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路人
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白茫茫一片。
唐娇伸出手挡了挡从窗户透进来的光，有些刺眼。
她浑身疼的动弹不得，手上也被插满了针管。
她闭上眼睛想要再睡会，耳边传来了一阵声音，“妈妈，这个姐姐什么时候醒？”
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
“这个姐姐可能在做甜甜的梦，就像你之前总是缠着妈妈讲童话故事一样，这个姐姐可能就在梦中做着小故事呢！”女人的声音温柔悦耳，从她的声音中唐娇知道她一定很爱她的孩子。
“姐姐的爸爸妈妈怎么不来？护士姐姐给他们打过电话了吗？”小男孩依旧好奇的问着，似乎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
唐娇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听不清后面的话了，满脑子都是爸爸妈妈怎么不来？
是不是爸爸在那里过的不开心，他是不是好想好想她。
唐娇梦到小时候杨燕坐在床上将自己搂在怀里，对面坐着的是唐胜国，杨燕一左一右的晃着，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
“娇娇儿，唐豆儿，爸爸教你开大船，妈妈带你跨万山。从此我们再也不分开。”
唐胜国将她们一同搂在怀里，三岁的唐娇从缝隙中钻出来，指着他们咯咯的笑，“爸爸妈妈羞羞！”
杨燕和唐胜国相视一笑一同过去挠她痒，唐娇被他们挠的躺在床上笑个不停。
那时候的他们好幸福。
她笑着，眼泪从眼角流下，嗓音沙哑的小声喊着：“爸爸…妈妈…”
突然，一双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妈妈在这，妈妈在这。”
王英兰和杨苍收到医院的电话就忙急忙活的赶来了。
打开房间门看到女人和男孩的时候他们愣了愣，先开口的是王英兰，她哽咽着：“囡囡…”
女人睫毛颤抖着，牵着自己那两岁的儿子，快步的从他们旁边走了出去。
王英兰转过身，不舍得喊道：“囡囡！”
杨燕的步伐越来越快。
她今天其实只是会来这里给她的儿子过生日，她的小儿子一直想来易县看看，她宠他爱他，所以丝毫没有犹豫的答应了他。
他们开车去餐厅的路上看见有个人晕倒在路边，出于好心杨燕将女孩送到了医院，想着女孩的家人来了她就走，可是看到来的人的时候她心抽的疼。
看了女孩那么多眼她竟然都没有认出来这是她的女儿。
她好久没有见过她了，也好久没有好好的看过她了，她瘦了太多。，瘦到身上只剩下皮包骨，两边的颧骨都凸了出来，丝毫没有从前的可爱漂亮。
听见女孩一直在喊爸爸妈妈，她想可能这是个孤儿，没有爸爸妈妈，所以她上前牵着她的手和她说妈妈在这。
原来，她真的是她的妈妈。
可是，她已经不爱她了。
看见她她就想起来唐胜国，想起来他曾经做过的那些恶心的事情。
她接受不了，所以落荒而逃。
出了医院她背靠着墙壁捂嘴痛哭了起来。
男孩抬起头眼睛瞪的大大的圆圆的，天真的问：“妈妈，你为什么要哭？你疼吗？”
杨燕摇了摇头，她紧紧的抱住男孩，“宝宝，妈妈爱你。”
“妈妈，我也爱你！”-
医院内，唐娇的情况越来越不好，睡了两个小时她终于醒了过来。
杨苍坐在窗口抽着烟，唐娇看着他的背影，他的身躯好像弯了下去，白发也多了不少。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杨苍弯下腰，他说行得正坐得端。
可是，行得正坐得端是在家人健康的前提下。
如果家人都要不在了，那么坐的再端正又有什么用，
那都是欺骗自己欺骗别人。
王英兰见她醒了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囡囡醒了，感觉怎么样。”
唐娇接过苹果，抬眼看着她，王英兰的眼眶红肿了一片，她猜她一定偷偷的哭过了吧，为了不让她担心，她只好撒谎，“外婆，我好多了。”
王英兰抿着唇，蹒跚着步子撑着床铺坐下。
“外婆，是谁送我来的？”唐娇咬了一口苹果，有些发涩。
