要勤快,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受委屈得忍着。

    当然这只是她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