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新手上路经验不足
林晚从没想到自己还能醒来，跳楼这种事，要么直接摔死，要么不跳，如果没死成却落个残废，自己受罪连累家人，实在不好。可毕竟她是新手上路经验不足，如今懊悔也来不及了。
没死成的感觉真差劲，她感到浑身像散了架，疼痛欲裂，连手指头都无法动弹。抬眼望去，昏暗的病房里空荡荡的，独留床头一盏灯以及隔壁床上一个轻微的呼吸声，等等，她似乎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半夜醒来真不是件好事，自己没法动，隔壁呼呼大睡，想叫个支援都难。林晚恹恹地闭目养神，她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久，梦里韩存希来过，凌余也来过，父母哭得稀里哗啦，夏芷晴、何子然还有消失许久的陈影都来了，她记得自己被医生像木偶一样翻来覆去地缠绷带，扎针，输液，戴氧气机，昏昏沉沉，日复一日……
林晚忽然想上厕所，对了，这几日她是怎么上厕所的呢？她的手机呢？她张口喊，“护士，有人吗？”她用尽全力，声音却极其轻微。
不过，隔壁床的人还是醒了。
林晚发现竟然是凌余。
“林晚？！你！你终于醒了！”凌余兴奋地像个孩子，抓住林晚的手喊道，“想吃点什么？饿不饿？我去喊医生！”
“疼啊！”林晚感到胳膊快要掉了，“我想上厕所。”
“嗯？”凌余以为自己听错了，“干什么？”
“上厕所。”
“哦，不用，你一直戴着尿管呢，不需要去厕所。”
林晚不好意思地闭上眼，对于学医的人而言，只有身体结构，没有男女之分。
良久，她才想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凌余边说边按护士呼叫器，“照顾你啊。”
“哦，谢谢。”她活过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竟不是父母，也不是韩存希，而是凌余。
“我睡了多久了？”
“五天。”
“其他人，有来过吗？”
“你爸妈一直都在，我让他们晚上回酒店睡了，你的老师还有夏芷晴她们也来过了。”
“哦。”林晚不知道自己在期望什么，明明是她提出的分手。
“醒了就好，一会儿护士过来，早上等管床大夫上班了再检查一下。”
“谢谢你。”
“我们之间就别说这个了吧，”凌余高兴的脸色渐渐阴郁，他嘴唇嗫嚅了两下，终是将话咽了回去。
“你大概很想问我，为什么会想不开吧？”
“不说这个了，你刚醒来，好好休息。”
林晚感到胸腔里抽的厉害，好像每说一句话都要深呼吸才能维持完整的句子。算了，此刻她活过来了，也没必要纠结为何死了。
天刚亮，凌余便去买了热粥回来，他一勺一勺地仔细吹着，然后递到林晚嘴边。
林晚的父母进门便看到了这样一幅温馨场景。
半年未见，他们似乎老了许多，林晚还没来得及张口，母亲李女士满眼泪哭喊着跑了过来，她一向不擅表达的老父亲林先生也红了眼圈，默默站在一旁抽鼻子。
“对不起。”此刻她不知道该对年过半百的他们说些什么，总归是她不念恩情有错在先。
“你傻不傻啊！”
“傻。”
“我和你爸就你一个孩子，辛苦把你养大，你怎么舍得离开我们！”
“是，我错了。”
“你的人生还有很长路要走，不要因为一次失败就放弃。”
“嗯。”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父母开始轮番对她说教了，只是有时很奇怪，很多人一辈子念过许多书，听过许多道理，却仍过不好这一生。
幸好管床大夫呼啦啦带着一群人来了，才打断了这番枯燥冗长的对话。
“感觉饿吗？”
“有点。”
“头晕不晕？疼吗？”
“不晕，不疼。”
“呼吸怎么样？”
“还行，就是说话多了，深呼吸，感到胸腔有点抽筋似的疼。”
“那没事，你断了两根肋骨，肯定会疼。”
“哦。”
“看样子恢复的还不错，后期再观察一段时间。”
“谢谢。”
“小姑娘真是福大命大，从四楼摔下来竟然只是骨折和软组织损伤，已经相当不错了。”
另一个年轻医生接话，“她掉下来的时候砸在了雨棚上，缓冲了一下才不至于头部着地，所以才没事。”
“对，每个案例情况不同，一般四楼跳下来要看着力点，着力点不同受伤程度就不同。”
一群人像看标本似的盯着林晚连连点头。
“再观察几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这句话才是重点。
等他们走了，林晚对在一旁专心削苹果的凌余说，“你回去吧，我爸妈在这里就够了。”
凌余握刀的手顿了一下，“最近我也没什么事。”
“这段时间真的辛苦你了。小晚，可得好好谢谢小余。”林晚从李女士眼中看到了赞许的目光，她老人家该不会觉得凌余是她男朋友吧？
林晚忙解释，“妈，凌余是我的好朋友，我俩高中同学。”
“我听他说了，我们都是一个市的，多好。”
一旁的凌余抿唇笑着不做声。