“没谁，我也不认识，就一个路过的人吧。”
唐娇没有怀疑，点了点头。
“囡囡，你有没有想要去哪玩？或者想吃的东西？”杨苍回过头来问。
唐娇没有犹豫的说了句“没有。”
她想了，反正也就只能活一两个月了，要是就这么死了她之前做的一切都白费了，所以她还是要拉一把谢知风。
然后之后就用个借口说她要去外地一段时间很快就回来，这样他应该就慢慢的忘了她了。
唐娇说：“外婆外公，我想回学校。”
王英兰诧异的看着她，“囡囡，你想好了？”
唐娇决心已定，她郑重的点头嗯了一声，随后说：“外公外婆，你们不要难过，我就是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王英兰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杨苍则看着窗外。
又下雪了。
唐娇出生那天就飘着雪，还是一场大雪。
所有人都说她的出生一定是上天赐予的礼物，毕竟瑞雪兆丰年。
冬天，也要成为葬季了吗。
王英兰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她起身往凳子上去，从包里翻出来一个玩偶，又蹒跚着步子回来给唐娇。
唐娇看到熊公仔的那一刻鼻头一酸，她伸出手接过揪了揪熊公仔的鼻子，暮的笑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王英兰和杨苍年纪大了，唐娇再三让他们过去，“外婆外公，这里到处都是医生和护士，我肯定可以，你们不用担心。”为了更好地说服他们，唐娇冲他们笑了笑，就像个要糖的小孩，“阿婆，我明天想吃你做的年糕！”
王英兰宠溺的连连道好，两人这才回去。
等到他们走了唐娇再松了一口气，她放下床躺着，这一下午她坐的好累。
她将熊公仔放在床头，那一晚上唐娇吐了几次血，抢救了一次。
好在抢救了过来。
她没有同意通知王英兰他们，老人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能省点力气多活一点是一点。
回到病房的时候，唐娇病床上的熊公仔被人拿走了。
她不知道是谁拿走的，她说不出话，只能任由眼泪不停的流。
连最后一点牵挂都不给她了吗。
最后的一点希望也要剥夺吗。
唐娇盯着天花板，她的鼻子里插着管子，脸上带着氧气罩。
一个小男孩跑进来，唐娇转动了一下眼睛，她看到了他手上的洋娃娃，刚想要还回去，他就听见了自己妈妈的声音。
唐娇听清楚了，那个女人是个来自易县本地的农村人，说着一口浓厚的易县语。
她说：“不用还回去了，你看她这个样子也活不久了。”
唐娇闭了闭眼，小男孩看着她，小声叫了句：“姐姐。”
唐娇睁眼，试图想要说话，可是她发不出来声音。
男孩说：“姐姐，我可以拿走这个娃娃吗？”
唐娇点不了头也摇不了头。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
那个男孩一直在等她的答案，可是还没等到就被自己的妈妈进来拽走了。
熊公仔被带走了。
唐娇太累了，她又疼又累，头发也大把大把的掉，她已经不漂亮了。
现在的她就像个行尸走肉。
如果要去学校她只能买假发戴着。
……
唐娇出院的那天是杨苍的司机来接的。
自从唐娇生病后他就招了个司机专门来接送唐娇去任何地方。
唐娇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买了顶假发。
好在现在是冬天，多穿一点也不会被人看出来太瘦。
她买了一顶棕黄色的大波浪卷发，这是她一直想染都没有染成的发色。
从出院后，唐娇开始化妆上学掩盖自己苍白的脸和没有血色的气色。
她总是会涂很深的口红，她的脸颊凹陷，有种病态的美。
到了学校，所有人都被她震惊到，连谢知风在看到她的时候都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他还以为她不来上学了。
那天后他去唐娇家找过她，但是王英兰说她去别的城市玩了，他还好奇她表白失败后竟然一点难过都没有，还能很畅快的去旅游。
再回来他也没有想到她怎么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路过谢知风的时候唐娇伸出手用食指勾了勾他的下巴，弯了弯唇。
