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胡家vs苏家（上）
自蒙面大哥被接出地牢，已经是过了五六天。他的伤势也得到了有效的治疗，醒着的时候意识也很清醒。
他被安置在了距离凤仪宫不算太远的一处小院里。有安排贴身小厮伺候着，也有两个专职照顾他的太医每天去检查他的身体情况。蒙面大哥的身体很争气，恢复速度会比普通人快一些。但还是因为伤势过重，只能将就养着。太医说，若是要恢复，快则一年半载，慢的话不太好说，也可能一身高强的武艺就直接这么被废掉了。当然，武功被废掉的可能性比较大。
也许是因为身体需要休眠以恢复。蒙面大哥在一天当中，近乎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在休息的，这导致我想去套点情报都屡次没赶上好时候。在此期间，朝廷似乎又掀起了一些小风波，君长坤一直都没时间踏足后宫。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可是他走之前叮嘱过玉棠要看好我，不让我和蒙面大哥暗生情愫。而且还是故意贼大声嘱咐的。大声到我寝殿内的所有人完全可以听得很清楚。我还听到了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憋笑声。
这位公子你礼貌吗？我不要面子的吗？你不如直接来对着我的耳朵说得了。
蒙面大哥这边因为身体情况还在恢复，导致我对于太子中毒案件的调查一直没有多大的进展。也不能浪费时间在这上面。
既然太子中毒的案子和绑架我的案子是同一个作案者，那就说明幕后黑手是同一个人。再加上这两件事的发生原因系在朝廷，君长坤最近不见首尾是因为这个，楼耶佳赫许久不曾回宫也是因为这个。
说不定可以从楼耶佳赫最近具体在干什么来下手。
“所以，训英。你来访我，是为了打听耶佳赫的近况吗？”楼嫔乖巧地坐着，听我表明来意的同时，还不忘吩咐下人给我沏茶。
她真的很贴心，不仅让人给我沏茶，还准备了我素来爱吃的枣泥沙糕。
说起来我们二人确实许久不曾见了。从紫苑到绑架事件，再到回宫安置，前前后后耽搁了半年左右的时间。幸而胡纯妃忙着带娃，没时间也没精力到处给人发难。楼嫔的日子看起来过得平淡又滋润。
虽然是失过一个孩子，但是楼嫔的气色被养得很好。神采奕奕的，面上的水粉口脂样样精致，完全不像是身体受过滑胎重创的样子。
唉，其实这反倒是一件好事啊。
我还担心她在书信里是强撑着悲伤来安抚我。这么看来她确实是为了楼氏一族下定了决心。
“是的。因为这件事情我最近在调查，说不定能找出些什么……”
楼嫔看着我，微微一笑，让婢女去取来了一个梨木盒子。里面装满了写有字的书信，还以日期罗列整齐了。
“这是我和耶佳赫近来的书信往来。如果对训英有帮助的话，可以留在这儿，慢慢看。”楼嫔抿了一口茶水，“耶佳赫近日是住在陛下在都城中为楼氏一族的王室血脉特设的楼氏府邸。处理的也都是些朝政的事情。”
“具体是什么，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平日里我们的书信来往不谈这个……”楼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言语戛然而止。她的暗示我了然于心。
她将书信留下，很贴心地带着侍女们退下了。留我一人在楼嫔的书房里查阅他们姐弟二人的书信。
这些书信大部分是楼耶佳赫明面上写给楼嫔，实际上是写给我的。大概讲的是是朝政中的局势变化。楼嫔不仅替我们代管，还整理好了阅读的顺序。
楼耶佳赫在书信里零零散散地给我介绍了朝廷的三个派系。一个以胡家为主，一个苏家为主，还有一个众多小家族聚集的中立派。楼氏初次并入韶朝朝廷不久，目前势力派系归属中立派系，但是族中因为楼耶佳赫和楼嫔与我往来甚好，再加上苏家盘踞韶朝多年、相较于胡家根基更为稳固，楼氏一族内渐有亲近苏派的呼声。
