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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节目组工作人员呼啦啦围上来,甚至连担架都抬过来,刚才那一幕被监视屏里所有人看见,马申杰率先冲到前面:“施老师,快躺下!”

    嘉宾要是出了事,他第一个脱不了干系。

    “躺什么躺?我没事,”在所有人担忧的目光中,施君婷解开马尾,把头发握在一起使劲一拧,竟然挤出一滩水来,她重新把头发弄成一个丸子头,神情愉悦:“马导,接着录吧。”

    大家面面相觑,没人下达命令都不敢开工,刚才过山车那惊险的一幕,所有人都看见了,这是超出节目设计之外的内容,谁也搞不懂施君婷为什么突然要解开安全带,而横在她身前的栏杆轻易被她推开。

    难道真的有诅咒?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在节目设计的环节中,到了第三圈,他们会按下控制按钮,让施君婷的椅子三百六十度的旋转起来,模仿的是大摆锤动作,这个环节凶残且刺激,为此节目组提前让人实验了好几次,确定在安全带和栏杆的加持下,哪怕嘉宾吓得大喊大叫且挣扎也不会被甩出去,但监视屏里施君婷临时解开安全带的举动让大家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负责按下按钮的工作人员是个综艺幕后老手,在看到施君婷解开安全带的动作时,他没按下按钮,否则椅子大摆锤的动作一旦开启,吊在空中的施君婷一定会被道具弄伤。

    那根绳子……所有人看着突然被孟奕简扔到眼前的绳子,对方一双眼睛似乎蕴含怒火:“你是疯子吗?为了能红连命都不要了?”

    周围静悄悄,所有人都不敢出气,孟奕简怒气冲冲,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们才认识多久啊?对方都就把性命交付给他,这让他异常愤怒,如此对自己生命不负责任,简直叫人羞耻!

    “你想死,别连累我,”他冷漠的看着眼前一脸无辜的女人:“为了一部戏就这样轻易放弃自己宝贵的生命,我看不起你。”

    “不装深情了?小孟导,”施君婷拿起绳子,这根绳子普普通通,简直让人无法相信它刚才承受中自己的下坠的重量:“我不会死的,我有把握。”

    如果说先前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那么现在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了。

    “你有把握,我没有,”孟奕简的脸色越发冷:“施小姐,你是神仙,我是凡人,劳烦您下次做任何决定之前通知我这个凡人一声,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那你退出录制吧,”施君婷轻飘飘的回答他,然后指着海报上的一处,对扮演小丑玩偶的工作人员说:“接下来要干什么?”

    小丑玩偶踌躇的望着马申杰,马申杰目光复杂的看着施君婷,最后一点头:“接着录!”

    现场一声令下,所有工作人员和NPC都各就位,在过山车下面,一对中年夫妇开始争吵起来。

    女人穿着白衬衫和西装裤,手里握住手机,神情焦灼:“我早说了我今天有工作,我不工作谁养家啊?靠你那点工资够晓晓的学费吗?”

    男人似乎被这样的话激怒:“你现在开始嫌弃我不挣钱了呗!好啊,你忙!对!你忙,你是大忙人,你每天忙的家务活也不干,孩子也不照顾,你知道她早恋了吗?你知道孩子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吗?你只知道你的客户,你的工作,今天是晓晓的生日,孩子早就想来这个游乐场玩了,这也是提前说好的,你现在走是什么意思?就你客户重要是吧?这个家你是一点都不管,那还过什么啊,离婚吧!”

    “离婚就离婚!”女人的声音抬高:“我辛辛苦苦为了谁啊,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什么叫我不管这个家,你以为我愿意去陪客户啊,我天天在外面陪笑受气,我不是为了这个家我是为了谁?早就让你从你那破单位辞职,你不听,非要守着两三千工资,和你同时间进去的老李,人家都已经混到科长了,你呢,你还是个小职员,再说了,我忙工作,这个家你倒是管啊,你管了吗?我每天忙完工作还得照顾孩子,这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啊,她不管你叫爸啊!晓晓怎么早恋的?你就没发现?你现在冲我吼有什么用?”

    “对对对,都是我的错,你最厉害,你最无辜!”

    男人这话犹如火上浇油,惹得女人大怒,转头离开。

    施君婷若有所思,晓晓的家庭是个女强男弱的家庭,妈妈不满爸爸工资低,而爸爸显然对妈妈也有很大意见,加在中间的孩子最受折磨,亲情得不到满足,只能从外界寻找感情庇护所。

    这一处实事情景演绎完后,施君婷对小丑说:“下一个你推荐什么?”