谢知风愣了愣，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回到了座位上，他抵腮笑了笑。
余小慧真真切切的被唐娇惊到了，她盯着她看了好久好久，眼睛都要贴到她的脸上去了。
“我就知道这样很适合你！真的好漂亮！！”余小慧秒化身成唐娇的小迷妹。
柳川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皱着眉，一言不发的回过去了头。
他们家世代学医，易县很多医院都有他们家的人。
唐娇莞尔一笑，“夸张了，就是换个风格。”
余小慧挽着她的胳膊，脸贴着她蹭了蹭，“唐娇，这一刻我觉得你比余菁菁要好看好多！”
唐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天天就你会说，女孩子要一起夸，懂不懂。”
余小慧揉了揉额头，委屈巴巴的说：“知道了。”
下课时，梁正合来找唐娇，杨苍已经把事情告诉他了。
梁正合这辈子没结过婚，没有孩子，所以一直把唐娇当成自己的孩子。
自己的孩子生了这种病，家长无疑是最不能接受的。
他找到唐娇看着她骨瘦如柴的样子心疼的想要把天底下所有好吃的都买给她。
“娇娇，食堂的饭吃的适应吗？能吃饱吗？”
唐娇点点头，“梁叔叔，我能吃饱。学校饭很好吃。”
梁正合担忧的看她，“娇娇，有没有想要去的地方，叔叔带你去。”
唐娇明白他的意思，她说：“梁叔，其实我还挺不好意思的，学校里不允许化妆我还化，学校不允许不穿校服我还搞特殊，没给您造成困扰和不便我就很知足了。”
梁正合心疼这个孩子，这么懂事的孩子上天怎么就要带走啊。
她的家庭已经很不美满了，她能够乐观面对生活就已经烧高香了，为什么现在还要带走她的生命。
可怜的人真的会越来越惨吗。
梁正合摇头，安慰她：“不困扰，只要你喜欢，叔叔为你破例！”
唐娇再次笑了笑，这笑是苦涩的。这一年里梁正合就像在扮演她爸爸的身份一样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感激不尽，她说：“梁叔，如果有来生，我孝敬您一辈子。”
唐娇伸出手挡了挡从窗户透进来的光，有些刺眼。
她浑身疼的动弹不得，手上也被插满了针管。
她闭上眼睛想要再睡会，耳边传来了一阵声音，“妈妈，这个姐姐什么时候醒？”
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
“这个姐姐可能在做甜甜的梦，就像你之前总是缠着妈妈讲童话故事一样，这个姐姐可能就在梦中做着小故事呢！”女人的声音温柔悦耳，从她的声音中唐娇知道她一定很爱她的孩子。
“姐姐的爸爸妈妈怎么不来？护士姐姐给他们打过电话了吗？”小男孩依旧好奇的问着，似乎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
唐娇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听不清后面的话了，满脑子都是爸爸妈妈怎么不来？
是不是爸爸在那里过的不开心，他是不是好想好想她。
唐娇梦到小时候杨燕坐在床上将自己搂在怀里，对面坐着的是唐胜国，杨燕一左一右的晃着，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
“娇娇儿，唐豆儿，爸爸教你开大船，妈妈带你跨万山。从此我们再也不分开。”
唐胜国将她们一同搂在怀里，三岁的唐娇从缝隙中钻出来，指着他们咯咯的笑，“爸爸妈妈羞羞！”
杨燕和唐胜国相视一笑一同过去挠她痒，唐娇被他们挠的躺在床上笑个不停。
那时候的他们好幸福。
她笑着，眼泪从眼角流下，嗓音沙哑的小声喊着：“爸爸…妈妈…”
突然，一双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妈妈在这，妈妈在这。”
王英兰和杨苍收到医院的电话就忙急忙活的赶来了。
打开房间门看到女人和男孩的时候他们愣了愣，先开口的是王英兰，她哽咽着：“囡囡…”
女人睫毛颤抖着，牵着自己那两岁的儿子，快步的从他们旁边走了出去。
王英兰转过身，不舍得喊道：“囡囡！”