原本照此发展下去，楼氏一族确实会逐渐并作苏派的。但是胡派看不下去了。胡家和苏家同属簪缨世家，但是历代胡家政客、官员都在被苏家稳压一头。
这原先是因为胡家内部管治不佳。胡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无条件尽可能匡扶嫡出。这导致许多嫡出被族里人惯坏。有才华的庶出被打压，心术不正的嫡出被抬举。庶出若是想能出人头地，只能指望自己家中没有嫡出，例如胡纯妃。
胡纯妃能被送进宫里，是因为自己父亲的正妻只生了儿子，膝下没有女儿。她的芳龄又正赶上宫里选秀大典，这才熬出头。作为胡家嫡出的棋子呆在后宫里。
这么看来，客观上胡家被苏家稳压一头就是因为胡家本身那套畸形的管理制度。但是胡家族里能说话的人大多数是脑子不太行的嫡出，都在颠倒黑白，非要觉得胡家不得志是因为苏家暗中使坏（这什么啊喂！）。胡家对此事耿耿于怀，早就积怨已久。
胡家前段时间借着我“欺压”胡纯妃的事情曾向苏家发过一次难。但那其实不是胡苏两家第一次官场上的短兵相接，也绝不可能是最后一次。
胡纯妃产子，对江山社稷有功。胡家人由此更为放肆，甚至家族内部分成了激进派和保守派。激进派甚至有疯子暗地里对苏家的人出手，苏家已经有一两个权重不小的官员中了套。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君长坤担心我回宫会遭刺。
一向清心寡欲、慎独修行的苏家抱着士可忍熟不可忍的态度，跟胡家正式撕破脸。
胡苏两家都是先帝看重的家族，这两家剑拔弩张让君长坤很头疼。
打压苏家？苏家人清清白白、正正直直，为韶朝效力多年，其嫡女还是他最心爱的女人。
打压胡家？胡家虽然暗地里阴狠，对苏家下毒手，可是做事干干净净、滴水不漏，一时之间也难以找到证据。
局势一下子陷入僵持之中。
我脑袋一醒。
能打破僵局的无非是看谁先抓到对方的把柄——等等，这么看来其实胡家是最可能对我下手的。
所以我手里捏着胡家的把柄啊！
他被安置在了距离凤仪宫不算太远的一处小院里。有安排贴身小厮伺候着，也有两个专职照顾他的太医每天去检查他的身体情况。蒙面大哥的身体很争气，恢复速度会比普通人快一些。但还是因为伤势过重，只能将就养着。太医说，若是要恢复，快则一年半载，慢的话不太好说，也可能一身高强的武艺就直接这么被废掉了。当然，武功被废掉的可能性比较大。
也许是因为身体需要休眠以恢复。蒙面大哥在一天当中，近乎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在休息的，这导致我想去套点情报都屡次没赶上好时候。在此期间，朝廷似乎又掀起了一些小风波，君长坤一直都没时间踏足后宫。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可是他走之前叮嘱过玉棠要看好我，不让我和蒙面大哥暗生情愫。而且还是故意贼大声嘱咐的。大声到我寝殿内的所有人完全可以听得很清楚。我还听到了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憋笑声。
这位公子你礼貌吗？我不要面子的吗？你不如直接来对着我的耳朵说得了。
蒙面大哥这边因为身体情况还在恢复，导致我对于太子中毒案件的调查一直没有多大的进展。也不能浪费时间在这上面。
既然太子中毒的案子和绑架我的案子是同一个作案者，那就说明幕后黑手是同一个人。再加上这两件事的发生原因系在朝廷，君长坤最近不见首尾是因为这个，楼耶佳赫许久不曾回宫也是因为这个。
说不定可以从楼耶佳赫最近具体在干什么来下手。
“所以，训英。你来访我，是为了打听耶佳赫的近况吗？”楼嫔乖巧地坐着，听我表明来意的同时，还不忘吩咐下人给我沏茶。
她真的很贴心，不仅让人给我沏茶，还准备了我素来爱吃的枣泥沙糕。