林晚手边要是有个棍子恨不得一棍打醒他，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她狠狠地说，“凌余，我说真的，你回去吧。”说完朝他递眼色，谁知凌余竟不管不顾，专心将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扎起递到她嘴边，温柔地说，“我是学医的，照顾你更专业一点。”
“……”
“叔叔阿姨年纪大了，连续熬夜身体会受不住，既然现在已经没什么大事了，不如让他们回去。叔叔阿姨放心的话，就把林晚交给我照顾吧。”
林晚纳闷，她只是几个月没见他，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什么时候他这么勤快了？
李女士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回答，“小晚，不瞒你说，你奶奶也病重住院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有半个多月了，知道你忙，所以一直没对你说。”
“妈……”林晚心中涌起了一股心酸，所谓的忙，最终一无所获。
“你和我爸回去吧，我现在虽然还不能动，但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凌余他是医生，会照顾好我的，还有我们宿舍的好朋友也会帮忙，你们回去照顾爷爷奶奶吧。”
“不，你爸先回去，我留在这照顾你。”李女士瞥了眼凌余，“小余不错，不过男孩子还是不方便些。”
林晚和凌余面面相觑，老人家想得有点多了。
林先生沉着脸，一副大家长的派头，“以后不许再这么胡闹了，有什么事情要多沟通多交流。”
“唔，知道了。”
眼看李女士送林先生出去，林晚问凌余，“无事献殷勤，你想干什么？”
“照顾你啊。”
“就这么简单？”
“你以为呢？”凌余没好气地说，“夏芷晴忙着复试，何子然忙着赶稿，陈影怀孕了，你说还能有谁照顾你？”
“哦。”林晚叹息，混了快四年也没混着几个朋友。
“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把这些石膏拆了你就舒服多了。”
“我的手机呢？这期间，有没有人给我打电话？”
“你手机没电了，一直没充电。要看吗？”
“算了，不用了。”林晚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韩存希与那个小女生跳舞时浅浅的笑。
“我累了，睡会儿。”
没死成的感觉真差劲，她感到浑身像散了架，疼痛欲裂，连手指头都无法动弹。抬眼望去，昏暗的病房里空荡荡的，独留床头一盏灯以及隔壁床上一个轻微的呼吸声，等等，她似乎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半夜醒来真不是件好事，自己没法动，隔壁呼呼大睡，想叫个支援都难。林晚恹恹地闭目养神，她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久，梦里韩存希来过，凌余也来过，父母哭得稀里哗啦，夏芷晴、何子然还有消失许久的陈影都来了，她记得自己被医生像木偶一样翻来覆去地缠绷带，扎针，输液，戴氧气机，昏昏沉沉，日复一日……
林晚忽然想上厕所，对了，这几日她是怎么上厕所的呢？她的手机呢？她张口喊，“护士，有人吗？”她用尽全力，声音却极其轻微。
不过，隔壁床的人还是醒了。
林晚发现竟然是凌余。
“林晚？！你！你终于醒了！”凌余兴奋地像个孩子，抓住林晚的手喊道，“想吃点什么？饿不饿？我去喊医生！”
“疼啊！”林晚感到胳膊快要掉了，“我想上厕所。”
“嗯？”凌余以为自己听错了，“干什么？”
“上厕所。”
“哦，不用，你一直戴着尿管呢，不需要去厕所。”
林晚不好意思地闭上眼，对于学医的人而言，只有身体结构，没有男女之分。
良久，她才想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凌余边说边按护士呼叫器，“照顾你啊。”
“哦，谢谢。”她活过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竟不是父母，也不是韩存希，而是凌余。
“我睡了多久了？”
“五天。”
“其他人，有来过吗？”
“你爸妈一直都在，我让他们晚上回酒店睡了，你的老师还有夏芷晴她们也来过了。”
“哦。”林晚不知道自己在期望什么，明明是她提出的分手。
“醒了就好，一会儿护士过来，早上等管床大夫上班了再检查一下。”
“谢谢你。”
“我们之间就别说这个了吧，”凌余高兴的脸色渐渐阴郁，他嘴唇嗫嚅了两下，终是将话咽了回去。
“你大概很想问我，为什么会想不开吧？”
“不说这个了，你刚醒来，好好休息。”