杨燕的步伐越来越快。
她今天其实只是会来这里给她的儿子过生日，她的小儿子一直想来易县看看，她宠他爱他，所以丝毫没有犹豫的答应了他。
他们开车去餐厅的路上看见有个人晕倒在路边，出于好心杨燕将女孩送到了医院，想着女孩的家人来了她就走，可是看到来的人的时候她心抽的疼。
看了女孩那么多眼她竟然都没有认出来这是她的女儿。
她好久没有见过她了，也好久没有好好的看过她了，她瘦了太多。，瘦到身上只剩下皮包骨，两边的颧骨都凸了出来，丝毫没有从前的可爱漂亮。
听见女孩一直在喊爸爸妈妈，她想可能这是个孤儿，没有爸爸妈妈，所以她上前牵着她的手和她说妈妈在这。
原来，她真的是她的妈妈。
可是，她已经不爱她了。
看见她她就想起来唐胜国，想起来他曾经做过的那些恶心的事情。
她接受不了，所以落荒而逃。
出了医院她背靠着墙壁捂嘴痛哭了起来。
男孩抬起头眼睛瞪的大大的圆圆的，天真的问：“妈妈，你为什么要哭？你疼吗？”
杨燕摇了摇头，她紧紧的抱住男孩，“宝宝，妈妈爱你。”
“妈妈，我也爱你！”-
医院内，唐娇的情况越来越不好，睡了两个小时她终于醒了过来。
杨苍坐在窗口抽着烟，唐娇看着他的背影，他的身躯好像弯了下去，白发也多了不少。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杨苍弯下腰，他说行得正坐得端。
可是，行得正坐得端是在家人健康的前提下。
如果家人都要不在了，那么坐的再端正又有什么用，
那都是欺骗自己欺骗别人。
王英兰见她醒了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囡囡醒了，感觉怎么样。”
唐娇接过苹果，抬眼看着她，王英兰的眼眶红肿了一片，她猜她一定偷偷的哭过了吧，为了不让她担心，她只好撒谎，“外婆，我好多了。”
王英兰抿着唇，蹒跚着步子撑着床铺坐下。
“外婆，是谁送我来的？”唐娇咬了一口苹果，有些发涩。
“没谁，我也不认识，就一个路过的人吧。”
唐娇没有怀疑，点了点头。
“囡囡，你有没有想要去哪玩？或者想吃的东西？”杨苍回过头来问。
唐娇没有犹豫的说了句“没有。”
她想了，反正也就只能活一两个月了，要是就这么死了她之前做的一切都白费了，所以她还是要拉一把谢知风。
然后之后就用个借口说她要去外地一段时间很快就回来，这样他应该就慢慢的忘了她了。
唐娇说：“外婆外公，我想回学校。”
王英兰诧异的看着她，“囡囡，你想好了？”
唐娇决心已定，她郑重的点头嗯了一声，随后说：“外公外婆，你们不要难过，我就是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王英兰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杨苍则看着窗外。
又下雪了。
唐娇出生那天就飘着雪，还是一场大雪。
所有人都说她的出生一定是上天赐予的礼物，毕竟瑞雪兆丰年。
冬天，也要成为葬季了吗。
王英兰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她起身往凳子上去，从包里翻出来一个玩偶，又蹒跚着步子回来给唐娇。
唐娇看到熊公仔的那一刻鼻头一酸，她伸出手接过揪了揪熊公仔的鼻子，暮的笑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王英兰和杨苍年纪大了，唐娇再三让他们过去，“外婆外公，这里到处都是医生和护士，我肯定可以，你们不用担心。”为了更好地说服他们，唐娇冲他们笑了笑，就像个要糖的小孩，“阿婆，我明天想吃你做的年糕！”
王英兰宠溺的连连道好，两人这才回去。
等到他们走了唐娇再松了一口气，她放下床躺着，这一下午她坐的好累。
她将熊公仔放在床头，那一晚上唐娇吐了几次血，抢救了一次。
好在抢救了过来。
她没有同意通知王英兰他们，老人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能省点力气多活一点是一点。
回到病房的时候，唐娇病床上的熊公仔被人拿走了。
她不知道是谁拿走的，她说不出话，只能任由眼泪不停的流。
连最后一点牵挂都不给她了吗。
最后的一点希望也要剥夺吗。