    小丑尽职尽责道:“鬼屋。”

    孟奕简看着前方跟着小丑离开的施君婷背影,头一次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认命的跑步跟上去。

    似乎预料到他会跟上来,施君婷问:“孟老板,你的父母会吵架吗?像刚才那对夫妻一样。”

    孟奕简“哼”一声:“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啧,”施君婷站在鬼屋前,一边看展板上的介绍,一边心不在焉的说:“小孟导,拿到邀请函的时候,疯玩节目组没告诉你这是一场认识自我,剖开心灵的旅程吗?”

    “谁会看这个东西?”孟奕简脸色不善。

    “也是,”关于这一点,施君婷倒是很认同:“这节目组语文素养不高,看不看都没区别。”

    导播室里的节目组工作人员听他俩明目张胆的吐槽,只能准备在后期上面给他俩加点小料。

    谁知施君婷故作惊讶:“哎呦,我们这样说他们,马导听见了又会不高兴,不知道会不会给我们后期加个别的。”

    孟奕简这时候和她有了默契:“我觉得不会,马导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俩人一唱一和,监视屏外的马申杰真是无力吐槽。

    进了鬼屋后,施君婷因为心中有把握,所以并不害怕,反倒是孟奕简,全程紧紧贴着她。

    施君婷不耐烦道:“小孟导,这里也要扮演深情人设啊。”

    孟奕简贼心不改:“你到底怎样才肯当我女主角?”

    “你还想这事情呢?”施君婷诧异:“我以为刚刚咱俩已经闹掰了。”

    孟奕简犹豫一下,认真问她:“你刚才为什么有把握?”难道施君婷真的信任他?为什么?孟奕简心里很茫然,他亲爸都不信他。

    “这是一个警告。”施君婷笑眯眯的答非所问,原来警告是这个意思,“金智叶”不会真的弄死她,唯一的解释是她对“金智叶”有用,联想到小新说只有她俩在同一个剧组,她的演技才能被对方所用,看来“金智叶”也并非强大到不可战胜,至少她想要拿到女主,必须得靠她。

    既然死不了,无非是受点皮肉伤罢了。

    想到这里,施君婷看向鬼屋里的鬼都面善许多。

    孟奕简没听懂这个警告是什么意思,但他心中那种不明的情绪愈发浓烈,他以为自己很了解施君婷属于哪种人,但短暂的接触下来,对方让他捉摸不透,这让他对她的态度,从原先的不在意变成了想要了解她。

    这是第一个全身心信任他的女人,对方连性命都敢压在他身上,他怎么能不在意?

    对于孟奕简内心的想法,施君婷一概不知,刚才在过山车上她的体力已经消耗许多,加之猜到了“金智叶”的手法,为了能尽快休息,完成节目任务,她不打算浪费太多时间耗在鬼屋里,于是一路上孟奕简拼命想要避开鬼,而施君婷仿佛要和他作对,哪里会出现鬼,就往哪里走。

    吊死鬼伸出双手掐她的脖子,将她掐到双目欲裂,但在最后还是放开手,饿死鬼张开血盆大口,看起来要把她吞下去,然而只是装模做样的在她身上咬了几口,留下几个深深的牙印外,并无其他伤口,甚至连血丝都没留下。

    身穿带血的护士装女鬼阴森森的飘在她面前,堵住出去的路,慢慢逼近他俩,孟奕简吓到疯狂尖叫,施君婷嫌弃他影响自己,将其使劲推开,淡定的看着护士女鬼靠近,对方手里那种没有针的针筒:“不听话的小孩要被扎针哦。”

    “是吗?”施君婷闭上眼,等待疼痛到来:“我以为只有生病的小孩才需要打针。”

    那是她童年最温馨和痛苦的时候,小时候的她非常害怕打针,无论是屁股针还是胳膊针,她都很抗拒,输液更是想都不要想。

    “可是生病不打针会把脑子烧坏的,烧坏了脑袋,君君就变成了一个小笨蛋,动画片都看不懂了,”妈妈这样耐心劝她:“君君乖,打完针,妈妈给君君买哇哈哈喝好不好?”

    痛苦是因为打针很害怕,温馨是因为那是妈妈和她之间最温馨的时刻,小时候的她渴望生病又害怕生病。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等她再大一点,生病似乎变成了一种罪,妈妈看着发烧的她,会骂:“让你多穿衣服你不穿,现在发烧了,活该!”

    从那以后,她身体不舒服再也不会开口同家里人说,因为知道说了会招来一顿骂。

    “没有小孩子愿意生病,”闭上眼睛,她喃喃自语:“小孩生病,可能只是想喝一瓶哇哈哈。”可能只想得到来自父母的关怀。

    想象中的那种疼痛如愿在后腰上浮现,护士女鬼的笑声就在耳边瘆人的响起,她说:“这是一个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