林晚感到胸腔里抽的厉害，好像每说一句话都要深呼吸才能维持完整的句子。算了，此刻她活过来了，也没必要纠结为何死了。
天刚亮，凌余便去买了热粥回来，他一勺一勺地仔细吹着，然后递到林晚嘴边。
林晚的父母进门便看到了这样一幅温馨场景。
半年未见，他们似乎老了许多，林晚还没来得及张口，母亲李女士满眼泪哭喊着跑了过来，她一向不擅表达的老父亲林先生也红了眼圈，默默站在一旁抽鼻子。
“对不起。”此刻她不知道该对年过半百的他们说些什么，总归是她不念恩情有错在先。
“你傻不傻啊！”
“傻。”
“我和你爸就你一个孩子，辛苦把你养大，你怎么舍得离开我们！”
“是，我错了。”
“你的人生还有很长路要走，不要因为一次失败就放弃。”
“嗯。”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父母开始轮番对她说教了，只是有时很奇怪，很多人一辈子念过许多书，听过许多道理，却仍过不好这一生。
幸好管床大夫呼啦啦带着一群人来了，才打断了这番枯燥冗长的对话。
“感觉饿吗？”
“有点。”
“头晕不晕？疼吗？”
“不晕，不疼。”
“呼吸怎么样？”
“还行，就是说话多了，深呼吸，感到胸腔有点抽筋似的疼。”
“那没事，你断了两根肋骨，肯定会疼。”
“哦。”
“看样子恢复的还不错，后期再观察一段时间。”
“谢谢。”
“小姑娘真是福大命大，从四楼摔下来竟然只是骨折和软组织损伤，已经相当不错了。”
另一个年轻医生接话，“她掉下来的时候砸在了雨棚上，缓冲了一下才不至于头部着地，所以才没事。”
“对，每个案例情况不同，一般四楼跳下来要看着力点，着力点不同受伤程度就不同。”
一群人像看标本似的盯着林晚连连点头。
“再观察几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这句话才是重点。
等他们走了，林晚对在一旁专心削苹果的凌余说，“你回去吧，我爸妈在这里就够了。”
凌余握刀的手顿了一下，“最近我也没什么事。”
“这段时间真的辛苦你了。小晚，可得好好谢谢小余。”林晚从李女士眼中看到了赞许的目光，她老人家该不会觉得凌余是她男朋友吧？
林晚忙解释，“妈，凌余是我的好朋友，我俩高中同学。”
“我听他说了，我们都是一个市的，多好。”
一旁的凌余抿唇笑着不做声。
林晚手边要是有个棍子恨不得一棍打醒他，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她狠狠地说，“凌余，我说真的，你回去吧。”说完朝他递眼色，谁知凌余竟不管不顾，专心将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扎起递到她嘴边，温柔地说，“我是学医的，照顾你更专业一点。”
“……”
“叔叔阿姨年纪大了，连续熬夜身体会受不住，既然现在已经没什么大事了，不如让他们回去。叔叔阿姨放心的话，就把林晚交给我照顾吧。”
林晚纳闷，她只是几个月没见他，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什么时候他这么勤快了？
李女士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回答，“小晚，不瞒你说，你奶奶也病重住院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有半个多月了，知道你忙，所以一直没对你说。”
“妈……”林晚心中涌起了一股心酸，所谓的忙，最终一无所获。
“你和我爸回去吧，我现在虽然还不能动，但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凌余他是医生，会照顾好我的，还有我们宿舍的好朋友也会帮忙，你们回去照顾爷爷奶奶吧。”
“不，你爸先回去，我留在这照顾你。”李女士瞥了眼凌余，“小余不错，不过男孩子还是不方便些。”
林晚和凌余面面相觑，老人家想得有点多了。
林先生沉着脸，一副大家长的派头，“以后不许再这么胡闹了，有什么事情要多沟通多交流。”
“唔，知道了。”
眼看李女士送林先生出去，林晚问凌余，“无事献殷勤，你想干什么？”
“照顾你啊。”
“就这么简单？”
“你以为呢？”凌余没好气地说，“夏芷晴忙着复试，何子然忙着赶稿，陈影怀孕了，你说还能有谁照顾你？”
“哦。”林晚叹息，混了快四年也没混着几个朋友。
“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把这些石膏拆了你就舒服多了。”
“我的手机呢？这期间，有没有人给我打电话？”
“你手机没电了，一直没充电。要看吗？”
“算了，不用了。”林晚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韩存希与那个小女生跳舞时浅浅的笑。
“我累了，睡会儿。”