唐娇盯着天花板，她的鼻子里插着管子，脸上带着氧气罩。
一个小男孩跑进来，唐娇转动了一下眼睛，她看到了他手上的洋娃娃，刚想要还回去，他就听见了自己妈妈的声音。
唐娇听清楚了，那个女人是个来自易县本地的农村人，说着一口浓厚的易县语。
她说：“不用还回去了，你看她这个样子也活不久了。”
唐娇闭了闭眼，小男孩看着她，小声叫了句：“姐姐。”
唐娇睁眼，试图想要说话，可是她发不出来声音。
男孩说：“姐姐，我可以拿走这个娃娃吗？”
唐娇点不了头也摇不了头。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
那个男孩一直在等她的答案，可是还没等到就被自己的妈妈进来拽走了。
熊公仔被带走了。
唐娇太累了，她又疼又累，头发也大把大把的掉，她已经不漂亮了。
现在的她就像个行尸走肉。
如果要去学校她只能买假发戴着。
……
唐娇出院的那天是杨苍的司机来接的。
自从唐娇生病后他就招了个司机专门来接送唐娇去任何地方。
唐娇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买了顶假发。
好在现在是冬天，多穿一点也不会被人看出来太瘦。
她买了一顶棕黄色的大波浪卷发，这是她一直想染都没有染成的发色。
从出院后，唐娇开始化妆上学掩盖自己苍白的脸和没有血色的气色。
她总是会涂很深的口红，她的脸颊凹陷，有种病态的美。
到了学校，所有人都被她震惊到，连谢知风在看到她的时候都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他还以为她不来上学了。
那天后他去唐娇家找过她，但是王英兰说她去别的城市玩了，他还好奇她表白失败后竟然一点难过都没有，还能很畅快的去旅游。
再回来他也没有想到她怎么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路过谢知风的时候唐娇伸出手用食指勾了勾他的下巴，弯了弯唇。
谢知风愣了愣，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回到了座位上，他抵腮笑了笑。
余小慧真真切切的被唐娇惊到了，她盯着她看了好久好久，眼睛都要贴到她的脸上去了。
“我就知道这样很适合你！真的好漂亮！！”余小慧秒化身成唐娇的小迷妹。
柳川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皱着眉，一言不发的回过去了头。
他们家世代学医，易县很多医院都有他们家的人。
唐娇莞尔一笑，“夸张了，就是换个风格。”
余小慧挽着她的胳膊，脸贴着她蹭了蹭，“唐娇，这一刻我觉得你比余菁菁要好看好多！”
唐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天天就你会说，女孩子要一起夸，懂不懂。”
余小慧揉了揉额头，委屈巴巴的说：“知道了。”
下课时，梁正合来找唐娇，杨苍已经把事情告诉他了。
梁正合这辈子没结过婚，没有孩子，所以一直把唐娇当成自己的孩子。
自己的孩子生了这种病，家长无疑是最不能接受的。
他找到唐娇看着她骨瘦如柴的样子心疼的想要把天底下所有好吃的都买给她。
“娇娇，食堂的饭吃的适应吗？能吃饱吗？”
唐娇点点头，“梁叔叔，我能吃饱。学校饭很好吃。”
梁正合担忧的看她，“娇娇，有没有想要去的地方，叔叔带你去。”
唐娇明白他的意思，她说：“梁叔，其实我还挺不好意思的，学校里不允许化妆我还化，学校不允许不穿校服我还搞特殊，没给您造成困扰和不便我就很知足了。”
梁正合心疼这个孩子，这么懂事的孩子上天怎么就要带走啊。
她的家庭已经很不美满了，她能够乐观面对生活就已经烧高香了，为什么现在还要带走她的生命。
可怜的人真的会越来越惨吗。
梁正合摇头，安慰她：“不困扰，只要你喜欢，叔叔为你破例！”
唐娇再次笑了笑，这笑是苦涩的。这一年里梁正合就像在扮演她爸爸的身份一样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感激不尽，她说：“梁叔，如果有来生，我孝敬您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