说起来我们二人确实许久不曾见了。从紫苑到绑架事件，再到回宫安置，前前后后耽搁了半年左右的时间。幸而胡纯妃忙着带娃，没时间也没精力到处给人发难。楼嫔的日子看起来过得平淡又滋润。
虽然是失过一个孩子，但是楼嫔的气色被养得很好。神采奕奕的，面上的水粉口脂样样精致，完全不像是身体受过滑胎重创的样子。
唉，其实这反倒是一件好事啊。
我还担心她在书信里是强撑着悲伤来安抚我。这么看来她确实是为了楼氏一族下定了决心。
“是的。因为这件事情我最近在调查，说不定能找出些什么……”
楼嫔看着我，微微一笑，让婢女去取来了一个梨木盒子。里面装满了写有字的书信，还以日期罗列整齐了。
“这是我和耶佳赫近来的书信往来。如果对训英有帮助的话，可以留在这儿，慢慢看。”楼嫔抿了一口茶水，“耶佳赫近日是住在陛下在都城中为楼氏一族的王室血脉特设的楼氏府邸。处理的也都是些朝政的事情。”
“具体是什么，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平日里我们的书信来往不谈这个……”楼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言语戛然而止。她的暗示我了然于心。
她将书信留下，很贴心地带着侍女们退下了。留我一人在楼嫔的书房里查阅他们姐弟二人的书信。
这些书信大部分是楼耶佳赫明面上写给楼嫔，实际上是写给我的。大概讲的是是朝政中的局势变化。楼嫔不仅替我们代管，还整理好了阅读的顺序。
楼耶佳赫在书信里零零散散地给我介绍了朝廷的三个派系。一个以胡家为主，一个苏家为主，还有一个众多小家族聚集的中立派。楼氏初次并入韶朝朝廷不久，目前势力派系归属中立派系，但是族中因为楼耶佳赫和楼嫔与我往来甚好，再加上苏家盘踞韶朝多年、相较于胡家根基更为稳固，楼氏一族内渐有亲近苏派的呼声。
原本照此发展下去，楼氏一族确实会逐渐并作苏派的。但是胡派看不下去了。胡家和苏家同属簪缨世家，但是历代胡家政客、官员都在被苏家稳压一头。
这原先是因为胡家内部管治不佳。胡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无条件尽可能匡扶嫡出。这导致许多嫡出被族里人惯坏。有才华的庶出被打压，心术不正的嫡出被抬举。庶出若是想能出人头地，只能指望自己家中没有嫡出，例如胡纯妃。
胡纯妃能被送进宫里，是因为自己父亲的正妻只生了儿子，膝下没有女儿。她的芳龄又正赶上宫里选秀大典，这才熬出头。作为胡家嫡出的棋子呆在后宫里。
这么看来，客观上胡家被苏家稳压一头就是因为胡家本身那套畸形的管理制度。但是胡家族里能说话的人大多数是脑子不太行的嫡出，都在颠倒黑白，非要觉得胡家不得志是因为苏家暗中使坏（这什么啊喂！）。胡家对此事耿耿于怀，早就积怨已久。
胡家前段时间借着我“欺压”胡纯妃的事情曾向苏家发过一次难。但那其实不是胡苏两家第一次官场上的短兵相接，也绝不可能是最后一次。
胡纯妃产子，对江山社稷有功。胡家人由此更为放肆，甚至家族内部分成了激进派和保守派。激进派甚至有疯子暗地里对苏家的人出手，苏家已经有一两个权重不小的官员中了套。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君长坤担心我回宫会遭刺。
一向清心寡欲、慎独修行的苏家抱着士可忍熟不可忍的态度，跟胡家正式撕破脸。
胡苏两家都是先帝看重的家族，这两家剑拔弩张让君长坤很头疼。
打压苏家？苏家人清清白白、正正直直，为韶朝效力多年，其嫡女还是他最心爱的女人。
打压胡家？胡家虽然暗地里阴狠，对苏家下毒手，可是做事干干净净、滴水不漏，一时之间也难以找到证据。
局势一下子陷入僵持之中。
我脑袋一醒。
能打破僵局的无非是看谁先抓到对方的把柄——等等，这么看来其实胡家是最可能对我下手的。
所以我手里捏着胡家的把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